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雍朝堂的丧钟敲响第三声时,藏海攥着染血的青铜匣站在阶下,眼睁睁看着临淄王世子戴上九龙金冠。
大雍朝堂的丧钟敲响第三声时,藏海攥着染血的青铜匣站在阶下,眼睁睁看着临淄王世子戴上九龙金冠。
十年布局血刃仇敌的快意瞬间冻结,他忽然想起永荣王爷那句隐晦的警告:“螳螂挥刀时,黄雀早已张开喙。 ”
此刻新帝含笑的目光扫过群臣,独独少了那位总在御花园种牡丹的皇叔。
皇城夜宴的灯火未熄,新帝登基的诏书已传遍六部。
藏海站在玄武门前,看着庄之行亲手将赵秉文的头颅悬上城墙。
血滴在青石砖缝里蜿蜒成溪,像极了他家族灭门那夜的雨。
谁能想到?
这位刚被加封为新平津侯的“挚友”,三日前还与他共饮践行酒,今日就成了新帝最锋利的刀。
这把刀斩向的正是培养他十年的“恩师”。
赵秉文至死瞪圆的瞳孔里,映着城楼上临淄王世子玄色龙袍的倒影。
赵秉文咽气前嘶吼的“兔死狗烹”,此刻成了朝堂最刺耳的注脚。
这位内阁次辅曾以为自己是棋手,暗中策动藏海复仇铲除曹静贤、庄芦隐等保皇派,甚至亲手将永荣王爷圈禁在宗人府。
他书房密匣里还锁着临淄王的手书:“事成之日,汝为摄政王。 ”
老皇帝暴毙、曹静贤被毒杀、庄芦隐“自戕”于狱中的消息接连传来时,来抄家的却是他亲手提拔的禁军统领。
新帝登基第一诏,竟是公布赵秉文“弑君谋逆”的十大罪状,其中三条直指他毒杀永荣王爷的“铁证”。
藏海在刑部暗牢找到永荣王爷的玉带钩时,钩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这位老皇帝唯一的胞弟,半月前还在劝藏海远离朝堂:“蒯铎当年若肯交出铜鱼,何至于满门喋血? ”
如今他的温泉别院被烧成白地,宗谱除名诏书盖着新鲜玉玺。
新帝对内阁的解释轻描淡写:“皇叔哀恸皇兄驾崩,自愿守陵。 ”
藏海安插在陵寝的暗桩回报,那具所谓“病逝”的棺木里,塞满了浸透火油的焦木。
回溯临淄王一家的棋局,落子早在二十年前。
老皇帝还是庶皇子时,临淄王作为嫡长子因“坠马残疾”失去继位资格,却暗中给弟弟下了绝嗣药。
赵秉文因被石一平压制而怨愤时,临淄王府的密使带着“从龙之功”的承诺现身。
他们看中的正是赵秉文与庄庐隐、曹静贤的学宫同窗之谊,这三个曾被世家欺凌的寒门子弟,一个成了武官之首,一个掌印内廷,唯独赵秉文屈居次辅。
这份扭曲的同盟,最终让赵秉文亲自策划了蒯铎灭门案,又扮作面具人救出藏海培养成刀。
精妙的杀招藏在“借刀杀人”的连环计里。
赵秉文诱导藏海认定冬夏女王是第三仇人,借藏海之手重创曹静贤;
庄之行在父亲庄芦隐“清君侧”时突然倒戈,亲手斩下父亲头颅向新帝献投名状;
而当赵秉文捧着癸玺准备登顶时,新帝将永荣王爷的“失踪”与他捆绑定罪。
那夜冬夏女王中箭身亡时,临淄王世子侍卫“恰好”出现在宫墙射程内。
新帝登基第七日,藏海在辞官奏章里夹了半枚断裂的铜鱼。
他离京那日,庄之行率铁骑“护送”三十里,马鞍旁挂着新赐的平津侯金印。
“先生可知永荣王爷最后一句话? ”庄之行突然勒马,“他说黄雀食螳螂时,猎人的箭已在弦上。 ”
藏海望向皇城方向,新帝正在扩建的鹿苑占用了半个永荣王府旧址。
工部图纸上朱笔批注:“牡丹园改建射圃,供陛下习武。 ”
午门外的血尚未冲刷干净,茶馆里说书人已改唱新词:“渔翁笑收网,哪管鱼蟹骨! ”
藏海的马车碾过官道,怀里香暗荼遗留的罗盘突然疯狂震颤。
指向的正是皇陵深处永荣王爷“守灵”的方向。
他猛然想起赵秉文临终狂笑:“你以为癸玺真是权力象征? 那不过是冬夏炼制的剧毒之匣! ”
此刻新帝正用三只铜鱼开启癸玺,玄铁匣盖折射的光,照亮他龙袍上临淄王族的蟠螭纹。
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权力游戏里,庄芦隐的头颅成了庄之行晋爵的阶梯,曹静贤的义子们互相残杀殆尽,赵秉文的名字被史官写作“弑君奸佞”。
那位爱种牡丹的闲散王爷,连坟冢都成了皇帝射箭的靶场。
藏海在边关收到新平津侯的密信时,火漆印下只有一行小字:“牡丹谢了,明年改种荆棘。 ”
他抬手将信纸扔进火盆,灰烬飘向的京城方向,新一轮清洗正席卷保皇派残党。
皇陵地宫深处的青铜门缓缓闭合,最后一丝光掠过墙角未铲净的牡丹根茎。
新帝在朝堂宣布永荣王爷“忧思成疾”时,工部侍郎正呈上射圃完工奏报。
藏海站在山巅取出罗盘,指针在永荣王府旧址剧烈摇摆后突然静止。
像极了十年前他躲在蒯家密道,听见仇人脚步声消失的死寂。
远处鹿苑传来新帝试弓的鸣镝声,惊起满林黄雀。
来源:体娱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