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昆汀再现新旧好莱坞文化碰撞与变革

天堂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20 10:01 1

摘要:电影是造梦的艺术,也是照见现实的镜子。当镜头背后的创作者们将镜头对准自己,那些关于电影的热爱、困惑、狂喜与沉思,便化作笔尖流淌的文字,成为连接银幕内外的精神桥梁。本期聚焦三部导演视角的电影随笔:贾樟柯将个人创作经验淬炼成面向大众的电影通识课,在经典影片的剖析与

当电影导演将镜头对准自己

电影是造梦的艺术,也是照见现实的镜子。当镜头背后的创作者们将镜头对准自己,那些关于电影的热爱、困惑、狂喜与沉思,便化作笔尖流淌的文字,成为连接银幕内外的精神桥梁。本期聚焦三部导演视角的电影随笔:贾樟柯将个人创作经验淬炼成面向大众的电影通识课,在经典影片的剖析与自我作品的回溯中,暗藏着对电影作为现实书写的执着;昆汀则带着标志性的狂热与犀利,在影评与回忆录的交织里,重现好莱坞黄金年代的光影碎片;是枝裕和在30余年创作生涯的絮语中,让观众看见镜头背后对人性与社会的温柔凝视。

——编者

《电影狂想:昆汀·塔伦蒂诺回忆录》,【美】昆汀·塔伦蒂诺著,覃天、邱文浩译,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2024年6月

《电影狂想:昆汀·塔伦蒂诺回忆录》既是一部影评集,也是一部融合个人成长史与好莱坞文化洞察的回忆录。书中,昆汀以影迷和导演的双重视角,回溯从童年初遇电影到淬炼出标志性美学风格的完整历程。他不仅对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经典影片展开犀利剖析,更借由影评袒露导演的创作逻辑。

《电影狂想:昆汀·塔伦蒂诺回忆录》将个人记忆、观影思辨与新旧好莱坞交替史熔于一炉,以碎片化叙事、犀利影评与冷峻的电影工业观察,构建起一部“三位一体”的后现代文本。对昆汀的忠实影迷而言,本书从其成长轨迹与经典影片解析中,揭开导演银幕外的人生切面;对尚不熟悉他的读者,书中幽默不羁的文字亦能激发兴趣,延伸至其代表作及批判对象的探索。

昆汀1963年3月27日生于美国田纳西州,父亲为意大利裔音乐家兼演员,母亲是护士。4岁时父母因现实问题离异,母亲改嫁作曲家柯特·扎斯托皮尔。继父独特的艺术与电影见解,使昆汀自幼接触了大量影片。浸润在浓厚的电影氛围中,他痴迷电影、漫画与流行文化,16岁退学后当过影院引座员,后在“录像档案馆”音像店工作5年,借海量观影积淀了深厚的电影素养。

该书中,昆汀的个人回忆部分展现了家庭给予的非正统电影启蒙。在《小Q看大片儿》一章,他详述童年观影史中的暴力狂欢:7岁起随母亲出入影院,接触《嬉皮克星》《可怜的爸爸》等片,尤其沉迷《肮脏的哈里》的枪火美学。他在观影时或为精彩情节放声大笑,或因困惑发问,同时也在倾听父母交谈中形成独立见解。母亲“不应为暴力而看暴力”的告诫,塑造了他对银幕暴力的独特认知。

在《弗洛伊德脚注》一文中,昆汀提及母亲友人弗洛伊德带他初涉剧本创作。弗洛伊德笔下以黑人牛仔为主角的西部史诗,其精神内核在昆汀的《被解救的姜戈》中得以延续。昆汀的成长史杂糅着电影史与个人经历:虽未接受专业科班训练,但其家庭启蒙、狂热观影与职业积累(从影院引座员到录像店员),共同促成了他向导演身份的自我蜕变。

母亲默许孩提时代的昆汀接触多种多样的电影类型,这颗叛逆的种子既影响了他的影评视角,也塑造了其创作风格。在《布利特》一章中,昆汀盛赞该片简洁的台词与反传统的警察妆造,将其列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纯电影”之一,并开辟了全新的批评维度。这种反叛精神在《好莱坞往事》中演变为对历史权威叙事的颠覆。不同于常规影评以理论框架解构影片,昆汀的评论常从演员心理、创作幕后及个人观影体验切入。例如在评析《黛西·米勒》时,他结合演员巴里·布朗的生平与性格,解读其银幕表现,同时悼念这位英年早逝的艺术家。正如《纽约客》所言:“他的影评与电影一样简洁有力、构思精妙,因为拍电影和评电影本就是他的一体两面。”

昆汀的个人回忆与观影历程交织着新旧好莱坞的变革,其作品既饱含对“旧”好莱坞的致敬与解构,亦呈现出对“新”好莱坞精神的继承与反叛。他的创作深植于好莱坞黄金时代的类型片传统,尤以西部片和黑色电影为甚。例如在《好莱坞往事》中,莱昂纳多饰演的过气西部剧明星里克·达尔顿,折射出上世纪60年代西部片的式微。昆汀借角色对行业转型的挣扎,隐喻旧好莱坞的消亡。在《70年代的新好莱坞:60年代后的反当权派导演VS电影小子》一文中,昆汀细致剖析“电影小子”从嬉皮士一代导演手中夺回时代话语权的动因,将其对新好莱坞的理解深度融入创作。以《落水狗》为例,这部充满反叛精神的叙事实验,既借鉴法国新浪潮《筋疲力尽》的风格,又融合邵氏武侠元素,以低成本、反类型叙事挑战好莱坞工业体系,彰显独立创作与商业逻辑的博弈。《低俗小说》的非线性结构与边缘人物群像,则呼应马丁·斯科塞斯等新好莱坞导演对传统叙事的突破,同时注入后现代拼贴手法,形成标志性的“昆汀式语言”。

这本书的魅力,不仅在于个性化的语言风格与私人影史的独特视角,更在于其价值——我们可借由昆汀的私人回忆与观影体验对其创作的影响,重新审视他的作品,反思已逝的电影时代,以及当下的电影生态。

在电影诞生120周年之际,以“昆汀式语言”为代表的作者电影正面临巨大冲击。作为一代反叛型独立导演,昆汀虽坚持“电影必须活在黑暗影厅”,拒绝将《好莱坞往事》授权流媒体,以捍卫作者论,却难阻AI批量模仿“昆汀风格”,亦无法避免《低俗小说》暴力片段被混剪传播。他曾视为“社会手术刀”的暴力美学,在流媒体平台上沦为碎片化的娱乐符号。关于作者电影与导演的未来,或许需要重新定义电影的价值:它不仅是娱乐载体,更应成为映照现实的棱镜、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狂想。而这种创作内核能否抵御快节奏生活与流媒体算法的侵蚀,将决定电影能否续写第二个120年的辉煌。

来源:文艺报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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