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霞:都说我柯湘演得好,可是没有于会泳,《杜鹃山》成不了!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3-24 22:23 2

摘要:1955年的上海,秋老虎余威未散。11岁的杨春霞攥着好友递来的戏曲学校招生简章,指尖沁出薄汗。她望着镜中扎着羊角辫的自己,眼里闪着跃动的光。那时她尚不知,这偶然拾起的戏文梦,将如水墨般晕染开七十载的艺术人生。

1955年的上海,秋老虎余威未散。11岁的杨春霞攥着好友递来的戏曲学校招生简章,指尖沁出薄汗。她望着镜中扎着羊角辫的自己,眼里闪着跃动的光。那时她尚不知,这偶然拾起的戏文梦,将如水墨般晕染开七十载的艺术人生。

杨春霞生在宁波商贾世家,却在上海弄堂里长大。父亲在杨树浦机器厂做工,母亲操持家务。她打小就是弄堂里的百灵鸟,夏日傍晚总爱站在石库门过道里,对着晾衣竹竿练唱《天涯歌女》。当上海戏曲学校昆剧训练班的招生启事贴在弄口时,这个连水袖都未曾摸过的小姑娘,竟被好友拽着去考了试。

考场设在老城隍庙附近的旧戏楼,檀木香混着脂粉气。先生让她唱段《茉莉花》,她张口就来,清亮的嗓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主考官朱传茗先生扶了扶眼镜:"这小囡,眼里有戏。"就这样,同去的好友名落孙山,她却成了班里年纪最小的学员。

初入戏校的日子苦不堪言。晨光未露便要吊嗓,月光入户还在练云手。杨春霞的布鞋总在砖地上磨出洞,母亲连夜纳的千层底,不出半月就露出脚趾。但她从不抱怨,总爱躲在后台看师姐们勾脸,青黛朱红在素绢上晕开,像极了弄堂口老画师的水墨长卷

1959年时,她已习得昆剧五旦的精髓。言慧珠先生亲授《凤还巢》,见她一个卧鱼转云手做得行云流水,不由抚掌:"春霞这孩子,是把昆曲的筋骨融进血肉里了。"1961年毕业汇演,杨春霞在《穆桂英挂帅》中饰演女主角。当她头戴七星帽子,身披靠旗登场时,台下俞振飞校长悄悄对言慧珠说:"咱们戏校养出个'小冬皇'。"

1971年深秋的北京,槐树叶子落满京剧团的青砖大院。杨春霞裹着军大衣站在排练厅门口,呵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她望着"杜鹃山剧组"的木牌子,耳畔回响着三天前那个改变命运的电话铃。

那是个星期六的午后,杨春霞刚演完《杨门女将》,妆都没卸就歪在竹榻上补觉。突然,床头红色电话机的铃声炸响,惊得她差点打翻手边的茉莉花茶。"春霞同志,请即刻收拾行装,今晚的专列到北京报到。"电话那头的男声简短有力。她攥着话筒,指尖发颤,梳妆台上《杜鹃山》的剧本还摊开着——那是三个月前团里发的观摩材料,她早把"柯湘"的唱段背得滚瓜烂熟。

临行前,母亲往她军绿色挎包里塞了包大白兔奶糖。"到了北京别逞强,记得来信。"火车启动时,杨春霞望着月台上母亲渐小的身影,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次北上,要在戏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柯湘不是胭脂马,是烈火里的钢。"杨春霞托人从图书馆借来泛黄的油印资料,每晚在台灯下研读至深夜。有次为体会"代表"的威严,她对着镜子练眼神,直练到眼眶发酸流泪。

为了演活劳动妇女的英姿,杨春霞观察了半个月的农村妇女劳动。她发现她们扛锄头时肩胛骨会微微耸动,走路带股子风。"柯湘的武戏要有泥土气。"她在笔记里写道,"不能像穆桂英那样飘逸,得带着股子倔劲。"

唱腔设计是更大的难关。于会泳要求"成套唱腔"既要突破板腔体,又要保留京剧韵味。杨春霞至今记得《家住安源》的磨戏经历:"于老师让我唱了几十遍,每遍都指出新毛病。有次他说我'黄连苦胆'唱得像苏联歌,我委屈得直掉泪。"最折磨的是那个"遮"字,于会泳让她对着镜子练口型,调整上百次。

而"乱云飞"唱段,原著里柯湘这段唱要展现革命者的柔情与坚韧,杨春霞提议融合昆曲的水磨腔。她哼着"乱云飞渡仍从容"在排练厅踱步,突然福至心灵,将"渡"字拖出三转,尾音颤而不抖。音乐设计于会泳听得击掌:"妙!这嗓子能穿云裂石。"

多年后杨春霞回忆:“都说我柯湘演得好,可是没有于会泳,《杜鹃山》成不了!”

演出大获成功

全国巡演的首站是武汉剧院。长江边的老戏楼里,观众把过道里都挤得水泄不通。杨春霞记得那晚的幕间休息,有位白发老者捧着油印的戏词本找她签名,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自己的心得。最令她动容的是重庆站,山城的棒棒军们扛着扁担来看戏,散场时有人高喊"再唱段《乱云飞》",她破例清唱,吊嗓时望见台下无数高举的火柴头,在黑暗中汇成星河。

巡演途中,她的剧照被印成宣传画,贴遍从漠河到三亚的街道。北京大栅栏的理发店挂起"本店专理柯湘头"的招牌,女顾客们排着队要烫同款卷发。上海弄堂口的阿婆们边纳鞋底边哼"黄连苦胆",连苏州评弹艺人都把《杜鹃山》选段编进新曲目。

演出结束后,杨春霞独自坐在后台,对着戏箱里的凤冠发怔。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白的脸上织出银网。她站起身,水衣簌簌作响,仿佛听见杜娟山上松涛阵阵。那一刻,她终于懂得:艺术之苦,终将酿成舞台之甜。

1974年国庆夜,宴会厅流光溢彩。杨春霞身着月白色旗袍,盘着标志性的卷发,与红线女并肩坐在席位上。当周恩来总理在掌声中入场时,她看见他消瘦的身形,眼眶瞬间发热。

敬酒时,她的手抖得几乎端不稳酒杯。"总理,我们太想念您了!"话未说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周恩来用温暖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要继续努力,现代戏需要你们这样的好演员。"

那夜,她独自在天安门广场徘徊良久。月光洒在金水桥上,她想起七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电话,想起排练厅里的汗水与泪水,想起总理殷切的目光。她知道,这曲京剧的西皮二黄,已化作时代的强音,在华夏大地上久久回荡。

来源:回味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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