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乡土抗战情景剧:武工队(三十)

天堂影视 内地剧 2025-01-10 17:33 1

摘要:崔六九蹙蹙然圪蹴在自家药铺土台上,一锅接一锅地吞吐着小兰花,扎楞起耳朵边捕听迎接着富贵娘逐字逐句的唇枪舌剑边心里陡生愤怨:“老祖宗说的对头,最毒莫过妇人心。生得越袭人(漂亮)越毒,蛇蝎虎狼呀!你听听这,唇红齿白张口就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日你个灰妈的!爷是捡下

崔六九蹙蹙然圪蹴在自家药铺土台上,一锅接一锅地吞吐着小兰花,扎楞起耳朵边捕听迎接着富贵娘逐字逐句的唇枪舌剑边心里陡生愤怨:“老祖宗说的对头,最毒莫过妇人心。生得越袭人(漂亮)越毒,蛇蝎虎狼呀!你听听这,唇红齿白张口就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日你个灰妈的!爷是捡下的一块大洋,咋就成贼咧?还是偷吃供菜的贼!再不济爷会和死人争吃食钱财?爷是吃半死人饭的,阴阳两界中间走的人,爷是郎中,一手掌生、一手握死的郎中先生,高镇方圆二十几里的赫赫有名的‘崔判官、崔城隍’,你以为谁嘞?在爷的眼里,铜钱银子算狗屁!爷要的是名节、风骨、心安理得、对得起祖宗十八代!爷这半辈子,为人做事儿虽没那么光明磊落坦荡,却也没这么卑鄙无耻龌龊,自信凑凑合合还算行得端走得正对得起先人,啊呀呀,你听听这蛇蝎美人粉面骷髅毒矢嘴,字字损阴,句句缺德,好像那小刀子硬剜戳爷的心咧,剜戳的爷心闪闪身颤颤咧!你个灰圪泡头毒女人,山不转水转咧!等哪天落爷手里,爷不让你屙尿一裤裆,爷对不起这‘崔判官’名号!啊呀呀,气死个爷咧!爷真想割旋下你个毒女人那对儿绵肭肭软乎乎葫芦大奶,还有......”

“还有啥?”

“还能有个啥!搬倒闹那狗子一锤,塞满那狗子两张嘴,让那狗子再骂!”

“你快算了吧!这种母夜叉比那烫手的山药蛋也灰,和那吃坏肚子淌稀屙皮裤一样,擦不得、摸不得,大麻缠!”

“唉!你听听,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儿男子孙,一个也不放过。连下世三年的老婆子也让馅饼抹油、捎带上骂灰咧!这个狗儿日货,嘴毒嘞!”

“回屋吧!眼不见心不烦,回去捻着炒黄豆,圪呡几盅小酒吧!就当这母狗给那黑狗头嚎丧咧!”

“唉!眼是不见咧,可架不住这嚎丧声硬往耳朵窟窿眼眼儿钻,啊呀呀,真想给这狗子嘴里塞条大驴坨子,真真往死气人咧!”崔六九心里自个和自个对答着,冲地磕了磕旱烟锅子,起身转回铺内。

近正午,富贵娘“镗”一敲铜盆,铃铛般脆灵灵嚷一声:“罢兵休战,回屋吃饭,歇起晌后,不见不散”,转身扭拧着肥臀下梯而去......

十几个后生家奋奋然齐声仰脖高吼:“不见不散”,惊得那轮中天红日猛一哆嗦,差点掉了下来。

众人嬉笑如浪交头接耳轰轰然不舍散去。

“日你个灰妈的!有本事甭进食歇缓连轴转上骂,掬死你个灰圪泡完事儿!”崔六九呼呼哧哧骂骂咧咧着,嘴一张,手猛一撩抖,一颗黄豆飞入口中,“嘎嘣嘣”一嚼,骤然一声惊呼:“哎呀,忘球咧!老吴死下羊咧!”一旋扭腚促促然下炕,趿拉着鞋子便出药铺径向吴老三肉铺忽摆了去。

一掀那满是油污斑驳门帘便嚷:“来二斤肥得流油的,打打牙祭解解馋!”

“哎呀,崔郎中,迟嘞!您是猪狗赶了个末结年,肉是一点没咧,全让咱高镇警察署赊球走啦,还有几疙瘩血块块儿,您拿走?”吴老三龇一嘴黑黄牙“嘿嘿”道。

“一年没球个肉,你开得个甚肉铺?”崔六九没好气呼哧一声,接着又说:“俺是割肉来咧!连碗都没端,咋拿血块嘞?”

