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访行从一开始还是衙门的编外组织,人员基本由当地游手无赖和地方官府的衙役充当。正如《资治通鉴》评点安史之乱时所说:"祸患常积于忽微",访行的兴起正是制度裂缝中滋生的毒草。
6月19日,古装悬疑剧《繁城之下》官宣阵容,该剧将由王铮编剧执导,白宇帆、宁理、向涵之、刘怡潼领衔主演,张昊唯、曾黎、王策特别出演。
史海钩沉处常有吊诡奇观,最清明的制度往往催生最浑浊的江湖。
正如《盐铁论》所言"水至清则无鱼",当朝廷监察之网越织越密,反倒在江南水乡滋生出一群游走于权力阴影的"清道夫"——访行。
访行从一开始还是衙门的编外组织,人员基本由当地游手无赖和地方官府的衙役充当。正如《资治通鉴》评点安史之乱时所说:"祸患常积于忽微",访行的兴起正是制度裂缝中滋生的毒草。
因为共同的利益让他们与地方官、胥吏、衙役或绅士、势豪等保持密切的联系,用以维持自身的势力。 他们平常出入公门,搜集官府的黑材料或绅士、势豪的非法勾当,作为考课和征税、裁判或私人的报复手段,求得自身的利益。
洪武十三年,明太祖设十三道监察御史,这本是仿效汉唐旧制的清明之策。可谁曾想,这把悬在地方官头顶的尚方宝剑,却在百年后异化成市井无赖的摇钱树。由于监察御史要对地方官进行官评或者判断官员,事前要从“里老”和衙役那儿搜集民情,这叫访察。访行的势力活动也日益猖獗,胥吏、衙役,绅士、势豪,市井无赖纷纷加入其中,已经发展成为一个人数众多,组织严密的社会群体。
史籍记载:“问候于访豪之门,躬执夫奴隶之役,卑污苟贱恬不知耻者不可言也。”
到了明末,这种访察已形式化。访行利用自己多年混迹衙门打听到的消息,假托访察机制谋害地方官。有的访行甚至有取代官府的迹象,《虞谐志》记载:乡绅以豪奴为牙爪,豪奴以诸蠹为营窟,则杀人诈人之权亦有自乡绅操者,其为计亦巧矣。)
常熟县衙的晨鼓刚响,三个身影已候在仪门之外:穿绸衫的钱维周把玩着檀木算盘,皂隶出身的戈树仲斜挎铁尺,破落秀才王三手捧线装《大明律》。这看似不搭界的三人,实则是掌控三县诉讼的"访行三魁"。
他们深谙《史记·酷吏列传》中"网漏吞舟之鱼"的玄机,在衙门后巷开设"百事匣",将乡绅隐私、官吏把柄分门别类,俨然打造出第二刑部。
万历四十二年,苏州知府张伯起新官上任,却在接印当天收到匿名揭帖,详述其父在南昌任上的亏空旧案。这位三甲进士出身的清流,不得不在深夜乘轿拜访城隍庙旁的茶楼——那里端坐着"塔后大相公"钱维周。
钱维周“家设软监,圈逼平人讲价之所也;
花厅,宴会博奕之场也;帐房,群凶密谋之地也。
房中设百事匣,细书城乡各区事款,分贮之。”俨然取官府而代之。
常熟的另一位“访行”头目戈树仲,人送外号“北头二伯伯”。书中说他:缙绅士庶辐奏其门,四方逃命者多招纳,各宪司承差命到县必禀树仲,然后作事。
常熟当地人有民谣:宁见阎罗王,勿犯二伯伯。正如班固在《汉书》中痛陈"上下相遁,为敝弥深",监察制度反成要挟工具。
由于官府的不作为以及地方乡绅的加入,使得访行日益成为江南市镇社会生活的干扰因素,如常熟县“自东门至虹桥三十里乡民无不以讼破家”。
《虞谐志》记载这场会面:"茶汤三沸而事谐,银票五张而谤息"。
当戈树仲的私宅被百姓称作"北衙",当"宁见阎罗王"的民谣响彻虞山,这个寄生在监察体系上的怪胎已然失控。崇祯八年常熟大旱,知县开仓赈灾竟要先向访行"买路",否则运粮车马必遭"劫富济贫"。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早有预言:"乱天下者,必诈力相倾之说也",这些游走律法边缘的"清道夫",最终把大明江山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夕阳斜照虞山书院,斑驳粉墙上还残留着"访行包讼"的朱砂告示。当制度清流汇入人性暗河,再精妙的监察设计都会发酵成权力毒酒。正如太史公在《史记·货殖列传》中的叹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访行的兴衰史,何尝不是一面照见千年官场生态的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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