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菲,离开央视这些年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4-20 15:37 1

摘要:在筹备“芳菲的文明之旅山西行”过程中,刘芳菲说:“我在职业生涯里从来没这么疲惫过,我终于知道被耗尽是什么感觉。”

在筹备“芳菲的文明之旅山西行”过程中,刘芳菲说:“我在职业生涯里从来没这么疲惫过,我终于知道被耗尽是什么感觉。”

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里,有两个挨着的石窟尤为特别。

相传,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父母被冯太后毒死,但他本人又被冯太后抚养长大。这两个石窟,正是孝文帝为其父亲拓跋嗣,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冯太后所修。

人们不禁想象,在皇家权力交叠和作为普通人的情感矛盾中,拓跋宏是多么艰难地做出了选择,又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塑造了云冈石窟中最大的那尊佛——他的父亲,拓跋嗣。

2024年冬天,陈宝国,这位塑造过许多帝王将相形象的演员,面对云冈这活生生的历史遗迹陷入沉思。

这是刘芳菲在“文明之旅山西行”的直播中,印象最深的一幕。

本次“我问”,林少对话前央视主持人刘芳菲。她曾是《走进非洲》《文明之旅》等大型文化节目主持人,连续三年登上央视春晚。

在一个个文化古迹间行走,触摸真实历史留下的痕迹,这直接影响了刘芳菲的人格底色。

“历史上那么多显赫一时、称雄一方的人物,当历史的尘烟散去后,他们经历的一切,真实的、虚幻的、被后人附会的……一切也都淹没在历史中。”

2023年,刘芳菲离开央视开始创业,2024年,筹备两年半的“芳菲的文明之旅山西行”播出。

刘芳菲担任了总策划、总导演、制片、到总撰稿和总主持等诸多角色。

两年半的时间里,她不停看资料、整合吸收的知识,写成文字。最终呈现时,她已将所有知识内化于心,她直接舍弃了文字稿,根据直播当下的天光云影、因缘和合,做恰到好处的语言流露。

“我在职业生涯里从来没这么疲惫过,我终于知道被耗尽是什么感觉。”

在这场的对谈里,刘芳菲和林少聊了聊创业第一年的感受、在文化、艺术间行走的感触,以及人生的体悟。


林少:最近因为要采访你,我重温了你过去的视频,看到你登上春晚的那一刻,我感到非常激动。

刘芳菲:听你这么说,我还是挺感动的。

林少:作为主持人,第一次登上春晚是什么感受?

刘芳菲: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可能不会那么激动,因为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也是当时观众和电视台同仁对我的认可。我相信周围人的激动程度都比我更强烈。

对我来说,人生总有新的山峰要攀登。哪怕已经主持过春晚,如何持续以高水平、高质量的方式完成,仍是对精力、体力、表达力的挑战。

林少:现在回忆起来,春晚时哪个片段让你印象最深刻?

刘芳菲:印象最深的,反倒是开场前最后的时刻。我们在后台,导演过来鼓劲,每个主持人都在调整状态。所有人都蓄势待发,为了彼此成就,把晚会呈现得最好。

就像一个特别的战役即将打响,我们要冲锋陷阵了。那种紧张程度无以复加,但也确实,经受了那样的压力,我们每个人的抗压能力、面对紧张事件的处理能力、对自己的控制力都得到了最好的锻炼。

