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革"的前夜,局势有些动荡。运动一直时断时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刚刚拍摄完《千万不要忘记》,回到北影,我立即投入《张勇的故事》的筹划看景工作。这是一部以知识青年为题材的应景作品。
"不要小桥流水,要大江东去!"
"文革"的前夜,局势有些动荡。运动一直时断时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刚刚拍摄完《千万不要忘记》,回到北影,我立即投入《张勇的故事》的筹划看景工作。这是一部以知识青年为题材的应景作品。
1965年7月的一天,北影副厂长田方急匆匆地跑来找我,进门就说:"中央要找你。"我很紧张,不知道这么紧急地找我干什么。《早春二月》作为"大毒草"被批判一年多了,虽然摄影师不用承担主要责任,但我的状态也无异于惊弓之鸟。
"中央在抓一部电影,叫《南海长城》,作为全国典型,用来带动全国,让你去当这部影片的摄影师。"
我一听,中央抓的样板电影,怎么不叫大师们去呀?我莫名其妙,更加疑惑了:"摄影方面我虽然有点儿水平,可是不如那些大师啊,朱今明、钱江、高洪涛、聂晶。这么重要的任务,我怕拍不好,能不能反映一下,让大师们去?"
"那可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毛主席的夫人江青受毛主席委托抓的电影。"田方坚决否定了我的提议,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一听,是江青受毛主席委托,代表中央抓的样板电影,更紧张了,身体像过电一般,头也晕了一下,但仍坚持说:"哎呀,不是我不愿意,这个任务给我,我还求之不得呢!毛主席亲自抓,夫人亲自出马。虽然我认为自己有一定水平,但万一拍不好怎么办?厂里有更好的大师,不是更有保证吗?……"
"别说了,不可能换人。这是江青同志指名道姓要你去拍,谁也改变不了。"田方打断了我的话,接着说,"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严寄洲,你可以先去找他问问情况,然后就去报到。"
严寄洲是新中国培养起来的名导演,导演过《五更寒》、《英雄虎》、《海鹰》、《哥俩好》、《野火春风斗古城》等优秀影片。
第二天,我风风火火地赶到八一厂导演严寄洲的家,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严寄洲说:"你呀,是江青同志亲自点名要你来拍这部电影,说《早春二月》拍得好。这已经定了。"
听严寄洲说出"早春二月"几个字,我又是一惊。《早春二月》是"大毒草",一直在批判,摄影造型也被认为是有很大问题的,说《早春二月》摄影师拍得越好,毒性就越大。怎么又说拍得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寄洲说:"那是别人批判的,江青可是说'拍得好'。你还是先拿《南海长城》的剧本回去看看。"同时,我被告知:"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去《南海长城》摄制组。"
我想,既然决定了要我做摄影师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只能接受任务。
回家的路上,我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心脏咚咚地跳得很急。"不管那么多了,让我去我就去,反正尽最大努力,应该也不会拍不好。"我一边骑,一边给自己打气。
第二天,我拿着厂里开的介绍信到八一厂报道,正式进入《南海长城》摄制组。
几天后,江青在中南海丰泽园接见了摄制组一行人。去的路上,我特别高兴,甚至有些激动。当时没有江青是"四人帮"之说。在我心中,江青就是毛主席夫人,绝对让人肃然起敬。我想,江青同志是代表毛主席抓这个片子,一方面觉得光荣,一方面觉得责任重大。我决心尽最大努力,兢兢业业地去做,完成任务,一定让江青满意,让毛主席满意。
毛主席在中南海的住所很像四合院,门楼里是一个大院子。在会客厅,我见到了江青。她身穿便装,梳着齐耳短发,肤色白润,精神不错,看起来不像年近五十的人。江青微笑着,审视了我一会儿,赞叹道:"李文化,你真年轻!"听到江青说自己"真年轻",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什么好,说自己是年轻不太好,说自己不年轻也不好,只好笑一笑。她接着说:"李文化!不要小桥流水,要大江东去;不要资产阶级的小桥流水,要无产阶级的大江东去!你拍的《早春二月》不错嘛,色彩也很好,画面也很讲究。不过,你那是为资产阶级拍摄的,现在我要你来为无产阶级拍摄,怎么样?"我赶忙点头,连声说:"是!是!是!"
江青审视着一脸虔诚的我,又强调:"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我忙说:"明白,明白!我拍摄的《早晨二月》是'小桥流水',属于资产阶级;'大江东去'属于无产阶级。也就是说,您让我不要拍小桥流水式的资产阶级情调,要拍出我们无产阶级大江东去的气势。"江青看了看大家,说:"哎,这就对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江青带我们走到用白纱帘围起来的客厅一角,她打开纱帘,里面放着一张圆桌,摆着几个菜、一个汤。她说:"我和主席就在这里吃饭,今天我在这儿请你们吃便饭。"大家都忙说:"谢谢江青同志!"
