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葬礼那天,银子穿着素衣在灵棚里帮忙,袖子挽得老高,一盆盆脏水端出去,动作麻利得像在自家地里。宁学祥站在棺材旁,眼睛没看亡妻,倒盯着银子后颈的汗珠。有人嘀咕:这鳏夫怕是疯了。
“爹非要娶那个比我还小的银子,原来是为了我?”宁绣绣到死都没想通这句话。
葬礼那天,银子穿着素衣在灵棚里帮忙,袖子挽得老高,一盆盆脏水端出去,动作麻利得像在自家地里。宁学祥站在棺材旁,眼睛没看亡妻,倒盯着银子后颈的汗珠。有人嘀咕:这鳏夫怕是疯了。
后来真娶了。女儿们闹,说银子图钱。宁学祥只回一句:“她干活抵得上两个长工。”
村里人慢慢咂出味儿:银子年轻不假,可她能算清租子,知道哪块地该种麦哪块地该歇茬;家里缸空了,她能连夜推磨烙饼,第二天照样下地。宁学祥五十多了,要的不是暖被窝,是能把家底兜住的人。
最戳心的是绣绣。她和银子一起放过牛,银子替她缝过破裤腿。爹娶银子那天,绣绣把嫁妆箱子摔了,银子蹲下去一块块捡碎瓷,没哭。后来绣绣难产,银子在灶房熬药,三天没合眼。绣绣闭眼那刻,银子正把熬干的药渣倒进水沟,手抖得像个筛子。
宁学祥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早知道女儿恨他,可地总得有人种,账总得有人算。银子不是来当后娘的,是来当家的。绣绣到死都以为爹被狐狸精迷了眼,其实那狐狸精是爹给全家找的活路。
现在回头看,宁学祥的算盘珠子崩得响:娶银子,省了雇工钱,稳了佃户心,还给外孙留了个能扛事的娘。只是这算盘太冷,把父女情分算没了。
来源:浅梦伴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