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热搜爆了!京圈太子爷被十八线女星骂到自闭?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6-09 04:31 1

摘要:“哎哟喂!苍天开眼!大地显灵!”我妈拍着大腿,激动得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我就说这俩孩子是欢喜冤家,打是亲骂是爱!你们看看,看看!这不就成了嘛!”

经纪人江晚为捧红我,把我灌醉扔进了京圈太子爷代砚辞的总统套房。

宿醉醒来,我和青梅竹马死对头正衣衫不整对骂:“色欲熏心!”“不知廉耻!”

房门突然打开,双方父母举着手机闪光灯:“终于等到你们修成正果!”

热搜瞬间爆炸:#糊咖景纪棠爬床代砚辞#。

我冷笑澄清:“我睡狗都不睡他。”

他却突然拽过我压在墙上:“昨晚骂我三小时,现在翻脸不认账?”

经纪人江晚把我灌醉时,我骂她神经病。

她把我扔进代砚辞房间时,我骂她王八蛋。

代砚辞扯我被子时,我骂他臭流氓。

现在热搜炸了,我……想骂我自己。

眼前四张喜气洋洋的脸挤在床前,像四朵开得过盛的老菊花,手机闪光灯闪得我眼晕。

“哎哟喂!苍天开眼!大地显灵!”我妈拍着大腿,激动得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我就说这俩孩子是欢喜冤家,打是亲骂是爱!你们看看,看看!这不就成了嘛!”

代砚辞他妈立刻接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恨不得戳到我脑门:“儿子!干得漂亮!总算没辜负妈妈从小对你的教导!是个男人就得负责!敢做不敢当那是渣男!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和代砚辞裹在同一床被子里,像两只被强行塞进一个壳里的王八,大眼瞪瞪小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天崩地裂的绝望。宿醉的头疼混合着这魔幻现实,嗡嗡作响。

“爸!妈!”代砚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濒临崩溃的颤音,“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妈得意地晃着手机,屏幕上刺眼的词条像烙铁烫进我眼里:“#糊咖景纪棠夜闯京圈太子爷代砚辞酒店房间# 爆!”下面配着两张酒店监控截图。一张是我醉得人事不省,被一个模糊人影半拖半抱着刷开了房门,另一张是十分钟后代砚辞自己刷卡进门。江晚的身影被技术处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我和代砚辞,一前一后,时间地点人物,要素齐全,铁证如山。

“景纪棠?谁啊?听都没听过。”

“啧,又一个想靠睡上位的,糊作非为呗。”

“勇士啊!忘了秦佳期怎么死的?被代太子爷亲自丢出房门,直接娱乐圈查无此人!这姐头真铁!”

“想红想疯了吧,脸都不要了?”

评论区像煮沸的污水,咕嘟咕嘟冒着恶臭的泡泡。我指尖冰凉,胃里翻江倒海。四年了,我景纪棠在圈子里摸爬滚打,没靠过家里一个字,全凭演技一点点啃下那些别人看不上的小角色。我不陪酒,不接暗示,江晚骂我白长了一张能“兴风作浪”的脸,守着清高活该在三线扑腾。可我没想到,她能疯魔到把我当祭品,直接献上死对头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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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嗓子干得冒烟,裹紧被子只想原地消失,“是江晚!她灌醉我把我弄进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代砚辞揉着被我咬出深深牙印的手背,脸色黑如锅底,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呵,景小姐的经纪人真是体贴入微,不仅帮你脱衣服,还精准定位我的房间?这套路,熟得很啊。”

“代砚辞!你少血口喷人!”我气得眼前发黑,“我景纪棠再糊,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倒是你,对这套‘爬床流程’门儿清,经验很丰富嘛!玩弄女人,色欲熏心!你才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色欲熏心?!”代砚辞猛地坐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昨晚是谁像八爪鱼一样扒着我不放?是谁指着鼻子骂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全天下女人都得跪舔你’?骂了整整三个小时!我耳朵现在还嗡嗡响!景纪棠,你属喇叭的吗?”

“那也是你先骂我‘不知廉耻’、‘自甘堕落’!”我毫不示弱地吼回去,“我那是正当防卫!喝醉了也有维护名誉权的本能!”

“好了好了!”我爸终于出声打圆场,脸上却笑得像朵花,“年轻人,床头吵架床尾和嘛!砚辞啊,我们纪棠性子是烈了点,但心地纯善。你们从小打到大,这就是缘分!缘分到了,水到渠成,我们做家长的,乐见其成!”

