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伦、谭湘文 你笑不笑的,都影响不了我的节奏了

天堂影视 内地综艺 2025-08-31 16:00 1

摘要:夏天是中国脱口秀行业最重要的季节。线上两档综艺节目——《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和《喜剧之王单口季》,堪称造星平台。喜剧演员在节目里能走到第几轮,不仅一定程度上是能力的证明,还直接关系到未来至少一年的曝光度、收入。2025年8月30日播出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

谭湘文和徐浩伦 图/受访者提供

白头发

夏天是中国脱口秀行业最重要的季节。线上两档综艺节目——《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和《喜剧之王单口季》,堪称造星平台。喜剧演员在节目里能走到第几轮,不仅一定程度上是能力的证明,还直接关系到未来至少一年的曝光度、收入。2025年8月30日播出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二季总决赛第二轮,徐浩伦和谭湘文的漫才组合表现出色,以287的票数(满票300)获得年度亚军。

不过,这个夏天还没过去一半时,25岁的徐浩伦和24岁的谭湘文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长出了白头发。

参赛前,他们只有两篇存稿,打算留到创作时间实在不够的时候再用,“先把自己榨干一趟。”打一轮写一篇,他们在节目录制的三个月中一共创作了七个漫才作品,平均每个本子用时7-8天。

徐浩伦和谭湘文都是长沙人,曾是擦肩而过的中学校友,做喜剧后各自有过搭档,参加表演俱乐部时认识,被彼此的喜剧审美、舞台感吸引,一拍即合,第一次一起上台演出(段子是打游戏的间隙对出来的)就炸了场。

2024年,这两个新人参加《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一季,一路顺风顺水。导演组在赛程中跟着他们回老家做后采,蹲到了他们在网吧打游戏。

松弛不是假象。那次他们囤了五篇稿子,每次比赛录制前有三次上开放麦的机会,他们只去一次,因为稿子烂熟于胸,效果一试就对。

在作品中,谭湘文演过带着“千把块钱”预算到大城市租房的社畜,徐浩伦是一个促狭的中介,带他看了差到离谱的房源;谭湘文还演过一个害羞的食客,徐浩伦则是做预制菜和合成肉排的厨子。

第一季总决赛,他们设定自己置身末日丧尸的包围中,最后被丧尸咬了,在人生的走马灯中,他们呼应了自己之前的所有作品。“旁边那个人是不是都是你啊?”徐浩伦不甚清醒。“你讲漫才旁边一直是老子,晓得不!”谭湘文用力拍了拍他。现场观众尖叫。这个作品让他们获得冠军,成为“脱口秀最好的朋友”。

在观众眼中,这对足够年轻、足够有天赋的组合,成功地将漫才这一在国内语境中长期水土不服的日本喜剧形式进行了本土化——有多对漫才组合此前参加过线上综艺,都没有他们走得远,不是所有观众都能接受天马行空的思维和单纯搞笑的文本。

徐浩伦和谭湘文能轻易地将荒唐的设定融入日常生活。漫才组合的分工为装傻役和吐槽役,总是怪点子层出不穷的徐浩伦是那个“装疯卖傻”的,滑稽、有梗,戴眼镜、两眼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就很无奈的谭湘文负责接梗吐槽,两人天然适配。

他们出梗的方式出人意表。两个人要进有丧尸的房间拿物资,谁进呢?你有硬币没有?没有。那没有硬币的进去。被丧尸咬了之后,徐浩伦说,我有解药,然后笑。为什么笑?因为笑是生活的解药。都是没什么道理的梗,无厘头又天真。

有论坛网友说,脱口秀是观察、体悟、冒犯、讽刺,漫才跟这些不搭界,就是要非常飞,节奏紧凑,有层层递进到顶点的爽感才好玩。

恰好徐浩伦和谭湘文也无意在段子中做深刻的表达。徐浩伦在采访中说过他们的喜剧理念: “既然是喜剧,我希望大家笑……对我们来说,表达不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观看他们的作品,现实的负重被自然剥离。他们总是操着一口长沙的塑料普通话开场:我想干什么。那我们模拟一下。迅速带观众进入情境。他们还原场景的能力强,段子里包袱又多又密,他们演得驾轻就熟。

