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同是弟子离世,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文圣老秀才面对齐静春与崔瀺的死,态度却天差地别。
同是弟子离世,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文圣老秀才面对齐静春与崔瀺的死,态度却天差地别。
不是偏心,也非轻重有别,而是——两个弟子,死在了他两个不同的时代;
一个是希望的化身,一个是心结的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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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静春,是老秀才最得意、也是最心疼的学生。
那会儿,他还没有什么“文圣”的名头,只是个囊中羞涩却嘴硬心软的穷先生,带着三个“坑师弟子”过活。
大弟子崔瀺,是账房,是管钱的,也是最早投奔先生的人。
二弟子左右,是个打死不交学费的混子。
三弟子刘十六,身板硬实,脑子不太灵光。
老秀才嘴上抱怨命苦,心里却暗暗喜欢这段清苦日子。
可直到崔瀺从外头“拐”来一个孩子——齐静春,这一切才真正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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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太聪明了,眼神灵动,骨相清奇,笔墨未动便叫人心生怜爱。
老秀才第一次动了真念头,要将自己的一身学问,倾囊传授给他,那是他的赌注,是他望子成龙的执念。
后来齐静春不负所望,学问冠绝一脉,却也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世人嫉才,天道难容,使得他对这个世界有些失望。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坐镇骊珠洞天,画地为牢,耗尽一甲子岁月,直至以命抗天,身死道消。
老秀才早知这一步,但他依旧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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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文圣玉簪给了小齐,望他能躲过此劫;他让左右护道,愿赌上老二的自由为师弟多留一命。可终究天命难违。
那一日,当齐静春魂飞魄散的消息传来,功德林中那个自囚多年、一心等死的老先生,终于动了离开的念头。
他不再在意神像被毁,不再忍受孤独等待。
他破誓,他放下身躯、斩断神通,仅以一缕残魂,踏遍三洲,只为再看一眼小齐收的关门弟子——陈平安。
那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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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不遂人愿。
他尚未从小齐之死中走出,又一则噩耗砸在他心口——崔瀺,死了。
那个一路陪他走来的大弟子,那个从文圣一脉草创之初便相随左右的崔瀺,那个他既愧疚又牵挂的“罪魁祸首”——
为了挡下妖族,化道为城,成了新一代的剑气长城。
其实,崔瀺并不是他最省心的弟子。
天资高,心气高,自负到几近偏执。
文圣曾给过他无数机会,可崔瀺偏要走事功学说之路,要改天换地,要以一己之学,定天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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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一度被视为大逆不道。
文圣拦过,骂过,怒斥他是"世风日下,罪魁祸首"的罪人。
那一日师徒决裂,老秀才看着弟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却也无可奈何。
可即便如此,先生从未真恨过弟子。
他在功德林中为他求情、为他担责,甚至在天上地下都为他遮风挡雨。只是这些话,他一直没能亲口告诉崔瀺。
直到离开功德林,他才将一切说与崔瀺分身崔东山听。
两人真正的和解,是在齐渡重逢时,一个是神魂枯寂的老人,一个是快死的国师。
没有热泪盈眶,只有一句自嘲:“"时隔多年,先生还是囊中羞涩。”
崔瀺听懂了,也回了一句:“六跪二鳌的螃蟹,其实滋味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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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有他们懂的语言,当初老秀才因囊中羞涩,只能买得起六条腿的螃蟹。
蟹六跪而二鳌并不是老秀才的笔误,只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而产生的一个错误。
文圣借由这句话向崔瀺道歉,像是在说先生也有错。
当崔瀺死去,陈平安带老秀才来到那座人云亦云楼。
楼中无他,只有那些整整齐齐摆放的书籍,全是文圣的旧作,未被翻动、干干净净。
老秀才不敢进去。
他站在门外,自言自语:“既然运气那么差,成了我的首徒,那先生就不说你辛苦了。有些事,是先生做得不对。”
一个背影,一个低语,一场不敢道出的悲。
他坐在门外的石凳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书,一页页翻过自己年轻时写下的文字,如今却成了弟子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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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未曾合眼。
第二日大日升起,他轻轻合上最后一页,眸中少了一道光,身形却像老了十年。
圣人不泣,可此刻,他的沉默比千行热泪更令人心碎。
齐静春之死,是悲,是断臂求生的忍痛,是期望破碎的落空。
崔瀺之死,是悔,是误解冰释的终章,是恩怨难清的诀别。
文圣送走了最正的弟子,也送走了最亲的弟子。
一个是他所有理想的寄托,一个是他所有人生的回音。
那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圣人孤,师徒绝。
两场生死,终成一世孤寂。
来源:空忆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