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特赦1959》几乎完整重现了那段历史,剧中人物大多使用真实姓名,即便像刘安国、叶立三、蔡守元、陈瑞章是以化名登场,我们也能依据他们的显著特征以及部队番号,轻松找出其历史原型。
《特赦1959》几乎完整重现了那段历史,剧中人物大多使用真实姓名,即便像刘安国、叶立三、蔡守元、陈瑞章是以化名登场,我们也能依据他们的显著特征以及部队番号,轻松找出其历史原型。
电视剧并非纪录片(即便已近乎纪录片),更难以做到事无巨细,因此我们阅读沈醉的回忆录以及《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时,会发现战犯们有许多有趣的故事。例如,他们在交谈后得出一个结论:成为三野陈粟部队的俘虏,伙食不错;而成为四野的俘虏,则会感觉有些寒冷。
多年以后,沈醉还在回忆录《战犯改造所见闻》中这样描述:“当时各野战军对待俘虏,以陈粟领导的第三野战军区待遇最好,用的名称也很使战俘们满意……最差的是(原文有某某领导的五个字)四野,他把俘虏到的高级军官如第九兵团司令廖耀湘、东北剿总副司令范汉杰与几个军长都送到最冷的佳木斯,严加看管,而华东的三野则轻松得多……”
实际上,那些被四野俘虏的人,并没有遭受什么委屈。从东北被俘将领们的抱怨里,我们暗自好笑地琢磨:倘若将军连死都无所畏惧,又怎会惧怕寒冷呢?他们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既“不擅长奔跑”,也不擅长打仗,所以即便在兵力和武器方面拥有绝对优势,最终还是一败涂地,只能乖乖就擒。
尽管那些将军里没几个善战的,但凭借人多的优势,致使当年东北的战事格外惨烈。四平历经四次交锋才被攻克,黑山阻击战打得尤为艰难。那些负隅顽抗的将军们被俘后没被处决,这已经是极为宽大的处理了。
与四野历经艰难战斗有所不同,陈粟指挥(特别是粟的指挥)的作战宛如神来之笔。在两位将领的高超谋略和精准算计下,敌军要么选择起义,要么选择投诚,坚持死战到底的敌人数量还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像张灵甫这类顽固不化的将领也就寥寥三五个。
诚如王耀武所言,蒋系将领沦为战俘后,确实能做到入乡随俗,并且不少人还表现得颇为惬意,那惬意劲儿令人艳羡。
在此要顺带提一下,电视剧里呈现王耀武身着棉长袍踏入功德林,还表示他被俘时就是这副装扮,这或许并不准确。原因有二:其一,王耀武是在1948年秋季,具体为9月28日被俘,九月的寿光并不需要穿棉袍;其二,不论王耀武被俘时穿的是什么,几天后都换成了解放军无领章帽徽的军装。
沈醉于回忆录里如此记述:“集结在山东的各级军官,全都和士兵相同,按时发放衣物与日用品,所穿的服装也和解放军战士别无二致,只是没有帽徽、领章,每月还会发放五元的津贴。”
沈醉那时被囚禁于昆明监狱,竟能够肆意吃喝:彼时云南宣布起义,有大批未来得及逃离的军警宪特都被一股脑儿关进了昆明监狱,负责看管的仍是旧监狱的原班人员,彼此都是老相识,只要不踏出监狱大门,想做什么都可以——不仅能够享用监狱长级别的餐食,还能让亲朋好友送钱、送物、送饭。
沈醉负责出逃机票的发放事宜,于是他率先把母亲、妻子、孩子还有一条猎狗都送走了(徐远举和周养浩未能逃脱,对沈醉怀恨许久)。他若想过安逸富足的生活,只能去占别人便宜。他自己曾说:“那时我把家眷都送走了,就去占老朋友们的便宜,天天吃他们的。像云南保安副司令柏天民、滇越铁路局局长唐宇纵、滇黔绥靖公署政工处长罗春波等人,都供我吃喝了很长一段时间。”
俘虏兵们全都换上了解放军的军装,实施集中管理的组织名为“解放军官训练团(沈醉从昆明转移到重庆后,进入的地方称作训练班)”,期间还闹出了许多趣事。
那时候,多数人的文化程度都偏低,并不知晓“解放”与“军官”是两个词组合而成。大家望着那座挂着七字招牌的大庭院,每日都有猪肉、鸡蛋被运进去,进进出出的人(那时战俘竟能走出大院闲逛)身着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显得颇为神秘。于是众人纷纷打听这是个什么单位,参加训练需要满足怎样的条件。令人意外的是,打听的人里还有不少基层指战员。得到的回复自然无法让他们满意,通常只是告知他们不具备参加这个训练班的条件。可他们并不甘心,再三表示要创造条件,争取参与这个训练班。
直至有人认出了里面的王陵基和徐远举,这才如梦初醒:“怪不得说咱们条件不达标,这辈子都没办法营造出这样的条件……就算邀请我去我也不去啦!”
沈醉那时也被人认了出来,他出去散步时被人一把抓住,对方要求他交出被抓走的父亲和兄长,若不是管理所的负责人领着几位解放军战士前来“解救”,沈醉当场就会被百姓打死。
沈醉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之后,“解放军官训练团”便不再准许人员随意外出。过了几日,沈醉同孙渡、王靖宇、孔庆桂一道被送往北京,进入了功德林。
多年之后,沈醉依旧对当年“重庆训练班”的伙食情况记忆犹新:“那时四川物价不高,每月十六元的集体餐费,能保证每一餐都有一道荤菜和一道素菜。除了鱼、肉、蛋之外,还经常会购买鸡鸭。人员集中后,都发放了新的服装,并且还能在周边一定区域内自由活动。”
对于战犯们享有的优厚待遇,不仅众多解放军指战员和普通百姓难以理解,就连那些没达到战犯标准的战俘也满是不服,他们质疑道:“为何反动职务越高、犯下的罪孽越重,所得到的待遇反而越好?”
管理人员的一番话消除了众人的误会:“这些人员通常年龄偏大、身体欠佳,尤其是他们的改造周期比常人要长,因此待遇需要适当提升。而你们呢,年轻力壮,改造时长也较短,也就没必要提高待遇了……”
被俘虏的中下级军政官员领会了“改造时长差异”的含义,心里自然也就不再纠结了:“他们听闻这些话语后,最为关注的是被告知自身改造所需的时间会更短,于是都不愿为了提升待遇而延长改造的时长。”
前几日又观赏了一部和《特赦1959》类似的剧集,具体叫啥就不提了,毕竟笔者才看了几集就没了继续看的兴致。
功德林里的将军们,大多都在抗日战争中建立过功勋,受到优待是顺理成章的。而抚顺关押的是从北方遣返过来的日本侵略者,听闻优待他们是用德行回报仇怨,但孔夫子也讲过:用德行回报仇怨,那用什么回报恩德呢?应当用公正回报仇怨,用德行回报恩德!
来源:疏篱绕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