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生产日期公元前 1046 年，生产地址河南商丘，贵得一批。」
参加鉴宝节目，为搞噱头，节目组擅自开了直播。
专家 A：「魏晋青瓷，价值千金！」
我：「赝品。」
专家 B：「做工精妙绝伦的唐三彩！价值连城！」
我：「A 货。」
专家 C：「现代工艺品，分文不值。」
我：「生产日期公元前 1046 年，生产地址河南商丘，贵得一批。」
专家大怒，导演崩溃。
网友破口大骂外加激情扒坟。
结果——
【谁懂啊家人们，这女的居然是国家博物馆首席鉴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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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褚濋，今年 22 岁。
自从三年前，发在 B 站的一段文物修复视频火了之后。
就成了 B 站一个不冷不热的 up 主。
粉丝常年在五位数和六位数之间徘徊。
因为从没露过脸，还用了变声器的缘故，有粉丝断言：
【中年抠脚大汉没跑了！】
【胡说！我们衣者肯定是一个仙气飘飘的大爷！】
如此这般，导致我所有视频下面的评论区，以及我的私信中各种求拜师学艺以及求鉴定信息中，始终有一小撮夹缝求生的示爱。
行径之大胆，言语之火辣，尺度之瞠目。
让我一度以为，我早晚一天会因为 OOXX，或者 XXOO 的原因被封号下架。
还好，我这人没别的，主打就是一个刚正不阿。
号是成功保住了。
但我，却在网站的糖衣炮弹之下，签了一档写作鉴宝，读作忽悠人的综艺节目。还被塞了个杠作合一人设的剧本。
我：「……」
钱难挣，屎难吃。
懂得都懂。
02
「你就是那个叫衣者的网红吧？」
录制现场场外，导演挑剔的目光把我从上打量到下。
「不是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的？怎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那节目组之前准备的剧本还怎么用？B 站不是没联系到那个衣者，所以推个小姑娘过来耍我玩儿吧？」
我：「导演您好，我确实就是衣者，我叫褚一一。」
「啧。」
导演眼中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打断我的自我介绍后，紧拧着眉头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转头招呼了工作人员过来。
「就这个，衣者，带她去化妆候场吧，另外把之前恋综里废了的那个杠精作精人设的剧本拿过来给她，让她按着剧本上面的人设走。」
说着，导演又扭头看向我：「亏得这脸还行，待会儿录节目的时候也机灵点，懂不？」
我：「……」
行叭。
反正我就是来凑数的。
半小时后，被化了所谓斩男妆，换了花红柳绿服装的我被叫进了录制现场。
真的，自从来了这节目组，我无语的次数都抵得过之前 22 年了。
「网红呢，网红赶紧就位了。」
导演的大嗓门，陡然在对讲机里响起。
带着我进来的工作人员扭头瞅我，下一秒，抬抬下巴示意我上场。
慢吞吞走进去在镜头前站定，我抬眼扫视棚内，冷不丁对上了几双格外轻蔑的眼睛。
我，微笑：「大家好，我是衣者，是一名 B 站 up 主。」
镜头外，编导给现场观众下达指令。
偌大的录制现场，鸦雀无声。
就爱玩儿这尬的是吧？
03
节目如火如荼地录制着。
现场几位所谓的鉴定专家，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
被放置的我，忍不住猜测他们拿到的人设剧本是什么样。
顺道，百无聊赖地左瞅瞅，右看看。
然后就非常不小心地，瞥见导演正跟几个工作人员躲在镜头后面窃窃私语。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我明确看到他上下嘴皮子一碰。
形成「直播」这两个字的口型。
直播？
现在这些综艺都搞这么大的吗？
在天知地知，节目组知我知的情况下，一档录制型综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现场直播。
那要真是这样的话……
摸着下巴想了想。
直播就意味着，无论我演不演那个狗屁剧本，节目组都不能通过鬼斧神工的剪辑给我强行立人设。
「这只青瓷，出自魏晋时期，无论工艺还是色釉都具有非常明显的魏晋特征，确实是真品！可以说是有市无价！」
就在这时，专家故作高深的声音，溜进了我耳朵。
我顺势朝被他把玩在手的那只青瓷碗看去。
嘿，机会这不就来了？
我溜达着走到一唱一和的专家和嘉宾旁边，扫了几眼那只快被他们夸上天的青瓷瓦罐。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我声如洪钟：「好大一个赝品！」
04
偌大的录制现场。
因为我的短短几个字，倏地陷入一片死寂。
镜头内外的所有人，目光齐齐聚集在我身上。
