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和金湘玉走在集市上，集市上人很多，街道两旁都是摆摊的妇女，路人穿着打扮朴素，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既视感。经过一个拐弯处，突然有人跟我打招呼：“小伙子，又带对象来逛街吗？”

第80集

我和金湘玉走在集市上，集市上人很多，街道两旁都是摆摊的妇女，路人穿着打扮朴素，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既视感。经过一个拐弯处，突然有人跟我打招呼：“小伙子，又带对象来逛街吗？”

我扭头看去，一个短发大妈蹲在墙角边，面前放着一个鸡笼，里面关着三只鸡。我认得大妈，上次来城内里，我找她买过鸡，当时我一口气买了全部的鸡，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今天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上次我解释过，我和金湘玉不是恋人。今天她依旧把我们当恋人，我倒无所谓，金湘玉还是黄花大闺女，可能会介意。我看向金湘玉，她低声纠正道：“大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恋人。”大妈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道：“姑娘，听大妈一句劝，这么英俊的男孩可不好找，你要把握机会。”

我咳嗽两声，开口道：“大妈，不要开这种玩笑，对人家姑娘名声不好。”大妈忙捂住嘴，笑着道：“我就是觉得你们般配，我这里还有三只鸡，你们买回去炖汤吧。”我看着金湘玉道：“要不要买下来，等金所长回来了，给他补补身子。”

金湘玉道：“我没带钱。”我跟金湘玉道：“我带钱了。”大妈笑着道：“小伙子条件很好，对你也很好，大妈看好你们。”我尴尬地解释：“大妈，我结婚了。”大妈叹息道：“那太可惜了，你长得英俊，姑娘长得好看，你们非常般配，剩下最后三只鸡了，要不要都买回去？”

我看看三只鸡，都有些瘦小，不过我依旧点头道：“三只鸡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大妈想了想道：“你是老客户了，大妈肯定不会亏待你。”

我跟大妈道：“我只有中国元，您这里收中国元吧？”大妈警惕地看看四周道：“小伙子，你随我过来。”我好奇地随大妈来到人少的地方，大妈伸出五根手指道：“你给五十中国元，三只鸡就可以带回家。大妈说过，不会让你吃亏，”

我拿出五十中国元塞给大妈，大妈笑嘻嘻收下钱，迅速揣进兜里，然后又看看四周，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多外币？”我不想让大妈知道我是中国人，于是撒了个谎，说家里有亲戚在外事部门工作，所以家里有外币。

大妈相信我说的，因为在朝鲜如果不和外事部门沾边，很难有大量外币。大妈若有所思地道：“家里有外币更踏实。”我看着大妈道：“您在集市上摆摊，有人用外币买鸡吗？”

大妈叹息道：“你以为外币这么容易获得？一般家庭有几元外币就不错了，外币虽然很好，但我也不敢收大量外币。”大妈说的我能理解，在朝鲜美元和中国元私下流通，但从官方层面来说，外币并不是法定货币。所以大妈收外币很谨慎。

就我个人感受来说，朝鲜的汇率不稳定，官方和民间汇率相差甚大。对朝鲜普通民众来说，他们更喜欢美元和中国元，美元和中国元购买力更稳定。朝鲜曾进行货币改革，导致朝元贬值严重，一度让本国民众对朝元都失去信任。

特别是2009年的货币改革，引发市场价格混乱，全国市场都关闭了三天。据说那次改革，不管家里有多少旧币，每户人家最多只能拿出十五万旧币兑换新币。

就算家里再富有，有几百万旧朝元，也只能拿出十五万旧朝元兑换。那次改革，触碰到很多人的利益，导致了很多人的抵制。当时，很多朝鲜城里人利用信息差，下乡大规模采购农产品，希望在农民得知旧币即将停用之前花掉旧币……

对大妈这样的朝鲜摊贩来说，自然希望客户用外币和她交易，美元和中国元在朝鲜属于硬通货，市场上也认这两种货币。其实不但朝鲜民间认这两种货币，朝鲜官方也认。朝鲜政府每年都千方百计获取外汇。

我看着大妈问：“您家里养了很多鸡吗？”大妈坦诚地道：“都是我家男人养的，养了三十多只鸡，不过已经卖了一半。”我好奇地问：“您家有那么多粮食养鸡吗？”

大妈道：“我家男人有办法，今天碰到你，我可以提前收摊了。下次要买鸡还可以找我。”我点头道：“下次一定还找您。”大妈领着我回到摊位前，把三只鸡装进蛇皮袋，封好袋口，递给我道：“鸡汤补人，让美女回家炖汤你喝。”