林少:我记得你是吉林大学的。

刘芳菲:对,我特别以吉大毕业生而骄傲。吉林大学是一个有深厚文科基础的学校。

我记不清学生时代在理化楼听了多少场专家讲座,美学的、考古的、人文的、历史的……母校给了我综合性培养,让我的知识结构更加饱满丰富,为后来的职业生涯奠定了基础。

林少:听起来你很幸运,读了很好的大学,家庭环境也很好,书香世家。

刘芳菲:像我姥爷,是一位老革命,他就觉得应该多做事而少留名。我小时候,家门口的墙上,小孩子写谁是大好人,我也随大流写了一个。

那天下午姥爷下班回来,一进屋就问“刘芳菲是大好人,是不是你写的?”我说是。他说你给我擦掉,我就知道,这个也不可以。

我大一时就拿了学校一等奖学金和优秀班干部,在光荣榜上展览了半年。当时我父亲在日本做客座教授,母亲跟他一起。可能有学校老师到那交流,告诉了他们。

我母亲给我写信,我印象非常深刻,她说:“我知道你在校园里已经成一名人了,但是你永远记住,你是个普通人。”这句话伴随了我终身。


就像昨晚和朋友吃饭,她以为我订了包间,没想到是堂食。我说堂食不好吗?大家不都是普通人,都要吃饭。

人总是得活在真实的生活中,重要的是你怎么看自己,你是否喜欢真实的自己,你觉得自己是名人还是普通人。

林少:你人生也经历了一些起伏,这些听起来很简单的道理,对你也有帮助吧。

刘芳菲:我要特别感谢我曾经做过的一个节目叫《文明之旅》,让我接触了太多海内外名家,摸到中华文化的底色,让我的内心在一场场访谈中获得深深扎根的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我积累了一些信念,关于这个世界、人生,以及我们最终的归宿。

前些年,我还给老领导和老同事发了新年祝福。我说您可能都不知道,您邀请我来做这个节目,深深改变了我的后半生,让我面对人生考验时有了更加笃定的力量。

我知道我是谁,我将过什么生活。我只是处在一个过程中,我知道我一定会走过去。

因此我在直播的时候说,文化是人生的压舱石,能够摒除乖戾之气,坦然面对这个变化的世界。


林少:关于文化艺术对你的影响,可不可以举些例子?


刘芳菲:我有个特点,每到一个地方,都想像当地人一样生活。所以我在美国理发,在意大利理发,在日本理发。

我第一次到佛罗伦萨,是在一个下雪的天气,去一个14世纪建成的理发店。我听着脚步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心想,这条路伽利略曾经走过,但丁曾经走过,他们都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而我又算什么呢?比起他们,我是那么的渺若微尘。

还有一次给我很大震撼的是在2019年,考古学家齐东方老师带着我和同事,去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尼雅遗址。那是八十年代挖掘出“五星出东方”汉代织锦护臂的地方。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们到那看到了什么呢?我们看到一具干尸的上半身躯干,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考古学家就在那挖,用一个小竹棍把衣服抠出来,看看是不是真丝品。

那个人的地位应该是个贵族,甚至是个王,但就这样被两千年以后的人们拿个小竹棍削他的肉体,当然后来又给他填埋回去了。

所以那一刻,你说生命是什么?地位、身份又意味着什么?若干年后,这个人还留下了干尸,而我们什么都留不下。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可放下。真的,历史上那么多显赫一时、称雄一方的人物,当历史的尘烟散去后,他们经历的一切,真实的、虚幻的、被后人附会的……一切也都淹没在历史中。

林少:我前两个月去送了个重症去世的同学,当时也和你有一样的感悟,觉得生命很脆弱。你对人生还有什么样的感悟?

刘芳菲:往大了说,有点像“人间正道是沧桑”。只要你坚持一件事,确定它是对的,并为之不懈努力,很多气场、磁场、能量场都会随之改变。

我不是劝大家一定要偏执地、执拗地做一件事,坚持和偏执真的是一念之差,但许多事有朴素的真理在,你要有勇气去坚持。

往小了说,你对他人是要有价值的。就像我现在做的每一条视频,不论从知识性、可看性还是情绪价值上,哪怕能给观众提供一点点价值,我就没有白做。

所以我甚至会苛求我每条视频的声音大小、字体大小,我自己在审核的时候,会和团队较劲。但这不是在PUA,我们都是为了产品最后的输出。

林少:所以要掌握很全面的能力。我看到你这次山西行,掌控那么大个项目,你全面发展的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

刘芳菲:没有没有。平心而论,你们这样的创业者是很不容易的,在没有自带名人IP的情况下,从0做起。

但我们是从1开始,从0到1的阶段,我已经在之前的媒体里经历过了,我对这一点非常感恩。

我一开始做所谓的新媒体,就是业余生活的调剂,想把我知道的知识提炼表达,没想到无心插柳。这一点还是很受上天眷顾的,当然也取决于勤奋程度。

如果你知道了但不做,或者不能坚持规模化输出,都形成不了今天的态势。就是那一点点的不放弃。

2024年,我对自己也有了新的认知。像“芳菲的文明之旅山西行”,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从总策划、总导演、制片到总撰稿和总主持,都放在自己身上。

