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还有疼爱的厂长父母,有两个宠溺的高干竹马,是大院出了名的好命,但她所有的好运终止在15岁这一年。
第1章
陈清婉曾是八零年代,京市最大纺织厂的厂花。
还有疼爱的厂长父母,有两个宠溺的高干竹马,是大院出了名的好命,但她所有的好运终止在15岁这一年。
爸妈收留养女容茵茵,逼她让亲人,让朋友,让爱人——
最后,还要她给杀人的容茵茵做替死鬼,让出生命!
重生到高考结束后,陈清婉什么都不让了。
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
1989年7月,京市部队高考直招现场。
军区政委一锤定音:“陈同志,你的部队政审顺利通过,成功被军校录取,半个月后准时去军校报道。”
陈清婉压着激动立正敬礼:“收到,我一定准时报道!”
上辈子,她听了两个竹马的建议,高考志愿填了京大英语专业,却被容茵茵顶替了名额。
这辈子,她绝不会再为别人做嫁衣。
报完名后,陈清婉走回家,大老远就看见院子里的两个竹马。
他们一个是顾沉,京市首富的孙子。
他穿着当下流行的花衬衫和喇叭裤,硬朗不好惹的脸上,偏偏长着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另一个是林璟泽,他是外交官世家的公子,穿的一身白衬衫西装裤,整个人温润如玉。
二人见了她,就迫不及待拉她进屋。
“看个高考成绩而已,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茵茵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都急哭了。”
陈清婉嘲讽一笑,等她?
容茵茵等的是读大学的机会吧。
果然,陈清婉一进屋,就冲出一个人,扑通跪在她面前哭求:“清婉姐,我都听说了,你高考考了全学校第一,稳上京大,求求你把你的高考成绩让给我好吗?”
“我不像你这么聪明,努力一辈子都考不上京大,但我爸妈临终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能上京大……”
容茵茵话落,全屋寂静。
容茵茵的爸妈为了给纺织厂救火,被烧死了,爸妈可怜容茵茵成了孤儿,就收留了她。
谁知道容茵茵一来,陈清婉的世界都变了。
哪怕小到一个鸡蛋,只要容茵茵一哭,她就得让。
和上辈子一样,曾经叫陈清婉宝贝女儿的父亲,曾经抢着要她做新娘的竹马,都灼灼盯着她,等着她点头。
陈清婉扯了扯嘴角:“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话落,顾沉就冒野火骂:“你还有没有当姐姐的样子?你不是老炫耀成绩比茵茵好,得意你比茵茵聪明吗?茵茵都跪下求你了,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林璟泽也拧眉:“这次你把成绩让给茵茵,我们陪你复读再考就是了。”
复读再考?说得好听。
上辈子,陈清婉让了这次上大学的机会后,就沦为了他们三人的保姆,再也没机会进大学。
但哪怕这次陈清婉拒绝了,陈父依旧和前世一样拍板:“那就这么决定了,清婉复读,把成绩让给茵茵。”
陈清婉的意愿早就没人在意。
她深深呼吸,告诉自己,没关系。
这辈子,她已经在军校挂了名,谁也抢不走她应得的读书资格!
晚饭后,陈清婉想直接回房,却被顾沉和林璟泽强拉到楼下:“跑什么?我们还要陪茵茵放鞭炮庆祝。”
楼下大院里,鞭炮声震天响,浓郁的硝烟味充斥鼻尖。
“阿沉,璟泽,快来一起玩。”
容茵茵故意撒娇,陈清婉听着耳畔杂乱的炸响,下意识要远离。
可刚抬脚,就听到有人喊:“鞭炮扔过来了,快躲开!”
同时,一串点燃的鞭炮直飞向陈清婉和容茵茵的面门!
陈清婉本能往后躲,却忽地被顾沉和林璟泽一撞,他们争先恐后喊——
“茵茵,快走!”
“茵茵,躲我后面!”
下一秒,噼啪一声,鞭炮在陈清婉的脸上炸开!
第2章
最后0.1秒,陈清婉伸手捂住了脸。
鞭炮炸响不断,剧烈的疼痛几乎麻木了感官。
她疼得眼前发黑,脱力跪倒在地,那头只顾着容茵茵的两个男人这才发现她被炸伤,转头上前关心。
“清婉,你没事吧?”
两人想扶起陈清婉,却被她躲开。
他们还以为她耍脾气,顾沉难得别扭道歉:“对不起,我以为璟泽会救你,才会先顾着茵茵。”
林璟泽冷脸反驳:“我也以为你会救清婉,你不是最喜欢清婉吗?”
“你说什么呢?茵茵当然更重要!”
脱口说出这句话后,顾沉有些后悔,心虚看向陈清婉,想开口弥补。
陈清婉却打断,径直上楼:“你们能让开吗?我要进屋涂药。”
她护着脸,炸伤的手臂一直在流血。
顾沉跟林璟泽面面相觑,下意识想追过去关心,却被容茵茵一左一右抱住胳膊:“阿沉,璟泽,我有些呼吸不过来……”
两人顿时顾不上陈清婉,紧张地带着容茵茵去卫生院。
陈清婉独自回到房间,找出已经用得见底的云南白药粉,小心涂上清洁后的伤口。
足足三个小时后,疼痛才渐渐麻木下来,她累得睡着了。
昏沉间,记忆陷入混乱,她好像回到了15岁之前。
那时,她仅仅不小心磕破皮,父亲会心疼得红了眼眶,会紧张给她吹伤口,哄她:“清婉不疼,爸爸给你吹一吹。”
顾沉会抱了一大包糖过来:“清婉,吃了糖就不疼了。”
而林璟泽会拉好几个老中医专家上门:“清婉,我一定会治好你,一点疤痕都不留!”
……
清晨醒来,陈清婉才发现自己的枕头被泪水浸湿。
她甩开所有回忆,包扎好伤口整理行囊。
重活一世,她现在已经看的清楚。
曾经属于她的呵护,早在容茵茵加入陈家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如今,她也不会再留恋。
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等离开京市,去军校深造,她会有新的人生。
这时,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一看,是顾沉和林璟泽一起站在门口,顾沉手上拿着礼物盒。
“你怎么样?手还疼不疼?”
“对不起清婉,我们昨天没顾得上你,这是给你的补偿,我们特地去百货商场买的玛瑙手链。”
陈清婉还没说话,男人们身后却传来容茵茵的惊讶。
“咦,这不是昨天我在百货商场不要的那条手链吗?阿沉,璟泽,你们是不是买错了?”
