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五点的雾霭里,宋喆蹲在菜市场翻拣土豆。蓝色夹克袖口磨出毛边,左眉角黑痣随手指颤动,像只蛰伏的甲虫。张婶往塑料袋里塞葱:"小宋,今儿代驾单子多不?"他闷声应着,雾气裹着葱花味钻进衣领,忽然想起望京SOHO写字楼里雪松味的空调香氛。
无奈的宋喆
凌晨五点的雾霭里,宋喆蹲在菜市场翻拣土豆。蓝色夹克袖口磨出毛边,左眉角黑痣随手指颤动,像只蛰伏的甲虫。张婶往塑料袋里塞葱:"小宋,今儿代驾单子多不?"他闷声应着,雾气裹着葱花味钻进衣领,忽然想起望京SOHO写字楼里雪松味的空调香氛。
出狱第三年,他在县城城郊租了两间平房。木头猪栏散发酸腐气,六头花猪见他走近便浑浊地哼叫。清晨搅拌潲水时,碎菜叶在蒸汽里浮沉。去年用三万块买的猪崽,如今每斤猪肉利润抵不上饲料钱。他常蹲在栏边啃冷馒头,看夕阳把猪栏影子拉成生锈的栅栏。
落魄的宋喆
代驾时总有人认出他。某个秋夜,后排醉汉突然喊:"你像王宝强那经纪人!"车内瞬间安静,只有《往后余生》的旋律在响。他握方向盘的手渗出汗:"认错人了。"醉汉不依不饶,副驾女孩扯他袖子:"算了,都这样了。"后视镜里,女孩的眼神像把刀剜在他后颈。
深夜收工后,他常去县城边缘的烧烤摊。聋哑摊主老王总会默默端来啤酒和烤茄子。有次暴雨突至,两人在雨里搬桌椅,雨水砸出的水洼里,宋喆忽然笑了——这世上还有人把他当普通过客。
刷到马蓉的动态时,他正就着台灯补袖口。屏幕里的她穿着新款连衣裙,在上海咖啡馆摆拍,配文“重新出发”。评论区有人骂拜金,有人说清醒。他盯着那张精致的脸,想起国贸商场里她试穿高跟鞋问“好看吗”,那时他总说“你穿什么都好看”。如今屏幕的光映不亮出租屋的墙。
雪天在超市遇见初中同学,对方拍他肩膀:“听说你在北京混得不错?”话音未落,电视里跳出王宝强新电影的宣传。同学眼神凝固,找借口匆匆离开。宋喆站在超市门口,看雪光把自己影子拉成旧筷子,插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夏夜乘凉时,他看见流星划过。想起“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标价”,那些曾让他骄傲的东西,早已在人生刻下伤痕。晨光里的早市渐热闹,他拎着菜路过幼儿园,小女孩追来递还掉落的土豆:“叔叔,你的菜。”阳光洒在她脸上,像把碎金。他接过土豆,喉咙发紧,只发出沙哑的叹息。
洒水车音乐由远及近,云层散开露出淡蓝天。手中的土豆是真实的,掌心的温度是真实的,远处的市井喧嚣也是真实的。人生没有回头路,但或许在这烟火褶皱里,被碾压的裂痕中,终有新的种子在悄悄生长。
失败的宋喆
来源:千山道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