导演咬牙切齿瞪着我，如果不是直播还在继续，他恐怕就要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扔出去了。
「这位……」
断言那是魏晋真品的专家王教授，趾高气昂地看向我，眉心微蹙。
我自报家门：「你叫我衣者就好。」
王教授不悦地扫了我一眼，开始拉踩：「我知道，现在像你这种热爱文物的年轻人并不多，你能够参加一档大平台录制的节目也不容易，但比起为了吸引眼球的信口胡诌的行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沉下心来学习研究，这才是长久之计。」
就差直接说我哗众取宠，贻笑大方了。
知道像他们这种，有点儿名气就拿自己当大爷的人的毛病。
我当然也没准备继续惯着他们。
上前拿起那只青瓷瓦罐，在众人铁青的脸色中颠了颠：「就拿你刚刚说的工艺和色釉来说，众所周知，魏晋时期的青瓷瓦罐是内外皆施酱釉，内底能见螺旋纹，器外腹底部可见施釉时，窑工捏握胎底留下的手指纹，并且釉层薄匀，釉表光亮，胎釉接合紧密。」
指腹在罐身上轻轻擦过，我继续说：「粗糙，颗粒感重，釉表还浑浊不堪，这就是你口中的魏晋真品？」
我嗤笑着看向那脸红脖子粗的王教授，把罐底怼到他脸上。
「来你再好好看看，这下面到底有没有窑工留下的手指纹！」
而我并不知道。
因为我这一通输出，刚开始直播的综艺。
观看人数瞬间冲破百万大关。
05
【我去，这姐们儿说得真的假的？】
【无他，唯剧本尔。】
【剧本，尼玛呢剧本，众所周知，直播无剧本。】
【楼上惊现傻白甜！合影留念。】
【节目上说得头头是道，节目外估计连瓷器和石器都分不清吧？】
【热知识：你圈 99% 都是九漏鱼。】
【真假不说啊，她也就二十出头吧？对一个年纪能当她爸的教授这么咄咄逼人，真挺败好感的。】
【败好感+1。】
【哟？隔壁台的水军这就来防爆了？】
【望周知：不合时宜的显眼包，只会变成小丑。】
直播间的纷纷扰扰我一无所知。
但录制现场的表情各异，我算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尤其是被我骑脸输出的所谓专家，脸都黑得几乎能和蜂窝煤一较高下了。
导演不停冲我挥舞着手中的剧本，张牙舞爪的样子瞧着还挺可乐。
「随便在网上查了下资料就敢在节目里信口开河，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王教授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挑了下眉，怼道：「这种基础知识还得去网上查？你教授职称怎么评上的？」
王教授：「……」
气到说不出话。
06
王教授看上去很想叫停录制。
但已经开始直播的导演，怎么可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装作没看到王教授使眼色使到快抽筋的眼角。
导演举起手边提示板，上面印着加粗加大两个大字——「继续。」
我心下了然。
看来直播间的热度应该还不错。
有了导演的示意，王教授再不满意也只能忍了。
原地尴尬的主持人赶紧 cue 下一个嘉宾。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从 D 市远道而来的李女士！」
声音落下。
一位穿着看上去做工考究，价格昂贵连衣裙的女士，从拉开的大屏幕后面走了出来。
她将怀里抱着的，由黑色绒布包裹的东西放到鉴定台上，而后取下黑色绒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尊唐三彩侍女像。
我随意瞥了眼，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可能是看到了我的动作，王教授立马开腔。
「既然这位叫衣者的年轻朋友这么懂，不如这次就由你来鉴定吧！」
察觉到现场不少人都兴奋看向我，我摆摆手说：「不急，按你们原本定好的顺序来吧。」
07
【她好拽，我好爱！】
【不懂就问，现在的流量密码是当拽姐？】
【拽什么拽？这不就是没礼貌？】
【人教授都宽宏大量给她递梯子了，她这是什么态度？】
【故弄玄虚！】
【现在大平台的综艺都这么浮夸了吗？假的要命。】
【假你别看，一边叭叭儿说假，一边看得停不下来，论双标还得是你。】
【没礼貌、没素质、没教养，我看菠萝台迟早药丸。】
【又一个整容脸，看吐了。】
【攻击长相的有病？】
直播间吵得口水横飞，火花四溅。
录制现场则充满了快活的阴阳怪气的气息。
根据之前的出场顺序。
王教授之后，是一位张姓教授出场。
对方留着一撮山羊胡戴着眼镜穿着中式对襟马褂，乍一看上去，倒真的很像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
可……
根据主持人介绍，这人是 A 大历史系的客座教授。
但作为已经毕业的 A 大历史系学子，我看这位客座张教授实在陌生得很。
不确定，再看看。
08
「唐三彩？」
张教授瞳孔地震，围着那尊侍女像，左八圈右八圈地来回转。
时而抚额兴叹，时而惊喜大呼：「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亲眼看到贞观年间的唐三彩！感谢节目组，感谢这位李女士！」