气氛一僵,两个男人尴尬对视一眼。
片刻后,林璟泽咳嗽一声:“茵茵你看错了,这条是专门买给清婉的。”
容茵茵笑了笑,眼带得意地瞥向陈清婉,似乎在说,看,你只能捡我不要的。
放在以往,陈清婉会难受得红了眼眶,发脾气闹。
可现在,她只是平淡拒绝:“不用了,我不需要补偿。”
她这么干脆拒绝,顾沉脸上挂不住。
他把盒子强塞进陈清婉手里,没好气道:“你装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费钱又没用的玩意吗?还不快拿去!”
陈清婉甩开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你忘了,我只喜欢看书,吵着要你们买费钱又没用东西的,从头到尾只有容茵茵。”
说完,她抬脚就出了门。
为了躲清净,她去京市读书馆待了一下午。
傍晚才回家。
踏入大院,却见大院里围满了人,里面泼天的喧闹。
她疑惑走近,愤怒的陈父忽得冲上来,劈手一个耳光——
“啪!”
“逆女!我放在书房的200块钱不见了,就是你偷的吧?这钱可是我攒着给茵茵买收音机的,你没资格碰,还不快给我还回来!”
“爸!您胡说什么?”
陈清婉脸颊剧痛,挣扎否认,却被顾沉扣住手腕。
“你这几年爱极了钱,明明不愁吃穿,还非要到处捡纸壳废品卖,这么见钱眼开,还说不是你偷的?”
陈清婉气得满口血腥。
她捡废品,是因为容茵茵进陈家的第一个月故意摔下楼梯,诬陷是她推的,父亲一气之下就断了她的生活费。
这几年,一个不小心,她就被惩罚不许吃饭。
她不捡废品卖钱,难道要饿死吗?
可这些,显然没有人相信。
而此刻,林璟泽依旧口吐失望:“清婉,你竟然偷家里的钱,陈叔叔对你还不够好吗?”
陈父像是对待仇人:“不给你点颜色瞧,你不知道错,我已经报警了,你把钱还回来,去挨处分!”
“给我跪在这当众反省!”
话落,就一脚踢中陈清婉的膝窝!
剧痛之下,陈清婉狠狠扑倒在地,却眼尖看到容茵茵鼓囊囊的衣兜,当即用尽全身力气喊——
“不是我偷钱,钱在容茵茵衣兜里!你们自己看!”
第3章
话落,大院里一片寂静。
陈清婉趁着所有人愣神,扑过去抢过容茵茵的衣兜,挥手一扬——
整整二十张大团结落了下来。
众人纷纷议论,还有人特地数了数:“这不正好是200块?原来被容茵茵拿了。”
“这陈家也真不地道,为了养女污蔑亲生女儿。刚刚有看热闹的人已经报警了,200块能立案坐牢喽。”
“听说陈家还放鞭炮庆祝容茵茵马上要成为大学生了呢,哪个学校会录取一个小偷啊!”
原本看戏的容茵茵煞白了脸。
陈清婉洗清嫌疑,不等松一口气,就被陈父强拉上楼。
刚进门,陈父又一个巴掌扇来:“不是你偷的钱你就说不是你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抢了茵茵口袋里的钱扔出来?”
“你自己名声不好听,非要毁了茵茵的名声才甘心?”
陈清婉偏着头,左右脸颊都高高肿起,嘴里全是血腥味。
她却嘲讽一笑。
“不这样做,我怎么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你——”
陈父还要再骂,跟进屋的容茵茵忽然嚎啕大哭。
“爸爸,是我的错,钱是我在地上捡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你要找的那200块钱。”
“对不起,等下警察来了,你们把我交出去吧,虽然我不想给死去的爸妈丢脸,可是做错了就要认。”
容茵茵一哭,三个男人忙七手八脚上前来给她擦泪。
陈父哄道:“没关系,这钱本来就是给你用的,你没犯错。”
这时,顾沉忽然睨向陈清婉:“不然将错就错吧。”
他意思很明显,让陈清婉直接顶罪。
她心瞬间一凉。
正想反驳,却见林璟泽也点头:“不错,反正清婉前几年推茵茵下楼,恶毒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再加个偷钱的罪名也无所谓。”
“但是茵茵要读京大,不能被污蔑。”
陈清婉气笑了:“容茵茵自己做的丑事,怎么就是污蔑?”
又是这样。
容茵茵一哭,所有人都没了原则。
容茵茵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要她来顶罪。
没有人在意陈清婉的反对。
半小时后,公安上门。
陈父迫不及待把陈清婉推了出去:“公安同志,我这女儿偷了家里的钱,我必须给她个教训,你们快给她记大过,关大牢。”
陈清婉被公安铐上双手,冷冷看向对面四人。
顾沉浑然一副他占理的姿态,满脸鄙夷:“你自己ˢᵚᶻˡ偷钱,陈叔叔没让你还,只是让公安关你几天,你还有什么不满?”
林璟泽抿了抿唇,躲开了陈清婉的目光。
他们颠倒黑白,就这么从容逼她顶锅。
上辈子也是这样,明明是容茵茵用铁锹砸死了三个孩子,顾沉和林璟泽却都指认了她。
他们说:“茵茵单纯善良,又是全国著名翻译官,不能让茵茵背上杀人罪名,你帮帮茵茵吧。”
他们不想容茵茵名声受损。
所以她就活该背锅?
公安局里,被问话时,陈清婉始终坚定:“我没有偷钱。”
还镇定给自己找到证据,林璟泽前几天送了容茵茵摄像机,为了录容茵茵的影像,放在走廊角落的摄像机一直开着。
摄像机能清晰证明,她根本没靠近书房。
两个小时后,陈清婉被放出公安局。
她以为这事算躲过去了,可路过回家的拐角,却迎面被顾沉和林璟泽抓住,强拉上了吉普车。
一路到了一家偏僻的卫生院,她被推进小黑屋。
他们还异常冷酷警告:“你得了疯病,发疯污蔑茵茵偷东西,乖乖在这家精神病院治疗,茵茵的名声什么时候恢复,你就什么时候出来!”
第4章
陈清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重来一次,他们竟比前世还要狠。
她忍着浑身的疼爬起来,挣扎着往外冲:“我没有疯病,你们把正常人关起来,这是犯法!”
顾沉嗤笑一声:“你亲爸已经签字承认你有疯病,你怎么挣扎都没用。”
林璟泽也冷道:“因为你一闹,大家都议论茵茵是小偷,逼得她差点抑郁自杀,你必须好好反省。”
陈清婉眼睁睁看着门被锁死,怎么拍都拍不开。
接下来的几天,她被关在小黑屋,被逼着承认自己有病,她咬死不承认,被电击,被鞭打,被灌猪食……
短短十天,陈清婉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顾沉和林璟泽才终于再次出现。
他们接了她出来,施舍般塞了她一嘴大白兔奶糖。
陈清婉以为折磨终于结束,却被他们带到了抽血室。
陈清婉挣扎要走:“你们做什么?”
