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神坛即祭坛，流量如镰刀——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割多狠。”2019年初春的复旦校园，陈果捏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讲台下三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手机屏幕，又惊慌地抬头看她。

作者|七七

“神坛即祭坛，流量如镰刀——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割多狠。”2019年初春的复旦校园，陈果捏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讲台下三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手机屏幕，又惊慌地抬头看她。

前一天还被千万网友奉为"心灵导师"的哲学教授，此刻热搜榜上血红标题炸裂："大学教授文盲！陈果滚下讲台！" 只因她把"耄耋之年"念成了"毛至之年"。

1981年2月，上海弄堂里传出婴儿啼哭。工程师父亲抱着女儿对音乐教师母亲笑："咱家果果将来定是读书的料。"这话真没说错——陈果打小就是街坊邻居嘴里的"别人家孩子"。

别的孩子玩泥巴时，她蹲在外公书柜前啃《论语》。外公总摸着她的羊角辫说："漂亮女人满大街都是，智慧的美人才稀罕。"

别的孩子被逼练琴时，她主动抱着乐理书找母亲："妈，这段和弦为啥听着像下雨？"音乐老师母亲又惊又喜，发现女儿耳朵格外灵。钢琴课教到第三年，老师感慨："这孩子指尖有思想。"

别的孩子怕写作文时，她小学三年级就在日记里写："孤独是只透明气球，别人看不见，自己胀得疼。"老师当范文全班念，同学嘀咕："陈果是不是偷抄大人话？"母亲却把日记本锁进抽屉："这是思想的嫩芽，得护着长。"

1999年秋天，上海姑娘陈果踏进复旦园时，已是同龄人里的"顶配选手"。文科基地班这个号称"掐尖招生"的精英班级，当年全上海只招几十人。工程师父亲和音乐教师母亲给她的嫁妆是满屋藏书，刚入学就被推选为哲学系学生会主席。

毕业后，陈果顺利留校。

在复旦北区宿舍楼，学生们给这个身高1米72的姑娘起了个霸气外号——"酋长"。她穿着风衣在梧桐道上走过时，《人民画报》实习记者的身份卡在胸前晃荡，总有人窃语："模特姐姐来了"。没人想到，这个爱时尚的姑娘后来竟用哲学课炸翻了全校。

"思想道德修养课"在高校素有"催眠课"之称。有学生吐槽："教材像砖头，老师念经，听得人眼皮打架。"陈果接手这门课时，教室后排总趴倒一片。

别人照本宣科讲理论，她拎着粉笔插裤兜开讲："手机震就心慌？这叫寂寞！孤独是自个儿建座城当女王。"

"把依赖当爱情？那是情感绑架！"

"怕死？古希腊人说'练习死亡才是真自由'！"

别人板书工整如印刷，她"唰唰"写下金句像在泼墨："朋友是无用的——不是酒肉工具，是灵魂消防栓！"

"真正的幸福是活成一束光，先把自己照亮！"

2010年冬天，一段偷拍视频炸翻网络。画面里陈果正讲孤独："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独处是一个人的狂欢。"短短三天播放量破三千万。外地大学生包夜车赶来，裹着棉被蹲教室门口："求蹭课！听完这节我就懂怎么治失恋了！"

从此，陈果的课堂人满为患，只能容纳150人的教室挤进300人，窗台趴满蹭课族。有江苏学生凌晨4点搭高铁赶来，只为抢个站位。2010年，学生偷拍的课堂视频传上网，一周点击破3000万。网友惊呼："要是我大学遇到她，人生会不一样！"

2013年央视《开讲啦》现场，撒贝宁笑问："您到底是什么身份？"陈果莞尔："把我当个人吧！"节目播出后，她成了现象级人物——两度登上《新闻联播》，讲座门票炒到千元，媒体封她"最美思政教师"。

可谁想到呢？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2018年底某次节目录制，台本上跳出"耄耋"二字。陈果脱口念成"毛至"，后期字幕却忘了修正。节目播出当晚，热搜爆了。

"大学教授是文盲！""靠脸吃饭的草包！"谩骂如潮水涌来。

更荒诞的攻击接踵而至：有人扒出她38岁未婚："婚都没结过，配谈爱情？" 标志性的插兜姿势被骂"二流子作派" 。板书时微驼的背影遭恶意截图："猥琐！" 学术著作被贬为"毒鸡汤" 。

最狠毒的是谣言——"陈果被复旦停课了！"校方连夜发声明辟谣，但舆论已失控。有人甚至搬出鲁迅语录，痛斥她"误人子弟"。

整整127天，这位曾经的女神活在显微镜下。面对滔天恶意，她在微博写下："神坛即祭坛。"随即关闭评论区，再不回应。

风波最烈时，有记者蹲守在复旦第三教学楼。早上7：50，陈果依然踩着高跟鞋准时出现。推开教室门，三百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她——座位全满，过道加了塑料凳。

"喧闹任其喧闹。"她笑着打开讲义，袖口蹭到未擦净的板书，染上一抹白灰。

讲台下的学生小林后来在日记里写："那天她讲苏格拉底之死，说到'未经省察的人生不值得过'时，声音有点抖。但粉笔字比往常更用力。"

讲台成为她的铠甲。

2019年至今，她连续五年当选"复旦最受欢迎教师"。有次课后被学生围住签名，她指着书上"好的孤独"字样打趣："你们确定要'毒鸡汤'作者的签名？"

争议后她出了三本书：《孤独的力量》《爱情哲学课》《向光而行》。编辑透露，每次校稿到深夜，她总在扉页写同一句话："教育是点燃火种，而非填满容器。"

2023年校园音乐节，学生拍到她在后台帮歌手整理衣领。照片传上微博，一条热评被顶上首页："当年骂她的人，现在在骂带货主播；而她还在点燃火把。"

如今44岁的陈果，依然住在复旦附近的老小区。邻居常看见她素颜去菜场，提着一袋青椒番茄回家做饭。书房墙上挂着外公手书的家训："美丽的女人很多，智慧的美丽很少。"

有人问她对"网红教授"标签的看法，她眨眨眼："别人贴标签我拦不住，但我走路还是习惯插兜啊！"说罢自己先笑起来。当年攻击她姿态的言论，早成了过眼云烟。

她的课堂依然火爆，但添了新规矩——禁止录像。有次讲到网络暴力，她突然问："你们知道吗？古汉语里'耋'字本义是老人持杖而行。"台下一片寂静。"所以啊，"她莞尔，"我们都该扶老人过马路，而不是笑他们走得慢。"

2024年新书签售会上，有读者哽咽："您的课救过我的命。"陈果递过纸巾轻声说："是你自己抓住了光。"转身在扉页写下："我自风情万种，与世无争。"

陈果的手机里存着2018年最黑暗时学生发的短信："老师，您摔下神坛的样子，比站在上面更真实。"如今她常拿这事自嘲："你看，摔跤还能摔出哲学来。"

在复旦光华楼西辅楼的教室里，那个插着兜的身影依旧挺拔。当学生问及当年风波，她总会指向窗外——梧桐树影婆娑处，挂着她手书的《荀子》摘录："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敬重自己掌握的，不奢望天赐的）粉笔灰簌簌落在西装袖口，她笑着掸了掸。

窗外的蝉鸣声里，又一批新生涌向教室——他们或许不知道"耄耋"怎么读，但终将懂得：真正的神坛不在云端，而在每个站直了活出光亮的灵魂里。

来源：柴叔带你看电影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