状若癫狂的张教授，宛如中了举的范进。
我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心道，导演组牛逼，居然能找来演技如此出神入化的高人。
佩服佩服。
带来唐三彩的李女士立马喜上眉梢：「竟然是真品？都怪我爷爷在世时说得太漫不经心了，我这些年一直都以为他只是哄我开心，我最近正在搬家，本来还想扔了这尊侍女像的，还好我丈夫几次劝我来参加这档鉴宝节目。」
李女士说着，眼中蓄满了泪花儿。
「爷爷……」她望向镜头：「我一直，一直都很想您。」
如果没看到她正在猛掐自己大腿的话。
我差点儿就信了。
哪怕当着现场这百八十个镜头，今天这个白眼我都一定要翻。
演技不如张教授，差评。
【不是，现在鉴宝综艺都要搞煽情这一套了？】
【那位拽姐到底在拽什么啊？人家说想爷爷，她居然在翻白眼？】
【yue！看见她就想吐，导播别拍她了 ok？】
【上面这位妹妹我好像见过。】
【好感人啊，我也想我爷爷了。】
【感人+1。】
【楼上水军味儿太冲了，收一收。】
09
不甘人后的王教授，立马出列 cue 我：
「我看衣者像是有话要说，别害羞，不妨一起来品鉴下这尊侍女像？」
我无语看过去。
就见王教授笑得像是偷到西瓜的猹。
说不清他是想看我出丑，还是自己出丑了不甘心，所以想拉其他同僚下水。
我瞅他一眼，压下想给他一个肘击的冲动。
张教授快活得笑僵在嘴角，他迟缓地转动脖子朝我看来。
嘴里说着：「那就请一道来品鉴吧。」
眼里却堆满了明晃晃「别来」两个大字。
嘿。
我心中哂笑，应下他的邀请。
张教授面带微笑目光含恨。
优哉游哉走到众人身边，我的视线顺势落在那尊侍女像上。
抹眼泪儿的李女士眼巴巴看向我，波光粼粼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疑惑，刚刚上场的她，显然并不知晓先前发生的事情。
站在侍女向前，上下端详片刻，我回头看向身后的张教授。
对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在我平静的注视下，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又看向李女士，对方神情微动，眼中是明晃晃的不屑。
「这位老师太年轻了吧？」她说：「真能看得出来文物的真假吗？」
我朝她微微一笑，抬手指住那尊侍女像，直言不讳。
「女士，你爷爷的漫不经心是对的，这玩意儿啊，确实是个 A 货，更准确来说，这就是个现代工艺品！」
10
「不可能！」
李女士矢口否定。
看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档节目究竟在搞什么。
不过只是一场场哄骗普罗大众的交易而已。
至于那些专家教授。
他们或许并非真的鉴定不出那些所谓古董究竟是真是假，而是自觉自愿配合节目组演戏而已。
我问她：「为什么不可能？」
李女士恨恨地盯住我，大约是既恨我当面倒了她的脸，又恨我毁了她的生意。
「你年纪小，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家虽然不是什么首富，却也有几十亿的资产，我这样的家庭条件，我爷爷给我的怎么可能是赝品！我看是你自己看不出来，所以才想跟我们对着干吧？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喜欢搞这些歪门邪道！」
【哇！可算有嘉宾怼她了！看得我好爽！】
【就是，张口就说人家带来的宝贝是现代工艺品，真是大言不惭。】
【素质堪忧。】
【连人家家底儿都不知道就在这儿乱吠，踢到铁板了吧？】
【就爱看这种打脸环节，多来点！】
几十亿身家？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客气道：「那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几十亿身家的人会穿一身高仿啊。」
之前我看她是节目组的托儿，所以不想跟她多计较，可惜啊，总有人不识好人心。
「你，你胡说什么！」
李女士脸色倏地一变，两只眼睛瞪得好似一对铜铃。
我歪头笑笑：「你这身套装是 LV 今年才发售的限量款，全球范围内也只有十套，且不说你是不是真有几十亿身家，买不买得起这套上百万美元的衣服，单说你这衣服从版型到细节，没有一样跟正版对得上号，我就知道你穿的肯定不是正品。」
李女士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嘴唇哆嗦着好像有脏话呼之欲出。
11
我抱臂看着意图对我破口大骂的李女士。
炮火不停。
「还有你这副 GUCCi 的耳钉，镜头外的观众也许看不出来，但我距离这么近要还是看不出来它的质地有多劣质，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还有你这双鞋，姐姐，鞋头都开……」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李女士突然尖叫。
我揉了揉耳朵，往后退了几步，好家伙，这是要对我展开物理攻击了是吗？
