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厂没有拆迁之前,每天来这里等着拍戏的人很多,因为这里出了个王宝强,所以许多人都会慕名而来。尤其是到了夏天,天亮的早,4,5点钟就有人从床上爬起来赶到这里等戏。摘要:北影厂没有拆迁之前,每天来这里等着拍戏的人很多,因为这里出了个王宝强,所以许多人都会慕名而来。尤其是到了夏天,天亮的早,4,5点钟就有人从床上爬起来赶到这里等戏。
作为群演他们一般都是不挑戏的,什么古装戏,现代戏,抗日神剧来者不拒,只为挣个饭钱。那会儿群演的工资特别低,一般都是四,五十元,中午管一顿盒饭。
那会儿经济尚开,拍戏的也多,有时为了拍戏抢人打架,屡见不鲜。拍戏的地方数不胜数,近处的去怀柔,房山,延庆。远处的去怀涞,燕郊,横店,东北等。都是50座的大巴车拉着,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尿完后换衣服化妆等着导演拍戏。
孙朋就是我在北影厂认识的,此人一脸凶相,像是古代的鲁智深。他是安徽人,长的人高马大的,南人北相挺聪明的一个人,只不过来错了地方,混的很不好,最窘迫的时候交不起房租,夜里跑到北医三院的椅子上睡觉,没少遭到保安的驱赶。
记得有一次我跟他去房山拍抗日剧,具体电影名给忘了,都说群演很好当,殊不知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群演拍戏时也要挑人的,跟副导演,戏头子关系好的,你会受到特别照顾,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角色,关键时候还让你说上一两句台词。如果长的歪瓜裂枣,身高长相都没有,那只能去打酱油了。
我在房山那场戏被副导演挑出来了,演个日本兵,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小日本,但是我身高一米八二,副导演觉得我像,起初,我是抗拒的,往人群里躲,但最后又被拽出来了,实在没辙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我穿着一身黄不拉叽的衣服,在我内衣里安上了个小小的炸包,手里提着一支木头枪,头上戴着网状的钢盔,脚上踩着用绑绳缠着乱七八糟的鞋子。当导演喊开始时,我们一小队往上山冲,此时山上往下扔石头,当然这石头是道具做成的,几十个一起滚下山也挺吓人。“啪”的一声,我应声倒地,我挂掉了,后背溢出红色的药水,咔的一声演了二遍才过。完事后,还领到十元红包。我只是休息时才去拍戏,有一搭没一搭的,最后在熟人的帮衬下还是演了不少特约。
但是好景不长,北影厂不动声色的给拆掉了,搬去了怀柔。有一部分人对拍戏当群演仍然执着,去了浙江横店。从北漂彻底变成了横漂,而一部分人则来到了马驹桥干起了日结工。
日结工显然比群演累多了,一天12小时进去后全是物流公司,不是分拣,就是卸货,装货说累成狗一点都不夸张,全是一帮大老爷们,不像当群演时还能看到女演员,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孙朋在内,人挪活,树挪死。不当群演总得解决温饱问题,不能饿死在街头。
粗略估算,孙朋已经来马驹桥四,五年了。年龄40上下,现在仍然孑身一人,依旧没有结婚的打算,正如歌中唱道的那样,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埋在埋在这春天里,至于埋在哪里的春天,是北京,是安徽还是中国其它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来源:人生总是在逆境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