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焦晃今年九十岁，是以前电视剧《雍正王朝》里演康熙的老演员。现在住在上海老弄堂的旧房子里，每天要拄着助步器慢慢走路。最近导演胡玫去他家拍了视频，老伴陈晓黎比他小三十岁，一直在旁边照顾他。

焦晃今年九十岁，是以前电视剧《雍正王朝》里演康熙的老演员。现在住在上海老弄堂的旧房子里，每天要拄着助步器慢慢走路。最近导演胡玫去他家拍了视频，老伴陈晓黎比他小三十岁，一直在旁边照顾他。

上海老弄堂的晨光漫过石库门的门楣时，陈晓黎正扶着焦晃慢慢挪下楼梯。九十岁的老人拄着助步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絮上，裤腿上几处细密的补丁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那是烟头烫出的洞，被她用同色的线绣成了小小的云纹，不细看竟以为是衣裳原本的纹样。

"慢些，台阶滑。"她的声音比弄堂里的麻雀声还轻柔。焦晃点点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应答，眼神却越过斑驳的墙皮，落在远处晾晒的蓝布衫上，忽然冒出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陈晓黎立刻接下去："是《康熙王朝》里的词，您演的玄烨在乾清宫说的。"她侧过脸看他，眼里盛着笑，像藏着一整个年轻时的舞台。

他们住的老楼没有电梯，六十平米的屋子被收拾得窗明几净。塌陷的沙发扶手上搭着洗得发白的棉布巾，红木桌上的搪瓷杯沿结着细密的包浆，都是陪了焦晃大半辈子的老物件。陈晓黎总说，这些东西有灵气，比新家具更懂得护人。

焦晃的记性时好时坏，前一秒还能清晰背出《哈姆雷特》的独白，下一秒就忘了刚吃过的早饭。陈晓黎便成了他的活账本，从买菜的清单到几十年前的戏单，问起时总能准确答上来。有回邻居见焦晃衣裳整洁，打趣说比小伙子还精神，她笑着拍拍老人的肩膀："他啊，一辈子都带着舞台上的讲究，哪怕现在只能在弄堂里晒晒太阳，也要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午后的阳光斜斜铺在弄堂里，焦晃坐在藤椅上打盹，陈晓黎坐在旁边补他的袜子。针脚在她指间翻飞，像在缝补一段段褪色的时光。她还记得初见时的模样，他六十多岁，刚从舞台退下来，接受她的采访时，说起戏剧眼里有星火。那时谁也没想到，这段始于采访本的缘分，会绵延成二十多年的相伴。

想当年..."焦晃忽然睁开眼，声音有些发颤，"我演康熙，站在太和殿的布景前，下面黑压压的观众..."

"我知道，"陈晓黎放下针线，握住他枯瘦的手，"您说过，那一刻觉得自己真成了穿龙袍的人。"

他笑了，嘴角的皱纹堆起来，像藏着无数未说尽的台词。邻居路过时喊他："焦老师，再演段康熙呗？"他缓缓摆手，眼里却亮了一下："演不动喽，可心里的锣鼓，总在敲呢。"

暮色漫上来时，陈晓黎推着轮椅往回走。焦晃的头靠在椅背上，断断续续念着戏文，声音轻得像风拂过窗棂。她停下脚步，蹲在他面前听，直到那句"愿得一心人"消散在渐浓的夜色里。

楼梯间的灯亮了，她扶着他一步一步往上挪。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像在为这对相伴走过二十多年的人，轻轻打着拍子。那些补丁、旧家具、弄堂里的对话，都是岁月写就的戏，没有华丽的布景，却比任何剧本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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