「你，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区区一个网红而已，居然敢说我穿的衣服是赝品，你见过 LV 吗？知道 LV 专卖店门朝哪边开吗？我警告你，再敢信口开河满嘴喷粪，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女士目眦欲裂。
我不由怔忪，节目还在拍摄中呢，她这也太猖狂了吧？
可下一秒，我悟了。
整个拍摄现场，除了节目组那些工作人员之外，大约只有我知道这档节目现在正在直播吧。
对直播一事毫不知情的李女士在持续发疯。
「一个小网红也敢在这儿跟我叫板，别以为录个综艺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对于像我这种天生赢在起跑线的人来说，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这个网红在互联网上消失！」
哇，好大的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互联网是你发明的呢。
我轻笑一声看着她：「那要不，咱们现场连线一下 LV，看你到底是不是人家的客户？」
我这一句啊。
直接把直播间炸了锅。
【连线 LV 总部？这 B 算是让她给装完了。】
【菠萝台现在这么 low 的吗？这种大话都敢往出放？】
【说连线就连线，姐妹儿你以为你 sei 啊？】
【不是，这女的真的好猛啊，我都快信了她真能联系到 LV 总部了。】
【懂得都懂，剧本而已。】
12
「你，你疯了吧？」
李女士脖子后仰，一脸匪夷所思地瞪着我。
「想红想疯了吧？居然连这种瞎话都敢编？」
我撇嘴。
LV 总部而已，很难联系到吗？
旋即，我扭头看向镜头外的导演，只见先前还对我不屑一顾的导演，此时已经一脸天塌了的震惊样。
「导演，麻烦帮我递一下手机好吗？」
导演目瞪口呆看我。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你玩真的？
我笑得和蔼看他：「快点，别让身家几十亿的李女士等急了。」
导演：「……」
几分钟后，我交给节目组的手机被工作人员拿了过来。
一个镜头立马怼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准了我的手机屏幕。
还好我动作快，没被拍到作为屏幕的那张全家福。
【不是吧？她真打啊？】
【我刚去叫了我所有亲朋好友来看笑话。】
【懂事的已经给 LV 官 博发了私信，比如我！】
【还有我！】
【以及我！】
【上面这些兄弟，你们来真的啊？】
【我靠，这女的真无语啊，居然到现在了还在演，她该不会以为这段能剪掉，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这丢得是她一个人脸吗？分明是我们一个国家的脸啊卧槽！求求了，来个人创死她吧！】
【上面的，咒人死倒是大可不必。】
【不行我受不了了，这网红叫衣者是吧？看我不给她扒个底儿朝天！】
13
录制现场所有人。
包括但并不仅限于李女士，王教授，李教授以及导演。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盯在了我身上。
淡定打开通讯录，淡定找到联系人，淡定拨号。
当然，在导演态度坚决的要求下，我还打开了公放。
不到三秒，电话被接了起来。
【等等，电话那面的人说得什么语言？】
【首先排除中文。】
【其次排除英文。】
【别排了，法语专八实名认证，她说得是法语，而且非常标准。】
【……所以，电话那头真是 LV 的人？】
【上面在法国的那个小姐姐，能给大家翻译一下吗？】
【翻译来了，大概意思就是，那女的问，你们那套限量版套装的购买或预定名单中，有没有一位姓李的女士，电话那边的人说，没有。】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 B 真是都给她装完了啊！】
【等等，你们这就相信电话那头真是 LV 了？法语而已，没准儿她就是因为要搞这出，所以背好稿子跟这儿演戏呢。】
【上面的姐妹，她这个水平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外国人，张嘴就土生土长的京腔。】
【那也只能说明她法语好，不能证明她确实在给 LV 打电话啊！】
【兄弟姐妹们快去看啊！LV 官博回应了！】
【卧……槽！】
【卧槽！】
【还以为是被打脸，没想到人家居然是打脸的那个，这尼玛……震惊我全家。】
14
听了一波电话那头的彩虹屁，我含笑挂掉电话。
然后在众人茫然的视线中，扭头看向了镜头外的导演，问：「导演，节目组有懂法语的吧？麻烦翻下？」
坐在小马扎上的导演，表情一言难尽。
他举起手机指了指，刚要说话就像被人捏住嘴一样闭上了嘴巴。
几个深呼吸后，导演强撑笑意对录制现场所有嘉宾说：「各位老师，录制这么久，大家应该都累了，先休息几分钟吧。」
李女士皱着眉，欲言又止看他。
导演顿了顿，又道：「也给我时间找个翻译。」
闻言，上一秒还面露不满的李女士，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错过了导演冲着她背影翻起的白眼。