林璟泽死死抱紧她,曾经温柔的声音却说出刺骨的话:“茵茵受不了流言割腕了,你跟茵茵一个血型,正好给茵茵输血救命。”
陈清婉才明白自己被接出来为了什么。
她抗拒:“我不救!凭什么让我救!”
顾沉不耐骂:“这不是你造的孽吗?你害得茵茵割腕,你输血赎罪本就应该!”
最后,陈清婉被抽了两大袋血,硬生生被抽晕。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陈清婉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她蹒跚走出卫生所。
刚到门口,却看见不远处,陈父、顾沉和林璟泽都陪着容茵茵。
他们护着容茵茵上了吉普车,说话轻声细语:“茵茵,你刚醒,人还迷糊着,小心别磕到脚。”
“天热,你想不想喝汽水,爸爸给你买。”
……
陈清婉冷眼看着,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她扭头准备离开,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句:“清婉!”
脚步一顿,转头看到顾沉从车上下来,大步上前拉她:“愣着干什么?都出院了,还要我们请你回家?”
不等陈清婉反应,就强拽着她上车。
陈清婉被挤进角落,一路上,陈父只对着容茵茵嘘寒问暖,连个正眼都没分给陈清婉。
她早就习惯了大家都围着容茵茵转,干脆闭上眼睛养神。
半小时后,终于到家。
容茵茵被两个少爷簇拥送去屋休息。
陈清婉落在最后,她刚要进家门,却突然被陈父狠狠踹了一脚,她人被踢飞,趴在地上疼的干呕。
可陈父却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大声斥骂:“陈清婉,你还敢回来!你自己名声坏了,就嫉妒纯洁善良的茵茵,污蔑她偷钱,害得茵茵受到惊吓大病一场。”
“就算你得了疯病,但是做错了事不能轻易放过,你给我在院子里过一天一夜,好好认错赎罪!”
话落,大门被嘭地一声关上。
来往邻居的指指点点,就算陈清婉偷钱的冤屈洗清了,可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个精神病。
这个年代,精神病不能上学,不能工作,甚至大一点的公共交通都不能用。
重来一世,她最亲的人依旧把她逼上绝路。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陈清婉满心冰凉。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重生后第一时间报名了军校。
只要再等四天,她就能彻底远离这些人,重活一世,她知道怎么彻底离开这个深渊。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陈清婉跪了一天一夜,没得一口水喝。
次日清晨,才被允许起来。
她被带到容茵茵的房门前,顾沉命令道:“昨晚上茵茵的房间被弄脏了,你去给茵茵收拾床铺。”
没等她拒绝,林璟泽也跟着吩咐:“我们去给茵茵做饭,你别趁着我们不在又欺负茵茵。”
他们离开后,陈清婉直接转身走。
上辈子,她已经伺候够了容茵茵,这辈子不会再给容茵茵当牛做马。
谁知,陈清婉刚走一步,房门忽然被打开,容茵茵兜头扔出一条床毯,罩住了她的头!
头顶布料湿哒哒,满是石楠花的腥气,同一时间,容茵茵的炫耀闯入耳:“陈清婉,我们都成年了,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你猜我和谁做了?”
第5章
陈清婉恶心得胃里翻滚。
她一把扯下毛毯,却又见容茵茵拎着两条黑色平角内裤,得意晃着。
“陈清婉,你看到了吗?所有人都偏爱我,阿沉和璟泽也只喜欢我。这是阿沉和璟泽的内裤,由我亲手清洗!”
“可你却碰都不配碰,看清你的地位了吗?有我在,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娶你的。”
陈清婉气笑了。
“那祝你给他们洗一辈子内裤。”
说完,她转身回房。
身后容茵茵冷哼:“你就嘴硬吧,有本事你别到哪都缠着我们啊。”
不会缠着他们了。
陈清婉这辈子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跪了一天一夜,陈清婉发起高烧。
她昏沉两天没出门,却没人进来看她一眼。
这天清早,她终于恢复点力气,口渴到厨房烧水。
刚装水端上锅炉,却被突然冲进厨房的顾沉打翻。
他劈头盖脸斥骂:“你故意的是不是?茵茵需要休息,你这么早起来吵她做什么?”
陈清婉咽了咽发干的喉咙:“我生病发烧,想喝点水。”
厨房一静。
片刻,跟进门的林璟泽叹气问:“你是不是羡慕茵茵这些天被我们照顾,想装病引起我们关心……”
后面的话没说完,顾沉冷笑打断:“装什么病大清早的,还发烧,怎么不烧死算了!”
陈清婉生生被骂清醒,捏紧了手里搪瓷杯。
她装作没听见,重新拿起锅炉烧水,手却被扣住。
滚烫的皮肤让顾沉怒意一滞,他狐疑:“你真的生病了?”
林璟泽也立刻看了过来。
陈清婉正想回答,身后传来容茵茵的喊:“阿沉,璟泽,你们快来,我的发卡丢了!”
两人顿时顾不上这边,匆匆丢下一句:“真病了就好好休息”,便奔去容茵茵那。
陈清婉平静看他们走远,重新烧了一壶水。
热水下肚,她终于舒服一点,回房休息后,换了衣服出门买药。
走到客厅,就见顾沉正喂容茵茵吃早餐,哄着:“茵茵乖,这是我一大早去国营饭店点的粥,你多吃一点病才能好。”
林璟泽在一旁剥鸡蛋,也劝:“明天是学校表彰优秀毕业生的日子,你要去上台发言,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陈清婉没兴趣看他们你侬我侬,只想快点出门。
容茵茵眼尖看见她,故意大声说:“我这是第一次上台发言,谢谢姐姐把成绩让给我,给我这个机会。”
陈清婉脚步一顿,却没被激怒,平静说:“那恭喜你了。”
上辈子的学校表彰大会,是陈清婉和容茵茵的人生分水岭。
这一天以后,容茵茵扶摇直上,而她却坠入地狱,人人喊打。
导致她最后声名狼藉,被迫替容茵茵顶罪去死。
想到上辈子的惨状,陈清婉微微握紧了手指。
这辈子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见她不哭不闹,顾沉和林璟泽都很满意。
“我们要陪茵茵出门散心,你记得把碗洗了,还有,茵茵上台的演讲稿也交给你,你写好送到茵茵房间。”
陈清婉充耳不闻,自顾自出了家门。
在卫生所吃了退烧药后,她去了一趟军区大院找到政委。
忐忑问:“当初高考监考我的军医院院长很欣赏我,说要收我做学生,您知道他现在住哪吗?我想去拜访他老人家。”
政委笑着说:“陈同志你来得正好,我也刚收到院长的托话,他很欣赏你,还说五天后开学,他会亲自过来接你去军校。”
“不过当军医会很辛苦,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陈清婉正要回答,身后却忽然传来顾沉和林璟泽震惊质问:“清婉,你什么时候报考了军校,你要当军医?”