我们没有一页脚本,甚至不给嘉宾提纲,只是给到大量背景资料,需要嘉宾去学习。

这一个月的节目,背后是两年的沉淀。大约两年半前,我开始着手策划这个节目。每个字都亲自打,一直到前年的三四月份,还在三里屯的某个角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晒着太阳,在电脑上修改、完善。

但最终呈现时,我已经没有了那些详细的文字稿,我清楚地知道我要说什么。新媒体的魅力也在于,它不是一个详细的背诵过程。

直播前我们当然会有准备,但每一场开场白,都会根据当天的环境、情绪、天气,来做这一刻的表达。

在佛光寺大殿前的结语部分,我说得很慢很长,没有稿件,没有思路,只是根据那一刻的情感流露。那时我的体能已经接近极限,但一说着,我又开始兴奋起来。

我想,新媒体的核心就在于,你的功夫在镜头之外,你要在那一刻真实地感受并与观众表达。有观众留言,怎么说话那么慢,可能因为没有背稿吧。

我的团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说完最后一句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最终呈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完整的表达。这就是我要的新媒体风格,一种心流的状态,一种与观众的交互。

我确实感觉自己被吃干榨尽了。它最大限度地消耗了我的体力和脑力,我在职业生涯里从来没这么疲惫过,我终于知道被耗尽是什么感觉。

所以2025年,我虽然有自己的目标,但会适时提醒自己休息。


林少:我去年游云冈的时候,是在晚上。当你在佛像面前,那种崇敬感真的是油然而生。我不知道你游了那么多次云冈,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感受。


刘芳菲:不止是云冈,所有的古建筑、历史遗迹,当你见到它的时候,其实是照见了自己的内心。

还是刚刚的体会,在历史面前、在人类璀璨的创造面前,我们那么渺小,这一生一世的悲欢离合已不足道。

所以我每次面对的时候,都能获得一种内心的能量,一种真正面对人生的勇气。

这是我第三次去云冈,这次就去了四趟。云冈研究院的讲解员跟我说,刘老师,别说您了,我们365天在这工作,每天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云冈。我想每一处古迹都是这样,带着感情跟你交流。

林少:我在云冈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当时明朝的热闹,历史的风云变化,这些佛像就静静看着历史在它面前变幻。

刘芳菲:晋祠有一颗柏树,我们通过碳14和后来更先进的技术,判断出它是周代的柏树。

这棵周柏见过谁呢?唐太宗李世民、大艺术家梅兰芳、林徽因和梁思成。它见到了历朝历代的朝圣者,今天我们又来到这里,如此渺小。

林少:我看你选的嘉宾也很有意思,比如王治郅。

刘芳菲:我们家和王治郅家是世交,上一辈就很熟,我们也很早就认识了。

王治郅是个很有文化修养的人,这一面大家可能见到的不多。但即便如此,他这次还是震撼了我。

“治郅”这两个字,来源于成语“臻于郅治”,他们家是有文脉的,很热爱中国文化。

去之前,我没给王治郅任何资料,他也没有微信,我们一直是电话和短信联系。两年前我策划山西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嘉宾就是他。佛光寺四五米高的大门,只有他站在那里,大家才会对这门的高度有概念。

我跟他说的时候,在一众古迹里,他也选择了佛光寺。我问他能再去一个地方吗?他说不行,就去佛光寺。因为很多年前他路过此寺而未得进入,心里埋下了这样一个种子。


你看他这次在佛光寺,对地势、龙门、不同朝代龙爪的解读,还有脱口而出的诗句……我大吃一惊。

那场直播一开始,观众评论的画风还是质疑为什么要请他来。二三十分钟以后,大家都在说,王指导太有文化了,请王指导是对的。

我们参与策划的古建方面的专家,也被他震撼到了,说他全程交流准确到位,展现了我国体育健儿的文化风采。大家都说,第二季还要请他来。

林少:这么辛苦地做下来,在哪个建筑面前,跟哪个嘉宾的交流对你启发比较大?

