摘要:表面温吞的徐阶,最厉害的一招,就是极沉得住气,永远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太能熬了。
清流领袖徐阶,在严嵩权倾朝野二十年里,担任次辅,终于将严嵩熬走。
表面温吞的徐阶,最厉害的一招,就是极沉得住气,永远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太能熬了。
与高拱的锋芒毕露、张居正的锐意改革不同,徐阶的政治智慧深藏于谦卑姿态之下。
无论是御前财政会议中的表现,严嵩找他谈心,陈洪得势后找他联盟,还是倒严的最后时分,他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永远克制着自己“不为”。
徐阁老一旦出手,都能直击要害。
在嘉靖皇帝精心设计的权力迷局中,他像一位高明的棋手,既要在严嵩集团的阴影下保全清流力量,又要维系与皇权的微妙平衡。
这种在钢丝上行走的生存艺术,折射出封建官场最深邃的生存哲学。
迷雾中的潜行者:徐阶的生存密码
清流领袖徐阶和严嵩一样,喜欢装糊涂,这两个人的眼光手段同属一个层次。
御前财政会议,大型找茬行动中,徐阶一贯不冲锋,让清流的其他人冲在前方。
清流和严党斗得你死我活,可以窥见徐阁老的生存密码。
财政会议嘉靖要解决的是,国库亏空。但清流要借着亏空,将严党扳倒,严党要反击。
三方的初衷都不相同,自然是要吵架的。
清流借国库亏空的事情打压严氏父子,严氏父子却也想借周云逸之死,来攻击清流派。
严阁老是内阁一把手,先做了主题发言,一番话下来,捅了刀,捧了嘉靖,还顾全了大局,展现自己首辅的气度,也给徐阶说话的机会。
徐阶说话一个特点:绵里藏针。
先是吐槽了下严世蕃昨天才把票拟拿过来,自己和高拱熬夜加班核对,再表示有些票拟“不敢”签字,并不是故意为难。
之后严世蕃和高拱吵架,从国家大事,一直吵到小阁老娶了九房姨太太。
徐阶开口并不多,只是在清流处于劣势时,将话题拉回正轨。
嘉靖看到双方吵架差不多了,出来端水,最后在严嵩提议下,制定了改稻为桑的国策。
作为次辅的徐阁老,低调隐忍,没有明确的态度,既未否定国策,又暗藏讥讽。
这种模棱两可的表态,恰是徐阶二十年官场生涯的缩影。
他深谙在嘉靖朝堂上,明确的立场意味着成为靶子,正如吕芳提醒冯保的那句"思危、思退、思变"。
严嵩私下找徐阶谈借粮,徐阶的态度避免与严党正面冲突,但又什么都不做。
徐阶为人谨慎,不管政治立场如何不同,私底下如何倒严,在明面上他始终尊重严嵩。
严嵩不管怎么暗示,徐阶都不接话,谨慎如此,才能安全地当这么多年次辅。
严阁老索性挑明了自己的诉求,让赵贞吉借粮。
徐阶再不答应,就是不顾大局了。
徐阶知道嘉靖有耳目监视,知道他不肯借粮,就一定对清流有意见,于是说回去写信,让兵部六百里加急送去。
不过这个“兵部六百里加急”比较有趣,调粮是户部的事情,让“兵部六百里加急”也是说,这调的是军粮,为的是军国大事,而非支持“改稻为桑”。
这就是徐阶的生存手段,不表面反对,私下又有小动作。
权力天平上的舞者:徐阶的博弈之道
徐阶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永远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很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
三巨头私下见面,吕芳的诉求,是清流收回审郑、何的供词,毕竟牵扯到司礼监、宫里,对嘉靖的面子不好看。
吕芳拿出酒,先铺垫了一番,说得云里雾里,让徐阶感到事情不妙。
于是徐阶还不知道有什么罪,就先认了。