第6章
陈清婉脸色没变。
若无其事走到两人面前,拉着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面不改色撒谎:“不是我,说的是我的一个同学。”
闻言,顾沉跟林璟泽紧绷的脸缓和,也没揪着这事,大概在他们眼里,陈清婉从来不会骗他们。
两人转而数落道:“你怎么没帮茵茵写演讲稿?躲出来也没用,跟我们回去写稿。”
说着,就想强拽陈清婉回去。
她不耐躲开,冷下脸:“我生病了,脑子不清楚话也写不通顺,你们要是想让容茵茵出丑,尽管让我写。”
话落,二人一愣,才发现陈清婉手上还拿着退烧药。
林璟泽眼带愧疚,顾沉也嘀咕道:“还真病了啊,病了又矫情上了。”
陈清婉只当没听见。
一路无话回到家,她刚踏进门,就见容茵茵举着砖头,狠狠砸向奶奶遗留的怀表!
“住手!”
“嘭——”
碎片四溅。
陈清婉目眦欲裂,冲上前去推开容茵茵:“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容茵茵跌倒在地,一下子哭了:“姐姐对不起,表不走了,我就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坏了,我也不知道一下就砸坏了。”
陈清婉气得嘴唇哆嗦,抬手冲过去,半道却被顾沉制住。
“陈清婉,你疯了吗?为了这破东西打茵茵?”
林璟泽也立刻挡在容茵茵面前,以保护的姿态:“没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种廉价的东西坏了就坏了,你别伤心。”
陈清婉死死盯着他们,连心都哆嗦起来。
奶奶是唯一没为容茵茵的陷害误会她的人,还会护着她训斥爸爸糊涂。
是她两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如今,这份温暖却被砸碎!
对上她绝望破碎的眼,顾沉不自觉松了手,咳了声:“行了,不就是一块表,我给你买十块,还陪你去跟奶奶道歉,行了吧。”
他轻描淡写地给容茵茵开脱罪名。
陈清婉忍不住想起奶奶去世当天,她因为哭声吵到容茵茵休息,被赶出家门。
她攥着怀表跑到河边,想跟着奶奶一起走。
顾沉和林璟泽找到她,死死抱着她,哭着对她承诺:“清婉,别怕,你爸妈不爱你,我们爱你,我们会代替奶奶,一辈子守护好你。”
可后来,他们也和爸妈一样,心都偏向了容茵茵。
陈清婉忍住眼泪,沉默捡起怀表碎片,捧着东西回房关上门。
她熬了一夜,想尽办法修好怀表,却绝望发现它碎得太彻底,根本拼不起来。
清晨,陈清婉的房门被大力推开。
顾沉和林璟泽来找她,见她对着满桌碎片落泪,忍不住一愣:“你至于这么伤心吗?”
陈清婉把碎片收好:“你们来做什么?”
却听林璟泽说:“找你是有正事,今天茵茵上台演讲,你也跟着一起上台,她说会专门感谢你。”
这又是一个不容陈清婉拒绝的通知。
上午九点,学校操场主席台。
优秀学生演讲完毕。
容茵茵穿着红色布拉吉,在满场掌声中结束演讲,鞠躬道谢。
直起身后,容茵茵没有照正常流程下台,反而对后侧的陈清婉得意一笑。
陈清婉心里一跳,预感不好。
下一刻,底下传来一声大喊——
“陈清婉!你高考让我们给你作弊,不是答应给我三百块吗?现在都上台风光了,欠我的三百块怎么还不给?快给钱!”
第7章
一群混混的大喊,令全校师生怀疑望着陈清婉。
容茵茵一脸痛心疾首:“姐姐,你糊涂啊,高考作弊会被永久取消高考资格,你这辈子就不能读大学了啊。”
陈清婉只在混混叫嚣那句之后,就平静下来。
这场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前世,她毫无防备被指认作弊,百口莫辩,而容茵茵却顶着她的成绩上了京大,一飞冲天。
这辈子,她可不会重蹈覆辙。
深吸一口气,陈清婉站到话筒面前:“从小学到高中,我成绩年年第一,需要作弊吗?作弊的人是容茵茵!”
她故意的,只有把事情闹大,她才能给自己绝地翻身。
果然,她话刚落,刚才还一声不吭的顾沉和林璟泽立刻坐不住了。
顾沉指责:“陈清婉!你自己在外面招惹的小混混,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茵茵身上?”
林璟泽清冷警告:“清婉,你又想进精神病院?”
陈清婉正要继续反驳,陈父忽得冲上台,伸手就是一个耳光:“陈清婉,你高考作弊还污蔑你妹妹,我没有你这种坏种女儿!”
陈清婉直接被打晕。
再醒来已经到了卫生所。
她想起床,护士把她按住:“你有轻微脑震荡,要留院观察半天。”
陈清婉的确头晕目眩,只得顺从躺下。
她恐怕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被亲生父亲按进污水,扇晕的女儿了。
但目的已经达到,她心也安了。
果然,因为这件事,军区政委亲自赶了过来:“陈同志,我听说了作弊的事,特地来找你。”
“你放心,当时是军医院院长亲自给你监考,你的成绩绝对没问题,明天开学,院长会如期接你去军校。”
“至于真正作弊的人是谁,我们会尽快查清,不会让你顶着污名入学。”
听着政委铿锵有力的话,陈清婉悬着的心一松,露出重生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
傍晚,陈清婉头不昏了,这才回家。
回到大院,老远就听见陈家传出的笑声,但她进门,气氛一下子僵住。
片刻,陈父冷冷开口:“你高考作弊的事,学校已经报警了。校长说了,高考作弊影响恶劣,要把你抓典型严厉惩罚,永久取消你的高考资格,你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这样的你就算和阿沉跟璟泽有娃娃亲,也没资格从他们当中选一个结婚,所以把他们让给茵茵,你没意见吧?”
话落,室内一片死寂。
顾沉和林璟泽都在做自己的事,眉头都没动一下。
15岁之前,若是听到这种话,两人都会立刻出声反驳,说他们只喜欢陈清婉,这辈子认定了她,别的女人算什么东西。
可是现在,两人仿佛聋子,毫无反应。
陈清婉讽刺一笑:“顾沉和林璟泽跟谁结婚都和我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就回房。
顾沉和林璟泽这才慌了起来,变了脸追上来,把陈清婉堵在房间里:“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们喜欢的是你!”
