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牛庙村最抠门的地主宁学祥瘫了。 这个曾经为保六百亩地能把亲闺女丢给土匪的老财主,如今蜷在炕上连口水都端不稳。 可让人瞪掉眼珠子的是——比他小二十五岁的续弦银子,竟死活守着这个瘫老头,连青梅竹马铁头当上村长来提亲都一口回绝:“一女不嫁二夫! ”
天牛庙村最抠门的地主宁学祥瘫了。 这个曾经为保六百亩地能把亲闺女丢给土匪的老财主,如今蜷在炕上连口水都端不稳。 可让人瞪掉眼珠子的是——比他小二十五岁的续弦银子,竟死活守着这个瘫老头,连青梅竹马铁头当上村长来提亲都一口回绝:“一女不嫁二夫! ”
村里嚼舌根的妇人们唾沫星子横飞:“图他棺材本? 早被鬼子榨干了! ”“装贞洁给谁看? ”直到宁绣绣踹开宁家大门那刻,才撕开这场“守活寡”背后的惊天秘密。
绣绣踏进宁家粮仓时,一股霉味呛得人嗓子发痒。 堆成山的麻袋塌了半边,老鼠在麦粒堆里钻来钻去。 她那个视地如命的爹佝偻在墙角,白发像枯草似的支棱着。 五年前绣绣发毒誓“死也不吃宁家一粒米”,如今为了抗日烧粮计划,她不得不低头。
鬼子占了鲁南,绣绣和丈夫封大脚带着村民连夜割麦子藏进地窖,剩的干脆一把火烧光。 可全村最大的麦田是宁学祥的——这老头早年献地讨好鬼子,硬是保下百亩良田,眼下让他烧粮比割肉还疼。
“爹,粮食喂了鬼子就是喂了豺狼! ”绣绣攥着衣角的手直发抖。 宁学祥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抓起扫帚砸过来:“走! 日寇答应过不动我的粮! ”这个曾为五十亩彩礼地能把女儿塞进土匪窝的爹,果然还是老样子。
绣绣扭头就走,却在门槛听见身后“咚”一声响——老头栽倒在麦堆里,银子正拼命把他往炕上拖。 那截瘦骨嶙峋的脚踝从裤管滑出来,青紫血管突突跳着。
三天后村口浓烟冲天。 绣绣他们刚点燃最后一片麦田,汉奸封腻味就举着枪把全村人押到打谷场。 “搜地窖! ”他獠牙咬得咯咯响。 眼看藏粮要被发现,宁学祥竟让人抬着破门板冲过来:“粮在我这儿! 放了乡亲! ”
封腻味一脚踹得他口鼻喷血,老头却死死抱住汉奸的腿喊:“烧我! 烧我儿子! 别动粮囤...”千钧一发时枪声炸响,失踪半年的费文典带兵杀回来了。 子弹嗖嗖飞过,宁学祥胸口被踹得凹下一块,从此再没站起来。
银子端药进屋时,宁学祥正歪着嘴流哈喇子。 她扯开老头衣襟擦身,肋骨上紫黑脚印还没消。 “何苦呢? ”绣绣忍不住问。 银子舀一勺药汤吹凉:“你爹用六百亩地换全村命,不值当我伺候? ”这话把绣绣钉在原地。
她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十七岁的银子穿着单褂嫁进来,宁学祥扔给她十斤地瓜干:“睡一宿就这些。 ”后来银子为给病娘换粮,半夜摸进老头屋里。 可这次宁学祥没掏地瓜干,反把钱袋子塞她怀里:“拿去吧...别让你娘冻着。 ”
村里人才嚼明白舌头根:宁学祥瘫前最后句话是“护好银子娘俩”。 这老抠门竟把最后三袋麦子换了盘尼西林,救活银子高烧抽搐的儿子宁可玉。 而当年他娶银子时,连拜堂的喜烛都只肯点半截。
绣绣蹲在地头薅草时,封大脚闷头递过水罐:“你爹...挺有种。 ”她喉头一哽。 当年自己被土匪绑票,爹攥着地契不撒手;如今他能为外人烧光祖产。 夕阳把麦茬地染得血红,绣绣忽然懂了这个瘫老头——他抠搜半辈子攒下的地,终究在血与火里熬成了“根”。 就像封二临死前念叨的:“庄稼人离了地,魂就飘喽...”
银子给宁学祥翻身时,发现他枕头下压着张发黄地契。 那是当年买铁头家十三亩地的文书,被老头指甲抠出个洞。 她想起前些天铁头红着眼拍门:“跟我走!这瘫子能给你啥? ”银子抓过剪子“咔嚓”绞下一缕头发:“当年我爹为二十块大洋卖我,是你娘连夜凑出八块! 可你呢? ”
她盯着灶台边偷摸约会的旧木凳——那晚铁头娘举着笤帚骂:“还想进封家门? ”如今他当上村长才敢来提亲,可宁学祥瘫了五年,屎尿都是她亲手端。
宁可玉举着木枪冲进屋时,银子正给宁学祥喂糊糊。孩子突然嚷:“爹流眼泪了! ”她抹把老头脸颊,果然湿漉漉一片。 这个曾为十斤地瓜干能逼人打胎的老财主,如今连哭都控不住脸。
银子把儿子搂进怀:“你爹呀...把魂落麦地里喽。 ”就像她嫁进来那晚,宁学祥醉醺醺指着粮囤说:“这儿堆的不是粮,是命! ”现在她信了。
绣绣再来送药时,正撞见银子举着鸡毛掸子追打宁学祥。老头瘫着半边身子还梗脖子:“柜底...银元少三块! ”“买肉给你补身子! 再叨叨全喂狗! ”银子叉腰吼得房梁落灰。
绣绣突然笑出泪——这场景多像二十年前,她因偷拿供果被爹追着满院跑。 离村时她回头望,银子正蹲院里搓尿布,侧脸镀着层金灿灿的光。
来源:影视漫游者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