代爸更是直接拍板:“找个好日子,先把婚订了!砚辞,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婚……订了?我和代砚辞同时倒抽一口冷气,惊恐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世界末日”四个大字。开什么星际玩笑!我和他?青梅竹马?那是不死不休的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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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叔叔!阿姨!”代砚辞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冷静!千万冷静!这事有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和景纪棠,清清白白!比蒸馏水还清!我们昨晚就是……就是纯聊天!对!纯学术探讨人生哲学!探讨得比较激烈而已!”

“激烈到衣服都探讨没了?”代砚辞他妈凉凉地补了一刀,眼神在我露出的肩头和代砚辞凌乱的领口扫来扫去,“儿子,你这‘哲学探讨’的方式,挺别致啊。”

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黄泥巴,不仅糊裤裆上,还糊到了嗓子眼。

“叔叔阿姨,”我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试图讲道理,“你们看,这热搜明显是有人故意搞事。监控截图做了手脚,就是想让我和代砚辞身败名裂!我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找出幕后黑手,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代砚辞他妈打断我,一脸“我懂”的慈祥,“找出黑手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们当务之急,是把名分定了!不能让姑娘家受委屈!”她说着就掏出手机,“喂?老张啊?对对,是我!赶紧帮我看看黄历,最近有什么宜嫁娶的好日子?越快越好!我儿子要订婚了!对象?就是老景家那个宝贝闺女纪棠啊!对对对!就是从小跟砚辞打架那个!哎呀,缘分到了挡不住……”

我和代砚辞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道喜声,只觉得天旋地转。代砚辞猛地看向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震惊,有荒谬,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烦躁?他朝我努了努嘴,做了个“出去说”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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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这四位活祖宗半哄半推出房间,门关上的瞬间,我和代砚辞同时像被抽了骨头,瘫软下来,靠着门板大口喘气。空气里弥漫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浓得化不开的尴尬。

“景纪棠,”代砚辞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深深的疲惫,他抹了把脸,看向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事儿,你想怎么收场?”

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热搜上那些恶毒的评论还在眼前晃。“冷处理吧,”我声音干涩,“装死。等下一个更大的瓜出来,这事自然就沉了。黑红也是红,我认了。”反正我也糊惯了,虱子多了不痒。

“冷处理?”代砚辞嗤笑一声,带着点嘲讽,“景大小姐,你‘认了’?你认了,我代家的脸往哪搁?我代砚辞的名声还要不要?让人指着鼻子说我睡了女明星还不认账?说我提上裤子就翻脸?”

我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噎住,火气蹭地又冒上来:“那你想怎么样?真订婚?然后呢?等着被全天下人看笑话?等着被扒出来我们俩恨不得掐死对方?代砚辞,你脑子也被酒精泡坏了吗?”

“我脑子清醒得很!”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逼近,阴影笼罩下来,“我是在想解决方案!一个对我们双方损害最小的方案!”

“哦?”我抱着手臂,冷笑,“洗耳恭听,太子爷有何高见?”

代砚辞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们,假扮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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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

“假、扮、情、侣。”代砚辞重复,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这是目前唯一能堵住悠悠众口,同时稳住两边家长的办法。对外,我们就是‘青梅竹马,破镜重圆,酒后情难自禁’。既能解释热搜,还能给你抬抬咖,顺便给我立个‘深情’人设,双赢。对内,应付那四个老的,让他们消停点,别整天想着摁头结婚。”

他条分缕析,逻辑清晰,像个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的商人,而不是刚刚和我对骂了一夜的死敌。

“呵,”我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代砚辞,你算计得可真精啊。拿我当工具人?给你洗白,给你抬轿子?想得美!我景纪棠再糊,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他打断我,眼神锐利如刀,“不至于跟我绑在一起?景纪棠,醒醒吧!热搜挂在那里,监控截图铁证如山!你现在出去说我们清清白白,谁信?网友只会觉得你欲盖弥彰,或者被我抛弃!你的演艺生涯还想不想要了?那些你视若珍宝的角色,以后还有导演敢用你吗?”