陈清婉看着两人紧张到颤抖的模样,一时看不懂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天天围着容茵茵转,早就喜欢上她了。”
原来是在吃醋。
林璟泽松了口气:“你怎么又乱吃醋?茵茵是你妹妹,我们对她好只是帮你照顾家人。”
“刚刚没反驳陈叔叔,只不过是不想叫长辈下不了台。”
顾沉也眸光微闪:“就是,你总是欺负茵茵,我们对茵茵好都是为你道歉,补偿茵茵,你不领情竟然还误会我们对你的心意。”
“清婉,你变了。”
闻言,陈清婉几乎要冷笑出声。
她想说,变的是你们。
不必冠冕堂皇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他们就是偏心容茵茵而已。
但最终她没开口。
反正明天她就能离开了。
到时候,他们爱怎么宠容茵茵就怎么宠。
与她无关。
……
接下来,陈清婉一个人关在房间收拾行李。
晚饭时,陈父和顾沉、林璟泽想让她继续向容茵茵道歉。
她却装作没听见,气得陈父在门外骂了一个小时。
她也没在意,洗漱睡下,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最后一天,上午8点。
陈清婉的房门被嘭嘭砸响。
打开门,就见顾沉和林璟泽,甩给她一张断绝关系书——
“你昨晚态度太差,陈叔叔很生气。他要你立刻去广播站,公开承认自己高考作弊,和我们,和陈家永久断绝关系!”
第8章
陈清婉收下断绝关系书。
她几次故意反抗闹大,惹得他们更加狠厉,就是为了断绝关系!
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彻底底和这群恶魔断开,不枉老天爷给的重活一生!
她平静的态度,叫门口的两个男人纷纷皱眉。
林璟泽不由提醒:“清婉,昨天陈叔叔跟你说的话,你不会忘记了吧?”
“学校已经报警你高考作弊,今天公安就要上门抓你,你要是真的跟我们断绝关系,可就没人帮你了。”
顾沉也催促:“茵茵还在客厅等着你去道歉,她心善,只要你道了歉,她会帮着你劝生气的陈叔叔。”
但陈清婉只贴身收好断绝书之后,又淡淡说:“高考作弊的事等公安来吧,到时候证据确凿,做错事的人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认错。”
闻言,顾沉和林璟泽也没急在一时。
见陈清婉一脸苍白,顾沉还安慰:“行了,你就放心吧,就算这次你的前途毁了,有我们在,也会养你一辈子。”
林璟泽也紧跟着开口:“等京大开学,我们也不会抛下你,到时你就在家专门照顾茵茵,我们四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听到上辈子听过一遍的许诺,陈清婉扯扯嘴角。
“那就不用了。”
她没兴趣再做他们三人的保姆,更不会再给容茵茵奉献一生。
这辈子,她只会把握自己的人生。
没料被一口回绝,两人都是眉头一皱。1
见陈清婉目光冷淡,半点没伤心,两人心头异样。
好像她这一转身,就会永远离开他们一样。
但还没细想,就听远处传来容茵茵的喊话:“阿沉,璟泽,公安快来了,爸爸已经出去接人了,你们快去院子外看看。”
两人纷纷离开。
陈清婉嘲讽笑笑,进屋揣好断绝关系书,拿上证件和行李,才来到客厅。
迎面碰上容茵茵,容茵茵笑得一脸得意。
“姐姐,关禁闭可拿不了行李呢。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你高考作弊了,你永远都上不了大学,真是可怜。”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会好心代替姐姐上京大,陪在阿沉跟璟泽身边幸福一生,而你大概成为我们三个人的保姆,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我要是你,气都气死了。”
听着恶毒的挑衅,陈清婉却半点没生气。
她反而笑了笑:“你说的没错,等高考作弊的罪名落实,真的会一辈子都没法翻身,确实可怜。”
上辈子她没人撑腰,才会落得凄惨下场。
可这辈子她早早报了军校,还联系上了军医院长。
她相信组织和院长会还她清白,查清到底是谁在作弊。
容茵茵没料到她这么淡定,冷笑:“怎么,你还以为阿沉他们会帮你吗?你做梦!没人会帮你的,不信等着瞧!”
像是在印证容茵茵的话,话落,院子外传来一阵车鸣。
容茵茵眼尖看见一辆军用红旗车,幸灾乐祸:“陈清婉,公安来抓你了。”
陈清婉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淡定走出门。
院子外,三辆红旗车排列整齐。
听说公安上门,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顾沉和林璟泽见到陈清婉出来,虽然诧异她为什么会拿着行李,但还是走向她叮嘱。
“高考作弊不止会取消高考资格,还会拘留几天,不过你别怕,等你吃够教训以后,我们就来接你。”
“行李给我,拘留可不能带东西的。”
陈清婉抬手绕开,笑了笑:“你们安慰错了人,应该去问容茵茵害不害怕。”
两个男人一顿,正要说话,却见从红旗车下来几个威严的军人,还问一句——
“陈清婉同志在吗?”
陈清婉正想应声,后背却被毫不留情一推!
身后陈父大义凛然:“这就是陈清婉,也是你们要找的那个高考作弊的学生,你们尽管处罚,我们陈家坚决不包庇!”
话落,刚下车的军医院院长大骂:“放屁,陈清婉是我亲自监考的,她怎么可能作弊?我们是来接陈清婉同志去军校读大学的!”
而下一秒,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真正的公安赶到。
并且当着陈父和所有人的面高声冷呵:“高考作弊人容茵茵!我们已经掌握确凿证据,现以非法扰乱社会秩序逮捕你!”
第9章
近乎戏剧性的反转,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大家看看严肃刻板的军人同志,又看看一脸冷然的公安,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陈父也马上跳了出来,大声道:“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高考作弊的明明是陈清婉。”
陈父完全没有作为亲生父亲,却给自己亲女儿泼脏水的心虚。
指着陈清婉说:“就是她,这个让我们陈家蒙羞的混账!”
陈清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陈父的指认,面无表情。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意外。
而放在上辈子会让她伤心难过的陈父这一举动,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因为这一回,她不再会由陈父任意抹黑却无法反抗了。
她不再孤立无援。
没人知道陈清婉的底气,在陈父的误导下,大院里的邻居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记错名字了,陈家有两个女儿,作弊的那个是亲生女陈清婉。”5
“我也听说了,陈清婉高考作弊,学校里学生都闹翻天了,还被学校校长严厉批评,还有好多没考上的学生骂她呢。”
“就是,公安同志你们到外面去听听,可别这么简单的人名都记错啦。”
就连大院里的小孩子都拍手叫:“抓陈清婉,抓陈清婉!”
众口一词之下,有几个公安还真的开始怀疑。
只有领队的公安大队长愣了下,随即连连摆手:“没弄错,我们查清了才来的,证据确凿!”
“作弊的就是容茵茵!”
话落,院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早已一脸泪水的容茵茵。
这时,陈父却大喝一声,猛然一推陈清婉——
“你还不快点跪下认错!”
陈清婉猝不及防,踉跄扑向前,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军人同志接住。
耳边陈父还在骂:“都是你做的好事,让我们家出丑,我告诉你,我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你别想牵连茵茵!”