2024年是他们第一次参加线上比赛,还不知道压力是什么,唯一未知的,是不知道观众能不能接受这个组合。而当他们以卫冕冠军的身份参加第二季《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心态已经完全不同,当被注视、被期待、被拿去跟别人比较,他们甚至不知道要演什么了。很多个下午他们在公司或者酒店房间硬想。白头发就是这么长出来的。

哪怕比完一个赛段回长沙,应朋友之约打游戏或台球,徐浩伦“每隔5-10秒就会蹦出个念头,下一轮要讲什么?我们现在有的稿子要改什么?”这状态持续了三个月。

也是在这样长时间、高强度的备赛模式下,二人的创作分工才被逼得更明确,不再是打游戏间隙或者喝着咖啡看着风景、一人一句的对词:徐浩伦永远绷着一根弦,一定要把文本的逻辑推下去。谭湘文灵感闪现,就说两句;有时直接放空,再放空。

谭湘文形容徐浩伦像“开盲盒”一样出东西,坐在旁边一刻不停:这个要得不?这个要得不?有好的,谭湘文就表示,这个留。有的他就说,得试一下。谭湘文看似更冷静理智,实际上“这里面没有哪个人可以牵正确的线了,只是话多话少而已”,徐浩伦说。

准备第二轮比赛时,徐浩伦度过了25岁生日。那天“又要拍商单,又要想稿子,完全没有注意我在过生日这个事情了”。

徐浩伦和谭湘文在《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二季中表演 图/受访者提供

成名之前,成名以后

2022年,长沙笑嘛俱乐部的主理人伟大爷听演员朋友提起有一对跑开放麦的年轻人挺有意思,原来是说相声的。伟大爷自己是脱口秀演员,做了三年多俱乐部,也开始跟演员签约。当他看到这对年轻人时,眼前一亮:虽然相声味重,但节奏、默契非常好,“很多漫才组合,多少年齿轮可能都咬合不到一块儿,他俩天然是咬合的。”

“他俩”就是徐浩伦和谭湘文。伟大爷把他们签了下来。

在一个播客节目里,还没在线上成名的脱口秀演员哈哈曹与徐浩伦谭湘文聊过为什么做这行,徐浩伦开玩笑,“我们人格里面带有这种哗众取宠。”他们都是不怎么听话、上课插科打诨的学生。

徐浩伦读大学时,喜欢到喜剧俱乐部凑热闹,周末去做志愿者,做场务。他的爸爸是相声演员。谭湘文也学过相声。但毕业后,他们都没得到做全职演员的机会,一个接堂会的活儿,一个做过酒吧驻唱。直到开始说脱口秀。

2022年年底的笑果训练营·漫才pro是他俩在业内第一次亮相,拿了第一名。没过几个月,他们的成功在tight5比赛中延续,那是《脱口秀大会》赛前的选拔赛。

叙事本该是这样,徐浩伦和谭湘文像是武侠小说里天赋极高的年轻人,在武林大会上第一次亮相,就把别人打个落花流水。《脱口秀大会》就是他们的武林大会。

他们在tight5拿了三个第一,决赛拿了第三——是因为他们超时了。“两个00后孩子可高兴了,对于成功的渴望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他们对所有的东西都考虑得很简单。”伟大爷说。他们回长沙,一个看房,一个看车。结果那一年,没有比赛了,脱口秀行业被迫停摆。