他的话像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最脆弱的神经。我热爱演戏,那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如果因为这件事,连那些小角色都失去……我打了个寒颤。

“假扮情侣,是危机公关。”代砚辞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期限,就到风波彻底平息,两边家长不再逼婚为止。在此期间,我会动用资源,帮你争取更好的角色,算是对你的补偿。这买卖,你不亏。”

补偿?资源?我看着他,这个从小和我针锋相对、彼此厌恶的男人。他的提议充满了冰冷的算计和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却该死的……是目前唯一的生路。巨大的屈辱感和现实的冰冷像两只手,死死扼住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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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做什么?”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代砚辞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很简单。第一,加回微信好友,方便‘沟通感情’。”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那个被我拉黑了三年的黑色头像和昵称——“DYC”。我咬着唇,拿出手机,指尖发颤地操作着。

“第二,”他继续说,声音恢复了惯有的那种欠揍的腔调,“配合我,在必要场合演好‘破镜重圆、浓情蜜意’的戏码。尤其是在那四位面前。”

“怎么演?”我硬邦邦地问。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比如,现在。”他突然伸出手,动作快得我来不及反应,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浓烈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瞬间将我包围。我的脸猝不及防地撞上他坚实的胸膛,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代砚辞!你干什么!”我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拼命挣扎。他却收紧了手臂,铁箍似的,另一只手竟抬起我的下巴!

“嘘,”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门外有人偷听。敬业点,景小姐。”他的唇离我的脸颊只有毫厘之遥,灼热的温度烫得我皮肤发麻。我僵住了,浑身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他触碰的地方。咚咚咚……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还是我自己的,擂鼓般在狭小的空间里震响。

“代砚辞!你个王八蛋!放开……”我的怒骂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堵了回去。他的鼻尖几乎蹭到我的鼻尖,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倒影。时间仿佛凝固了。门外,似乎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兴奋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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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代砚辞猛地松开了我,像甩开什么烫手山芋,自己也后退一步,略显狼狈地别开脸,耳根处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哑:“咳…就这样。懂了?”

我捂着滚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疯狂蹦迪,又羞又怒,气得浑身发抖:“懂你个大头鬼!代砚辞!你这是趁机揩油!无耻!”

他转回头,脸上那点不自然已经消失,又恢复了那副欠扁的倨傲模样,甚至挑衅地扬了扬眉:“揩油?景纪棠,昨晚是谁抱着我脖子骂我‘空有皮囊没有脑子’的时候,差点把我勒断气的?我这是提前适应角色,免得穿帮。你以为我愿意碰你?”

“你!”我气得语塞,抄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滚!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枕头被他轻松接住,随手扔到一边。他整理了一下被我弄皱的衬衫袖口,姿态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不是他。“行,我滚。”他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又停下,侧过头,丢下一句,“对了,记得发条微博,官宣一下我们的‘新关系’。文案,我会让助理发你。好好演,景小姐,你的‘星途’,可捏在我手里呢。”

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刚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我无力地滑坐在地毯上,巨大的疲惫和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通知栏里是江晚发来的无数条信息。

“棠棠!你火了!真火了!看到热搜没?!”

“听姐的!抱住代砚辞!死也不能松手!这是你飞升的唯一机会!”

“回话啊!别装死!姐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着那些刺目的字眼,胃里一阵翻搅。都是为了我好?把我当货物一样丢上别人的床,毁掉我珍视的一切,就是为了这所谓的“好”?我颤抖着手指,点开那个被我屏蔽拉黑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

“江晚,”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解约。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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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爆发出江晚尖利刺耳的嗓音:“景纪棠!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我江晚,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那点清高,早饿死在十八线了!现在好不容易攀上代砚辞这棵大树,你跟我说解约?你想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我冷笑,积压了一整晚的怒火和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江晚,你他妈把我当桥了吗?你是把我直接踹下深渊当垫脚石!灌醉我,扒光我,把我扔到代砚辞床上!还他妈P掉监控!你为了‘红’,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我告诉你,这桥,今天我还拆定了!等着收律师函吧!”

“景纪棠!你少血口喷人!”江晚的声音明显慌了,却还在强撑,“你有什么证据?监控?那是酒店的问题!再说,代砚辞那种顶级资源,别人求都求不来!我这是给你铺路!你别不识好歹!”

“铺路?”我气得浑身发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我铺路?我景纪棠就算一辈子演配角,就算糊穿地心,也绝不靠这种‘路’往上爬!脏!恶心!江晚,我们完了!法庭见!”