陈父就是这样,几乎把容茵茵当宝贝宠着,一点质疑都不会让她承受。
见有人开始怀疑容茵茵,陈父根本坐不住。
他伸手去揪陈清婉,一边还说道:“大家可别被陈清婉骗了,我这个女儿好吃懒做,成绩也不好,天天在家害她妹妹,前段日子还害得茵茵生病住院,作弊的一定是她!看我教训得她乖乖认错!”
陈父惯爱动手打人,陈清婉差点被他揪住。
还是军人同志上前挡住:“不允许打人。”
陈父被拦,冷哼一声,瞪着陈清婉:“陈清婉,你站过来,当着所有人面承认你的罪名,否则你就是不孝顺的……”
陈清婉没等他说完,打断道:“爸,不管怎么说,公安同志们来抓的可是容茵茵,我们要优先配合公安工作才对。”
她似笑非笑看向面色发白的容茵茵。
随着她的话,令大家也都恍然,赞同地看过去。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容茵茵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大哭道:“姐姐,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逼死我吗?”
她哭着,却字字清晰道:“明明昨天我亲眼看见你给钱给小混混,难道不是你指使小混混在公安面前改口污蔑我吗?”
第10章
“姐姐,我知道你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害怕承担责任,可这是我一辈子的前途,我不能任由你毁了我!”
容茵茵说着,刻意露出手腕上一道划痕,后怕道:“前些日子那种被你逼得恨不得去死的感觉,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嘴上可怜兮兮,容茵茵低下头时,嘴角却得意勾起。
这道划痕,是她之前被人传言偷钱,“一时想不开”划的。
而且刚划开就“不小心”被顾沉和林璟泽发现,及时救了回来,还趁着这伤又折腾了陈清婉一遍。
那时,陈清婉根本无力反抗,她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到这,容茵茵眼底又闪过一丝狠毒。
不知道陈清婉干了什么,竟然有本事让公安都上门,口口声声指认她。
没关系,她根本不怕。
她跟那群小混混的交易不止这一笔,接下来还许诺了整整五百块!对方只要还想要剩下的钱,就一定会帮她。
至于陈清婉,这些年来陈父没给过陈清婉一毛钱,对方还要靠着打零工供学费,那点积蓄绝对喂不饱那群小混混。3
陈清婉拿什么跟自己斗?
自觉万无一失,容茵茵志得意满,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伤口,求助般看向一旁的顾沉和林璟泽,满意看到他们眼中的心疼。
二人先前一直冷眼看着陈父威压陈清婉,只觉得陈清婉翻不出浪。
没想到陈父却被那位老院长带来的军人同志挡住了。
眼看公安一直紧盯容茵茵,顾沉率先坐不住,站了出来。
“公安同志,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顾沉沉声开口,吸引了全场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在开口前凝着陈清婉,满眼歉疚,却坚定出声。
“大家都知道,清婉一直嫉妒茵茵被全家宠爱,为了针对茵茵得了疯病,干出什么来都不奇怪,她污蔑茵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信你们可以问大家。”
林璟泽也说:“半个月前茵茵被污蔑偷钱,差点想不开自杀,公安同志,茵茵现在很脆弱,受不得刺激,请你们重新调查清楚了再来,好不好?”
两人这么一说,众人都记起来了,纷纷作证。
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公安们面面相觑。
公安大队长被身后的同事捅了捅,问道:“队长,你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我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害了无辜群众啊。”
大队长也无奈了,这刚来就被陈父一打岔,又被顾沉两人鼓动大院里的人七嘴八舌议论,大队长都没办法插话。
但是这可是军区政委都打电话过来亲自督办的事,没有确凿证据公安怎么会出动?
不过倒是开了眼界。
容茵茵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受宠,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
陈父更是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往火坑里推。
心里感慨着,大队长怜悯地看了眼孤零零站在那的陈清婉,正想说出关键证据结束这场闹剧,却见安静了一会的陈父忽然躲开了军人的手,直直扑向陈清婉——
“逆女还想跑?没门!你以为跑了就能让茵茵替你坐牢?”
第11章
陈父一直盯着陈清婉,早就见到旁边那位军医院院长在跟陈清婉说话。
老院长十分欣赏对医学知识了解颇深的陈清婉,对她说:“陈同志,你家这也太乱了,还对你喊打喊骂的,还是先跟我去军校报道吧。”
“至于高考作弊那事,你放心,那个叫什么茵茵的,绝对跑不掉。”
陈清婉冷眼看着顾沉和林璟泽为了容茵茵颠倒黑白,正好厌烦了跟他们争吵。
闻言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好,我们这就出发。”
话落,听到这句的陈父立刻不干了。
陈父认定了陈清婉今天闹这一出,就是想把作弊的事强行扣到容茵茵头上,她好借着机会一飞冲天,怎么可能答应?
狠狠扣住陈清婉,脸色狰狞道:“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就想跑?”
陈清婉顿时吃痛,看陈父不依不饶,反倒笑了。
“说清楚?不一直是您在胡搅蛮缠,不让公安带走容茵茵么?只要容茵茵去了公安局,什么事情不能水落石出?”
“你放屁!”
陈父大声道:“凭什么带走茵茵,茵茵柔弱善良,什么坏事都没干,一切都是你的错!”
一切都是你的错。6
这句话陈清婉听了无数遍,不管容茵茵因为什么哭了,都是她要道歉,都是她活该受惩罚。
两辈子以来,没人站在她身边,这些苦,她只能咽下。
可现在,她却不怕了。
挺直腰杆,陈清婉冷静问道:“容茵茵真的柔弱善良吗?”
她盯着陈父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理直气壮,只觉得讽刺至极。
“爸,您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当初容茵茵纵火让隔壁王主任家儿子受伤时,我在学校一夜未归,她在楼下害杨大婶养的猫淹死时,我刚刚摔断腿不能下床……”
“可只要她哭一哭,您就说这些都是我干的,拉着我挨家挨户磕头道歉,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真的是我的错吗?”
在陈家,容茵茵装得像个柔弱小白花,错误全由她来承担。
以往她渴望陈父的爱,从来不敢反抗。
可现在她不稀罕那点可怜的亲情了,何必再帮忙遮掩!
陈清婉一句句的话,几乎把容茵茵干过的错事全部揭露了出来,大院一片哗然。
就连顾沉和林璟泽也满是惊讶。
这些事,他们都听说过,可那会陈父告诉他们,这都是因为陈清婉不懂事,非要和容茵茵做对,才会故意陷害茵茵!
两人细细回想,却惊讶发现确实如陈清婉所说,她根本没那作案条件!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茵茵做的?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容茵茵,见她连连摇头,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眼泪要掉不掉。
不由又心软起来。
他们暗骂,怎么就相信了陈清婉这些话?她说她不在场就不在场吗?
