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人,今日您感觉怎么样啊?虽然您还没有醒过来,但相比前两日,进步好大呢,张嘴,咱们来喝最后一勺药,对,再张嘴,张大些,大人真乖!”
“大人,今日您感觉怎么样啊?虽然您还没有醒过来,但相比前两日,进步好大呢,张嘴,咱们来喝最后一勺药,对,再张嘴,张大些,大人真乖!”
袁今夏将碗和勺子放下,拿了帕子给陆绎擦拭嘴角,又说道,“林大夫说,您中毒太深,期间又动用了内力,毒素蔓延,致使脏腑受损,不过呢,好在大人身强体壮,过了七日便可完全恢复,这几日躺在这里,就当是休息了,反正有岑福和岑寿给您揉胳膊和腿呢,他们还会给您翻身,为您擦洗换衣,伺候得周到着呢。”
袁今夏说话时,扭头去拿杯子,此时,陆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睫毛也动了动。
“大人,林大夫说,今日是第三日了,须多进些水,这样有利于排毒,卑职喂您一些水,咱们再张张嘴,好不好?”袁今夏一边说着话一边喂了两勺水,见陆绎都乖乖喝了,遂笑道,“大人,您知道么?卑职喂您喝药喝水的时候,就会想起那日您喂卑职吃面的情景来,谁能想得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锦衣卫陆大人,还有那般温柔的性子?”
“今日清早,大杨回官驿了,我是怕师父担心,师父为人极为谨慎,此次随大人出行,又蒙大人多方照顾,还找了沈大夫给师父治好了腿,若是大人有什么,师父必定自责悔恨。当然,这都怪卑职连累了大人,回去少不了要挨师父一顿责骂。不过,师父一向疼我,拿我当亲闺女待的,我也一向皮实得很,师父骂就骂了,认个错就是。”
“不过大杨很快还会回来的,叔说了,还没吃够大杨做的菜呢,就连林大夫都夸呢,等大人醒过来,让大杨做上满满一大桌子菜,咱们吃个够。这些时日,大人都瘦了好多,昨日岑寿为此还哭鼻子了,真是个小屁孩儿,来到这才几日,他便哭了几次了,每次都大哥哥、大哥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三岁呢。”
“还有您的岑福,想事情可真周到,不愧是跟了大人许多年的,那日大包小摞的搬了好多东西来,用叔的话说,差不多把家当都搬来了,光是大人的衣物就拿了好多,也不知道是大人爱干净还是大人爱臭美,嘿嘿,反正您现在也听不见,卑职说什么大人也不会在意的。”
陆绎的手指又动了动。袁今夏并未注意到,兀自说着,“对了,大人,卑职还要跟您认个错,只因前几日情形太过糟糕,卑职脑袋里除了大人什么都装不下了,考虑事情不周到,昨日岑福说起,他安排了锦衣卫严密守护在这周围,一旦有风吹草动也好应对,想想也是,那个倭寇头子毛海峰着实可恶。岑福到底是大人调教出来的,当初卑职还瞧不起他呢,嘿嘿,以前都是误会,误会,早就翻篇儿了。”
“卑职现在就希望大人快些好起来,也希望不要给林大夫带来麻烦才好。”
袁今夏说了许多话,见陆绎额头冒了汗,便拿面巾去擦,又说道,“林大夫说,多出些汗也是好的,这样毒素会更快排出体内,大人,转过来一些,咱们再擦擦脸,擦擦脖子……”袁今夏一只手托着陆绎的脸慢慢转着,手指无意中碰到了陆绎的唇,目光一下便滞住了,大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小丫头,我给大哥哥摘了好多花,放在……”岑寿见两人的情形一下子愣住了,随即说道,“我想起来了,这花不适宜放在屋里,”说完转身往外就跑。
袁今夏被岑寿撞见,顿时羞红了脸,手上突然一松,陆绎的头震了一下。
“大人,大人对不住,您没事吧?”袁今夏有些慌,急忙又伸手将陆绎的头正了正,手抚到脸上时,顿了一下,才有些不舍地挪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大人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袁今夏控制不住自己,五脏六腑又痛了起来,遂急忙起身出了屋,唤了岑寿进来,自己则匆匆离开了。
岑福见袁今夏离开了,也跟着进了屋。哥俩一边一个,又开始给陆绎揉胳膊,揉腿。
第四日,袁今夏疼痛的症状越发严重了,手也开始控制不住的抖。待林菱熬好了药,袁今夏将血滴入,恳求丐叔将药送进去。丐叔早已看见,冲林菱使了眼色。
“今夏,你随我来,”林菱将袁今夏带到自己房内,“这是清心丹,你吃上一粒,会好受一些,”见袁今夏毫不犹豫地将丹药放进嘴里,只嚼了几下便咽进去了,遂又说道,“你若坚持不住,也可以放弃。”
“林大夫,我坚持得住,我一定要救活大人!”