我狠狠掐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解约?谈何容易。高昂的违约金像一座大山。可如果继续留在她手下,我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代砚辞那个刚刚加回来的黑色头像。他发来一个文档,标题是《代砚辞 & 景纪棠“破镜重圆”官宣文案及初期行动指南V1.0》。

我点开,里面条条款款,事无巨细,简直像一份商业合作合同。从官宣微博的措辞语气(要求“羞涩中带着甜蜜,克制中流露深情”),到第一次公开合体亮相的着装建议(“避免过于性感,主打清新自然情侣风”),甚至包括在双方父母面前该如何“不经意”地秀恩爱(“互相夹菜,眼神交流需持续3秒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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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份堪比商业企划书的“恋爱指南”,我心头那股邪火又蹭蹭往上冒。我点开和代砚辞的对话框,手指用力戳着屏幕:“代砚辞!你这写的什么玩意儿?演戏而已,需要这么细致入微?还‘眼神交流需持续3秒以上’?你当是拍偶像剧定点镜头呢?”

消息几乎是秒回。

DYC:“专业。懂?”

DYC:“你以为‘太子爷女友’那么好当?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个表情不对,一个动作穿帮,前功尽弃。你丢得起那人,我代家丢不起。”

DYC:“不想演?违约金赔得起吗?景小姐?”

最后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在我最痛的软肋上。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冰凉。是啊,解约需要钱,一大笔钱。而我,除了演戏,一无所有。现在连戏都可能没得演。屈辱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手指僵硬地打字:“文案发我。什么时候发?”

DYC:“现在。我这边公关团队已经就位。你复制粘贴,发出去就行。”

紧接着,一段精心雕琢过的文字发了过来。

我看着那段肉麻矫情、充满粉红泡泡的“官宣宣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真是比让我吃苍蝇还难受。但想到江晚的嘴脸,想到那笔天价违约金,想到可能彻底断送的演艺路……我闭了闭眼,复制,打开微博,粘贴。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微微颤抖。这一按下去,我和代砚辞,这两个彼此厌恶了二十多年的人,就要被强行绑在一条贼船上了。荒谬,可笑,却又别无选择。

心一横,指尖落下。

【景纪棠V】:兜兜转转,还是你。@代砚辞 [心] // 【代砚辞V】:青梅未老,竹马归来。余生,请多指教。@景纪棠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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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手机就像通了高压电,疯狂地、持续不断地震动起来!提示音连成一片刺耳的嗡鸣,评论、转发、点赞、私信……无数个鲜红的数字以爆炸般的速度疯狂飙升!屏幕被瞬间涌来的信息流淹没,卡顿了好几秒才勉强恢复显示。

热搜榜上,#代砚辞景纪棠官宣# 以火箭般的速度空降第一,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紧随其后的是#青梅竹马破镜重圆#、#京圈太子爷为爱官宣#、#景纪棠是谁#……

点开评论区,风向已然逆转。

“卧槽????官宣了????”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这什么神仙剧本!我磕到了!!!”

“呜呜呜太子爷好苏!‘青梅未老,竹马归来’!kswl!”

“景纪棠小姐姐有点东西啊!能让太子爷公开认爱!之前骂她的出来道歉!”

“等等!所以昨晚不是爬床?是小情侣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啊啊啊!我就说!监控里小姐姐醉成那样,肯定是去找男朋友的啊!黑子死开!”

“祝福99!郎才女貌配一脸!”

铺天盖地的祝福和惊叹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污言秽语。我的粉丝数肉眼可见地疯涨,私信里塞满了合作邀约和节目通告。世界仿佛在瞬间翻转。前一刻我还是万人唾骂的“爬床糊咖”,这一刻就成了人人艳羡的“太子爷真爱”。这巨大的反差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心头却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门铃突兀地响起,急促得如同催命。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开门。门外,代砚辞去而复返。他换了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又恢复了那副矜贵疏离的京圈太子爷模样,与之前房间里那个狼狈暴躁的男人判若两人。他身后跟着一个拎着巨大化妆箱、笑容甜美的女孩。

“给你三十分钟,”他目光扫过我身上皱巴巴的睡衣和乱糟糟的头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公事公办,“收拾好。楼下有记者。我们的第一次‘合体’,别给我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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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在我脸上飞快地动作着,粉刷扫过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精致妆容覆盖、眉眼却难掩疲惫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镜中,代砚辞靠在不远处的桌边,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线条冷硬。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却驱不散那份生人勿近的寒意。

“景小姐,您皮肤底子真好,稍微提亮一点气色就完美了!”化妆师甜甜地恭维着。

我扯了扯嘴角,挤不出一个笑容。手机还在持续不断地跳出各种信息提示,大部分是恭喜和谄媚。其中一条来自一个备注为“陈导”的人,是之前我苦求无门的一个文艺片配角试镜邀请。