徐浩伦和谭湘文受到的打击非常大,“在网吧两三天没出来”。伟大爷又劝,这对行业不是好事,但对他们不见得是坏事。“比赛不光是比内容和段子,还有心态。那一年的徐浩伦和谭湘文如果上节目,只能算是亮眼新人,也就三四轮,绝对拿不了冠军。”他认为停摆的一年反而成就了他们,段子里的屎尿屁和地域梗去掉了,“质感好了很多。”伟大爷去上海做厂牌,拉着徐浩伦和谭湘文到上海演出,他们将段子调试得更贴合线上,“身上有了沉稳的劲儿。”

第一季参赛时比到一半,伟大爷就觉得,徐浩伦和谭湘文稳了。拿到冠军后,两个人变得很忙。但伟大爷欣慰地看到,他们“还是市井孩子”,照样去网吧、打台球,只是球杆换了好点儿的。

2025年年初,徐浩伦和谭湘文上了央视春晚。这是他们第一次没在长沙过年。

成功后的失落也是有的。这两年一茬又一茬的脱口秀新星冒头,他们虽然拿到了一档节目的冠军,但距离被所有人认可还有一定距离。

7月上旬,我到上海参与第二季节目第四赛段的录制。饭桌上,同行聊天。一个人说,“get不到漫才”,另一个人惊讶道,第一季徐浩伦谭湘文是冠军?

那晚的录制中,徐浩伦和谭湘文上场位置靠后,在他们前面,讲从小镇青年到大城市城中村的高寒、凌晨五点与楼上熊孩子家长斗智斗勇的锐锐、以月子中心跑路为素材的王继业,连续拿下290以上的超高票,成为那一赛段表现最好的几组选手。

徐浩伦和谭湘文上场了。他们这次模拟两个执行任务的特工。现场安静下来。“身为男人,都有一个当特工的梦想。当特工,要经过层层的考核、选拔……”

他们接住了场子。表演结束后,领笑员罗永浩发言:“你们什么也没做错,跟以往的每一场一样完美、优秀,我只是感觉今天非他莫属。”一根手指指向王继业。

“单口有故事,可以有共鸣、情感的连接,漫才就是纯好笑,大家不会转发一个漫才段子,说这讲得好有道理。”伟大爷分析,这是漫才形式的劣势。但领笑员也肯定,那天的段子是这一季比赛以来徐浩伦和谭湘文拿出的最好的一套。他们获得282票,进入半决赛。

徐浩伦和谭湘文在表演漫才 图/受访者提供

2025年8月中旬,我在上海见到徐浩伦和谭湘文,刚好是决赛已经录完还没播出、压力暂时卸下来的空当。在和我们一起等谭湘文的时候,徐浩伦像个小孩,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躺着,时而朝东,时而朝西。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在这个组合里,徐浩伦是那个把方向的人,伟大爷说,“他比较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了目标坚实地努力。很多关键时刻是浩伦推着湘文走的。而湘文说,我一定要陪浩伦走到最后。”

到决赛的最后一个作品,谭湘文第一次变成了舞台上的主导者。他演一个被撞的司机。徐浩伦则饰演完全不同的三个人物,包括铁人(是的,铁人三项的铁人)、鸟人(他双手做挥翅状,以口技发出鸟鸣)、白无常。

开头,谭湘文的车被撞了,呼叫道路救援。几个角色上场,没有一个人解决问题。为什么撞车的人没事呢?这是题面。

徐浩伦和谭湘文在最后一场开放麦上讲这套段子时,效果非常一般。

两人总结,要记住第一场开放麦的状态——那时他们俩没对词,跟着感觉演,与观众一样,都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荒谬的事件,“可能节奏没那么好,但情绪是对的。这本子玩的是很小的东西,是两个陌生人的尴尬情绪。”

这个文本中最重要的开关是,谭湘文找肇事者讨个公道,对方说,哪里有车?我没开车。“上台之前一秒我们都在赌,今天观众吃不吃这个?这句话出来如果你们没有笑,就废掉了。”徐浩伦说。