「那个衣者？你来一下？」
我不明所以指指自己，满头问号看向他。
导演迫不及待朝我挥手：「就是你！赶紧过来！」
我双手揣兜在导演面前站定。
过了十几秒，他才叹着气抬头看向我，瞳孔明显还有余震，而后，他咽了咽唾沫，瞠目结舌问我。
「衣者，你是……LV 总部特聘的……设计师？」
「你怎么知道的？」
我脱口问他。
导演：「卧槽卧槽卧槽……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耸耸肩：「因为我就接过一单啊，充其量也就是个兼职，况且这事儿跟您这档综艺也没关系吧？」
导演举起手机指了指，气若游丝地说：「就在刚刚，LV 官博回应了，还专门艾特了你，还发了好大一通彩虹屁夸你……」
我：「……」
不是，当初都说好桥归桥路归路了，他们有病？
15
「我就问一句。」
导演继续气若游丝，短短两个小时，他好像老了十来岁。
我心里居然没来由生出几分愧疚：「您问。」
「你还藏了什么身份吗？」
「唔……」
我有些犹豫：「这么说吧，我的本职工作确实是做文物研究的。」
导演颤声：「所以，你是真能看出来那些文物的真假？」
我嘴角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导演，你之前大概没看过我发的那些视频吧？」
导演呼吸一滞，旋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应该没有别的兼职了……吧？」
我笃定向他保证。
导演幽幽吐出一口气，苦大仇深地说：「者啊，现在已经有网友放话说要给你扒个底儿朝天，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可千万要提前跟我说，我真的……」
他捂住心口，一副承受不住命运磋磨的模样：「真的会扛不住的。」
我心虚地看着他。
但最终决定还是暂且不告诉他，我瞒得最深的那个身份了。
不然我真的很怕他会直接原地昏迷。
至于那些说要扒我的网友。
应该……不至于吧？
16
节目重新开始拍摄。
导演也履行了他之前的借口，真找来了一个法语翻译。
「就算她们的对话是这样，那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在给 LV 的人打电话！」
李女士表情愤愤，看向我的目光更是不怀好意：「也许这就是她安排的一出戏，想借此踩着我上位！她这样的小女孩我见多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有一点名气就想走捷径，可惜啊……」
说着，李女士不屑地笑着摇了摇头，剩下没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镜头外的掌控全局的导演立马高举提示板，上书两个大字——「闭嘴！」
李女士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但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懒得跟她计较。
反正，她穿高仿的事情早就通过直播间传遍了全网。
一想到等节目拍摄结束后，她就要直面专属于她的全网嘲，我甚至有点同情她。
【谁懂啊家人们，现在这个李女士说得每个字，都让我忍不住脚趾抠地。】
【导演是真坏，都这样了居然还瞒着。】
【瞒着才有意思啊！我就爱看这种尬的，多来点，不要停。】
【代入一下，我已经连夜收拾东西准备逃离地球了。】
【地球不够吧？我准备逃离银河系。】
【LV 特聘设计师又怎么样？懂设计就意味着她一定懂文物鉴定吗？各位别太崇洋媚外了好吧？】
【热知识：服装设计和文物鉴定没有一毛钱关系。】
【重新定义崇洋媚外？】
【刚刚你们冲 LV 官博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啊铁汁们。】
【就说你们崇洋媚外怎么了？不服憋着！】
【哟？那我是不是也能骂你们一句嫌贫爱富啊哒哥哒姐们？】
17
直播间吵得如火如荼。
拍摄现场则暗流涌动。
「好了好了。」又一位专家站出来主持大局：「我们毕竟是一档鉴宝节目，希望大家还是尽快回归节目本身吧。」
这个专家我知道。
当年听教授提起过他，确实有点子本事，但从实际上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之前这人也曾在大学任教，还带过几年研究生。
但他心术不正，不仅威逼利诱学生做他的枪手替他写论文，还打压、控制所有在他看来有真材实料的学生。
直到一个在进校时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学生，因为无法忍受他常年的身体、精神双重控制，留下遗书后从教学楼楼顶一跃而下，这才用他年轻的生命，揭开了这个伪君子的真实面目。
可惜，斯人已逝，这个衣冠禽兽却在沉寂几年后又出现了。
捏了捏拳头。
我皮笑肉不笑看向这位任教授。
「回归节目本身就是，那尊唐三彩确实是个假货，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现在就请更加专业的机构来现场鉴定。」