于是顾沉抱臂冷哼:“陈清婉,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你怎么不说茵茵刚来陈家第一天,你就推茵茵下楼想害死她的事?怎么不说你明知茵茵花椒过敏,还故意把花椒水泡过的毛巾给茵茵擦脸?”
“你为了针对茵茵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不就是故意装作不在场,想陷害茵茵,你以为谁会蠢得上你的当?”
第12章
林璟泽也失望看向陈清婉:“清婉,你对茵茵干过的事,简直是人品低劣至极,以前我们为了保护你才没有对外说,那些事要是都报上组织,你以为你还能上军校?”
“清婉,你还是自己认罪吧,公安是公正的,不是你可以随便陷害人的工具!”
顾沉和林璟泽坚信容茵茵是无辜的,陈清婉并不意外。
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洗清他们心里的形象。
她只是想让老院长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一个人品低劣的人!
但是不等她再开口辩解,陈父又开口了,这次是直接对老院长说的:“院长,您过来就是为了接高考成绩第一入学的吧?可能您弄错了,我们家茵茵才是高考第一。”
陈父恨恨看着陈清婉,又看了看防备他的军人同志,满怀恶意道:“您该让人保护的是我们茵茵,绝对不是陈清婉这个贱丫头!”
老院长闻言,刚按下的脾气又上来了。
他阴沉着脸看向陈父:“容茵茵是吗?她是第一?我怎么没听过她的名字?”
陈父以为老院长相信了,喜悦道:“当然是茵茵,她前天还上过表彰台,成绩现在还挂在她房里!”
自从抢了陈清婉的成绩以后,为了让容茵茵百分百成为第一,陈父没收了陈清婉所有的考试卷子,高考成绩自然也粘贴在容茵茵房间。
不管谁来,都是容茵茵第一。
“放屁!”5
老院长实在忍不住,粗口骂道:“你糊弄鬼呢?陈清婉才是第一,她的成绩是老头子我亲眼看着改出来,亲眼看着录入的,怎么就成了容茵茵的?”
陈父笑容消失,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但很快又重新理直气壮:“这成绩是茵茵考出来的,陈清婉可是作弊了,她贿赂小混混的事,您刚才可也听见了的。”
陈父有恃无恐。
有他在,陈清婉不可能有胆子说高考第一的成绩是她的,否则她别想好过。
而且陈父也看清了,今天陈清婉闹这一出,恐怕是早上自己写的那张断绝关系书的缘故。
她是他亲女儿,怎么可能忤逆他?
不过是闹别扭罢了。
算了,陈父决定大发慈悲,把断绝关系书收回来,再哄陈清婉几句,让她乖乖去公安局认罪。
这样,不管茵茵到底有没有做错事,都没关系了。
正畅想,却听老院长冷笑一声:“你根本没听我说话吧?我说,陈清婉是我亲自监考,她没作弊,你没听清楚吗?”
说完不等陈父反应,老院长不耐地看向容茵茵:“还有你,我问你,你说你看见你姐姐贿赂小混混改口,是什么时候,周围有别的人吗?”
容茵茵见老院长帮着陈清婉,脸色难看。
“怎么不回答?他们说你之前被陈清婉推下楼过,当时也有谁看见了吗?”
这个问题……容茵茵低下头,否认道:“不,没有,姐姐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般下淌。
活脱脱一个被欺负后,还被胁迫不许说出去的小可怜。
看得大家都不忍心了。
老院长却道:“所以也没有人看见?”
容茵茵哭声一顿,老院长也没在意她的回答,扭头看向公安队长:“来,大队长,你来说,你们抓捕作弊人容茵茵,证据是什么?”
公安队长终于能插话了,赶忙回答:“证据是学校实验室外面新装的监控,容茵茵考试作弊被刚好拍下来了,没别人的事,有疑问的可以跟去公安局看证据……”
话没说完,大队长停住了。
因为容茵茵忽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13章
“茵茵,你没事吧?”
“茵茵,你别吓爸爸!”
容茵茵一昏倒,陈父和顾沉、林璟泽顿时都顾不上谁是谁非,下意识抱起她往卫生所冲。
几人到了卫生所,给容茵茵检查,又手忙脚乱去交费,忙活了半天。
等终于歇下来,才发现公安一直等在外面,陈父立刻走出去,似乎是想求情。
顾沉和林璟泽也终于想起公安队长说的话,一齐皱眉。
“阿沉,璟泽……”容茵茵悠悠转醒,声音娇弱地喊着两人。
撒娇的语调,是因为知道他们最吃这一套。
果然,原本审视的目光不再那么强烈了,两人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容茵茵趁热打铁,满脸愧疚:“对不起,你们都听见了吧?大队长说高考作弊的是我。”
事到如今,容茵茵也没办法否认,干脆利落认罪。
然后才剖白道:“你们一定很失望,可我只是太想追上你们的步伐了,阿沉,你家是首富,想进哪所学校都行,璟泽,你和姐姐一样,成绩一直都很好,可我……没有姐姐聪明。”7
容茵茵满脸是泪:“我太想跟你们上京大了,所以才会这样做,我其实早就后悔了,被找上门来的时候,差点吓晕过去。”
“这些天,我一直被愧疚填满,不过幸好姐姐最后还是得到了清白,而我自作自受。”
“你们别管我了,让我在牢里好好反省吧,以后我都不会再妨碍姐姐的前程了。”
病房里静的可怕,只有容茵茵的声音。
她实在忍不住偷偷觑了眼两人,松口气地发现两人都没走。
甚至顾沉问了一句:“既然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承认?还让清婉替你顶罪?”
虽然语气不好,但至少还是肯听解释。
容茵茵总算有了底,终于哭出来:“对不起,我没做过坏事,头一次做了糊涂事就被揭穿,慌得厉害,所以没敢承认是自己。”
顾沉却没有那么好糊弄:“可我记得,那天你还故意误导大家,说作弊的人就是清婉,就连刚才,你还狡辩说是清婉陷害你。”
容茵茵脸色一白,像是被戳中了最阴暗的小心思,半晌才终于道:“是因为嫉妒。我嫉妒姐姐被你们宠爱,又成绩好,不管做什么都能轻易吸引你们的目光。”
“阿沉,那天姐姐的怀表坏了,你还特意去百货商场买了新的不是吗?”
ˢᵚᶻˡ“我、我有点吃醋。”
她又羞涩,又难以启齿的模样,完美解释了为什么会故意诬陷陈清婉。
因为是争风吃醋,而且只是一时糊涂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已。
良久,她终于听见了头顶两人的妥协声。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容茵茵心头一喜,得意地心想,陈清婉估计没想到,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吧?