总决赛录制从8月12日下午3点开始,第一轮12组选手,徐浩伦和谭湘文排第四,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比赛开始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我在返送间,看到同行们也已疲惫。徐浩伦和谭湘文上场,到“铁人”,玩手机的人放下了手机。到“鸟人”,有人发出“哦——”的起哄。“白无常”上场,指出谭湘文已死,为了证明他们已经在冥界,白无常打了个响指,整个录制现场变得漆黑。大家发出惊叹。

徐浩伦和谭湘文演了三年漫才,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台上好像开了静音,观众的声音他们听不见。“你笑不笑的,都影响不了我的节奏了。我已经在自己的状态里面。”徐浩伦说。

领笑员陈鲁豫激动地表示,徐浩伦和谭湘文又拓宽了边界。

每一次演出完,他俩都会出一身汗。但谭湘文发现,这一次,两个人没出汗。他觉得,这个作品演完,他们或许可以做到一点:突破国内脱口秀观众对漫才的刻板印象。“因为中国现在确实是短剧式的特别多,表演风格还很匮乏。”

在采访中,徐浩伦和谭湘文都进入了认真讨论创作的状态,他们就一个问题复盘,甚至争执。徐浩伦说急了,蹦到沙发上,“我给你发毒誓。”

采访还没结束,徐浩伦说,现在想想又累了。事实证明徐浩伦和谭湘文扛住了自己的创作极限——“但没必要嘛,人被逼会变形,”徐浩伦说,“这对我个人的身心健康不好。”

2024年拿了冠军,他们感觉被架住了;2025年拿了亚军,又被架住了,怎么办?

“我下次不来了,你怎么架我嘞?”徐浩伦睁大眼睛咧着嘴,淘气得很。

采访结束后,我在酒店楼下的便利店遇到了谭湘文,他买了一包零食。在街边,徐浩伦正在打电话,“现在还有位子吗?好的,好的。两个人。”他在附近网吧定了个包间,他们要去快乐地上网。

以下为《南方人物周刊》与徐浩伦和谭湘文的对话:

谭湘文和徐浩伦 图/受访者提供

哪怕我玩游戏死的那50秒钟,

我都要想一下我下一轮要讲什么

南方人物周刊:参加比赛这段时间是不是你们做漫才以来压力最大的三个月?

徐浩伦:肯定是。有的时候不想见他。看他就知道要写稿子。

谭湘文:我也是一样的感觉,怕对喜剧祛魅了。我怕我听什么东西都不乐了,我的妈呀,那我这个人完了。

南方人物周刊:徐浩伦说,今年比赛搞得都有点质疑自己了。

徐浩伦:比赛以外我从不质疑自己,就像我打台球,这个必进(“必进”重音)。这个球没进,下个球肯定会进。

谭湘文:但比赛不是。输了就走,代价会比较大。

南方人物周刊:为什么选择再次参赛?

谭湘文:让自己变得含金量高一点。

徐浩伦:去年大家能看到我们的作品就六段,加上春晚七段。其实是不够让大家记住的,有人可能甚至还不认识我们。喜剧从业者曝光是很重要的嘛。一年是出不来的,也是站不住的,第二年肯定还是要继续,趁热打铁。

还有我想看看,我们是不是第二年就是极限了。去年即时的、比赛的感觉并不强烈。很多选手拿到主题就去写,我们前四轮都有本子,就是纯上网。今年是玩得也不舒服。

谭湘文:他玩得蛮舒服。他比去年熬夜熬得厉害了。

徐浩伦:玩得不舒服!我没有办法像去年一样很认真地打个游戏。我平时死的50秒会想到我活了以后我要打野,我要刷资源。今年哪怕我玩游戏死的那50秒钟,我都要想一下我下一轮要讲什么,挺难受的。

南方人物周刊:过往荣誉带给你们的压力大吗?

谭湘文:观众肯定会戴着滤镜过来看你嘛。观众是没负担的,巴不得新人老厉害了,抓着老人爆锤。

徐浩伦:言语之间的期待我能感受到。他们都没有把目的说出来,但语气已经把我抬高了,我说,好吧。但其实,虽然按理说我们是老人了,但我自己觉得我才刚出来一年半,我在网上的作品才那么几个。我怎么就变成老人了?