江青请严寄洲和我等吃了一顿饭,虽然简单,味道却极好。席间,江青不住地发出感慨:"培养你这样一个摄影师,比培养一个飞行员还要难!"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傻笑着,心里嘀咕:"培养一个摄影师会比培养飞行员还难吗?是时间长,还是花钱多啊?"
几个人边吃边谈,话题转到《南海长城》怎样拍,演员要选好,服装、化装要讲究。谈到摄影,江青的眼光便转向我,再次说:"李文化,不要小桥流水,要大江东去!"大家发出一阵笑声。我总听这句话,也就习惯了,心想:这是给我的指示,我一定尽我所能拍好《南海长城》就是了。
饭后,大家在客厅就座,接着聊。江青突然说:"我有事出去一会儿,大家稍等。"有趣的是,江青刚跨出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呼"地站了起来,凑到窗前,拨开窗帘向外看。大家都想看看是否毛主席在院子里散步,但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有的说:"哎,说不定,毛主席会来看看咱们呢!"有的说:"那太好了!"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热闹,江青回来了,大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江青一进客厅,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江青看一眼大家,问:"你们笑什么呀?"大家互相看着,谁也没有说话。江青也笑了,看了大家一眼,说:"那好,咱们接着谈……"
未公映之《南海长城》
在拍摄筹备的过程中,罗瑞卿大将经常陪江青来八一厂看《南海长城》样片。两人在前面缓缓而行,八一厂的领导跟在后面,再后面是摄制组一行人。通向放映厅的走廊大概有二十几米,江青往往走几步,就示意要休息一下。旁边专门的服务人员立刻把准备好的凳子放下来,旁边的人跟着停下来,江青在那儿一坐,随意和大家聊几句。几分钟后,站起来接着走,不一会儿,又示意休息。短短的一截走廊,往往停下来休息两三次。
我有点奇怪,看她精神还可以啊,想不到身子这么弱,听说还有病,心中不禁肃然起敬。"江青是毛主席的夫人,整天和毛主席在一起,是按照毛主席的指示来抓电影。和她在一起,就有和毛主席在一起的感觉。"同时,我心中暗自给自己加压:"如果拍不好这部片子,就对不起中央,对不起毛主席。"
其间,江青谈过一个意思,说是八一厂虽然创作力量不怎么强,但是质地纯洁。话说到这儿,她忽然把头转向身边的罗瑞卿大将和刘志坚副部长:"你们要把李文化调到八一厂来,不要在北影厂了。"罗大将和刘志坚都点头表示照办。接着,她转头问我:"不要在北影厂了,你同意吗?"我心想,指示都下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于是响亮地说:"江青同志的指示,一定执行!"江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简洁地说:"那好,不要在北影厂了。"
私下里,我心里却打起了小鼓,八一电影制片厂一般只能拍摄军队题材的影片,拍摄内容毕竟比较单一,而北影厂可以拍摄各种题材的影片,比较多样化。作为摄影师,当然喜欢多样化的题材。况且,当时北影厂的拍摄条件、设备技术和人才配备力量,都要比八一厂优越一些。但是,这种思想绝对不能在这种场合表现出来。
不久后12月份的毛主席生日,江青仍旧到八一厂指导拍摄。八一厂和摄制组的人员都整齐地排好队,等待江青到来。在警卫人员的簇拥下,江青终于过来了,大家立即用洪亮的声音齐声说:"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身体健康!""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江青和大家一一握手,连声说:"好好好,谢谢,谢谢!毛主席很好,我替主席谢谢你们!"