“这好说,先用俺家碗,闲下还过来就是嘞!”吴老三说。”


“成!俺这活郎中还能少下你这死屠夫的碗,先赊下,下回买肉一并算账。”崔六九咻咻然嘴“叭叭”着,满脸怨气。

吴老三顺手抄一碗,合腰戳手入木盆边捞抓血豆腐边笑说:“算啥账嘞!您拿去吃,就当去年腊月冷冻寒天半夜叨扰您给俺闺女扎针的磨鞋底费嘞!”一挺腰,手一晃将满满一碗血疙瘩稳在了柜上。

“算你孙子有良心!”崔六九叨一声,伸手抓碗,扭身甩帘怔怔而去。

“啊呀,崔城隍,吴老三肉铺买血豆腐咧?”一汉子迎头稳。

“寡汤淡水的,不在老三肉铺在你家嘞?”崔六九呼哧着,铮铮着干瘦的脑袋,插肩而过。

“吃了么?老崔?”没几步,有人又问。

“吃球了吃,不见端的血豆腐?”崔六九骂骂咧咧,大步而去。

快至自家药铺门口,媒婆李巧嘴墙根尿旮旯半枯柳树上栓一头小毛驴,似乎觉得崔六九模样好笑,便又晃耳朵又摇尾巴的朝崔六九咴咴乱叫。

“叫唤个球?日你灰妈的!”崔六九大骂着,冲小毛驴啐了一口,大步回到铺内,顺手将碗冲桌一搁,四下一瞅看,猛一甩手,骂道:“没韭菜吃得个甚羊血?”一转身儿,出药铺,背抄手,挺着喉结突出、细长的脖颈,大步向李巧嘴院门甩迈了去......

“嘭、嘭、嘭”,“巧嘴大妹子屋里不?给老哥割捧韭菜吃吃......在屋不?”崔六九边敲院门边嚷问。

俄顷,上房木门吱呀作响,那母鸡撂蛋般“嘎嘎”嬉笑声粲粲然响起:“啊呀呀,俺的城隍大老爷,夫人仙驾多年,您吃韭菜作甚?您是郎中,韭柴啥脾性您不懂?吃完硬挺的收揽不住咋弄?”话音落,脚踪息,“哗啦啦”铁索声未落,“咣当“一声院门大展,李巧嘴一脸坏笑映入眼帘......

“咋就不懂!可架不住岁数不饶人,如今甭说偶尔吃顿韭菜,成天喝鹿血也不成,死蛇一条嘞!嘿嘿......”崔六九喉咙“咝咝”着,龇牙咧嘴道,旋又冲院内一忽摆手:“快快快,割去,老哥还等炒羊血下酒咧!”

“吆!岁数不饶人?四十五正是虎狼年岁,俺城隍老哥是没婆姨家家舞弄!舞弄起来,那还不上饿虎扑食儿?生吞活剥?要不,进屋,俺给城隍大老爷舞弄舞弄?嘎嘎......”李巧嘴抖瑟着双肩,笑得花枝乱颤,一扭水蛇腰扭拧了回去。

“哎呀呀,俺倒是一百个乐意,可有心没胆儿,俺怕俺那鞋拔子铁头大兄弟割下俺脑袋当夜壶嘞!”崔六九“嘿嘿”道。

李巧嘴冲土窗台一抓镰刀,扭拧到院田圪蹴下,左手一搂抓,右手镰刀“噌噌”地割着,口中嘻哈不止:“亏老哥还是城隍大老爷嘞!连解渴偷腥也不会,咱不会半夜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舞弄?天知地知你知俺知的,嘎嘎.......实在不行,咱去大野地寻个背阴窝窝,天当被子地当炕,还不由着咱折腾,嘎嘎.......”

“快算了吧!俺鞋拔子铁头大兄弟草垛山有名山大王咧!俺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再说,兄弟之妻不可欺.......”

未等崔六九说完,李巧嘴“嘎嘎”截口道:“三回没回没关系!啥山大王,狗屁!土匪而已,大半年没音讯,是死是活还两不知嘞!”说着,一立身子,左手抓一把鲜嫩嫩韭菜,右手拎抓着镰刀绞扭了过来。

“没球事儿!铁头大兄弟福大命大造化大,俺前天和阎王爷唠嗑嘞!老阎说,铁头大兄弟阳寿九十七,”崔六九“嘿嘿”着,伸手抓过韭菜,叨一声:“走咧!鲜韭菜炒羊血下酒,日他灰妈的越喝越有。”斜身跨步冲自家药铺晃了去。

“福大命大造化大?还有一大少说咧!裆里那玩意也不小......”李巧嘴“嘎嘎”着,“咣当”一关门,继而,便是“哗啦啦”铁链子的栓门声。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

来源:龙山大先生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