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好牌被打得稀巴烂的《水饺皇后》

天堂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05 10:54 2

摘要:在电影的浩瀚天地中,它宛如一座梦幻的神奇殿堂,承载着人性的璀璨光辉,映射出时代的沧桑纹理,展现着个体于生活洪流里的奋力搏击。然而,总有些作品,明明开局便手握令人称羡的好牌 —— 动人的真实故事、卓越的创作团队以及丰沛的时代素材,最终却未能谱写出动人的乐章,反倒

在电影的浩瀚天地中,它宛如一座梦幻的神奇殿堂,承载着人性的璀璨光辉,映射出时代的沧桑纹理,展现着个体于生活洪流里的奋力搏击。然而,总有些作品,明明开局便手握令人称羡的好牌 —— 动人的真实故事、卓越的创作团队以及丰沛的时代素材,最终却未能谱写出动人的乐章,反倒将一切熬制成了一锅平淡无奇的温吞杂烩。《水饺皇后》,恰恰就陷入了这般令人扼腕的境地。

这部影片的原型故事堪称传奇。主人公臧健和,生于山东青岛,原本拥有平凡而幸福的家庭。岂料命运无常,丈夫远赴泰国后音信杳然。为寻夫踪,她带着两个女儿毅然踏上泰国之旅,却惊悉丈夫已另组家庭。无奈之下,臧健和决然离开泰国,辗转来到香港。初到香港时,她身无分文、居无定所,生活陷入绝境。但她并未就此沉沦,凭借母亲传授的包饺子手艺,从街头摆摊卖水饺起步,一步一脚印,历经无数艰辛,最终创立了誉满香江的 “湾仔码头” 水饺品牌,成为商界传奇,获尊称为 “水饺皇后”。如此跌宕起伏且充满奋斗精神的故事,本具备无穷的影视改编潜力。

这部影片原本充满无限可能。它本可成为一曲激昂的赞歌,为在时代浪潮中破茧成蝶的女性高声喝彩;或绘就一幅生动的浮世绘,展现市井烟火与商业文明相互交融的独特风貌;又或化作一段温馨的记忆,诉说美食与匠心的动人故事。然而,现实却令人失望透顶,最终呈现在观众眼前的,不过是一场毫无灵魂的符号堆砌,一次如流水线作业般缺乏深度的故事加工。

一部成功的传记电影,应具备让观众在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中找到自身影子的魔力,可《水饺皇后》却始终与观众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恰似隔着一层透明却冰冷的屏障。影片为触动观众情感,试图采用密集的苦难情节、突兀的剧情转折以及泛滥的配乐,强行撬开观众的情感闸门。但它却忽略了,真正能引发共情的,往往是细腻情节的精心铺陈与恰到好处的留白之间的完美契合。臧健和从被迫滞留香港到一步步创立品牌的艰辛历程,本应是一场关于生存意志与人性韧性的激昂交响乐,每一秒都扣人心弦。然而,影片却选择以快进的节奏,机械地复刻她的 “吃苦” 清单。那些本应成为打动人心关键的小细节,诸如对饺子皮厚薄的纠结、与街坊邻居间相互扶持的温暖瞬间、深夜独自推车时的疲惫身影,都被无情地压缩成流水账叙事中的边角废料、残次片段,仅仅沦为证明主角 “很惨也很强” 的苍白注脚。当苦难仅被当作标榜伟大的工具时,人物鲜活的呼吸与跳动的脉搏也就此消逝。

更为可惜的是,影片对时代背景的呈现犹如虚焦的画面,模糊而空洞。这部横跨数十年的故事,本应让主角的命运与时代的脉搏同频共振、紧密相连。但在电影中,时代的变迁却仅似字幕与纪录片的简单拼贴。观众无法从中洞悉经济腾飞如何重塑普通百姓的生存逻辑,也难以感受到香港市井文化与北方手艺之间碰撞与接纳的奇妙过程。臧健和的成功,在影片中仿佛成为一场孤立的奇迹,她与时代之间的对话,被简化到仅剩一句口号式的 “中国水饺”,缺乏更深层次的内涵与根基。当个体与时代的连接仅被简化成一个民族主义的标签时,故事便失去了扎根生长的土壤,只剩下悬浮在空中的虚假激昂。