无论何时,少湖的话都挑不出错啊。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份谨慎,严嵩都不如。
吕芳终于问出了他要问的话。
他直接把这份供词定义为“攀扯”,要清流徐阶表态。
徐阶这时很为难,立刻表态,是要把自己摘出来,表示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授意,更不是裕王授意。
严嵩知道嘉靖要保胡宗宪和东南,所以很笃定。
徐阶就很难,他给赵贞吉早就写了信,让他千万不要牵涉到宫里,实在也没有想到海瑞这样刚,赵贞吉都挡不住。
最后徐阁老说了解决方案,他亲自写急递来处理这个事情,这就彻底撇清自己。
三巨头总算达成了一致,但危机没有解除。
嘉靖对于三巨头私下见面十分警惕,立刻将吕芳打发去吉壤,让严阁老在家养病,徐阁老搬到宫里办公。
隔绝了三者的联系,解除对自己的危险。
权力天平一下子被打破了,司礼监新贵陈洪,跑到内阁,向徐阁老示好。
徐阁老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得罪陈洪,虽然他心里厌恶。他明确一点,陈洪不能代表嘉靖,他不能接受陈洪的示好。
陈洪不大聪明的脑子,没有看懂徐阶的表情,越说越过分,徐阶忍不住,背诵起韩愈的文章,假借头昏眼花,打发了陈洪。
陈公公走后,徐阁老难得一次显露出真性情,说了一句“老夫出恭”。仿佛要将晦气驱除掉。
可见徐阶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谨慎刻在骨子里。
道德困境中的清醒者:徐阶的价值坚守
严党和清流是文官集团的一体两面,严党更媚上,没有底线。
徐阶是清流领袖,他不能像严嵩那样,毫不在乎自己的羽毛,他还有一点自己坚持和价值坚守。
正月十六,倒严成功,徐阶作为政治斗争的胜利者,此刻却仍保留着他应有的风度,给严嵩最后的体面。
徐阶成为首辅之后,很快就体验到严嵩的艰难了,队伍规模大了,难带了。
赵贞吉为了入内阁,压下户部原本赈灾的60万两银子,并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嘉靖修宫殿,事先他也没有和老师通气。
嘉靖一高兴,对徐阶说让内阁把贞字补上。
徐阶谨慎地问了一句:是让赵贞吉入阁吗?
嘉靖听了自然不高兴,不阴不阳地点了徐阶一句:如果严嵩在,绝不会问这句话。
徐阶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为嘉靖背锅。
万一以后出了问题,他可不想为了猜嘉靖的哑谜,承担责任。
海瑞上了治安疏,一下子捅破了天,嘉靖震怒。
面对海瑞的《治安疏》,徐阶心里不能说不钦佩,作为首辅,他自然是要救。
徐阶去见嘉靖,为了给海瑞求情。此时上奏,也是细心筹划的,先说了其他几件事,最后才落到海瑞的生死上。
海瑞的生死都在嘉靖一念之间,徐阶想救海瑞,直接求情是不通的,因为求情会让嘉靖更愤怒。
徐阶要做的,是先稳定嘉靖的情绪,让嘉靖能宽心。
需要明确的是嘉靖的态度,海瑞上疏至今已经五个月了,嘉靖并没有立刻杖死,显然他一直在犹豫。
既保全忠良,又维护皇权颜面。
这种在危局中寻求平衡的智慧,正是儒家"中庸之道"的精髓。
嘉靖最终让瘸腿的黄锦去传旨,让天意做主,海瑞被救了。
尾声
在《大明王朝1566》的权力迷宫中,徐阶用二十年时间,演绎了封建官僚的终极生存智慧。
他既非海瑞式的道德完人,也非严嵩般的权谋野兽,而是在灰色地带游走的现实主义者。
这种生存艺术背后,折射出的是整个文官集团在皇权高压下的集体困境与智慧。
来源:落水的焱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