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银幕上的李海伦,冷艳、锋利、如同一把淬过火的刀,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而这背后,藏着一个女演员十年的“扎根史”——
“黄奕变了。”这是许多人看完《猎金游戏》后的第一反应。
银幕上的李海伦,冷艳、锋利、如同一把淬过火的刀,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而这背后,藏着一个女演员十年的“扎根史”——
从顺风顺水的“出道即巅峰”,到被现实捶打成“透明人”,再到撕掉标签、钻进角色里,塑造角色的血肉,也让自己重生。
在这次的深度对话中,黄奕毫不避讳地剖开自己的低谷与觉醒。
谈及李海伦,她形容这是“一团泼在画布上的浓烈颜料”:
“资本游戏的泡沫会散,但扎进土里的根,谁也拔不走。”
戏里,她演活了一个在欲望中沉浮的复杂灵魂;
戏外,她亲手打碎过往的光环,坦言“事业不会背叛你”。
本期《明星谈心社》,我们跟随黄奕的讲述,看见角色背后更滚烫的人生答案。
以下是她的自述——
谈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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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猎金游戏》的剧本时,李海伦这个角色让我眼前一亮。
她这人是复杂的,颜料非常多,扔到画布上非常鲜活。
在资本市场里,她看似是一朵带刺的玫瑰——24小时全妆,冷艳漂亮,大家都觉得她非常有能力决定一切、操纵一切。
但一切结束之后就发现,我们都是资本圈的棋子,所有人争抢的到头来都是一场空,都是灰飞烟灭的泡沫。
这种虚无感,恰是角色的张力——她不是脸谱化的恶人,而是被欲望裹挟的复杂灵魂。
过去我的很多角色,是在演我自己,都是有偶像光环、有大女主光环的。
到了这两年反而会觉得,可以慢慢忘记自己了,你没有被那么关注到,所以你演的是角色、你在演戏,你要把自己的形象好不好看往后放。
我根本就没有去想好的性格、坏的性格是怎样演,更多地是在想“这个人物、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性是什么”,去想这个角色有没有她的灵魂,有没有她的复杂精彩之处,有没有让你产生想要去演她的冲动。
所以,我没有体验过的,我就都想演。只要这个人物是鲜活的,就尽兴去演,“无我”地去进入角色的感受。
有人问我:“中年女演员是不是演反派更容易出圈?”
其实我觉得,无关正邪,中年女演员本就该站在C位,因为处在了人生最好的时间,已经有了一些时间沉淀和经历,有了自己的表达,对角色的诠释也有自己的一定的经验和掌控。
戏拍完那天,导演对我说:“黄奕,你让李海伦活了。”
这句话比任何奖项都珍贵。
曾经的我总想证明“能被看到”,如今只求“被记住”。戏里的泡沫终会消散,但扎进土里的根,谁也拔不走。
我能演海伦这个角色,也是因为有生活的经历吧。
我的人生一开始是非常光鲜亮丽的,就非常顺利地拿到了自己好的代表作,有很多戏演,有很多粉丝的喜爱,非常非常幸运。
但我也遭遇过滑铁卢,受了感情的苦,事业也停滞。
《上错花轿嫁对郎》里的黄奕
这十年我几乎是一个“透明人”,但这样的好处是,让我的心也很透明,心如明镜。
其实,在你特别光鲜亮丽的时候,你是根本看不清自己是谁的,你是一个被架空的“空中楼阁”,每个人都对你很好,也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告诉你:这件事是好的、这件事是不好的,你的路要怎么走等等。
所以这几年,我反而觉得让我认清了自己,让我可以踏踏实实地去生活,不用顶任何光环,去当一个妈妈也好,去照顾孩子也好,去吃遍体鳞伤的苦也好。
还好我也没有放弃,因为我是在像树一样扎根的,把根扎到了地里,先把自己给长好,所以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跟李海伦一样,别的都不重要,恋爱也不重要,我只有好好地搞事业,我才能看得到我的前途。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在戏里跟高寒(欧豪 饰)谈恋爱,也是走肾不走心。
我和邱礼涛导演是在我比较“透明人”的时候认识的,2010年拍《叶问前传》,再后来拍《竞雄女侠秋瑾》,彼此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真的是相知相惜。
黄奕饰演的秋瑾
后来有一天,导演打个电话给我说,“黄奕,我有个角色李海伦,是个金融片,我想让你来演,希望这个角色可以帮到你。”
我听了这些话特别感动,看了这个角色,觉得我何德何能,演这部戏的女一。这是和刘德华、欧豪对戏,当时我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圈里经常有人锦上添花,但很少有人是雪中送炭的,我也遭遇过人走茶凉。
但是能遇到这样好的导演、这样的演员可以二度合作,说明还是有真情在的,坚持做个好人,做个好演员,就会被看到。
那时候我就想,我跟导演之前的合作,是不是种善因结善果?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当时的付出,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步都不白走。
带着这份清醒回归,我也学会了“扎根”。
拍《猎金游戏》时,大段英文台词和金融术语像天书,我记不住,我就是每天把台词贴在床前,睡觉也在背,起床醒过来也在背。
人生就是你欠下的课都得补,如果别人是从0分开始,那我就是从负分开始。人生跌入谷底,那就把低谷当蹦床,摔得越狠,弹得越高。
重回圈里这几年,更加觉得,只要不下牌桌,总有天会逆风翻盘。
电影讲的是金融,需要风险管理,但我其实是一个没什么风险管理的人。
或者说我没有太多“边界感”?总之,我在戏里是很自由自在的状态,好的坏的、真诚地去演绎,导演就会说,很好,演得很棒。
但是我把这套东西挪到生活中之后,大家就会说,黄奕你错了。
“你不能够对人那么没有边界,你不能够讲话那么直白,你需要这样,需要那样。在戏里的情感输出是好的,但生活里情绪需要稳定,需要做大人,需要成熟……”
我沉淀不了一点,我总是觉得我生气就是生气了。我心里,还是住了一个很叛逆的小孩。
以前参加很多活动就容易说错话,比如有的记者不太礼貌,我的情绪就会很直白地反应,机场碰到怼着脸拍的人,也会忍不住去跟他们吵架。当时别人就会觉得:黄奕这个人说话也不得体,行为也不得体。
我那时就很困惑,为什么我演李玉湖的时候,你们不觉得我做这些事情没有边界呢?
大家都不认可你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是错了。
所以那段时间我是不快乐的。因为我每次出去采访的时候都有稿子,大家要让我背好上面的话,不能多说一句。
我说,那万一别人问到了一个我回答不了的问题怎么办?他们说那你千万别答,我们就把你带走。
但我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就觉得我可能真的改不了。
我还是想相信我内心的声音,想做自己。我觉得心会告诉我答案是什么,这就是我现在最想表达的东西,也是我最舒服的状态。
来源:破局者Brea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