在性别观点的表达上,影片也呈现出反复摇摆的姿态,这无疑暴露出创作过程中的迷茫与不定。它一方面欲塑造女性独立创业的先锋形象,展现女性的果敢与坚韧;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沿用 “被丈夫抛弃的母亲” 这一传统叙事模式,强化其中的悲情色彩。它既想刻画市井女性之间互助互暖的美好情谊,却又用 “皇后” 这一称号,将女性价值重新锚定在男权话语体系之中。这种自相矛盾的表达,使得角色的主体性变得模糊不清:她究竟是那个主动撕开命运裂缝的勇敢开拓者,还是仅仅是被苦难推着被动前行的幸存者?当电影将大量镜头聚焦在她的眼泪而非智慧,聚焦在她的牺牲而非魄力时,实际上不自觉地复刻了它原本试图打破的刻板叙事模式 —— 即便女性自身足够强大,却依然要以某种破碎为代价。

不仅如此,电影在技术层面同样充斥着令人叹息的敷衍。传记电影采用通用的线性叙事方式本无可厚非,但当这种叙事方式变得如同翻阅幻灯片一般平铺直叙时,便暴露出导演对节奏掌控能力的欠缺。那些本应成为点睛之笔的戏剧冲突,比如与日企的谈判、品牌所有权的艰难抉择等情节,被处理得如同过场动画一般草率,完全缺失了真实情境下应有的紧张张力。演员们在程式化的哭戏与空洞的口号之间疲于应付,即便如惠英红这般优秀的表演者,也只能在极为有限的空间中偶尔闪现出一丝真实的表演光泽。当音乐取代表演成为煽情的主要手段,当闪回替代铺垫成为塑造人物形象的捷径时,电影便彻底沦为一台按照固定流程运转的罐头制造机,失去了电影艺术应有的生命力。

在一众演员之中,玛丽的表现值得玩味。玛丽过往多以喜剧形象示人,此次在《水饺皇后》中挑战这样一个充满波折的角色,本是一次令人期待的转型尝试。在一些场景中,玛丽试图展现臧健和的坚韧,比如在面对街头摆摊的艰难时,她紧抿的双唇与坚定的眼神,确有几分人物应有的倔强。然而,或许是过往表演风格的惯性使然,部分场景中她的表演仍稍显用力过猛。在表现臧健和的疲惫与沧桑时,未能精准拿捏那种历经岁月磨难后的内敛与深沉,更多呈现出的是一种较为表面化的劳累神情。而在情感转折较为细腻的戏份里,比如臧健和发现丈夫另组家庭后的复杂情绪,玛丽虽有情绪上的起伏,但过渡稍显生硬,未能让观众充分共情角色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总体而言,玛丽在本片中的演技虽有努力转型的痕迹,但在对角色深度的挖掘与细腻情感的诠释上,仍存在一定的提升空间。

或许这部电影最令人惋惜之处,在于它白白错失了与当代观众进行深度对话的绝佳契机。在当下这个女性意识逐渐觉醒、个体价值被重新审视的时代,臧健和的故事本可引发更为深层的情感共鸣。诸如传统性别观念对创业女性的束缚、东方人情与现代契约精神的激烈碰撞、物质成功与精神归属之间的辩证关系等潜藏在故事肌理中的现代性命题,都被淹没在陈旧且敷衍的表现手法之中。当电影用还不及上世纪港片的老套套路去演绎新世纪的企业传奇,用晚会小品式的肤浅煽情去替代对人性深度的挖掘时,那些本应闪耀的思想火花,终究在这种敷衍的创作态度中黯然熄灭。

《水饺皇后》所面临的尴尬处境,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当下电影生态的一个缩影。资本将优质的故事仅仅当作盈利的手段,创作者将真实的经历降维成博取眼球的热搜话题,而观众则被预设成一群只需被动接受感动与教育的对象。这种自上而下的俯视姿态与傲慢态度,最终伤害的不仅仅是电影本身,更是那些本值得被用心书写的普通人的精彩史诗。像臧健和们的传奇故事,并不需要华丽的美化碑文,而是需要一种扎根泥土般的凝视 —— 去凝视她的脆弱与果敢,凝视她的局限与超越,凝视她作为一个真实 “人” 而非空洞 “符号” 的复杂内在肌理。当电影不再相信观众的理解能力与同理心时,或许再好的创作素材最终也会被挥霍殆尽,落得个七零八落的下场。这不仅仅是某个创作者的失败,更是整个中国电影行业在商业与艺术、传统与创新之间摇摆不定、迷失方向的深刻体现。

来源:日新社之夜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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