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张阴鸷扭曲的面具之下,囚禁着一颗从自我感动走向自我毁灭的灵魂。
《藏海传》的这捧悲悯之泪终究滴在了陆悯 ——曹静娴的名字上。
那张阴鸷扭曲的面具之下,囚禁着一颗从自我感动走向自我毁灭的灵魂。
独属于 BPD(边缘型人格障碍)的裂痕,早就在权力的绞肉机里碾成了齑粉。
01大雍学宫
大雍学宫外银杏叶刚刚泛黄时,赵秉文又一次被世家子弟按在桌上欺负。
等我带着夫子去解围时,庄芦隐早已抄起了砚台。
我们原以为救下的是待宰的羊羔,后来才知道,那是附在礁石上的藤壶 —— 看似无辜,却长满了噬血的倒刺。
庄芦隐冲动莽撞,非要给霸凌者一个教训。可当那纨绔真的在水里扑腾时,他立刻脱下外袍,就要下水救人。
就在这时,赵秉文拉住了他的手肘,示意他不要那么做。
"学宫要交人平息事端。"
他们扫视了一眼,只有我脸上有伤痕。
于是,几个大人拖着我就往黑房子走,手起刀落,斩断了原属于我的一切。
就像领我进宫的老太监说的话:
“你踏出了这一步,外面的世界就跟你没关系了。”
此后,世间再无陆悯,只有一个小太监—曹静娴。
02掌印太监
是啊,我早已不是我的了。
曾经在学宫抄书的青衫书生,如今成了皇宫里值夜的阉奴;
曾经能背诵《周礼》的手,现在只能给老太监们捏肩捶腿;
素日里,听的都是他坦(太监宿舍)里的腌臢话,真话全都泡在桂花陈酿里。
上层的恶是视万物为刍狗,底层的恶是互啖人血馒头。
近墨者黑,我的面具也愈发扭曲变形 —— 对上位者笑得无比谄媚,对底下人端足了掌印的架子。
他们说我心理退行,可当你被剥夺得只剩一口气时,除了退回壳里做缩头乌龟,还能怎么活?
我成了人人巴结的 "九千岁",也成了清流弹劾的 "老阉狗"。
清晨梳洗时,看见鎏金铜镜里浮起张青灰色的脸 —— 我感觉极其厌恶。
我们三个曾在学宫的漏窗前分食半块炊饼的人啊,如今一个封了平津猴,一个入了文渊阁,一个成了内廷掌印。
03君子之约
若说少时抱团是因为无依无靠,如今勾结却是故意沉沦。
我们在权力的泥沼里越陷越深,享受着翻云覆雨的快感,可谁又能忘记,当年被权力压制的窒息感?
每个从噩梦里惊醒的夜,赵秉文的话都会在我耳边响起:"权力才是始作俑者。"
这是他施于我的毒,也是我苟活于世的药。
庄芦隐总笑我断子绝孙,说 "曹公公" 百年归去,坟头无人扫。
赵秉文有个金枝玉叶,我就要收养个女儿;庄芦隐有两个儿子,我偏要让陆家的香火比他旺十倍。
于是,我有了陆焚、陆燃、陆烬、陆烟四兄妹。
何以取名带火?不是我五行缺火,而是我最忌惮水。
每到雨夜,我总都会梦见泮池里浮起的苍白人脸,而四兄妹围坐暖炉背《弟子规》的声音,总能将鬼影烧得干干净净。
起初他们怕我,毕竟宫里人人都说曹静娴心肠歹毒。
为了消除他们的戒备,我竟然立下君子之盟——无论你们闯多大的祸,义父绝不发脾气。
这十几年来,我信守承诺,孩子们也与我愈加亲近。
其实在这宫里,我早看够了脸色,我不想他们活成我这样的人。
04鬼玺之争
那年庄芦隐兵败回朝,把一枚鬼玺吹得神乎其神。
我本不屑于这些玄虚玩意,可赵秉文说:"这是让上位者从云端跌落的契机。"
是啊,当年我没有办法护着陆家的命根子,现在可以用尽手段给赵秉文铺路。
那日钦天监监正蒯铎从冬夏国连夜赶回,我是最早收到消息的,我明白,刀该出鞘了。
于是,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学宫的三人组:赵秉文执棋,庄芦隐握刀,我做掩护。
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是执刀的人,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不曾想,那个叫藏海的少年闯进平津侯府后,一切都变了。
庄芦隐开始瞒着我们私藏鬼玺,甚至亲手杀了我最疼爱的陆烬。
当他红着眼骂我 "老阉狗" 时,我忽然看见学宫里抱打不平的少年,和眼前这个利欲熏心的武夫重叠在一起。
原来我们早就不是朋友,只是权力棋盘上的三颗卒子。
05大梦归离
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他内院起火那晚。
夫人蒋襄弹劾他武举舞弊的折子递到了御前。
我以为他会在牢里忏悔,却收到他的血书,说要与我玉石俱焚。
当年我宁愿挨那一刀也没供出他们,如今却被曾经的兄弟咬得血肉模糊。
"早知今日,该让你与我一同做阉人。"
我捏着那封血书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当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时,我还是别过了脸。
赵秉文递来一杯温酒:"权力才是始作俑者。"
是啊,权力。
我终于拿到了能颠覆格局的鬼玺,代价却是我的生命。
当我把鬼玺塞进赵秉文手里,又想起学宫的泮池 ——
赵秉文拦着庄芦隐,让他不要救人。
可那个落水的世家子弟抬起头,竟长着和我相同的脸.....
作者:凹凹滴
来源:凹凹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