真想看看陈清婉得知这一切后的表情。
她没看见,说完这句后,顾沉和林璟泽就出了病房,直奔大院。
他们才想起,老院长是要来接陈清婉走的。
陈清婉要离开?
不行,绝对不行!
第14章
陈清婉的确跟老院长离开了。
老院长年纪大,精神头却十足,见容茵茵昏倒,还十分遗憾地啧一声:“不经事啊,怎么不接着嘴硬呢?”
见陈清婉看过来,又笑眯眯道:“可怜的姑娘,你家没人喜欢你,还是跟我去军校吧,老头子我可喜欢你的很,咱们不理那些眼瞎的。”
陈清婉心头一暖,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想逗她开心。
于是也笑道:“好,我跟您走,老师。”
“诶,叫老师就对了,你可是我看上的徒弟,跟着我,未来肯定成为医学泰斗!”
老院长笑呵呵地答了几句大院邻居的问话,重点把陈清婉人优秀有努力的话说了好几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人离开。
红旗车开动,载着陈清婉驶出大院,彻底斩断和这里的一切联系。
正主走了,大院邻居却还意犹未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
“今天这事儿,可真是奇了,老听陈厂长说,他家这两个女儿是一个天一个地,养女才是宝,谁能想到今天一闹,原来亲女儿才是人家慧眼识珠的好人物。”
“可不是嘛,前些天还听说人得了疯病,现在就成了军医院院长都看中的好苗子了。”1
“照我看啊,那疯病估计是假的,陈厂长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好的亲女儿不宠,去宠个外来的,就算有恩情,当年把人从快饿死养到这么大,早该还清了。”
“哎,就是拎不清,全家的恩情,怎么可着女儿一个人去奉献?闺女身边的两个小伙子也眼看着要拱手送人,真是开了眼界了。”
说话间,两个小伙子一齐进了院门。
一眼看到三辆红旗不见了踪影,两人都是脸色一沉,等看到陈清婉的房间空空荡荡,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噔噔噔下楼,二话不说转身去了军区大院,找到政委打听情况。
“军校是封闭式训练,你们去了也见不到她。”
政委十分干脆,又道:“放心,陈同志有才华,又被院长看重,组织上不会亏待她的,年轻人还是要以自己的前途为重,国家还等着你们成长成材做出贡献,回去吧。”
被请出军区大院,顾沉猛然一拳砸在矮矮墙砖上,牙齿喀喀作响:“这次是我们误会了她,怪不得她走得那么决绝。”
林璟泽也是一脸懊悔,但见顾沉还要自虐,制止道:“别太冲动,清婉只是一时失望,我们好好向她认错,她不会计较的。”
顾沉甩了甩被砸伤的手,没有再继续。
沉默片刻,才道:“谁知道她这次真的是无辜的?以前她做的针对茵茵的事还少?”
林璟泽叹气:“不管怎么样,这次是我们不对,说到底,我们给清婉的安全感太少了,这些时间为了茵茵上京大的事忽视了她,怪不得她吃醋。”
闻言,顾沉又踹了一脚墙面,粗声粗气道:“麻烦!算了,这样吧,等接了茵茵从公安局出来,就让她待在家里,不带她上京大了,清婉应该不会再闹别扭。”
这确实是个解决办法。
但林璟泽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在顾沉疑惑视线下,他默默说:“茵茵可能接受不了。”
“那还能怎么办?”顾沉烦躁道,“茵茵做了错事,这回她陈清婉还不知道要闹多久,都敢瞒着我们去报军校了,不依着她还能怎么办?”
林璟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陈清婉总是不肯跟茵茵和平相处。
或者,他们从来不想明白。
第15章
一天后,陈清婉跟着老院长到了位处东北哈市的军校。
看她一个人搬东西费劲,老院长特意叫军人同志帮忙送她去宿舍。
“沈耀,你去送清婉。”
陈清婉拗不过他老人家,无奈同意。
“辛苦你了。”
陈清婉感激地看着帮忙提行李袋的军人沈耀。
这也是之前在陈父面前几次保护她的那位军人,身形高大,眉眼沉稳可靠。
不过似乎不爱说话,面对陈清婉的感谢,也只是略一点头。
一路到了宿舍,男女有别,陈清婉便又道了一遍谢,送走对方,然后自己提着东西上楼。
刚到分配的房间,就见两个姑娘站在门口看她。
陈清婉正想打招呼,就听其中那个大辫子姑娘问道:“你是军医院院长什么人?”
她一愣,半晌答道:“学生。”
这一天下来,老院长在她耳边老是念叨,“听好了,你是我唯一的学生,要好好学习,军医可是要吃苦的,不能临阵退缩……”
陈清婉听多了,被问起就条件反射回答,答完才意识到不对。3
她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辫子姑娘撇了撇嘴,没理她,径直要越过她朝外走。
陈清婉让了让,可下一刻肩膀却被狠狠一撞。
她肩膀一麻,痛意接踵而至,不禁蹙眉看过去,却只见到大辫子远去的背影。
“你没事吧?别理她,那是军区黎团长的女儿,喜欢送你过来那个军人沈耀,在找茬呢。”
肩膀被人轻轻揉了揉,另一个姑娘低声说。
对方带着眼镜,眉眼温和,自我介绍道:“我叫林珍珍,学化工的,你呢?”
陈清婉回答:“军医。”
林珍珍有点惊讶:“军医啊,那可是要上前线的。”
早些年打仗时,这种医生叫战地医生,甚至要顶着炮火救助病人。
而在八九十年代,国家面对的内外局势还不稳定,边境摩擦不断,假如被分配去了边境冲突地带,也并不是不危险。
这些陈清婉经历过一世,十分清楚。
但她还是来了。
不仅是为了彻底远离陈家,远离顾沉和林璟泽,也是为了圆两辈子以来的梦想。
奶奶就曾经是一名医生,她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上辈子被彻底取消高考资格,她沦为全家的保姆,也不甘心地想要重新找到一条出路。
可惜,就在她在后世到处旁听医学课,被一位教授赏识的当天,容茵茵“失手”杀了人,她顶了罪。
深吸一口气,陈清婉甩掉那些回忆,笑着说:“是啊,要上前线,我时刻准备着。”
重生一世,她再也不要做笼中鸟。
她想为国家,为社会做一点贡献,不枉费重生一场。
下定了决心,陈清婉一头扎进医学世界。
拥有后世知识的她学起现在的课毫不费力,还有老院长开小灶,进步飞快,乐得老院长合不拢嘴,连连夸她聪明。
陈清婉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得意洋洋,反而更加努力用功。
只是她沉迷学习,没想到一则有关于自己的谣言,在军校传播开来。
“清婉,竟然有人说你是乱搞的破鞋,还说贿赂老师作弊,太过分了!”
林珍珍满脸愤怒:“肯定是哪个小人传谣言!”
来源:暖阳书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