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张大饼脸,一张是雷佳音的,臊眉耷眼,而贱兮兮那张,属于岳云鹏。高温不退的乙巳年盛夏里,俩人扛着流满汗水的饼子脸,负责搬运《长安的荔枝》。
能代表这个夏天的词汇,应该是大饼脸。
两张大饼脸,一张是雷佳音的,臊眉耷眼,而贱兮兮那张,属于岳云鹏。高温不退的乙巳年盛夏里,俩人扛着流满汗水的饼子脸,负责搬运《长安的荔枝》。
这俩货同屏出现,有杀人动机,无它,就是为了要把人笑死。
雷佳音的荧屏形象,差不多定位在窝囊这个词上,当然人家一开始并不窝囊,这是演戏演久了找到的符合这个世界和自己外形的人设,金风玉露,完美结合,我们喜欢看,他就只好提供这类人物形象。
电影学院里学到的表演知识,不应该只是这么简单。
岳云鹏走的就不是学院风了,他是自然风,本色出演。在老家上学那几年,成绩都被就着汤面条喝进了大肚腩里,到了机会无限的帝都,也是从底层保安干起,鞋底子都磨破了,除了他自己,谁看到了?进了德云社,不也是喂狗擦桌子那么多年嘛!
这些事儿让他自己说出来,你有同感没?是不是比你还惨?也许你不屑,但能让很多打工人共情。再说了,你安坐在洁净的大玻璃窗里面,跟挂在玻璃幕墙外的蜘蛛人,没啥差别!
两个大窝囊凑在一起,其实不用再有太多的发挥,就活脱脱的一部喜剧。
生活中烦心事太多,谁没有经历过窝囊事儿,谁又活得全是开心丝毫也不窝囊?王思聪是吗?马云是吗?就都想找个发泄口,有些发泄口是生理层面的,有些纯纯的就是精神意念。看着跟自己一样窝囊,甚至比自己还窝囊的人物,在剧里出糗犯尴尬,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
雷佳音和岳云鹏都深谙此道,尤其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岳云鹏,明白自嘲是最好的情绪对抗销凝剂,清楚窝囊最容易引起共鸣。所以他将窝囊极致化,窝囊与无能齐飞,尴尬共打脸一色,即便是大清内务府里的功夫高手费洋古,也是把峥嵘峭拔掩饰在裸衣尬笑的窝囊里。
俩人面对面,即便是面无表情,你也面带笑容,想乐。按郭德刚的话说,这就成功了一半。
但是,如果一部电视剧,咱们都面无表情的话,可不算成功,光是笑,也不能算是成功。
你得负责笑容背后的内容,这样才有深度。
其实咱们只顾着乐,而忽视了雷佳音的表情,他并不乐,相反,他总是愁容满面,有的时候,还甩几滴不轻弹的眼泪,为啥?他表现的是生活的艰辛,日子的不易。你见周秉昆笑过吗,同样,你也不会透过长安的荔枝看到李善德的笑容。
李善德带着个半大不小的闺女,在长安城里做个不淡不咸的小吏,长安居,大不易,大诗人白居易都有切身感受,名不见经传的上林署吏李善德连个租房的活便钱都没有!你为房租发过愁没有?你最烦的有最怕的人,是不是包租婆?笑声的背后,大都是平凡人的不易与挣扎!
李善德无奈接受荔枝使任务,不只是同事们做局让他入了巷,背后也有他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想背水一战的赌的成分。同样,岳云鹏演的那个郑平安,没有背景的第一代职员,梦寐以求想出人头地,他的迎合趋附,都是多次尝试失败后的心有不甘。
如果剥下这俩人身上肥大的唐装,那不就是奔波在帝都大街小巷里的自己本己嘛!
但是正是这些平凡人,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时代。
大唐荣耀是。
盛世今天亦是。
伟大的历史事件的主角,都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平凡人普通人,让长安“绣成堆”的,是李善德,是郑平安他们,“荔枝来”这事儿,不应该是“无人知”,荔枝叙事的主角,不应该是丰腴而妩媚的杨贵妃,更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人,同样,应该是是李善德,是郑平安他们。
马伯庸的最可佩服之处,是他写历史时的刻意避开宏大叙事,而是专找历史细节里能拨动琴弦的颤栗点。
来源:粉墨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