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镇平 | 略述孝义碗碗腔剧团团长张建琴从艺一生记事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6-10 10:39 2

摘要:张建琴,一个在碗碗腔艺术领域耳熟能详的名字,一个碗碗腔艺术的守护者,一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一个中国戏剧”梅花奖”的获得者,一个曾肩负起碗碗腔剧团团长的重任者,何以从农家女到台柱子继而达到人生巅峰?这里似乎也只能管中窥豹,撷取她精彩人生中的几朵浪花。

资讯来自;天下孝义人

作者 | 梁镇平

张建琴,一个在碗碗腔艺术领域耳熟能详的名字,一个碗碗腔艺术的守护者,一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一个中国戏剧”梅花奖”的获得者,一个曾肩负起碗碗腔剧团团长的重任者,何以从农家女到台柱子继而达到人生巅峰?这里似乎也只能管中窥豹,撷取她精彩人生中的几朵浪花。

张建琴,一个年仅12岁的乡村小姑娘,以其漂亮的面貌,优美的身材,独特甜美的嗓音被破例吸收进孝义碗碗腔剧团。从此她刻苦磨炼,坚韧不拔,始终如一,坚持至今。她从艺六十余年,无论个人艺术成就,还是对碗碗腔事业的发展都做出了史无前例的突出贡献,可谓成就斐然,劳苦功高,令人仰慕。一九七六年春,县委任命我担任碗碗腔剧团团长。当时,一大批演员名角,如马年栓、赵姣兰、沈秀珍、董世莲、和向英等先后调离剧团,孝中文艺班学员大部分分配进了剧团,与我进团几乎是同时。可以说这时候剧团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中,重新振兴剧团成为摆在面前的一大难题。

我从狠抓拍戏,拍好戏入手,以戏育人,以培育一批新的好演员为目标入手,先后排了《爱情的审判》现代戏,很荣幸得以在山西电视台播放,还有《洪湖赤卫队》、《小刀会》、《状元与乞丐》、《樊梨花》等剧目的精心排练,使剧团焕发出新的光彩。东风剧院一戏连演七八场,一票难求,震动全城。每次下农村演出,台台不断,台台包场盈利。农民们赞不绝口:“这剧团一班子娃娃生,演出了名角戏。”随即好烟好酒送上门来。

更可喜的是发现了这位农家女孩的艺术天赋,大胆启用张建琴,想方设法在剧团中为她创造各种机会,从现代戏到传统戏,从配角到主角,一步步将她培养成为剧团的顶梁柱,刘国香、宋联湘、王守仁等一批好演员也顺势而生。《洪湖赤卫队》的主角韩英让不到二十岁的张建琴扮演,实属大胆启用。这是她第一次扛大戏,经过刻苦排练,她扮演的韩英,其唱腔、身段、武功都表演得令人啧舌,赞不绝口,从此,她扛起好多剧目的主演,成为剧团的领军演员。这次的扛大旗对张建琴日后的成长起了很大作用。张建琴也确实没有辜负大家对她的期望,她用一部部优秀的剧目见证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硬道理。

她酷爱碗碗腔,一生磨练,从不怠慢。为了潜心修炼功力,两次上调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都一一拒之。一次是省军区司令、省军委会主任来孝义视察并选拔演员,张建琴小小年纪却痴心不变,硬是拒绝表演,躲回老家,不给其选拔的机会。如若她上台露面,以其特有的条件,一选一个准。她的如此恒心,真也佩服。另一次是地区书记三令五申调张建琴和她爱人宋联湘到地区晋剧团。连孝义县委书记都为此动了干戈,受了伤害。在地、县及部局都无法挽留的情况下,张建琴找我谈了她的真心话。她说:“我爱碗碗腔,不想离开碗碗腔剧团,但我不能硬顶上级领导和钟爱的导演老师,你们可要想办法顶住呀!”

听了她的话后,我与文化局李局长等人联名给省剧协写了告状信,地委书记受到伤害,更变本加厉地要调,几乎成为当时全区敏感的话题。“我一个地委书记,就连两个演员也调动不了?我不当这个书记也非调不可!”事情到了这种程度,谁还有回天之力呢?可张建琴还真有办法,她献策让我搬出她母亲去应付地委书记。果不其然真奏效,她母亲对地委书记说:“俺不让女儿上山去!你不能永久当书记,你走了,俺孩子受气谁管?”不可能长久当书记的只好收回成命。这一桩调演员的风波历时半年多,总算以地区书记调动失效,剧团保住两位优秀演员而告终。值得深思的是,破解难题的却不是县领导及职能部门,竟然是张建琴本人和其母亲。人才难得,她母女俩为碗碗腔事业的贡献不能说小吧!

