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没料到,好心会结出毒果,更没料到,哥哥宁可金会亲手把父亲送上断头台。
绣绣放走的那对母子,像一粒石子砸进死水,涟漪一圈圈把全村卷进漩涡。
她没料到,好心会结出毒果,更没料到,哥哥宁可金会亲手把父亲送上断头台。
宁家本是地主,却出了宁可金这么个“异类”。
他领着村护卫队,白天扛枪守村口,夜里点灯给妹妹缝衣裳,怎么看都像戏文里的少年英雄。
可惜戏文只唱到土匪被灭,没唱到后面的土改。
绣绣偷偷放走封四的妻儿那天,宁可金正带人清点缴获的枪,脸上还挂着“大功告成”的笑。
第二天,封腻味的复仇信就钉在祠堂门口:血债血偿,一个都跑不了。
封腻味这人,名字听着油腻,手段却干脆。
他不碰绣绣,专挑宁家软肋:今天烧粮仓,明天绑护卫队家属。
宁可金从“保村人”变成“讨债鬼”,枪管磨得发亮,眼里却越来越空。
最惨的是宁学祥,年轻时偷过佃户两亩水田,老了被儿子按在土改大会上,罪名从“剥削”一路升到“通匪”。
那一枪,宁可金手没抖,心却碎了——他杀的不只是父亲,还有自己最后一点人味。
绣绣后来总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封家小孩落下的虎头鞋。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过让两个活人逃命,怎么就让全村跟着陪葬。
直到多年后,台湾那边传回宁可金的死讯,信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哥哥穿着旧军服,背后是陌生的海岛,眼神像被抽了魂。
村里老人说,他临死前念叨的不是“报仇”,是“回家”。
这故事最扎心的地方,不是谁对谁错,而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做好事”。
绣绣救人,宁可金报仇,封腻味讨血债,连宁学祥年轻时克扣佃户,也觉得自己在给儿子攒家业。
乱世里,道德像没根的浮萍,漂到哪儿算哪儿。
绣绣的善良没长出花,倒长出了刀;宁可金的英雄气没护住村,反成了屠村的镰刀。
说到底,哪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坏人。
不过是时代把人逼到墙角,伸出去的每双手,都可能掐住别人的脖子。
绣绣放走的母子,宁可金杀死的父亲,封腻味烧掉的粮仓,最后都烧成同一堆灰,风一吹,谁也分不清谁的骨头。
来源:江河之中划船的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