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力气做一部极有可能「看不懂」的先锋剧,值得吗?|专访《在人间》导演张卓、徐添

天堂影视 内地剧 2025-06-03 18:59 2

摘要:讲真,打开《在人间》大结局前,kk心中警铃大震,极度警惕「大团圆结局」,徐天的多重人格九九归一,贾小朵为爱献祭,以自己消失的方式换得徐天以正常人的样貌重新回归人类社会,美其名曰被「疗愈」。

作者 / 耳东陈

编辑 / 朱 婷

运营 / 狮子座

好险,kk的精神病差点儿就被治好了。

讲真,打开《在人间》大结局前,kk心中警铃大震,极度警惕「大团圆结局」,徐天的多重人格九九归一,贾小朵为爱献祭,以自己消失的方式换得徐天以正常人的样貌重新回归人类社会,美其名曰被「疗愈」。

直到目送徐天回到他和贾小朵约定的桥上,看见一个人的肉身两个人的影子;画的小人儿还在,扶手箱里的戒指还在……

kk长舒了一口气:人是疯的但爱还在,真好啊真好啊!

以旁观者身份观察行业,时间久了会发现,我们的创作者对「被理解」有执念,那种状态就像是一门心思要保研,所以进校就向任课老师打招呼求高绩点的好学生,紧绷度极高,容错率极低,导致作品看起来累,其困难指数不亚于在做考研英语阅读,做错了还得挨顿剋。

《在人间》是难得自始至终保持松弛感的。它就像开在精神乌托邦的密室开业酬宾,热情邀请每位有兴趣前来的玩家,暗戳戳给每人发个「白本」,即刻的所见即所得。毕竟官方提示第2条:没有确定的答案,请继续看下去。

因为这份松弛,反而让这部仅有8集的迷你剧培养出了一批列文虎克,大大方方「过度阐释」,说啥的都有——也算徐兵作品的一贯特质了,先锋性太强甚至有「玩票儿」的属性。不过放眼把「不创新毋宁死」打在公屏上的内娱创作环境,真正有行之合一冒险精神的创作团队,到底是屈指可数的。

这场对谈产生于《在人间》开播前,为防剧透(主要还是希望依循不设限、不定义的创作初衷),故收官后放出,听两位年轻的导演,张卓和徐添讲述创作维度的一些体认,依循的准则不变:解释权最终归观众所有,所见即所得。

一、五花八门猜想外的猜想

一些「徐兵宇宙」的起名梗。徐兵不爱起名这个事延续到《在人间》,「徐天」源自儿子徐添(本剧导演之一)名字的同音不同字;贾小朵还出现在《新世界》中;铁林是老伙计,不过这一次演过铁林的周一围,饰演的角色是心理医生石一本;虞旦玩的是谐音梗,《红色》中饰演徐天的张鲁一,竖着写的签名体看起来像「鱼旦」,逐渐叫开了;柳条儿在《欢颜》里出现过。

关于鹰、鸵鸟、蝴蝶、倒计时的意象设定。导演张卓在戏剧功能维度给出的解读是「callback」的符号。剧中涉及多层空间,有现实空间,也有浅层意识空间、深层意识空间等梦境,贾小朵和徐天们往来穿梭在这些空间里,需要一个类似「路牌」的标识。「梦境和现实总有不同,有时候可能梦见一个大西瓜,我们希望这些意象是观众熟悉的,能被观众发现,成为视觉的引导」。在导演张卓看来,「鸵鸟像徐天,一直在奔跑」。

计时器是主创团队在做案头工作时,拜访诸多心理医生和心理诊所时的发现——钟表往往被搁置在诊室的地板上,张卓还以为是「忘了挂起来」。心理医生解释,由于咨询者的敏感,一举一动都变得格外瞩目,「我不能在跟你说话的时候,冷不丁看个表」。于是原本应该上墙的表干脆落地,被放置于抬眼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张卓补充「在剧中计时器也是时间锁,营造紧张和危险感」。

关于人格围猎。王阳名相较于其他副人格,更偏向于「一种投射」,没到独立人格的地步。石一本在最初的剧本设定中也是徐天副人格之一,如果延续这一设定,又是另外一个更复杂的故事了,当下的呈现,他是心理医生。灵魂列车上人格消失的顺序,潜藏着「创伤」经历在徐天心中的分量,出面治愈创痛的是贾小朵,铁林的分量最重,所以她失败了,直到第六集才真正完成「驱逐」。