「小贱人！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啊！」
李女士再次失控。
她目眦欲裂瞪住我，眼神之凶狠，好像恨不能立刻把我生吞活剥。
突然发飙的李女士，让拍摄现场瞬间陷入死寂。
我余光扫向导演。
就见刚刚在我面前还装得一副弱不禁风的男人，此时却像看见红布的斗牛，激动得恨不能原地弹射。
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呵，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18
很快，李女士就被眼冒绿光的导演指挥着人带出了镜头。
她那尊侍女像自然也被送了下去。
镜头外，我看到李女士还要缠着导演说些什么，然后忍无可忍的导演直接掏出手机怼到她面前。
下一秒。
李女士当即面如土色，要不是旁边有人眼疾手快，恐怕就要直接瘫坐到地上了。
我看到导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神空洞的李女士很快被架了出去。
嗐。
这大约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衣者？衣者小友？」
我正出神呢，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花名，叫得还怪文绉绉的。
回过神来，我转头对上笑眯眯的任教授。
任教授问：「我看小友确有几分真才实学，不知道你毕业于哪所院校的哪个系啊？」
瞥了眼张教授，我微笑着实话实说。
「A 大历史系。」
果然，我这话一出，场上不少人都表情古怪地看向了张教授。
任教授又煞有介事地说：「这么说，你之前就认识咱们张教授吧？没想到你们师生能在这里重逢，着实是缘分啊。」
好一个老银币。
居然打算踩着同僚来捧高自己。
难怪身上背了条人命还敢露面圈钱，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19
陡然遭到背刺。
张教授神情尴尬、动作僵硬地朝我看来。
他嘴皮子有规律地动了动。眼中有恳求，也有气急败坏。
我仔细考虑一下。
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毕竟都是为了讨生活，可以理解。
挣钱，不寒碜。
这么想着，我朝张教授伸出手：「确实好久不见，张教授好。」
张教授的表情，陡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濒死之人重新被注入生机一般。
他飞快握住我伸出的手，用力晃了下：「你好。」
简单寒暄两句，我重新看向任教授，向他发起攻击：「不知道任教授就职哪所院校？」
任教授的眼皮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下。
然后，露出个格外玩味的笑。
我眉心猛地一跳，只觉他肯定没憋好屁。
紧接着。
我就听到他睁着眼说出来的瞎话。
「巧了，我跟张教授一样，也是 A 大的客座教授，小友既然认得张教授，那应该也认得我吧？」
我：「……」
A 大？
客座教授？
你也配？
20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现场气氛好像很尴尬。】
【不止你一个，我也……】
【+1。】
【再来点，就爱看这种尬的！】
【刚刚说去扒这女人的人呢？还没扒出来呢？】
【在扒了在扒了，别急！】
【那先扒她学校吧，我咋觉得她在胡说八道呢？】
【看面相，这三个人里面，我觉得最后那位任教授说的才是真话。】
【这波预言家我先跳为敬，任教授是真的，那俩都是假的，任教授看不下去所以出面想让他俩说实话，结果没想到这俩脑袋梆梆硬，非不认错，非要继续胡说八道呢。】
【同感！】
【这俩表情太可疑。】
【鉴于刚被打了脸，我决定先等一个扒的结果。】
没一会儿。
今天拍摄的最后一位带着宝贝来的嘉宾上场了。
对方的脸孔有些稚嫩，估计连二十都不到。
跟先前那位李女士一样，她双手托着的东西也是用黑绒布包着。
「该不会又是一尊唐三彩吧？」
最先被打脸之后，就一直憋着气坐在旁边的王教授阴阳怪气道。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怔怔停在原地踟蹰不敢上前。
我瞥了眼王教授。
就你话多，不出声能憋死是吧？
21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
小女孩把手中托着的东西放到鉴定台上，一旁的工作人员上前揭掉黑绒布。
旋即。
一枚长 30 厘米，形状并不规则的四边形玉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器色泽并不像现代加工后的那样透亮，却也莹润饱满，玉器朝上面的顶部刻有纹饰，纹饰下方有约莫小指粗细的空洞。
我眼睛忍不住发亮，深吸一口气后凑到那玉器跟前。
如果我没看错。
这枚玉器应当是……
「这一看就是个现代工艺品，分文不值。」