冥冥中似乎聪慧乖巧的张建琴就是为碗碗腔而生,她的这种笃定心志,再加上她本身的艰苦训练,磨炼出她坚韧不拔的意志,使她日后在面对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时,多了一份直面的勇气。实践也证明了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由于她的坚持成就了碗碗腔的辉煌和她本人的艺术成就。事情就是这样,小剧种这颗散落的珍珠经有心人打磨做出了大文章,走一地不如守一地,干一行爱一行,结不出硕果也不然。

张建琴对每一个角色都认真扮演,对每一场演出都尽心尽力。排练场做不到的场外加班练,从不叫苦叫累,从不敷衍了事,深受导演和团员们的钟爱。演出前常常是第一个在后台精心化妆,妆化好后总是静坐下来默念台词,所以每场演出从来没有失误。她在艺术上拜名家刘长瑜为师,对自己的演技精益求精,除此她还常赴各剧团学艺,像参加地区青年演员演出的《拷红》一剧就是她两口子去江苏深入月余学习排练的,至于去晋中剧团及交城等县级剧团学艺,更是经常性的。如《状元与乞丐》、《逼婚记》、《大刀王怀女》等都是在晋中晋剧团学习排练出来的。她不断进取、博学众长的敬业精神,人人佩服。

张建琴小学未毕业就进入剧团,念书不多,知识面却不少,这与她平时爱学习,爱琢磨不无关系。普通话她学的很标准,丝毫没有本土味,《新华字典》就是她的枕头书。她敬老师,近同关,与团中上上下下都处得十分融洽。她人情世故做得好,下乡每台演出都和村里的关系处得好,为团村关系的搭桥铺了一条通畅路。除此她的性格刚正不阿,是非分明,对些不正当的言行,敢于直面相斥,深受大家喜爱。实实在在说,我很了解她,懂得她,她不仅是艺术的英豪,也是能干的多面手,更兼有心灵纯正、人情通达、聪明伶俐的好人品,可谓德才兼备,少有的英才也。

功夫不负有心人,汗水浸透衣衫,星辰见证执着,岁月将苦难熬成光,终于她站在了群山之巅,脚下是万丈霞光,身后是来时的风雨兼程。那些无人知晓的坚持,化作此刻的璀璨;那些咬牙挺过的黑暗,铸就了今日的辉煌。人生没有白走的路,巅峰之上,每一寸风景都是血泪浇灌的花。在漫长的剧团生涯中,张建琴与时俱进,最终获得一系列顶尖的艺术成就。全国“梅花奖”、国际戏曲大奖都被她一一获得,成为远近驰名的大名角。

张建琴没有在巅峰之上躺平,可以说接下来她干了两件在别人看来想都不敢想的事,这就是其后她及她爱人在先后担任剧团团长的岁月里,对碗碗腔建立的奇功。日常的排练和管理不讲,单说这两件就足以让人赞叹不已。其中之一就是对于非物质遗产的评定,能否评上,能否早点评上都关系着碗碗腔这一剧种的未来命运,在“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一荣誉的背后是张建琴绞尽脑汁的付出。她任团长期间一次次跑到省文化厅,向厅领导及评审专家一个一个的据理力争,既哭诉其艰难,又面对面表演碗碗腔的优美唱段,最终使这一剧种首批获得评定,她也如愿成为了碗碗腔的非遗传承人。

评定非物质文化遗产并非一件小事,它评上后就能获得政府各方面的大力扶持和经济上的资助,无疑对剧团的巩固发展大有益处。另一件造福剧团的事就是,她说服市领导,使剧团人员全部吃了财政。经济是基础,以前几乎年年月月演出赚钱,自负盈亏,疲于奔命,难得发展。现在有了这一财政保障,剧团的人心稳了,剧团也就稳了,这对剧团的长治久安、艺术发展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这两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被张建琴一举拿下,可谓传承奉献,劳苦功高。她既要扛大旗演大戏,还要管理剧团,令其身心疲惫。不免有些人就出难题干扰,使她不得不不拘一格地选能人协助!这里面谁知她的良苦用心呀!我理解,她是一心一意为了剧团的稳定与发展啊。

按说无论是个人荣誉还是集体荣誉,她都不负众望应该满足了。可张建琴在年老退休后,一直不敢忘记自己是碗碗腔这一剧种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她退休不褪色,依旧不间断地参加演出,特别在传承碗碗腔培养下一代演员方面,更是热心积极,从不间断。一批批徒弟无不感恩张老师的言传身教。说到这里,不能不令人发问,她光辉耀眼的一生是与生俱来的吗?水有源树有根。她一生中有三个人对她影响之深不可忽视。一个是她可爱的母亲,我多次接触过她的母亲,戴一副眼镜,是一个颇有气质的老人,她对子女严格要求,勇于放手,她说:“不敢放手,难成人才。”无怪乎她把12岁的小女儿送进剧团,她这样放手小女独立磨练,为人父母者大多都难忍这个心。