同样,江青对《南海长城》"无微不至"的关心,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江青经常来厂,对演员形象提出自己的意见,光演员就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当时,王心刚饰男一号英雄人物区英才,王蓓饰女一号阿螺,杨雅琴饰女民兵甜女。摄制组的每一项准备工作,江青都来看,都亲自过问,作指示。服装、色彩,甚至化装、头饰等,她都要表达自己的喜好和观点。剧中女演员的服装是广东渔民的特色服装,在大襟上要补上两块补丁,表示很穷。江青亲自指点,"这个地方应该用黄色,那个地方要用绿色。"由于指示过于具体烦琐,实际上干预了创作人员的工作,这引起了导演严寄洲的不满。
镜头方面,江青为突出一号人物区英才的英雄气概,设计出他在悬崖上搏斗的情节。她让演区英才的男主角王心刚叼着匕首跳崖,追捕海匪。严寄洲说不行,这么高的悬崖,惯性会把嘴震豁,而且也不合理。江青生气了,说:"这是艺术嘛,艺术真实不同于生活真实。"
拍摄筹备就绪后,我和作曲家瞿希贤、剧作家赵寰、演员等一行人去广东汕尾渔村体验生活。
海港边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小渔村,渔村虽小,但庙宇极多,粗粗数去,达十座以上,最壮观的是妈祖庙。渔民生涯全在海上,生死由天,故而对神明膜拜有加,是一种耕海人的文化使然。而华南沿海均妈祖为尊,是具有独特地方色彩的民俗。
最美是夕阳,金色的海面波浪起伏,闪闪发光,折射出千变万化的瑰丽色彩。成百上千只猎归的渔船朝海港聚拢过来,一排排地蔓延至远方,每只船都竖起高高的桅杆,一片一片,犹如夕阳下挺直秀颀的小树林,好一派壮观的亚热带风光。
我一连看了几天外景,心中渐渐有了底:"这个地方天然味道浓厚,又有壮观大气的感觉,拍好应该不成问题。"虽然心中自觉有底,但在本职工作上,仍兢兢业业,一点儿不敢懈怠。
这段时间里,每天白天与导演严寄洲看外景,晚上处理各种细节问题。国庆场面的镜头在剧中是比较重要的一块,怎么拍国庆场面呢?既要拍得与过去不一样,又要拍得好看。作为摄影师,我发挥想象力,提议拍渔港的场景,辽阔的蓝天碧海,几百条渔船,每条船的桅杆顶上都插上一面红色的小旗子,镜头一定漂亮。严寄洲导演干脆地说:"不错,说干就干!"
于是,摄制组连夜组织人员做国旗,并通过市政部门调渔船。这场戏拍了三天,场面十分壮观。
在外景方面,还有一个欠缺:这里虽然是亚热带,但是不像海南岛有地域特点强的植物,特别是海边没有椰子树。这里有船只,就是没有热带植物,要不要自己置景呢?在北京置景,要耗费不少时间和财力,即使做好,也要用火车运到广州,再转汽车运到汕尾。人力、物力、时间都消耗很大,要不要这样呢?
我陷入了沉思:江青表示要粗线条,要拍出气势来,色彩要浓烈,不能像《早春二月》那样,江南风光小桥流水。《南海长城》要拍出大江东去的气势,可这里的自然条件又不具备,必须下决心弥补这个遗憾。
想到这儿,我打定主意。与导演商量后,决定在北京人工制作热带植物放在海边;在岸上,除了停靠的归港帆船外,一定要栽些椰子树。经过努力,此方案实施后,看起来效果非常美,既有热带植物风光,又有海港气魄,婆娑的热带植物在风中摇晃,根本看不出有人工的痕迹。
除了外景筹备,听导演讲解,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抓好每一场戏,使每一个镜头都不一般化,力求精彩,精益求精。在每个镜头的拍摄上,研究透彻,反复思考,多想几个方案,对比怎样效果更好。此刻的我,身心承受着巨大压力,心里时时想着一个目的:毛主席抓、江青亲自出马,这个片子如果拍得一般化,没法交代。
拍甘蔗地里抓特务的镜头,一般的表现手法是特务跑到甘蔗地躲藏。从马路边,镜头一直跟着特务摇进甘蔗地。南方的甘蔗田很有特点,一大片甘蔗地,一垄一垄笔直。我和导演研究了一番,决定采用另外一种拍摄手法:演员在甘蔗地那头,摄影机在甘蔗田这头,一垄一垄纵深,里面再放一层淡淡的烟雾。镜头通过朦胧但仍清晰的甘蔗地那头,看到一个特务的剪影跑进甘蔗田里,鬼鬼祟祟,东躲西藏。摄影机跟着特务运动,这样的表现效果极佳。我觉得,同样一个场景,这样更有表现力,既能突出剧情,又能凸显摄影造型艺术的效果。这种粗犷的银幕效果,大概就是江青要求的"大江东去"的气势风格。
拍摄期间,我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晚上回来继续做准备工作,和导演一起研究,对第二天的工作进行设计,第二天又要和各部门沟通。严寄洲晚年曾感慨地回忆道:我拍了半辈子电影,《南海长城》是用功夫最深、最费劲的。
当时,政治思想工作抓得比较紧。每天晨光微曦,海边、树林里、广场边,三三两两满是人们的身影,每人手里一本红宝书,都在抓紧时间背毛主席的"老三篇"。早晨两个小时的背书时间,这是雷打不动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和《愚公移山》成为大家天天必读的课本,天天衡量自己行为的尺子,天天检验自己心灵的镜子。那时候,西方人说中国也有《圣经》,也做祷告,就是指"文革"期间的"老三篇"和"天天读"。
大家不仅要把"老三篇"背下来,还要活学活用,理解会讲。大家定时在一起学习研究、讨论。很明显,部队的八一厂在这方面抓得比较紧,部队的人员学习"老三篇",比地方人员要认真得多,也虔诚得多。
1965年冬,《南海长城》摄制组拍完全部外景,回到北京。
资料记载:厂部通知,严寄洲带着全部的外景样片到上海请江青审查。江青提出让主创人员到上海来,一起谈谈。她提的摄制组里相关人员名单,除了属于黑线人物的我和演反面人物的演员不参加外,其他参加者全部是正面人物。
导演严寄洲很纳闷:"为什么演反面人物就不能参加呢?演了反角,就成了坏人啦?"
