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原来，甄美丽回到公司，立即把大连之行的情况，完完全全向吴麻子汇报了。重点是沈总提出的“副局换下马”的打算。即将吴麻子提升为副总，主管集团建筑材料采购供应，但公司与外企合作改制项目，必须要终止下马。

第1709回 还得聊聊

原来，甄美丽回到公司，立即把大连之行的情况，完完全全向吴麻子汇报了。重点是沈总提出的“副局换下马”的打算。即将吴麻子提升为副总，主管集团建筑材料采购供应，但公司与外企合作改制项目，必须要终止下马。

吴麻子听完脑袋顿时大了，可能晋升固然是好事，他一直朝思暮想，但改制项目终止，让他真的要崩溃了。因为这个项目自从有合作意向，他已经用要求预付的方式，陆续花去了外企公司的不少钱。其中比较大的款项之一，就是给员工补发了6个月的工资。

近年来，由于建筑市场竞争激烈，加之市场管理不规范，与其它建筑施工企业一样，吴麻子领导的公司，也陷进了深深的困境之中。其中，且不说受三角债影响，公司大量拖欠民工工程款，无力偿还巨额的银行贷款利息，大约在半年之前，公司就停发了员工薪酬。为此，公司上下怨声载道。在一次干部会议上，吴麻子说道：“有些人说拖欠几个月的工资，家里就揭不开锅了，至于么？我看纯粹是小题大做。现在生活富裕了，哪家在银行没有存款？把存的钱取出点来，用于生活开销，怎么就吃不上饭呢？公司只是拖欠，不就等于给你存钱了么？谁也没说不给你呀？”

湖北属于南方，在北方人看来，南方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话不得好说。就拿吴麻子来讲，他本想表示公司面临暂时困难，大家体谅一下，与公司共克时艰，将来工资一分不少，全部补发给大家。但话到了他的嘴里，用北京话形容，就是有点“狗屎味”了。

他的话引发了众怒，不少人向上级写匿名信，举报他的薄情寡义、无视员工疾苦行为。有的人干脆把医院看病交款的发票，复制后直接寄给沈总。不少员工家属在信中说，我们现在都买不起菜，每天早晨去早市，捡小贩扔掉的菜吃……

员工的投诉，引发了沈总勃然大怒，在集团处级以上干部会上，他大声痛斥说：“泥马比你们那是嘴么？别他妈喷粪行不行？当官当腻歪了是不是？腻歪了就言语一声，我立马给你挪挪地儿。你们他妈懂不懂，老百姓是地，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山，老百姓是海，没有老百姓捧场，你算个几巴呀你？”

也就是在这个窘迫的时刻，江墨耕上门来洽谈合作改制。当时，吴麻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提出可以接受合作，但前提是先拿出一笔钱，替公司把拖欠员工工资还上。江墨耕照办了，公司每个月工资将近500万，仅那一笔，他就支付给公司3千万元。不仅钱是这样，为了促成这个项目，他还答应了公司的许多条件。譬如承诺新公司成立之后，吴麻子的湖北亲属全到公司任职，按公司中层干部待遇……

眼下，一听说项目要流产，吴麻子立即慌神了，愁眉苦脸的说：“如果终止项目，咱们怎么跟人家外企交代呀？”

甄美丽一向心大，满不在乎的说：“实话实说呗，这种事情多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上边变化了，你能怎么办？”

“那…公司花人家那么多钱咋办？”

“那没办法，做生意赔钱的有的是，有赔有赚是市场游戏规则，他认倒霉呗。”

吴麻子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从骨子里，他还是讲诚信的，不想这样坑人。换句话说，他还没有完全学“坏”，也就是平常人们说的，他在官场还“不太成熟”。

“那可不行。”他忧心忡忡。

“不行又能怎么着？你左右的了沈总么？要我说呀，你甭管这套，立刻答应沈总，先走马上任再说。至于这个屁股，让后来的经理擦吧。”

“那可真不行。”