她还经常去剧团看望女儿,鼓励她尊敬师傅,刻苦练功,一次她在观看建琴彩排,不小心掉到台下,险些酿成大祸,足以看出一个母亲对女儿无时无刻关注的心情。在地区调离建琴的关键时刻,老人家挺身而出,一语回击了书记的企图,真是碗碗腔的好母亲。第二个是剧团师傅宋可基和赵姣兰老师,一个在身段和武功方面,一个是碗碗腔唱功技巧方面,对张建琴的悉心培养付出了心血。

第三个更值得提及的是建琴的爱人宋联湘,他是省艺校毕业的科班生,在我两任团长的时候,他是分管业务的副团长,我们配合的相当默契,他对剧团的贡献和对建琴的培养功不可没。当《洪湖赤卫队》剧目开放的消息传来,他便到榆次、太原等地找回剧本,当建琴第一次当主角扮演韩英时,他又鼓励,又传教,排练场下来后继续加班帮建琴练习,常常练至深夜,使建琴不仅成功塑造了韩英的形象,而且还成就了他俩的美满婚姻。

建琴与联湘,不仅是生活的伴侣,更是艺术的双英。宋联湘不仅业务团长当得好,而且演艺突出,成功塑造了刘闯、林冲等很多重要角色,他们互帮互学,共同提高。宋联湘常讲,建琴你演不好这个角色,我不搭理你。而建琴也对他说,你演不好刘闯(洪湖赤卫队男主角),我不嫁给你。他俩扮演男女主角的戏很多,每剧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樊梨花》中的樊梨花和薛丁山打打杀杀,传眉视眼,演绎得传神入画,扣人心弦。他俩确实是一桩好姻缘,联湘做一手好菜,建琴做一手好面,共炊共餐,教育儿子,两人尽心尽力使之成才,顺利进入中央歌舞团。可以说张建琴和宋联湘是工作、艺术和生活中的好伴侣。

我深知,要想真正让碗碗腔这一剧种走远做实还得拍出好剧目,在我调任文化馆馆长期间,一来有兴趣创作剧目,二来也有为当团长的王清玉添光彩和对张建琴两口成长偏爱的意念,组织创作了《风流父子》。从剧本素材的选择,到剧目情节的讨论和编写,我充分发挥了馆员霍锁昌、田瑜亮和地委通讯组长梁镇川各自的写作优势,在较短时间内完成了一至三稿的创作。稿子完成后我第一个给了宋联湘业务团长审阅,他怕影响建琴睡眠,在蜡烛灯下连夜细读,拍案叫绝。排练期间两个导演、两组演员排练,当时中央戏剧学院的张导演有个想法,觉得《风流父子》虽是喜剧,但排练时也不要一味追求闹和喜,他着重在挖掘人物的内在情感上下功夫。可当时演员对张导演的这个喜剧正派的理念一时接受不了。

我与演员们排练之余聚在张建琴家中讨论探索,慢慢也就接受了张导的排练。进而排出了感情,排出了水平。霍锁昌编导曾说:“没有梁镇平就没有《风流父子》。”此话欠妥,作为综合艺术的剧目,没有各方面的努力和张建琴、宋联湘、刘国香、王守仁等剧中扮演者的出色表演,是难有《风流父子》的辉煌。《风流父子》的排练,对建琴演技水平的不断提高也起到了很大影响。《风流父子》四十多年久演不衰,至今也依然常常演出,深受欢迎,成为剧团几十年的看家戏,由此而又由梁镇川和霍锁昌创作了两部风流戏,形成《风流三部曲》进京演出。一个县级市小剧种在京演出三部现代戏,被文化部及专家视为难能可贵的创举,也成为张建琴评选全国“梅花奖”享誉京城的优秀剧目。

在团时,张建琴曾对我说:“等咱们老了,悠闲地坐在一起聊聊剧团往事会是多么其乐融融呀。”现时不正是这样吗?这些刻在心中的往事,回忆起来总令我心情愉悦,一幕幕映在脑中,难以忘怀。

张建琴在其艺术长河中的遨游精彩纷呈,仅文中溅起的这几朵浪花就足以惊涛拍岸,但她从不只为自己的名字镀金,那些倾注她心血的创作,成为飘向远方的种子,在碗碗腔优美的唱腔里生根发芽。让我们为张建琴高尚的艺术人格和精湛的艺术水平点赞,为张建琴一生为了碗碗腔这一独特剧种的发扬光大和非遗传承而无私奉献的精神喝彩!

荣誉会褪色,但传承的光辉永远新鲜。

来源:草根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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