任教授猛地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气定神闲晃动手中折扇，脸上挂着不屑的笑，看向小女孩的眼神也满是轻蔑。
「我知道你们这种带着宝贝来参加节目的人，大部分是为了给自家宝贝升值，想要待价而沽，但是小朋友，我今天得劝你一句，人生路从没有什么捷径，与其想着天上掉馅饼，不如——」
「有完没完？」
我打断任教授喋喋不休的说教，不满道：「人小姑娘是来鉴宝的，不是来听你毒鸡汤的，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雾草，勇啊！】
【srds，她这话说得没毛病。】
【小姑娘好惨，要不是有人出面打断，我看她都要哭了。】
【所以，又一个卖惨的呗？】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是真惨，满意了吗？】
【毕竟是 A 大教授，希望这位任教授平时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吧。】
【上面的都有病？人家任教授只是在好言相劝吧？】
【好言相劝？他分明实在阴阳怪气啊，左一个走捷径，右一个天上掉馅饼，当所有人都聋吗？（翻白眼.jpg）】
【妈的，最烦装 b 的人。】
【就是，老子就想一夜暴富，怎么了？碍着他什么事儿了？用他在这儿指指点点？】
【我就问一句，这女的扒出来了吗？】
【+1。】
【+2。】
22
可能是没被人这么当面怼过。
任教授的脸色，现在委实算不上好看。
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
甚至还露出个情真意切的笑容。
「刚好小友开了口，那不妨就也来鉴定一下这物件的真伪吧。」
我差一点，真就差一点，白眼就翻上天花板去了。
我自问从没招惹过这货。
他究竟是发了什么疯，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
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重新将视线落在了那玉器上，不，与其说玉器，不如说做我们这行的人，更习惯称呼它为玉钺。
「此物名为玉钺，按照咱们现代人的话来说，那就是生产日期大约在公元前 1046 年之前，生产地址河南商丘一带，价格嘛……」
我悠悠看了眼表情逐渐凝重的任教授：「用咱们王教授的话来说，那就是有市无价。」
王教授：「……」
任教授再次深呼吸。
随即表面温文尔雅，眼神却格外阴鸷地盯住我：「小友此话可有依据？」
行，要依据是吧，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此物玉质浅青色，少量褐斑，器身呈风字形，两侧略向内凹弧，左右不对称，弧刃，上端较粗糙，并有两道斜向的捆扎痕迹，顶部位置的小孔为双面钻成，两面的刃部上角均以浅浮雕加阴文细刻琢成神人兽面图形，而且这枚玉钺明显的有同类玉制礼兵器叠压痕，其他部分也有因为沁蚀不同而出现形状不一、色相通而不同的色斑。
「至于我说它生产日期是公元前 1046 年之前，则是因为若为周朝文物，发迹于西岐凤鸣之地的周朝向来以凤作为他们图腾的重中之重，尤其是玉钺这种象征着王权、军权的东西，所以我判断它是殷商产物。」
说了这么一大通，我只觉口干舌燥，但还是要说一下结束语的。
「任教授，我这么说，您听懂了吗？」
23
【家人们谁懂啊！】
【我我我我！来迟了来迟了！话说，当初到底谁一口咬定衣者是个中年抠脚大汉的？】
【还有仙气飘飘的大爷……】
【我，她，这，你，我，这，妈的！】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们衣者出息了啊！（震声）】
【等等，上面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
【直播间的朋友们，指路 B 站 up 主：衣者。欢迎大家一键三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朋友们！】
【铁汁们！我终于扒出来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他么的还以为没人扒了！】
【别墨迹，赶紧放锤。】
【全发我微博了，欢迎大家踊跃围观，账号：我与咸鱼齐头并进友情，提示：请做好心理准备。】
【家人们，我先去了！】
【前排留名！】
【……】
【看完回来了 emmmmm】
【emmmmmm】
【有时候一个人上网，真挺无助的。】
【求求了，啥情况你们倒是说啊！我这边网慢，大长条还在 loading……赏孩子一口饭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谁懂啊家人们，这女的居然是国家博物馆首席鉴定师！】
【谁懂啊家人们，她爸妈居然都在福布斯排行榜前十！】
【谁懂啊家人们，她爷爷奶奶的军功章摞一块，估计比我人都重啊好离谱！我体重 90 斤！】
【谁懂啊家人们，她姥姥姥爷的科研成果，大概比我人都高啊好离谱！我身高 183！】
24
拍摄又被叫停了。
我一头雾水走到正冲我拼命挥手的导演面前。