谭湘文:你是冠军,你能怎么办?

徐浩伦:我知道事实是如此(“事实”重音),但是我自己觉得有个误区。

谭湘文:事实是如此。哈哈哈,好“贱”呐。

脆弱的状态

南方人物周刊:网友分析你们的文本、表演,你们会看吗?

徐浩伦:我不太想看。

谭湘文:总决赛看一下。

徐浩伦:我不是不想看,(而是)观众对我们的评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怕影响自己。因为那段时间是容易被左右的,是脑子比较脆弱的状态。

南方人物周刊:你们没有提前两三个月备战、有意识攒攒作品什么的?

徐浩伦:其实也会,有一些点子。但是没办法有很长的创作周期去写比赛的稿子。去年我们很开心地创作,今年甚至我们会闹不愉快。

我们两个人在那里,他不愿意写了,我就一直绷着那根弦。我说你快点来搞两句,我现在很匮乏。我推一下午。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是那个时间没办法,就是创作的成本。

谭湘文:就是到了一个点,一个本子进行不下去了。大量的时间留白,两个人就愣。

徐浩伦:实说句不好听的,我也是在硬想。可能那么两三个小时,往前面推了一下,还不错;吃个饭发现前面那些不合理,就无限卡在那个地方。我们俩本身出东西的方式就很像,遇到同样的困境,这个是我们最大的问题。所以需要跟我们不一样的人来带一下。

南方人物周刊:去年你们好像没有对外力的需求?

徐浩伦:因为去年没有这么大的创作量,运气很好,顺其自然地跨过来这些困难,但是不知道有这方面的缺陷,在创作这方面就是不够擅长。

(今年)有时候把自己逼疯了,和极度松弛的状态会比较相似,脑子都会空掉,就会想有的没的,那些东西反而可以用,反倒是还没死之前绷着状态下的那些东西都不能用。

南方人物周刊:今年赛前开放麦是三次都去了吧?

徐浩伦:我们今年是头一次。下午4点、6点、9点,一天之内三次。我之前是想上台把观众逗笑的,那段时间上台太功利性了,我好难受啊,并不是他们笑了我会开心,而是他们在这里笑,那我是不是可以把那个东西也这么改一改?我很讨厌那段时间自己上台的状态。

南方人物周刊 :谭湘文也有同感?

谭湘文:我还好吧,这也是爱好,也是工作了。第二天就要录了,肯定还是想在台上呈现好一点的、完整性高一点的作品。你又是个冠军,不能一上来就拉个大的,砸自己招牌了。

别背叛自己的理念

徐浩伦:其实第三轮我就麻木了。

谭湘文:他在总决赛的时候是最麻的。内容导演说感觉不太懂,他就要换本子,给他自信打没了。我跟月生(漫才组合超声波的一位演员)说,要不试一下呗?写都写出来了,三天已经推了两三个本子了。试了一场还行,就捡回来了。

徐浩伦是特别需要情绪反馈的一个人,你一定得乐,你不乐他就那啥。

徐浩伦:我会把每一个人都当作观众,乐不乐的我再去台上试嘛。但是你给我的反馈不够好,我会觉得我的初稿要不要调一下?

谭湘文:他说再推翻的时候,我跟月生有点搞不动了。

徐浩伦:你觉得我还搞得动吗?我也搞不动。我已经是咬着牙,拿我的生命在那作赌注了,你知道吗?

谭湘文:我跟月生觉得(本子)蛮好笑的。

徐浩伦:我没有觉得不好笑。我怕我们的趋同性太高了。我们是同一类人。

谭湘文:你别背叛自己的理念。

徐浩伦:我没有背叛自己的理念。

谭湘文:你去年说过先把自己逗笑,再把观众逗笑,观众都没试过,你就……

徐浩伦:我是把自己逗笑了,再把观众逗笑。这是第二句了。导演当天就是我的观众啊。观众没笑。不是说先把自己逗笑,然后不管观众了。不能这样子吧。

谭湘文:我觉得还好,反正什么作品,写完之前,怎么推翻都行;你写完了就给观众先看一眼。

南方人物周刊:总决赛第一轮紧张吗?