大妈说完，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妈，您和谁说话呢？”我扭头看去，一男一女朝我们走来，男的四十左右，走路一瘸一拐，有腿疾。女的三十多岁，眼睛很大，双目无神，皮肤很白，鼻梁小巧。如果不是穿着打扮土气，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女人表情木然，眼睛无神，有些呆滞。我意识到她眼睛可能有问题。大妈见到女人，脸上浮现笑容，高兴地道：“我在和顾客在说话，他刚才把剩下的三只鸡全部买了，今天可以提前收摊了。”

女人继续问道：“是上次找您买鸡的那个同志吗？”大妈高兴地道：“是的，他觉得我们家的鸡好吃，所以又买了三只。”女人看着别处道：“谢谢你照顾我家生意，买这么多鸡，你吃的完吗？”

我清清嗓子道：“吃不完，可以送人。”瘸腿男人这时候开口道：“鸡可不便宜，你舍得送人？”我没做声，大妈收起笑容道：“要你瞎操心，人家条件好，惠真怀孕了，我不是让你们不要出来吗？”

叫惠真的女人忙开口道：“妈，我在家里闷得慌，是我让有光带我来集市逛逛。”大妈过去挽起惠真的胳膊道：“你现在怀孕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妈等会去布店买几尺布，回家给你做一件新衣裳。”慧真道：“妈，孩子出生后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要在我身上浪费钱。”

大妈一脸怜爱地道：“只要妈还有一口气，将来就不会让你和孩子吃苦。”看得出来，大妈对这个叫惠真的儿媳妇很喜欢。见我盯着她儿媳妇看，大妈郑重给我介绍道：“我儿媳妇崔惠真，前些年染了眼疾，才怀孕几个月。”

介绍完儿媳，大妈又给我介绍瘸腿男人：“我儿子郑有光，前些年当兵时，腿落下了毛病。”大妈介绍完儿子，我肃然起敬，朝郑有光竖起大拇指。郑有光冲我点点头，一瘸一拐来到我跟前，递给我一根烟道：“带老婆来逛街呀？”

郑有光的目光落在金湘玉脸上，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大妈抢先问道：“他们是不是很般配？”郑有光郑重点头道：“确实很般配。”大妈笑道：“我也觉得他们般配，不过他们不是两口子，男同志已经结婚了。”

郑有光拿出火柴点燃烟，看着我道：“我和慧真前年结婚，你什么时候成婚的？”我不假思索地道：“我结婚晚，去年才结婚。”说完，我补充道：“你媳妇怀孕了，在她面前抽烟，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郑有光掐灭烟，没有直接扔掉，而是小心翼翼装进烟盒，抬头笑着问：“你是医生？”我摇头道：“我不是医生，不过我听医生说过在孕妇面前抽烟，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郑有光笑道：“看来我以后要戒烟了，你在什么单位工作？”我看向崔惠真，她虽然不再年轻，但五官精致，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她眼睛有问题，我不由想到李成焕老婆，突然有了个大胆想法，莫非崔惠真是李成焕老婆。

朴勇进刚才透露，李成焕的老婆去乡下生活了，崔惠真来自乡下，我觉得不可能是巧合。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决定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我一边观察崔惠真的表情，一边认真地道：“我在水洞区热电厂工作，在里面烧锅炉。”

我说在热电厂烧锅炉，崔惠真的表情立刻有了变化，她微微出神，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大妈看我的眼神也变了，着急收拾好摊位，跟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大妈说完，拉着崔惠真匆匆离去，郑有光看了我一眼，一瘸一拐，神情复杂地跟着离开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金湘玉鄙视道：“你满嘴谎话，骗人有意思吗？”我跟金湘玉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说谎，我怀疑崔惠真在热电厂工作过。”

金湘玉道：“热电厂只要城里人，不少工人是大学生。她一个乡下人，不可能在热电厂工作，更何况她眼睛有问题。”我跟金湘玉道：“她可能和逃犯李成焕有关。”金湘玉盯着我道：“你一个中国商人，来我们水洞区查案？”

我尴尬地道：“其实我不想来，是郑世俊拉我来的。”金湘玉看着我道：“你为什么不想来？”我诚恳地道：“因为我不好意思见你。”金湘玉沉默几秒，叹息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说我爸不会有事，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来源：朝鲜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