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后续一:余则成翠平团聚,女儿和马奎助其回延安锄吴敬中

天堂影视 内地剧 2025-06-19 00:07 1

摘要:台北的雨,下得毫无章法。1965年深秋的傍晚,浓重的湿气裹着寒意,沉沉地压在窄巷灰扑扑的屋顶上,又从瓦片缝隙间渗透下来,滴滴答答地敲打着下面坑洼的石板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杂着远处海港飘来的咸腥,如同这座城市本身,陈旧而滞重。

《潜伏》后续之《梅香如故》

文/鼎客thinker

第一章:梅香

台北的雨,下得毫无章法。1965年深秋的傍晚,浓重的湿气裹着寒意,沉沉地压在窄巷灰扑扑的屋顶上,又从瓦片缝隙间渗透下来,滴滴答答地敲打着下面坑洼的石板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杂着远处海港飘来的咸腥,如同这座城市本身,陈旧而滞重。

保密局大楼深藏在城市心脏地带,一栋不起眼的灰色水泥建筑,像一块沉默而冰冷的礁石。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暗淡,勉强驱散角落里的阴影。余则成夹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档案袋,步履沉稳地走着。皮鞋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空洞而清晰。他微微垂着眼,脸上是多年锤炼出来的、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刻板。几个匆匆擦肩而过的低级文员对他恭敬地点头致意,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鼻子里轻轻“嗯”一声,权作回应。在这座盘根错节、人人自危的堡垒里,他早已将自己打磨成了一块最不起眼也最坚硬的基石——档案科副科长,一个位置不高不低、分量不轻不重的角色,如同档案室里那些蒙尘的卷宗一样,无人会特别留意。

档案室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走廊里那点微弱的光线和声响。巨大的空间里,只有头顶几盏白炽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冷硬,将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深棕色铁皮档案柜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巨大方块,投下浓重、沉默的阴影。空气里是纸张、油墨和铁锈混合的独特气味,冰冷而干燥。

他径直走向最深处那个标记着“特字乙类·大陆潜伏人员最新动态(绝密)”的柜子。开锁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熟练地拉开沉重的抽屉,目光在密密麻麻排列的卷宗标签上快速扫过。手指在一份标注着“近期新增人员(待核查)”的薄文件夹上停顿了一下。直觉,一种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淬炼出的、近乎本能的警觉,让他抽出了它。

翻开硬纸板封皮,里面只有寥寥几页纸。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一行行扫过那些陌生或代号化的名字、简介、可能的潜伏地点……直到指尖翻过一页,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撞入眼帘——

陈秋平,代号:梅香。

余则成全身的血液,仿佛被这冰冷的五个字瞬间抽干,又在下一个心跳猛地倒灌回四肢百骸,带着灼烧般的剧痛和轰鸣的眩晕!他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烙印进大脑深处。

“父:余则成(已故)”。

“母:陈桃花(已故)”。

“年龄:十八岁”。

“特征:左肩后侧有梅花状胎记(待核实)”。

“初步判断:受其母(共匪骨干)影响,思想激进,已渗透进入我大陆某高校……”

纸张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十八岁……秋平……他的女儿!那个襁褓中就被迫分离、只存在于午夜梦回时模糊剪影里的女儿!她不仅活着,还继承了母亲的路,踏入了这刀尖上跳舞的深渊,甚至落入了台湾保密局的视野!代号“梅香”……梅香!他仿佛看到翠平当年在山西老家的院子里,指着寒风中初绽的腊梅,笑着说:“瞧,倔得很,冻不死。”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他强行咽了下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不能乱!一丝残存的理智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抓住船舵。名单必须带出去!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只有档案柜沉默的阴影。他动作快如闪电,从内袋摸出那支特制的微型相机——比半截香烟还细小,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他同样冰冷的手指。他极力控制着颤抖,将镜头对准那几行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字迹。快门无声地轻响,一下,又一下,微弱的红光在纸面上极快地一闪即逝。

就在他按下最后一次快门,准备将相机收回的瞬间——

“滴——呜——!!!”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以最大的音量在档案室顶端的扩音喇叭里炸响!尖锐的音波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刺穿冰冷的空气,也刺穿了余则成紧绷的神经!与此同时,天花板角落一盏原本微弱闪烁的红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旋转的血光,瞬间将整个档案室染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猩红!