谭湘文:第一轮我没什么,我焦虑的是第二篇我那个状态。我的妈呀,我第一次把这么多东西——

徐浩伦:你现在知道我平时在干什么了吧!

谭湘文:很多演员说,哎呀,放轻松,放轻松,我说你们淘汰了肯定放轻松。(笑)我怕我人物就垮了。

徐浩伦:我其实当时有点担心他的表演。他但凡劲使大一点,就完了。开放麦有一场,他上去就使大劲,跟我们之前一样,那天其实是不好的,非常不好的。我很怕他太兴奋了,用歪了劲。后面我一想,还是相信他,他想怎么演怎么演,我们直接台上见就行了。

谭湘文:我演完更多是释然,我觉得这本子呈现出来了,笑了就行。我开始欣赏别的表演了。

徐浩伦:我在想明天回长沙我可以去打游戏。

南方人物周刊:比完最后,与何广智(当晚的冠军)一起被叫上台的时候,你们俩心里各自想什么?

徐浩伦、谭湘文(异口同声):我下班了。

徐浩伦:我知道自己是第二名的。我还跟他开玩笑,上次在这里拿了冠军,我站的是左边,这次我站右边了,我就知道我输了。

谭湘文:他有点慌嘞。

徐浩伦:我不慌嘞。我担心的是第一轮。我很想有机会把第二轮演一下。所以在出前12(排名)的时候,我和他说,你心里有底没有?

漫才方法论

南方人物周刊:你们对漫才做过研究吗?

徐浩伦:没有。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真正的漫才要怎么做。

南方人物周刊: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漫才”这个词的?

徐浩伦:从第一次上台,在长沙的一个开放麦,主持人说你们这个叫什么形式?我说一般叫什么?他说你们这种一般叫漫才。哦,那我们就叫漫才兄弟吧。

南方人物周刊:在知道你们是漫才之前,你们是当什么演的呢?

徐浩伦:当两个人的喜剧。我们没有定义。我们当时叫漫才兄弟,是觉得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演的东西,是我们两个人的状态。

谭湘文:我们开始搭档的时候还蛮爱写的,第一次那么勤快,下午两点就开始写了。

徐浩伦:就是感觉上网上得有点腻了。游戏人物死的那50秒,那我们写点东西,对两句词。(过了会儿)哎先别着急,要打游戏了。是这样子。今年状态完全反了,我会很烦。

南方人物周刊:你们的组合会到什么时候,讨论过吗?

徐浩伦:没想过。

谭湘文:先(努力)把春晚上着吧。(笑)

徐浩伦:是这个意思。

南方人物周刊:今年徐浩伦还有在比赛里玩的欲望吗?

徐浩伦:(坚定地摇了摇头)纯陪跑,今年。

谭湘文:在比赛前我还说今年可以不上。

徐浩伦:嘴上这么说,真的比赛他就是另一个状态了,他也会去写东西。

谭湘文:不,没有,我真不想搞。我好嫌麻烦,你晓得不?我就想在家里坐着。

南方人物周刊:你们想休息到什么时候再去开放麦?

徐浩伦:没有想,我现在脑子里听不得“开放麦”三个字。喜剧虽然不死,但先隔我远一点啊。

南方人物周刊:你们现在还是坚持不用电脑写稿?

徐浩伦:我的电脑是一片圣地,只能用来玩。电脑里从来没有过什么文档,只有CS、LOL、Dota这些东西。

南方人物周刊:谭湘文说之前觉得含金量还不够高,那今年走下来感觉呢?

谭湘文:你爱认可不认可,反正我不搞了。(笑)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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