“景小姐,恭喜恭喜啊!之前档期有点问题,现在协调好了!您看明天上午方便来试个镜吗?角色非常适合您!”字里行间透着前所未有的热络。

我看着这条信息,指尖冰凉。这就是代砚辞的“资源”?这就是“太子爷女友”的待遇?唾手可得,却又像裹着蜜糖的毒药。我甚至能想象,如果我和代砚辞的“戏”演砸了,或者这场交易结束,这些现在蜂拥而至的“机会”,会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化妆师满意地收工。

代砚辞闻声抬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审视了几秒。那眼神不带任何私人情绪,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展示的商品是否合格。他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柔:“走吧,纪棠。别让记者等久了。”

纪棠?他居然叫我“纪棠”?我胃里一阵翻搅。看着他递过来的手臂,我犹豫了一瞬。想到楼下无数的闪光灯,想到那份“恋爱指南”,想到解约的巨额违约金……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努力挂上一个练习好的、带着点羞涩的浅笑。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无比僵硬地,挽住了他的臂弯。

他的手臂肌肉结实,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传来温热的体温。我像挽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他微微侧头,靠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提醒:“表情,自然点。笑。你现在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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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平稳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刚才在房间里的剑拔弩张和此刻虚伪的亲密形成诡异的反差。手臂相贴的地方,热度源源不断传来,烫得人心慌。

“代砚辞,”我看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上映出的我们“亲密依偎”的身影,声音干涩地开口,“这场戏,要演多久?”

他目视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语气淡漠:“演到没人再关心我们的‘恋情’,演到那四个老的彻底死心,演到……你翅膀够硬,赔得起违约金,或者我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为止。”他顿了顿,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怎么?景小姐这就觉得委屈,想打退堂鼓了?”

“委屈?”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和愤怒,学着他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谈不上。等价交换而已。你帮我稳住局面,给我资源,我陪你演好这场戏。很公平。”

“公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嗤笑一声,眼神却锐利地锁住我,“景纪棠,收起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这个圈子里,想要得到,就得付出代价。你现在付出的,是你最看不上的‘虚名’和‘虚情假意’,换来的,可能是你梦寐以求的舞台和机会。这笔买卖,你赚大了。”

他的话像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剖开现实,血淋淋,毫不留情。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外面嘈杂的人声和刺眼的闪光灯如同潮水般瞬间涌来。代砚辞脸上的讥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挑剔的、带着宠溺的温柔笑意。他紧了紧被我挽住的手臂,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覆上我的手背,掌心温热。

“准备好了吗,我的女主角?”他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是一片冰冷的深海。

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此起彼伏。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的侧脸,感受着手背上那虚伪的温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冷又疼。脸上却不得不扬起一个同样“甜蜜”的、无懈可击的笑容,迎向那片虚假的繁华。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代砚辞,这对彼此憎恶了二十多年的死敌,被强行绑上了同一条贼船,驶向一片充满谎言和未知的迷雾之海。前路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场荒诞的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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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暴雨,疯狂地砸向我们。记者们亢奋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开水。

“代先生!景小姐!恭喜二位!请问是何时破镜重圆的?”

“景小姐,昨晚酒店事件真的是误会吗?您当时醉酒状态……”

“代少,秦佳期事件在前,您选择公开景小姐,是否说明这次是认真的?”

“两位打算何时订婚结婚?”

每一个问题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试图撕开我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外衣。代砚辞的手臂坚实有力,稳稳地支撑着我微微发颤的身体。他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带着纵容的浅笑,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角,声音却只有我能听清的冰冷:“别慌,看我。”

他抬眼看向提问最尖锐的那个记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压迫,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威势:“我和纪棠从小相识,分开是年少不懂事,重逢是命中注定。昨晚的事,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一点情趣,被有心人恶意剪辑放大。”他顿了顿,揽在我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将我更近地带向他身侧,姿态亲昵而充满保护欲,“至于认真与否,”他低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深情几乎要满溢出来,足以让所有镜头疯狂捕捉,“我代砚辞的女人,自然是要娶回家的。时间?当然要看我太太的意愿。”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腰,暗示明显。

“太太”两个字像电流窜过我的脊椎。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脸上努力挤出羞涩又甜蜜的笑容,顺势将头微微靠向他肩膀,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哎呀,砚辞…别说了…记者朋友们还在呢…” 演技拙劣,但配合他那番霸气的宣言和亲密的姿态,竟也糊弄了过去。一片“好甜”、“磕死我了”的惊呼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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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如狼似虎的记者,坐进代砚辞那辆低调奢华的宾利后座,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疲惫地靠向车窗。

“演得不错,景小姐。”代砚辞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他松了松领带,闭目养神,“比我想象的有天赋。”

“彼此彼此,代老师。”我反唇相讥,声音有气无力,“‘太太’都叫上了,您这戏也加得太足了吧?”