「咋了？」
导演整个人裂开。
「咋了？你还问我咋了？大神大佬妈妈！」
我一脸嫌弃往后退：「别乱认亲戚！」
导演深吸一口气，而后明显克制不少，但依旧激动不已。
「你，今年真是 22 岁吗？」
我不解其意：「真是啊，你们不都检查过我身份证了？」
导演再次深吸一口气，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那请问，你是如何在大学毕业当年，就当上国家博物院首席鉴定师的？」
诶？本职工作被扒出来了？
网友们真厉害啊。
「谁告诉你我是今年毕业的？」我好笑地问导演。
刚刚合上的导演又裂开了，他嘴唇颤抖着，眼角抽搐着，手指哆嗦着问：「那那那那你……」
「哦，我打小跳级，14 岁进的 A 大，16 岁读研 17 岁读博，刚成年就被首都文物研究所破格招录，后来又被国家博物院叫去做文物鉴定，今年年初刚成了首席鉴定师。」
等等！
我惊疑不定盯住导演。
这人怎么好像在褪色！
他嘴唇一直翳动，发出的声音却极小，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凑近过去，然后就听到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人和人的差距……人和人的差距……人和人的差距……」
啊这，我摸摸后脑勺。
一不小心又刺激到人了。
25
「还有！」
导演仿佛一个回光返照的人，呼吸艰难地继续问。
「你……姓褚？就是那个褚？」
啊，原来家底儿都被扒出来了啊。
「如果你问的是褚世源的话, 他确实是我爸。」
导演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捶胸顿足。
「你怎么不早说！」
他这眼神、表情、语气，仿佛我是伤他至深的海后渣女。
于是我耐心解释：「你回忆一下, 我刚来的时候是不是打算跟你说来着, 然后你是不是不耐烦地给我打断了？」
导演呼吸停止了, 嘴角挂起安详的笑容, 嘴巴里又在念念有词。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 又到时间说拜拜, 再见了，这个美好又可怕的世界……」
眼见他好像真一副魂魄即将离体的模样。
我直接抬手给，往他肩膀上重重抽了一巴掌。
「回神！」
他确实回神了，但那双空洞麻木的小眼睛里面，俨然已经失去生活的希望。
无奈，我只能继续开导他。
「放心，从我大学毕业后家里人就不管我的事儿的, 不会有人来找你或者节目组麻烦的, 别怕。」
导演：「……」
我：「……」
哒哥，你在说什么啊？
26
热度爆表，占据微博热搜前三十的直播综艺。戛然而止了。
但网上的狂欢显然还没结束。
鉴于我已经被扒了个底儿朝天, 吃饱了瓜的网友, 又扒起了节目中的其他几位嘉宾。
首当其冲的, 自然就是被工作人员拉走，还对我口出狂言的李女士。
不到一个小时。李女士的所有底细都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失信名单常驻人口，什么劈腿骗婚假怀孕，什么买假货骗钱。
随便一样拎出来, 都足够炸裂的大瓜, 居然全部汇聚到了李女士一个人身上。
但比起之后被扒出来的任教授的过往。
李女士就显然有些不够看了。
【剽窃学生论文，把学生当奴隶用，逼死天才学生，这种人渣居然还有脸出来捞钱？】
【还有脸说自己是 A 大教授？还有胆子各种针对褚家唯一的千金？】
【人渣！请求立刻枪毙！】
众口铄金之下，任教授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全网。
网友们弹冠相庆的同时，又想起了那个曾被他逼到跳楼自杀的天才学生。
【卧槽，有人找到那个天才学生的微博了, 真的好惨好压抑啊, 看得我都要抑郁了，他只是喜欢文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学长的事情终于被人知道了！】
【（大哭）（大哭）（大哭）】
【谢谢衣者小姐姐！我给你磕一个！（磕头）】
【当年学长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不再遭受人渣任的压迫和控制, 学长真的很单纯也很善良，事发前一晚，学长还给我们所有人发了短信，他说：『舍生取义成仁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卧槽这是个什么大好人！我爆哭！】
【请这个人渣立刻去死好吗？】
我正在微博上关注这个事情。
手机屏幕上忽然跳进来一通来电显示。
「小濋。」
电话中, 妈妈的声音格外温柔, 她对我说：「恭喜你，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轻轻笑了一声。
目光从书桌上那个，承载着少年温柔微笑照片的相框上移开。
虽然只有匆匆一面之缘。可时至今日, 我仍然记得少年说出的那句话。
「文物是我此生所爱，我将为之奉献一生。」
也同样依旧记得。
他望向文物时，那专注而深情的模样。
来源：诺诺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