该死!他心头剧震,一定是那该死的相机快门,或者那微不可察的红光触发了某种最新的感应装置!暴露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合上文件夹,将它胡乱塞回抽屉深处,反手用力一推,“哐当”一声闷响。微型相机被死死攥在汗湿的掌心,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豹子,朝着档案室侧后方的紧急疏散通道扑去!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他闪身挤入,反手带上。门外警报的嘶吼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余响,但楼梯间里,急促杂乱的皮靴踩踏水泥楼梯的声音正从楼上楼下两个方向迅速逼近!

“封锁所有出口!”

“一组搜查档案室!二组控制通道!”

“发现可疑人员,格杀勿论!”

吼叫声在狭窄的楼梯井里碰撞、回响,带着金属般的杀气。余则成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冲向楼梯下方,那里通往大楼地下复杂如迷宫般的管道层和一处早已废弃、堆满杂物的锅炉房。只有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角落,如同熟悉自己手上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和堆积如山的破旧设备掩护下,他像幽灵般穿过弥漫着铁锈和尘埃气味的管道迷宫。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被曲折的通道和厚重的墙体层层削弱,但始终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咬在后面。

就在他猫着腰,从一个锈迹斑斑的巨大废弃锅炉后探出身子,准备冲向通往外面小巷的隐秘铁栅栏时——

“咻!”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破空声擦着他的耳廓掠过!

余则成猛地一缩头,身体瞬间绷紧,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间。冰冷的枪柄给了他一丝虚幻的依靠。他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声音来源——那是锅炉房另一侧一个几乎被巨大废弃管道完全遮蔽的死角阴影。

没有第二声袭击。死寂。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远处追兵模糊的喧嚣。汗水沿着额角滑下,滴进眼里,带来一阵刺痛。

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从那个阴影里滚了出来,停在他脚边不远处。一颗……普通的、毫不起眼的白色围棋子。在满是油污和煤灰的地面上,白得刺眼。

余则成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个!当年在天津,那个代号“深海”的自己,与上线接头时,就是用这种棋子作为紧急情况下的信号标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震惊和一丝微弱希望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阴影。

阴影深处,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被人用尖锐物匆匆刻下了一个地名,字迹潦草却清晰,仿佛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澳门。福隆新街。茶楼。

余则成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狂跳的心脏上。澳门!福隆新街!那曾是……翠平在撤离前最后执行任务的地方!一个遥远、混乱、三教九流汇聚的缓冲地带!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是翠平?她还活着?是组织?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针对他这条“深海”之鱼的致命陷阱?

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再次清晰起来,越来越近,像收紧的绞索。没有时间犹豫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满是铁锈味的冰冷空气,将那颗白色围棋子紧紧攥在汗湿的掌心,那坚硬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灼人的温度。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刻在墙上的字迹,不再迟疑,转身如狸猫般敏捷地扑向角落那扇被废弃铁皮半掩着的、通往外部小巷的栅栏门。

铁栅栏锈蚀得厉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被他用肩膀奋力撞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潮湿阴冷的夜风裹挟着巷子里垃圾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融入外面沉沉的夜幕之中,身后,保密局大楼的警报声依旧在凄厉地嘶鸣,如同野兽受伤的咆哮。

第二章:重逢

三天后,澳门。

福隆新街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旧式的骑楼。南洋风情的彩色瓷砖大多已黯淡剥落,露出灰败的水泥底色。霓虹灯招牌在傍晚初临的暮色中次第亮起,红红绿绿的光晕流淌在湿漉漉的麻石路面上,映照着步履匆匆的行人,也映照着那些倚靠在门廊边、眼神飘忽、吞云吐雾的身影。空气里混杂着咸腥的海风、廉价脂粉的甜腻、炒菜锅的油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地下世界的铁锈与危险气息。

余则成混在稀疏的人流中,步履不快不慢,像一个普通的、为生计奔波的商人。他换上了一套半新不旧的深灰色西装,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呢帽,帽檐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下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街道两侧的每一块招牌、每一个敞开的门洞。

这条街上的茶楼食肆不少,大多喧嚣嘈杂,烟雾缭绕。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些位置相对僻静、顾客稀少、便于观察也便于脱身的。按照组织过去在澳门的习惯,以及那份刻在锅炉房墙壁上的指令所暗示的隐秘性,接头点绝不会是热闹的中心。

终于,在街尾一个不起眼的拐角,他看到了它。

一块褪色的木招牌,用朴拙的楷书写着“福隆茶居”。门脸窄小,木门半掩着,门板上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木头原本的纹理。门内光线暗淡,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有门口挂着的两盏蒙尘的昏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轻响。