他睁开眼,眸色深沉地瞥了我一眼,没接话,转而拿出平板开始处理工作。车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手机震动,是陈导再次发来的信息,言辞更加恳切,甚至主动提高了片酬。我看着那条信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这角色是我渴望的,但这份“渴望”此刻却沾满了名为“代砚辞”的灰尘。

“为什么不回?”代砚辞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他不知何时放下了平板,正看着我。

“这是我的事。”我收起手机,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拿着。”他不由分说地将一张黑色的卡片塞进我手里,触感冰凉坚硬,“我的副卡。置办几身像样的行头,应付接下来的场合。别穿得像个三线小艺人,丢我的脸。”

我看着手里那张象征着顶级财富和特权的卡片,只觉得无比烫手。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不需要。”我把卡扔回他身上,“我自己有钱。”

代砚辞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有钱?够赔江晚的违约金吗?够你爸那个眼看要黄掉的工程填窟窿吗?景纪棠,认清现实。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在为你的‘清高’买单。”他精准地戳破了我最后的伪装,将我仅剩的尊严踩在脚下。我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15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提线木偶。我和代砚辞在公众面前扮演着“破镜重圆、浓情蜜意”的情侣。我们“偶然”被拍到手牵手逛艺术展,他“体贴”地为我拉开车门,我“甜蜜”地为他整理领带。每一次合体亮相,都伴随着热搜和粉丝的狂欢。我的名字“景纪棠”终于不再是查无此人,而是和“代砚辞”牢牢绑定,咖位水涨船高,曾经高不可攀的资源主动送上门。

私下里,我们却形同陌路。在双方父母精心安排的“家宴”上,我们配合默契,互相夹菜,眼神交汇时“深情”款款,桌下的腿却恨不得离对方八丈远。每次演完,回到只有我们两人的空间(通常是他的公寓,为了应付随时可能的“探班”),气氛立刻降到冰点。他忙他的工作,我看我的剧本,互不打扰,连空气都凝固着尴尬。

只有一次例外。深夜,我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看到主角为梦想放弃爱情时,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代砚辞不知何时站在了客厅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水,静静地看着我。荧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哭什么?”他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点突兀。

我慌忙擦掉眼泪,瓮声瓮气:“没什么,电影太感人。”

他沉默了几秒,走过来把水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景纪棠,”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堂堂正正地演戏,靠自己的实力站在聚光灯下,而不是依附于“代砚辞女友”的身份。可这话说出来,在他听来,大概又是矫情和不知好歹吧?

“想要这场戏早点结束。”我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客厅。那杯水放在那里,直到变凉,我也没有碰。

16

转机发生在我终于下定决心接下陈导那部文艺片的时候。那是一个边缘、挣扎、充满爆发力的女性角色,与我现在被包装的“甜蜜女友”形象大相径庭。我几乎是赌上了所有,推掉了几个能维持曝光度的商业活动,一头扎进了剧组。拍摄地在偏远山区,条件艰苦。我刻意屏蔽了外界所有关于“代砚辞恋情”的消息,全身心投入角色。汗水、泥泞、角色的痛苦与我的挣扎交织在一起,反而让我找到了一种久违的、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代砚辞对此不闻不问,仿佛我这个“合约女友”彻底消失了。直到电影杀青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市区公寓,却发现他罕见地在家,而且客厅里气氛凝重。

“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嗯。”我放下行李,预感不妙。

“景纪棠,”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后退,“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可以单飞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心虚地别开眼。

“不明白?”他冷笑,将手机猛地摔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张偷拍照——杀青宴上,我和饰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周屿在角落里交谈,周屿的手似乎搭在我的肩膀上,角度极其暧昧。标题耸人听闻:《景纪棠剧组秘恋小鲜肉?京圈太子爷头顶绿光?》

“解释。”他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这是借位!”我气得浑身发抖,“周屿只是帮我拿掉头发上的彩带!代砚辞,你查都不查就信了?”

