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人演得像，还是本来就长得像？”说句实话，最初看到荧幕上那个陈毅，很多观众都迷糊了。站在家里电视机前，爸妈咂摸着嘴，“嘿，瞧这剑眉、阔肩、喝茶的劲头，和咱小学课本那照片，可真像！”可更多人想不到的是，这一“像”竟足足贯穿了刘锡田后来的半辈子……甚至连陈毅家里
“这人演得像，还是本来就长得像？”说句实话，最初看到荧幕上那个陈毅，很多观众都迷糊了。站在家里电视机前，爸妈咂摸着嘴，“嘿，瞧这剑眉、阔肩、喝茶的劲头，和咱小学课本那照片，可真像！”可更多人想不到的是，这一“像”竟足足贯穿了刘锡田后来的半辈子……甚至连陈毅家里的孩子，见着他也会乖巧地叫一声“爷爷”，直把他当了真。
说来也怪。刘锡田这一生，做什么像什么，偏偏长成了这一副陈毅的模样。天生一张“特型脸”，有人说这叫造化弄人，可你要是真见过刘锡田下工夫的劲头，才知他这角色，绝不是仅靠脸进的门。
其实他最早也没想着做什么“陈老总”。1978年那会儿，他在八一厂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又巧了，家里头媳妇是厂里的化妆师——这种事说难不难，说巧也巧。不过这回，真是“枕边人”眼尖。那天老婆给他拿梳子理头发，盯着那对剑眉和脸轮廓看了又看，心头一跳，“你这不是……有点像陈毅吗？”她说干就干，一通捣鼓化妆，又拍了一张黑白照，手一拍桌子，硬是送到了厂领导那儿。
厂子里头那帮老革命、老领导可精明着呢，拿着相片左照右照，还拉来陈毅照片比划，嘴角笑开了花，“这还真像！”当下就定了这人要演陈毅元帅。用现在的话讲，这叫“长得像的机会就得抓”。
但刘锡田的性子，天生拧巴。他觉得，“像，是个皮囊，活得出来才算本事。”他不是那种一听天上掉馅饼就高兴到飞起来的人。角色刚定下那会儿，他竟有点忧心：光靠这副脸，够不够？万一演出个“形似而神不似”，不是砸自个的招牌？
所以自那以后，他着了魔一样琢磨陈毅。老照片他翻烂了，眉毛都快学会了拧。能碰到那些曾跟陈老总一起并肩的老人，他就拉着人家聊。怎么说话？怎么皱眉？诗句是怎么诵的？幽默一句是顺拐插科还是认真调侃？据说有段时间，刘锡田连走路都不自觉带着点陈毅那个步调，那大步流星，带点不怒自威。
你说他在意吗？太在意了。但也不全是苦功夫。有人觉得演老革命的人一定特正经，其实刘锡田演的陈毅——甭管是在胶片上、还是在生活里头——都爱说点俏皮话。红军惨淡离开苏区，一时间山中冷雨，队伍低气压到极点。部下要绑逃兵，大伙儿气得跳脚。陈毅一来，嘿，那句南方口音的宽慰话一说，气氛就松了。怼归怼，戏归戏，“活人嘛，也不是一块夹生豆腐不是？”观众看了都笑，笑完心里忽地一酸，难得那种“人味”。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真正让刘锡田一炮而红的，是1982年的《梅岭星火》。说难听点，那年月电视不多，看电影还得排长队，家家户户就守着那点“红色经典”。电影里，山路两旁冷风卷叶，陈毅那个背影远远一站，气场全场压得住。要说动人处，是那句咬着牙的落寞：“我们失去了根据地，最怕的是失了人心。”说着说着，就有人后脖颈一凉，眼泪就往下掉。其实这玩意儿，演得好就是有温度，隔着屏幕都能闻见秋天泥土的味。
其中有一场，兵谏“逃兵”炳根差点吃枪子儿。台上台下闹腾，刘锡田眼珠一瞪，手里攥着两块银元，愣是把鲜活的陈毅“爱兵如子”给抬到了众人跟前。强行让炳根收下，生怕他没饭吃。那分寸，那关怀，就不是冷冰冰拍脑袋能想出来的。兵士们瞪大眼，观众席下也有人噙着泪花。你说演戏、哪有不沾人气儿的。
就这么着，刘锡田演了陈毅24年。很多人说他“活陈毅”，可你想，也不光是普通老百姓嘴里夸。连陈毅家里边的孙子，每次见到他都“爷爷爷爷”地叫。听说有回在剧组拍戏时，陈毅的儿子带着家小去探班，刘锡田正穿着洗得旧旧的军装在帐篷里喝茶。小孩子本没见过真正的陈老总，抱着腿一喊“爷爷”，大人们在旁边都红了眼眶。你说真假，那一刻有啥区别？
还有一桩小事说来暖心也有点荒诞。有老农头拄着拐、天天蹲片场，“要与陈老总握个手，拍个照”，临走时直抹眼泪。这是什么？这叫信服。这种东西，演员演不了，骗不了。
闲话一句，别以为演伟人就是脸谱化、死了板。刘锡田拍戏时，十年一过，二十年一转，陈毅有小胡子换长胡，诗词风骨变老辣睿智。不同阶段角色的味道，都要琢磨出来。不像现在有的演员，给你“外形够了”，却没半分精气神儿。你想，随随便便走路一瘸一拐、衣领大敞，说两句台词跟扯嗓子骂人似的，咋能让观众信服？特型演员这行，说穿了也是门手艺活。
有意思的是，另一位演陈毅拿手的叫谷伟。两人像捏泥人似的，硬是把“陈毅”雕成了两种风范：刘锡田那是骨相威武，谷伟偏重一股儒将风。有人喜欢这个，有人爱那个，都是各般神韵。后来的年轻演员，一腔热血有余，神似则少三分。观众心里其实是有杆秤的，为啥几十年还都念刘锡田呢？不是说演得准、像个“标签”，而是这人演出了灵魂里的烟火气——就像陈毅再世。
所有人都说“你演得就是陈毅本人”。可只有刘锡田自个儿知道，这24年，多少汗水在妆镜前滑落，多少黑夜琢磨着陈毅的苦与乐。2003年秋天，他刚过花甲，心脏病来得又急又狠。那天戏台子上还喊着开饭，转身人走了。有人说“这世上再没第二个如此像的陈老总”。
你说，什么叫“活陈毅”？也许就是，观众、亲人、时光都认同的那个身影吧。刘锡田走了，但银幕上的那个陈毅，眉头深锁、腰杆挺拔、偶尔嘴角带笑，像老友，也像榜样。他到底是自己，还是别人？他到底是演了陈毅，还是活成了陈毅？这些，没个定论。也不必有。
其实人活到最后，能被认认真真记住一回，也就不白来世上一场。有些角色，塑造到极致了，就是再高明的演员，也只能望其项背。你说那张“活陈毅”的脸，照片会泛黄，影像会褪色，可大家心里头的“陈老总”，还在活灵活现地喝着茶、写着诗，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门而入，打声招呼，来一句幽默的话。——也许这，就是所有热爱角色的人，最大的幸运。
来源：空气猫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