还有一部分是kk的猜想,权且抛砖引玉:如果说王阳名、虞旦、柳条儿和铁林都是由徐天的创痛分裂出的副人格,贾小朵则是徐天在17次的相遇中,用爱滋养出的副人格,那个源自内心深处「最值得被爱的自己」,即便在意识觉醒后仍愿交出主导权,以消失为代价成全徐天的「伴儿」。

二、情真意切感动的外化

张卓和徐添接触到《在人间》的剧本还要追溯到2019年,徐兵的剧本打动了两位年轻的创作者。「徐兵老师的剧本人物极扎实,感情极浓郁」张卓说;第二次跟父亲合作,上阵父子兵的徐添也坦言「以前我看他剧本很少,《在人间》反复看了许多遍」。

张卓说,「观众看到水仙、无限流、元宇宙。我们从导演角度,要抓住内核,就是寻找人最真挚的感情。这个感情可以有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这个感情可以浓烈到什么程度?它不是具像化在某个人身上,而是一种持久性,在你心里的持久性。」他又举例,「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在那段时间我拼命去爱ta,即便日后因为种种问题我们错过了,但我心中依旧有这个人的位置,爱是持久不变的。所以最终留在我们心里的就是徐天对屏幕说话,我要把你藏在心里。

徐添用「酸酸甜甜」形容贾小朵和徐天的感情,「从理智上讲,多重人格是不能共存于同一个躯体或同一个世界的,有我就不能有你」。但剧中,不论是满墙的便利贴,藏在扶手箱里的戒指,画出来的小人儿,都是「爱」存在过的痕迹,被藏在「只有我和你知道的地方」。

有感情的内核后,《在人间》的多重人格表现方式也与既往同类作品不同——其他作品可能是一人分裂N角,《在人间》是6个人一起演徐天。徐添导演在和演员们聊到角色的表演状态时也达成了一致:每个副人格都是徐天的一部分,只需要表现出属于那部分的状态,而非全貌。

三、雷打不动的创新再创新

在观众注意力逐渐被短平快的「奶头乐」蚕食的背景下,花大力气搞一个极有可能招致「看不懂」评价的先锋实验,这很徐兵。但对于年轻的导演张卓和徐添而言,无疑是一种挑战。他们说「从19年到现在,我们用六年时间做一个没有先验性的事,冒险肯定有。而作为创作者,我们在创作的时候务求本心,这是直接决定我们能坚持多久的原始动力。」

《在人间》能够看到徐兵团队一些熟悉的影子:比如动物,《欢颜》的时候是骆驼(水牛),《在人间》里有鸵鸟、鹰、蝴蝶;比如绿皮火车,这个可以被赋予无数解读,甚至上升到哲学层面的万金油;又比如台词少且脆生,听角色说了什么不如品他们没说什么……

张卓在《在人间》中更多侧重视觉呈现的工作。他介绍,全剧有3100颗特效镜头,累计时长超过280分钟,相较于灵魂列车跨越四季的「大场面」,《在人间》对细而工的视觉呈现要求更高。

剧组将取景地选在重庆,山城地势的高低起伏形成一种天然的包裹感。「我们把建筑都弄的高一点,留一线天;包括石一本的诊室,造型也不是常规的方方正正,而是近似一颗蛋的形状,将人包在其中;贾小朵家里的动线也是回形的。」两位导演表示,由于视听语言直接参与叙事,现实和幻境两个场域的切换会影响观众的观感,「需要熟悉又陌生的氛围」。

而抛开高概念的先锋设定,《在人间》归根结底讲的是「人事」,因而在场域的选择上更要适时内收。张卓用了拍《欢颜》时的同样的镜头角度拍灵魂火车越过麦田的场景,「希望观众能够沉浸在梦境里,梦里看着眼熟,梦醒时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说了归齐,《在人间》将一个灵魂在时间长河里打捞自己碎片的故事搬上了荧屏,每个碎片的「相」,照得是观众自己。关于《在人间》的阐释和共鸣如此多元,也是创作者之幸——冒险的先锋叙事通过受众质检,读懂了题目才有发散的可能。

不论是市场还是观众,都需要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作品。

来源:DoNews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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