“我信不信重要吗?”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痛呼出声,“重要的是外面的人信了!重要的是我代砚辞的脸被你丢尽了!景纪棠,我警告过你,演好你的角色!别给我节外生枝!”

17

手腕的剧痛和被他冤枉的委屈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角色?代砚辞!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泪夺眶而出,积压了数月的愤怒和屈辱如火山般爆发,“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一个用来维护你太子爷面子的工具?一个你花钱买来的、没有自己人生的附属品?!”

“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嘶哑,“是!我是签了你的卖身契!但我没卖给你我的灵魂!我接什么戏,和谁说话,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

代砚辞被我吼得愣住了,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我。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受伤?

“自由?”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景纪棠,从你走进那个房间,从你同意假扮情侣开始,你还有资格谈自由吗?”

“是!我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吼道,眼泪疯狂涌出,“所以我现在后悔了!我宁愿被江晚告到倾家荡产!宁愿被我爸骂死!宁愿滚回我的十八线糊一辈子!我也不想再陪你演这出恶心的戏了!代砚辞,我们解约!现在就解!违约金我砸锅卖铁也会赔给你!”

“解约?”他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中了,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可怕,猛地将我拽进怀里,不顾我的挣扎,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粗暴、掠夺、毫无温情,带着烟草的苦涩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我脑中一片空白,震惊过后是更深的屈辱和愤怒,我拼命捶打他,却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就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他才猛地放开我。

“解约?”他喘息着,拇指用力擦过我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眼神幽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景纪棠,你休想。”

18

那个充满暴戾的吻像一道分水岭。之后的日子,我和代砚辞陷入了彻底的冷战。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视对方如空气。那张“剧组秘恋”的照片被他强大的公关团队迅速压下,只留下一些捕风捉影的议论。我的电影进入了紧张的后期宣传期。陈导对我赞不绝口,私下告诉我,片子送去国外参展,反响极好,有望冲击一个重要奖项。

颁奖典礼那天,我穿着一身简约却极有设计感的黑色礼服裙,独自走过红毯。闪光灯依旧热烈,记者们的问题依旧围绕着“代砚辞”,但我只是礼貌地微笑,不再刻意迎合,将话题引向电影本身。代砚辞没有出现,这反而让我松了口气。

当颁奖嘉宾念出“最佳女主角——景纪棠!”时,全场掌声雷动。我站在璀璨夺目的舞台中央,握着那座沉甸甸的奖杯,感受着掌心真实的冰凉触感。聚光灯打在身上,有些灼热。我看着台下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开口。

“谢谢陈导,谢谢剧组所有同仁,谢谢评委的认可。”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这个奖,是对‘林晚’(电影角色名)的肯定,也是对我景纪棠作为一个演员,这四年所有坚持和努力的肯定。”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很多人认识我,或许是从一场闹剧般的‘恋情’开始。”我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看到了入口处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倚着门框的高大身影——代砚辞。他正看着我,眼神深邃难辨。“那段时间,我迷失过,痛苦过,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但最终让我站到这里,让我有资格捧起这座奖杯的,不是任何人的光环和标签,是我对表演的热爱,是我对角色的付出,是我景纪棠,作为演员本身的价值!”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我看到陈导在台下用力鼓掌,眼眶微红。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门口,代砚辞依然站在那里,只是站直了身体,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涌动。

19

颁奖礼后的庆功宴,我不可避免地再次被记者围住。这次的问题,终于更多地聚焦在我的演技和获奖感受上。代砚辞没有靠近,只是在不远处与人交谈,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好不容易摆脱人群,我去露台透气。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宴会的喧嚣。我刚松了口气,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恭喜,影后。”代砚辞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谢谢。”我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你刚才在台上说的……”

“是真话。”我打断他,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夜色中,他的轮廓依旧英俊迫人,但眼底似乎有疲惫和挣扎。“代砚辞,戏该落幕了。谢谢你提供的‘平台’,让我有机会证明自己。欠你的钱,我会连本带利还清。”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他,“这是解约协议,违约金数额我核对过了。后续款项,我会按协议分期支付。”

他看着我手中的纸,没有接。夜色浓重,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景纪棠,”他忽然向前一步,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如果我说……那场戏,我早就分不清真假了呢?”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脆弱的试探。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分不清真假?他什么意思?那些刻意的温柔?那些充满算计的维护?还是……那个充满暴戾的吻?

20

夜风吹动我的裙摆,也吹乱了我的心绪。我看着代砚辞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再是冰冷算计,而是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迷茫和……挣扎?