“你为了保陆绎的命,就不怕自己的命保不住么?”
“若不是大人,我的命早就没了,又何谈现在来保大人的命?”
林菱看着袁今夏发抖的手,不禁轻叹了一声。
“林大夫,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岑福和大杨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形,大人更不知道,我猜大人快醒过来了,我不想他们担心,我能不能不再见他们?这里是您的地盘,只有您可以帮我。”
“你忍得住不去看你的陆大人?”
袁今夏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叔会将大人的情形说与我听的。”
“好,那你便搬来与我同住吧,正好我也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倒是挺喜欢你这个丫头的。”
“真的可以么?”袁今夏甚是开心。
林菱点头,说道,“我有个外甥女,和你一般大,只是我有许多年不曾看见她了,我见到你就能想起她。”
“太好了,林大夫,您真好。”
岑福和岑寿喂陆绎喝药时,隐隐感觉不对,那药总是顺着嘴角流出来一些。陆绎似乎有些排斥。哥俩儿手忙脚乱,好容易将药喂进去了,喂水时更是笑料百出,陆绎嘴里竟然吐着泡泡,将水都喷了出来,两人又是一顿擦拭和换衣。
“哥,你太笨了,小丫头一个人都能行的。”
“你少聒噪,没有你捣乱,我也行的。”
岑寿翻了一个白眼。两人边斗嘴边重复着给陆绎按摩胳膊和腿。
第四日的晚上,陆绎醒了。睁开眼的一刹那,岑寿先瞧见了,惊喜地唤道,“大哥哥,您醒了?您还认得小寿么?”
陆绎只是看了看岑寿,没说话。
岑福推开岑寿,激动地说道,“大人,我是岑福,大人听得见岑福说话么?”
陆绎又看了看岑福,也没说话。目光透过两人向别处看去。
“大哥哥,您倒是说句话呀?您不是醒了么?怎么还不能说话呢?小寿都担心死了,大哥哥,大……”
“扶我起来,”陆绎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弱,但清晰得很。
岑福和岑寿高兴得险些蹦起来,两人都去抱,结果撞在了一起。
“我来抱,哥,你让开。”
“我来抱,你让开。”
“我偏不,我就要第一个抱大哥哥。”
“大人一定希望我来抱,我从小就跟在大人身边了。”
“你别倚老卖老。”
“小心我揍……”岑福话音还未落,陆绎已经自己挣扎着起来了。
“你们两个,都闭嘴。”
两人见状,急忙说道,“大哥哥(大人)我错了,”说完还不忘互相翻了个白眼。
陆绎目光看向门口,就一直看着,一动不动。
岑福和岑寿纳闷,也扭过头跟着看,看了老半天,也不见陆绎移开目光。
“大哥哥,您……”
“闭嘴!”
“大人……”
“你也闭嘴!”
岑福和岑寿一下子消停下来,两人暗道,“坏了,大人醒过来之前,定然已恢复了知觉和意识,想必早就被他们两个聒噪的烦了。”
果然,片刻后,陆绎收回失望的目光,冲两人说道,“从现在起,不许你们喂我喝药,也不许你们喂我喝水。”
“大哥哥,小寿愿意……”
陆绎打断岑寿的话,“我不愿意。”
岑寿只得闭上了嘴。
岑福见情形不太对,忙说道,“大人刚醒,躺了许多日了,想必身体累了,岑福再给您揉揉胳膊和腿吧?”说着就要伸手。
“以后不准碰我。”
“啊?”岑福也只好退了一步,乖乖地站在一旁。
陆绎看向岑寿,“以后我的屋子不许放花。”
岑寿乖乖地应道,“是,知道了,大哥哥。”
“你们两个出去。”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那不行!”
陆绎射向两人的目光有些冷。岑福和岑寿没有动,岑寿说道,“大哥哥,今日已经很晚了,小丫头不会来了,她和林大夫在一起呢。”
岑福抬脚踩在岑寿脚上。
“哥,你踩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嘛。”
陆绎收回目光,不再看两人,想起白日里小姑娘与自己说话,声音轻柔清脆,又极有耐心,哪像眼前这两个爱聒噪的?遂又闭上了眼睛,盼着天快些亮起来。
岑福和岑寿想扶陆绎躺下,又不敢,便脸对着脸使眼色,眼睛眉毛和嘴巴都快打起架来了,却谁也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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