90年代出版的《红色往事》中有段有趣的记录:一行人到达上海,在会议室见到了江青。江青先是一连看了两遍样片,紧绷着脸半天没吭声。李文化心里直打鼓,知道要出问题了。果然,江青劈头就说:"样片我看了,心情很沉重,有些问题想同大家商量。这是由话剧改编的,主席和我都看过话剧,所以一定要把它拍好,拍成样板。从现在的样片看,差距还很大,我让你们拍成'大江东去',你们却拍成了'小桥流水'。"李文化在旁边一直战战兢兢,没想到江青还开口就否定了他的拍摄,但还没有完,江青接着说:"从现在的样片看,差距还很大,扮演阿螺的王蓓不行,小家碧玉,要换。"严寄洲勉强说:"王蓓不合适,可是演阿螺的女演员实在难找呀。"这时,时任上海市委文教副书记的张春桥插了一句:"你们这些当导演的,满脑子只有白杨、秦怡。"严寄洲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便说:"我从来没有请白杨、秦怡拍过戏。"此时,江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邪劲,三步两步走到严寄洲面前,把双腿一并,说:"我代表全国的青年演员求求你们啦!培养培养她们吧!我向你鞠躬。"说着,她表演似的对着导演深深鞠了一个90度的躬。严寄洲窝在沙发里,一时傻了眼。在座的刘志坚副主任、李曼村部长、陈亚丁副部长和演员们目瞪口呆,现场一片尴尬。
可是后来在采访时,据亲身参加这次接见的导演严寄洲说:"有人说,江青指责我把她要求的'大江东去',拍成了'小桥流水',此话我从未听她说过呀!以往,只要是她的每次谈话,都要整理成文打印上报和存档的,她从来没说过这话。而且从拍摄的外景样片看,著名摄影师李文化拍得很有气势,把南海渔村拍得非常优美,富有诗情画意,扯不上什么'小桥流水'。再说,李文化是她亲自点名从北影借调来的。"
在这儿,我要声明一下:上海开会,我根本没有参加。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开会。不知情、不该问的也不愿去问,我一直蒙在鼓里。40多年后的今天,从网上资料中,才得知自己当时被江青列为"黑线人物",没有资格参加。开会现场的一切,我是听传达知道的。我从没听到过江青指责我把她要求的"大江东去"拍成了"小桥流水"的讲法。要真是这样,在当时的政治态势下,那还了得!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传达江青的指示:"江青审看样片后,对导演、摄影师和样片完全是肯定的。"所有听传达的人都很振奋!我当然比其他人更高兴,因为这是对摄影和导演工作的肯定。书中还说"李文化在旁边一直战战兢兢",我压根儿就不在场,何来"战战兢兢"?故事编得太离谱了。
我当时的思想很清楚,不管别人说什么,编什么故事,我的身份很明确,就是"一名电影摄影师"。用则来,不用则走。领导叫拍什么就拍什么,并全心全意拍好。
《南海长城》这部电影的命运足够坎坷,在江青的过问下,本来很快就可以杀青的电影,人为地夭折了。12年后公映时,此《南海长城》已经不是彼《南海长城》了。
【李文化(1929年—2012年6月19日),出生于河北省滦平县,摄影师、导演、编剧。1949年调入北京电影制片厂担任摄影师。1959年担任剧情电影《粮食》的摄影师,该片是他担任摄影师的首部作品。1963年担任剧情电影《早春二月》的摄影师。1970年担任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摄影师。1972年由摄影师转做导演,并执导了个人首部电影《侦察兵》。1976年执导剧情电影《反击》。1979年执导剧情电影《泪痕》,该片获得第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中国文化部优秀影片奖。1983年自编自导剧情电影《泥人常传奇》。1987年执导武打电影《金镖黄天霸》。1993年由其执导的剧情电影《龙凤娇》上映。2010年出版自传书籍《往事流影:李文化的电影人生》。2012年6月19日因病逝世,享年83岁。】
来源:读书有味聊忘老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