“分不清真假?”我重复着他的话,声音有些发紧,试图从他那张过于完美的脸上找出戏谑的痕迹,却失败了。这不像他,不像那个永远掌控全局、精于算计的代砚辞。

“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勇,“从在酒店房间醒来,看到你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跟我对骂开始……从你明明气得要死,却为了家人为了演戏不得不跟我演戏开始……从你在片场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眼里却亮得像星星开始……”他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小步,直到将我困在露台的栏杆与他坚实的胸膛之间,退无可退。

“景纪棠,我讨厌失控的感觉。”他低头,额头几乎抵上我的,灼热的呼吸交缠,“可你他妈就是那个意外!那个让我所有计划、所有算计都他妈乱套的意外!”他的声音压抑着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我告诉自己,只是合约!只是演戏!可看到你和别人靠近,听到你要解约……我只想把你锁起来!让你再也跑不掉!”

他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像海啸般将我淹没。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隐秘的、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心悸。原来……那些刻意的刁难,那些冰冷的算计之下,藏着的是这样的……情愫?

“所以……”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那个吻……也是失控?”

“是。”他毫不避讳,眼神锁住我,“是嫉妒,是占有欲,是……我他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解约!景纪棠,那份合约作废!违约金我不要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重新开始!不是演戏!是认真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代砚辞的身份,而不是‘太子爷’的身份,去认识你,去……爱你。”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却无比清晰。

夜风拂过,远处宴会的喧嚣仿佛被隔绝。我看着他,这个和我纠缠了小半生,彼此憎恶又被迫捆绑的男人,此刻卸下了所有骄傲和伪装,笨拙地、近乎卑微地,捧出了一颗真心。

那颗被谎言和算计包裹了太久的心,此刻在他笨拙而滚烫的告白下,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挣脱束缚。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推开了他抓着我肩膀的手。

代砚辞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像熄灭的星火。

“代砚辞,”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你确定,这次不是另一场更高级的‘戏’?”

21

我的问题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代砚辞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被戳破心事的狼狈和更深沉的痛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最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眼,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萧索。

“我……”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自嘲,“我知道,我混蛋。我说的话,做的事……在你这里,信用早就破产了,对吗?”

我没有否认。信任一旦崩塌,重建需要时间和行动,而非几句动人的告白。

“景纪棠,”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急切和占有欲,只剩下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我不敢奢求你立刻相信我。但我求你……别急着判我死刑。”

他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了几下,然后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份电子文件的标题:《关于江晚恶意构陷景纪棠小姐事件的调查结果及证据汇总》。

“你被下药了。”代砚辞的声音沉冷下来,“那晚的酒里,江晚加了东西。监控原件我拿到了,可以证明是她把你弄进我房间,并找人P图制造热搜。还有她和你通话诱导、威胁你的录音……所有证据链都完整。起诉她,让她付出代价,易如反掌。之前没给你,是觉得时机不到,也……存了点卑劣的心思,想用这个当筹码。”他坦白得近乎残忍。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江晚的阴谋,铁证如山。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图片,被背叛的愤怒和迟来的后怕席卷全身,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我的清白,终于能以最有力的方式被证明。

“还有,”他收回手机,又点开另一个界面,是我父亲那个陷入困境的工程项目的资料,“你爸公司的资金链问题,我找人评估过了,缺口不算大。我可以用个人名义,以市场最低利息借给他周转,不掺杂任何附加条件。合同我已经拟好,你随时可以过目。”

他一件件地说着,把他能想到的、能弥补的、能证明诚意的事情,都摊开在我面前。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笨拙却实在的行动。

“至于我们……”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景纪棠,我不逼你。奖杯是你的实力,清白是你的底气。你现在,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我只请求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重新认识我,考察我。如果到最后,你还是觉得我代砚辞不值得……我放你走。绝无二话。”

夜风温柔地拂过,吹散了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我看着眼前这个不再高高在上、甚至显得有些笨拙的男人,他放下了所有骄傲和算计,只捧着一颗伤痕累累却无比赤诚的心。

那颗在我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找到了落地的方向。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伸出手,拿过他手里那张写着解约协议的纸,在代砚辞骤然紧张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

将它撕成了两半。纸屑纷纷扬扬,飘落在夜风中。

我抬眼,对上他瞬间亮起、如同盛满星光的眼眸,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实的、带着点释然和狡黠的弧度:

“代砚辞,追人,是要从送花和请吃饭开始的。懂?”

来源:空气猫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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