“那你说说吧，到底怎么不行？”她有点起急。

“你看啊，开始为了给你…别说给谁了，就说开始谈判时，咱们提出要提成500万美元，人家已经预付了100万。”

“那100万美元不是按照沈总要求，赞助给集团的援藏项目了么？”她说。

“是，是赞助出去了。但你想过没有，根据《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规定：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此外，第三百八十八条还规定：国家工作人员利用本人职权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为请托人谋取不正当利益，索取请托人财物或者收受请托人财物的，以受贿论处。”‌显然，真对这件事，他已经做足了“功课”。

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去集团上任，新任经理到位，外企肯定要向公司索要赔偿。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发现他有索贿行为，有可能就会给他曝光。即使新经理不追究，外企去举报，他也会涉嫌经济犯罪。

想到这里，她真有点害怕了，因为当初向外企索要提成，不仅是她的主意，也是她一手操办，并且目的是要交给罗向东，用于偿还被人家坑走的钱，那钱又是前任经理张承志的受贿款…总之，不管咋说，如果这件事情败露，别说吴麻子，就连她自己，也难脱法律干系……

“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她也一脸凝重的问。

“你说…沈总要终止这个项目，是不是…因为没给他提成呢？”

“我认为是那样，但那个温姐说不是。”

“那她说什么原因？”

“她没说，就说是组织决定。”

他转了转眼珠，说道：“我认为是这样，沈总可能还是要提成，但他不好直说，就采取了这种以退为进的办法，让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得还要找温姐，问问她沈总到底要什么？”

“但温姐一口咬定不是，而且是绝对不是。”

“那是搪塞，你想啊，既然沈总让她来告诉你项目下马，怎么会不告诉她原因？再说了，这种事应当走组织渠道，哪有托私人来说的？我可以这么给你定义：既然沈总让温姐来劝你，说明温姐是沈总绝对心腹；既然温姐是绝对心腹，沈总就不会不告诉她事情的内幕；既然沈总不走组织渠道，通过私人来劝说，就说明他有私人目的，不宜让别人知晓。”

“嗯。”她点点头，认为他分析的有理。

他接着说：“如果说沈总有私人目的，说到底就是为了钱，因为钱本身不是万能，但能够买到万能。所以…我们提成的极限，就是500万美元。你再费费心，干脆就与她直说，再追加给沈总400万美元，让他高抬贵手，同意把这个项目搞下去。”

她思考片刻，深深叹口气，说道：“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我再去试试吧。”

此刻，见到是甄美丽的电话，她接通问：“你好甄主任。”

“你好温姐，怎么样？”甄美丽电话里问。

“什么怎么样？”

“你的…身体。”

温宁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道：“没事，别说5个人了，就是15个都没事。”

“那您还真行，佩服。温姐，咱们已经是好姐们儿了，以后需要这方面的服务，您尽管发话，我负责承包。”

“谢谢，还是女人懂女人。”

“不是女人懂女人，是我懂女人。不是有首歌叫《懂你》么？”

“好了，不提那个了，我问你，你找我…有事么？”

“有点事，就是…关于公司改制项目的事情。我回来向吴总汇报了，吴总说…”

“甄主任，”温宁生拦住她，问道：“你现在…有时间么？”

“您…什么意思？”

“这件事…比较复杂，如果你有时间，我们还是出来具体谈谈。”温宁生现在心里很乱，不仅是合作项目，还有罗向东向她求婚。为此，她很想见见甄美丽，向她了解一下内情，把自己的思路好好理一理。

与她见面，也是甄美丽巴不得的，立即说道：“行行行，我现在有时间，你说吧，我们在哪里见面？要不…还去大连？”

“呸！你真想折磨死我呀？”

甄美丽也笑了，说道：“那您说吧，我们在哪里见面？”

温宁生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大观园公园么？”

“大观园…听说过，但没去过。”甄美丽平时性格孤冷，很少出来逛公园。

“这样啊，你出来打车，司机都知道。大观园门口有个宝玉斋茶馆，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好吧，我马上就走，咱们一会儿见吧。”甄美丽说。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