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张头,又带儿子遛弯啊?"水果摊老板娘摇着蒲扇打招呼。干爸的喉结动了动,只发出个短促的"嗯",脚步却明显加快。我憋着笑快走两步,闻到他衬衫上飘来的樟脑丸味道,和二十年前第一次被他牵着手去幼儿园时一模一样。
夏日的蝉鸣混着楼下油锅的滋滋声,我趿着人字拖跟在干爸身后。他的背影还是那样板正,深蓝短袖衬衫的折痕清晰得能划破空气,仿佛随时要去参加重要会议。
"老张头,又带儿子遛弯啊?"水果摊老板娘摇着蒲扇打招呼。干爸的喉结动了动,只发出个短促的"嗯",脚步却明显加快。我憋着笑快走两步,闻到他衬衫上飘来的樟脑丸味道,和二十年前第一次被他牵着手去幼儿园时一模一样。
拐角便利店的冰柜嗡嗡作响,干爸突然刹住脚步。我差点撞上他后背,刚要开口,就见他蹲在冰柜前仔细端详。透过蒙着白霜的玻璃,我看见他伸出食指在某个位置轻轻一抹——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小时候他总说要看冰箱霜花的厚度,才能挑出最新鲜的冰棍。
"给。"依然是没有温度的语气,递过来的却是剥好包装纸的盐水棒冰。塑料纸在他掌心揉成小小一团,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我故意用冰棍碰他手腕:"老张同志,这算不算贿赂?"他触电似的缩回手,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
走到小区门口时,我瞥见便利店塑料袋从干爸裤兜探出一角。趁他不注意,我猛地抽出袋子——两包辣条食品正挤在角落里,红色包装袋上还留着被反复捏过的褶皱。记忆突然倒带:初中月考那天,我书桌上莫名出现同样被捏得皱巴巴的零食袋;高三晚自习回家,冰箱最上层总藏着压变形的巧克力派。
"哎哟,张局长这是给哪个小朋友买的呀?"我晃着袋子凑近他。干爸的喉结急促地滑动两下,突然伸手抢回袋子:"顺、顺路。"我注意到他鬓角渗出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像那年他背着我穿过暴雨时,雨滴在他发梢折射出的光晕。
肩膀突然被揽住时,干爸整个人都僵住了。我坏心眼地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老张同志,您知道辣条要配冰可乐才好吃吗?"他梗着脖子往前走,却悄悄放慢脚步配合我的步伐。我数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缝线,忽然想起大二那年阑尾炎手术,半夜醒来发现他蜷在病房椅子上,手里还攥着被我吐槽太硬的苹果——每个都被他偷偷削成了容易入口的小块。
暮色渐浓,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干爸的裤兜又鼓了起来,这次露出的是养乐多的瓶盖。我假装没看见,哼着跑调的歌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晚风掠过香樟树梢,捎来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经年不变的樟脑味,酿成夏夜最温柔的鸡尾酒。
未完待续!
来源:自由小哥喵喵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