刘芳菲:我记得也是在云冈,有个拓跋宏,他给他的父亲拓跋嗣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冯太后分别修了石窟,这两个石窟是紧挨着的,但他的情感是复杂的。

据说,他的父母是被奶奶毒死的,但他又被奶奶带大,没有奶奶,他不能成长得这么好,更不能继位。

所以,在皇家的权力交叠和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情感矛盾中,他是多么艰难地做出了选择,又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塑造了云冈石窟中最大的一尊佛?

虽然没有留下具体的记载,但人们相信那尊佛就是他的父亲拓跋嗣。他父亲去世时只有十几二十岁。

在那尊大佛面前,我看到陈宝国老师沉吟良久。在开播前,我看得出来他很激动。他塑造过很多帝王将相的形象,很多台词中也能表达出那些人物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而今天,面对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历史遗迹,我在想他是不是回想起了他演过的很多角色。

林少:看那些石窟,真的让人很感慨。你能感受到那些工匠的技艺,如果现在让大家再去做,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刘芳菲:对,时代不同,人手留下的痕迹也是不同的。

林少:山西行这个项目,你筹备了足足两年半,为什么会对建筑这么痴迷?


刘芳菲:我在对艺术的系统性学习中,就想要选修中国建筑史,但这个课程的结业门槛比较高,我就旁听了中国建筑史和西方建筑史,为此买了很多书。

我小时候,楼下住了位木匠,经常在做木活。东北的冬天没什么可玩的,我就在楼道里玩,观察他的榫卯结构,用砂纸去打磨光滑,楼道里木屑的气味,至今都留在我的记忆当中。

加上我的家乡吉林长春市,伪满洲国时期留下大量精彩建筑,从小看到那些建筑……我对建筑的痴迷,或许与儿时楼下的木匠、我成长的城市的独特景观有关。

林少:我看你的节目也很好奇,你怎么对建筑如此了解?

刘芳菲:那些书一开始也是硬啃的。很多人看我的节目后,也对古建筑感兴趣,让我推荐书。

我实话实说,书只有在需要用的时候才能记得住。专业书籍确实很枯燥,但我必须得看,这样去到实地才有感觉,才能输出。


我想到梁晓声老师的一句话,他见到我,问我有没有做直播带货。我说没有。他说你为什么不做。我说梁老师,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说,我觉得如果我说我做直播的话,您可能会不高兴,我好像应该做一些高大上的、有文化的事。

你知道梁老师说什么吗?他说,那是他们该做的事,而不是你,你要养活团队,要创作更多视频,才有收益。梁老师真的非常开通、超前。

反过来说,观众看到的我的节目,都是我已经消化过的内容。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专业、枯燥的领域和大众认知之间搭一个桥梁,这就是我做这个节目的初衷。

林少:2023年,你还做了个“她山之石”的展览,怎么想到做这个展览?


刘芳菲:我关注到了女性艺术家群体。我自己是北京靳尚谊艺术基金会的理事,基金会每年都会做青年教师和青年艺术家的扶持计划。女性艺术的崛起伴随着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我们经常说“中女时代”到了,女性经历了一定的人生之后,会有一些重新定位和再出发的思考。

这个大展就是那些女性艺术家对时下女性的角色功能,甚至对于一些标签的表达和再定义。

林少:总的来说,2024年过得怎么样?看到你出了条视频,走过那么多地方。

刘芳菲:这些精彩镜头集中展示给别人的时候,都会引发羡慕,但身在其中,每个镜头背后我看到的是天有多热,我有多疲惫,我是在怎样的状态下完成了这份工作。2024年总体来说忙碌充实,收获很大。

林少:收获很大?怎么说?

刘芳菲:这是我创业的第一年,开始学会如何跟市场和解。之前在电视台工作,是在一个生产线上完成自己负责的部分,你所有的业余生活,你的体力和精力就是为了那一刻的绽放。

但现在,你得组建团队去面对市场,需要从头到尾参与每个链条。你不仅要管好自己,还要管他人,管对方的情绪、预算、管最后的产出……你得对一切负责,唯独欠缺了一些对自己生活、精力、时间、身体的照顾。

林少:2025年呢,有什么期望?

刘芳菲:2025年,我希望稳中求进,不忘初心,在文化艺术的道路上再有新作品,伴随着时代的脉搏去拓宽自己的边界,跟大众有更多的分享、交互。

来源:莱山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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