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甄美丽拿起香烟，递给温宁生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说道：“温姐，我们都是爽快人，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求你办的事情，就是…我们公司吴总…晋升的事情。”

第1702回 反客为主

甄美丽拿起香烟，递给温宁生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说道：“温姐，我们都是爽快人，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求你办的事情，就是…我们公司吴总…晋升的事情。”

温宁生吐了一口烟圈，平静的问道：“这次…吴总准备出多少？”

此时，温宁生已经恢复常态。所谓“常态”，就是在社交中的沉稳、睿智和老辣。别看她在娱乐场所不如甄美丽从容，但回到官场的交际，从气势上就会使甄美丽感觉自愧不如。

甄美丽明白她的意思，上次为了晋升，吴麻子向集团“捐赠”了100万美元。这次又提起这件事，她是在向自己“问价”。

“还是像上次一样，您说…行么？”甄美丽的意思，是如果她肯“帮办”，这次吴麻子仍然“捐赠”100万美元。

温宁生又吐了一口烟圈，她烟圈吐的很出色，是在东北插队学的，一口能突出十几个。最为神奇的，是她吐烟圈之后，还能吐出一道细细的烟柱，从烟圈之间穿过去。这项“技能，是非常时期给她留下的。那时，知青点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书籍，甚至没有报纸，闲暇的时候，知青们就在一起练习吐烟圈。

“与上次…恐怕是不行吧。上次是务虚，这次可是要落实了。”温宁生说。

甄美丽心里一紧，知道再给100万美元，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于是问道：“温姐，那你说我们吴总…给多少合适呢？”

“这正是我今天跟你来大连，要商量的事情。”温宁生说。

甄美丽听着有点糊涂，心说道大连来，本来是我邀请你来娱乐，怎么就变成你要找我商量事儿呢？

温宁生看出她的疑惑，说道：“甄美丽，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有重大的事情商议，我能跟你道大连来消费么？”

“嗯，那…您想同我商量什么？”甄美丽问。

温宁生想了想，说道：“我先告诉你吧，吴总晋升集团副总的事情，已经没有悬念了，只要集团象征性的上上会，他就可以上任了，担任集团主管材料供应的副总，副局级。”

甄美丽听了，心里立即一块石头落地。

“你知道…这个职位有多肥么？”温宁生问。

“这个…我不太懂。”甄美丽实话实说。

“那我告诉你吧，一般说来，集团年营业额在1000亿左右。在建筑施工中，材料费用要占到50%—80%。咱们就按50%计算，全年材料费用就超500亿元。什么概念呢？就是每年至少有500亿元的材料购买，需要材料副总直接、或者间接审批。他不用动脑筋、做手脚，就按照一个点提取好处，那就有5亿元的收入。”

“妈呀，那可真是个肥差，别1个点，就是0.1个点，那还得1000万呢。唉…要不都想当这个官呢…”

“对，你说的很对，为了当上这个官，许多人争的打破脑袋。但是，沈总一直没有吐口，他在找一个思想端正，作风正派，手脚干净，清正廉洁的人来担任。经过反复思考，以及听取来自各方面的反映，沈总认为只有你们吴总让他放心，有资格担任这个职务。”

甄美丽一下晕菜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呀？刚才她还说吴总要当这个官，出100万好处费都不够，怎么转眼的功夫，吴总又成了沈总眼里最廉洁自律的人呢？她一脸的迷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沈总的眼力…确实厉害，我们吴总…真是个…不贪的人，在公司有目共睹、有口皆碑…”此刻，甄美丽说的是实话，自从吴麻子担任公司经理，她真没发现他有损公肥私的行为，平时很注意个人形象。这次，只是因为她，他才提出向合作外企收取好处，还是她去洽谈的，他只是默认、并没有参与。

“这个沈总肯定知道，要不然的话，别说上边想空降，就是集团内部，正处级的干部上百，怎么会就选定他了呢？”温宁生说。

“是是是，沈总…绝对英明，是个明君。”甄美丽心悦诚服的点头。

“但是，同意吴总晋升，沈总也是有条件的。”温宁生话锋一转，又说。

甄美丽一愣，说道：“奥，沈总…有什么条件、您能跟我…说一下么？”

“吴总在履新之前，要放弃你们公司的改制项目。”

“啊？放弃…改制项目？这是…什么意思？”甄美丽没听明白。

“你们公司的模板制造厂，不正在与外企合作改制么？”

“是，这个我知道。”

“沈总的意思，这个项目立即终止。”

