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的记忆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次小学门口匆匆的探望。那天妈妈塞给她一包糖，没等她拆开就转身走了。糖后来化了，粘在校服口袋里，洗不掉。

“亲生妈妈”四个字，小凤在直播间里憋了半分钟才说出口，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纸屑。

观众刷着“去啊”“别去”，她只盯着镜头，像在盯一面旧镜子。

小时候的记忆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次小学门口匆匆的探望。那天妈妈塞给她一包糖，没等她拆开就转身走了。糖后来化了，粘在校服口袋里，洗不掉。

后妈把糖渍洗掉，也把“妈妈”这个词重新缝进她的生活。两年前后妈去世，那个位置突然空了，像拔掉电线的插座，滋滋冒着不知所措。

这次回湖南看爸爸，老头笑得像过年，背却更弯了。他偷偷相过亲，被邻居撞见，回来跟小凤解释：“就是吃顿饭。”小凤点头，心里却想，原来大人也会怕孤单。

亲生妈妈现在有新的孩子，朋友圈晒的全是弟弟的奖状。小凤滑到一半就退出，怕手滑点了个赞。

去不去？她问网友，更像问自己。弹幕里有人说“血浓于水”，有人说“别打扰”。小凤苦笑，血缘像一条旧绳子，早被时间磨得起了毛边。

其实她怕的不是见面，而是见面之后——要不要拥抱？要不要加微信？要不要在弟弟面前自我介绍：“我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

后妈教她包饺子时说过：“想谁就包一个，煮烂了也是心意。”小凤现在才懂，煮烂的饺子起码进过锅，而她和亲妈之间，连水都没烧开。

最后她说：“再等等。”等什么呢？等自己不怕哭，还是等妈妈先老？没人知道。

屏幕暗了，像关掉的灶台。观众散了，只剩一句飘过的弹幕：“别勉强，先把自己哄好。”

这句话小凤大概会记很久。

来源：水上行舟的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