就是这里了。余则成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掌心里那枚白色围棋子似乎又变得滚烫。他深吸一口气,让海风那微咸的气息灌满胸腔,压下翻腾的情绪。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帽檐,确保它能最大程度地遮蔽面容,然后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一声悠长而喑哑的摩擦声,在相对安静的门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打开了尘封的岁月之门。

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厅堂,光线果然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柜台后面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勉强照亮了老掌柜布满皱纹的脸和他手里正在擦拭的一个粗瓷茶杯。空气里弥漫着陈年茶叶的涩香和木头受潮后的淡淡霉味。几张八仙桌零散地摆放着,大部分都空着。只有最角落、最靠近后门那张桌子旁,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素净的深蓝色旗袍,外面罩着一件同样不起眼的灰色薄呢短外套。头上戴着一顶样式老气的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最显眼的是她脸上那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墨镜。她似乎对门口的声响毫无反应,只是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她的坐姿很安静,安静得仿佛融入了角落里那片浓重的阴影。

余则成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就钉在了那个背影上。不需要任何特征,不需要任何确认,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十几年的生死相隔,几千个日夜的刻骨思念,在这一刻轰然具象化。他喉咙发紧,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那个角落走去。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沉重而清晰。

老掌柜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又漠然地垂下,继续擦他的杯子,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余则成终于走到了那张桌子旁边。他停住了脚步,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昏暗的光线下,他能看清女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手指纤细,但指节处带着常年劳作的微痕。他张了张嘴,那个在心底呼唤了千万次的名字,带着积攒了半生的沙哑和不敢置信的颤抖,艰难地挤出了喉咙:

“翠……平?”

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静的角落荡开微不可察的涟漪。

背对着他的女人,肩膀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宽檐帽下,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她没有说话,没有回应。只是抬起一只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伸向自己脸上的墨镜。

余则成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全部涌向那双死死盯着的眼睛。

墨镜,被一点点摘下。

昏黄的灯光吝啬地勾勒出她的侧脸轮廓。就在她额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一道狰狞的、扭曲的旧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深深地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刺破了时间的尘埃,瞬间将余则成拉回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山崖!

——是翠平!真的是她!那道疤,是当年为了掩护他撤离,她纵身跳下悬崖留下的!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尖锐的痛楚同时攫住了他,像两股汹涌的暗流在胸腔里猛烈撞击!他眼前一阵发黑,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茶楼里骤然炸响!那只粗瓷茶杯从他手中滑脱,狠狠砸在坚硬的青砖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和锋利的瓷片四溅开来。

余则成却浑然不觉,他的视线死死锁在翠平的脸上,嘴唇翕动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比记忆中更瘦削,更苍白,但那双眼睛……那双透过额前几缕散落碎发看过来的眼睛,在昏暗中依旧明亮,如同淬火的星辰,里面翻涌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浓烈到化不开的复杂情绪——震惊、痛苦、刻骨的思念,还有……一丝冰冷的决绝?

就在这时,茶楼那扇虚掩着的、通往后面窄巷的后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穿着时兴的碎花布拉吉(连衣裙)的身影,带着外面街道上嘈杂的人声和新鲜的海风气息,轻快地跳了进来。少女清脆的、带着点娇憨的嗓音,如同银铃般毫无预兆地响起,瞬间打破了角落死一般的凝滞,也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余则成的耳膜和心脏:

“爸爸?你怎么在这儿?”

余则成猛地转头!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剪影。十八九岁的年纪,青春洋溢,乌黑的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她的脸……那张脸!眉眼间依稀有着翠平的影子,鼻梁和下颌的线条,却分明是余则成的翻版!尤其是那双此刻正睁得大大的、充满困惑和好奇的眼睛,清澈得如同山涧的泉水,正一瞬不瞬地看向他,又疑惑地转向桌旁那个刚刚摘下墨镜、露出额角狰狞疤痕的女人。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狠狠掐断了。

余则成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个心跳疯狂逆流,冲击得他耳畔轰鸣。他看到了翠平眼中瞬间爆发的、无法掩饰的惊骇欲绝,看到了女儿脸上纯然的不解在接触到翠平目光后迅速褪去,被一种冰冷的、审视般的锐利所取代——那绝不是十八岁少女该有的眼神!

老掌柜擦杯子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角落里,一个原本趴在桌上打盹的邋遢汉子,悄然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门外,似乎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靠近,停在了那扇薄薄的木门之外。

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地上那滩水渍,还在无声地蔓延。空气里,无形的弦绷紧到了极限,发出只有余则成能听见的、濒临断裂的尖啸。

父亲?女儿?翠平?敌人?陷阱?……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撕扯,爆炸。

来源:鼎客thi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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