甄美丽大吃一惊，因为连上次“捐赠”的100万美元，都是这个改制项目的提成，如果终止，怎么对外企交代呢？而那个外企公司，正是罗向东所在的公司。

“温姐，这是……这是为什么呢？”甄美丽小心翼翼的问。

“因为你们吴总晋升调离，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温宁生轻松的说。

“吴总…调离，不是…还在集团内部么？”

“是在集团内部，但我跟你这么说吧，调走吴总的原因之一，就是集团决定终止这个项目。”

甄美丽听明白了，之所以要提拔吴麻子，并不完全是他本人称职，符合晋升的标准，而是还要终止公司的这个合作项目。一句话，就是用吴麻子的晋升，来换取这个项目的终止下马。但是，尽管是这样，她也感到十分为难，不仅合作已经发生了其它费用，就是提成预付的100万美元，也让吴麻子“捐赠”给集团了。终止项目，人家肯定要索赔，这种情况可真不好处理。

“温姐，那…公司以什么理由终止项目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理由只有一个，吴总调走了。”

甄美丽无语了，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向吴麻子通报，自己可真不好表态。她思考片刻，说道：“好吧温姐，我回去…立即向吴总做汇报。”

“这可不是汇报，是需要你去做工作，让你们吴总必须答应。我就这么告诉你吧，用沈总的话说，这件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这是组织决定，吴总必须顾全大局，坚决与集团保持一致，不折不扣的落实。”

“好吧，我回去转达，您放心吧。”

“美丽，我刚才说了，这可不是让你汇报，也不是让你转达，而是必须完成说服吴总的任务。不瞒你说，这次随你到大连，沈总是知道的，他都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让我告诉你，只要精神不疲软，办法总比困难多。”

“啊？沈总…知道我？”甄美丽感到很惊奇。

“当然了，要不他怎么当老总呢？他不但知道你，连你前夫是谁，父亲母亲、公公婆婆是干什么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时，甄美丽感到很沮丧，有一种给人扒光衣服的感觉。她原以为，让温宁生来大连，等于是给她“开洋荤”，没想到人家是带着任务来的，或者说是给自己下达任务来的。与此同时，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看这个架势，温宁生与吴总的关系真是不一般，罗向东还想撩她，万一要让沈总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呢？如果沈总迁怒罗向东，那可就坏了……

“温姐，我想问你一件事，行么？”甄美丽说。

“可以，问吧。”

“你同沈总…关系很好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沈总的情人？”

“嗯，您可别生气啊…”

“嗨，这我生什么气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在这方面咱俩有想同之处，不太把这种事情看的太重。告诉你吧，我和沈总…属于第四种感情。”

“第四种感情…是什么？”

“一般说来，人生有三种情感：亲情、爱情、友情。实际上还有一种感情，是超脱爱情+亲情+友情的总和，我管它称呼为：人间第四种感情。我和沈总之间…我认为就是这种感情。”

“那…我有些不明白。”

“怎么？”

“沈总…不在乎你么？”

“在乎怎样？不在乎又怎样？”

“在乎…就是有爱情，而爱情…是自私的…”

“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可以告诉你，沈总不是那种人。”

“你是说…他不好色？”

“是男人，如果没有病哪有不好色的？但沈总那种人，认为还有比好色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完成，叫做使命。所以，他们就像司马迁说的：君子好色不淫。”

“好色不淫”最早由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提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意思是《国风》虽然多写男女爱情，但不过分而失当‌。

说到这里，她俩共同想起一个男人：章太卫。因为她俩都进过他的被窝，与沈总比起来，觉得他可真是淫欲无度的“非君子”，而非君子肯定就是小人。

“您的意思…您的私生活…沈总不会干涉？”

“他不是不干涉，而是从来不过问，因为他根本没兴趣，只关心你能不能完成他交办的事情。”

“那…沈总可够伟大的。”

“嗯…伟大说不上，但确实有过人之处。”

“好吧，既然沈总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把这件事情促成。”甄美丽说。

这时，温宁生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还要赶快回北京，晚上我还有个应酬。”

“那好，我们收拾东西。”

在去卫生间方便的空隙，甄美丽给罗向东发了一条信息：她喜欢弹钢琴。

很快，罗向东回复：Ok。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觉得下面的事情真不好办，希望罗向东出头，用“美男计”把温宁生搞到手，让她去说服沈总，尽量能够把吴麻子提拔了，还不让公司的改制项目的流产……

来源：沉默仅是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