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倪虹洁 的故事或许是答案之一。她有一个典型的东亚女儿式的开局,读书,工作,早早结婚,从小被要求的品质是“乖”,需要做的事是“接受安排”。她说自己不喜欢祝无双,因为曾经她们底色那么相像,不被偏爱,习惯讨好,顶着懂事的名头,口头禅是“放着我来”。
先分享一个结论,一个女人身上会有很多其他女人的印记。有些是一面之缘的陌生女人,有些是近在咫尺的女人。
每个女人都有来路。未必笔直,但很清晰,路上会途经一张张女性的脸,像锚点,像地标,我们把这些人,称为“女性坐标”。
一个女性要路过多少“女性坐标”,才能成为她自己?
倪虹洁 的故事或许是答案之一。她有一个典型的东亚女儿式的开局,读书,工作,早早结婚,从小被要求的品质是“乖”,需要做的事是“接受安排”。她说自己不喜欢祝无双,因为曾经她们底色那么相像,不被偏爱,习惯讨好,顶着懂事的名头,口头禅是“放着我来”。
她似乎拿着一张陈旧的地图,朝着设定好的目的地,惯性地走在轨道上,这条路,似乎属于所有女性。
和很多女性一样,妈妈,是倪虹洁人生中第一个女性坐标。从前她从不觉得自己和妈妈像,直到她离婚,妈妈离婚,她们成为彼此的支持者,轨道开始松动。倪虹洁分享过一个瞬间,是她接妈妈回来,半路车胎爆掉,整个换胎的过程中,她看到车后座的妈妈,望着窗外一动不动,那一刻,她们共享一种疼痛,一种被生活的鱼线勒出的“幻肢痛”。
女演员的身份则给了她另一种机会——尝试更多、更新的女性副本。她在祝无双身上窥见了曾经的自己,又用现实的选择,命运般地契合了那句台词,“可是有些人血里有风,天生就要注定漂泊的。”她也遇到许多新鲜又迥异的体验,《爱情神话》里的Gloria自信果断,和她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女生”;演《蓝色骨头》的施堰萍则是把自己当石头,用小锤子反复地敲击;演《致1999年的自己》的陈秀娥,她像是站在角色的背后,重逢了当年的妈妈。
她形容自己的心是小蜜蜂的蜂巢,有凹有凸,填满了各式各样的体验,每进入一个角色,就是借着她们的眼睛,她们的坐标,拓宽了生命的小径。
现实中,倪虹洁的“女性坐标”也在不断更新。
和导演邵艺辉认识之初,她不太认同其笔下的Gloria,觉得过于前卫,聊天时故意不去对视,怕暴露满眼的疑惑,直到演完终于理解这个跟自己截然不同的女性。参加《乘风》见到30 位充满故事的姐姐,倪虹洁的第一反应是:“天呐,我的心塌了”。她认真的感受每一个人也被她们各自的魅力吸引,原来生活中有各式各样的女生,她把她们比做海上的灯塔,都在折射不同的光芒。她也开始尝试让自己慢下来,好吸收所有身边的细枝末节。
我可以这样讲,倪虹洁身上有所有女性的痕迹。
不止倪虹洁,所有的女性都是如此——
我们共享同一份命运,也成为彼此的女性坐标。我们彼此看见,互相影响,同频共振,此刻的我,此刻的你,身上遗留着遇见的每一个女性的思维、审美、生活方式和价值观。我们循着坐标走到此地,常常出错,也常常破解眼下的难题。走着走着,我们也会变成新的坐标,汇合起来,拼出一份新的地图。
这也是今天我想讲述倪虹洁故事的原因。你会读到每段故事的开头,我们都引用了一位女作家的话,作为脚注,也作为一种遥远的呼应。这不只是一个女性的生命历程,更是一份正在更新的女性地图,而它,属于每个正在路上的女性。
以下是倪虹洁的讲述。
其实我不喜欢“祝无双”,因为她太像曾经的我了。
原来有人问我的时候,我说我好像很对不起“祝无双”这个角色,我觉得我没有演好她。最近我发现,其实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太像那个时候的我了,她做的事情,她的语言,她的讨好的笑容,都是为别人而生的。
换句话说,我不喜欢那个时候的倪虹洁,太为别人的情绪、别人的语言逻辑而活着了。
我的路其实是比较奇奇怪怪的,在同济读了三年之后我就去拍戏了,也没有完全完成学业,当中我做了很多工作,毕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在上海,也不想再继续读下去,我就想快点挣钱离开现在住的这个家。
我从小的性格培养和很多中国传统家庭的孩子一样,就是接受安排,只要你乖就好,不闯祸就好,他们会教导你说,大人走过的路总是没有错的,你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你不需要有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去读表演,你就踏踏实实做一个听上去很好的职业就好了,儿孙满堂,开开心心,有份稳定的工作,做个贤妻良母,然后平平稳稳地度过一生。
我家里所有的人都觉得,一个女生应该走一条笔直的路,没有什么磕磕绊绊,不用转弯,也不用分岔,能一眼望到头,像一条铁轨。
这没有对与错,这只是一种惯性。因为这种惯性,我才会选择了她们的选择,过早地步入一段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的生活。
1999 年对我来说是非常特殊的一年,我结婚了,我的人生像是翻过了一座山,又滑向另外一个凹地。
一开始进去那个凹地的时候,它确实给我一种踏实、安全、温暖的感觉,像透着一个窗户,里面好温馨,那是我向往的家。但是真的进去之后,慢慢的,那个房间里边找不到我了。
我完全地站在了别人的影子后面,如果你在窗户外面看的话,你根本看不到那个家里有我,因为我隐没在别人的影子里了,我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了。
我是个习惯于听别人意见、习惯于服从的人,这样的生活只是换了一个主导者而已。别人都不需要推你,只是轻轻地用手指头点一点,你就会慢慢地滑,你会告诉自己这是一条对的路。
决定走出这段生活后,人会有一种很奇妙的自由感。
突然你的人生整个磁场都变了,一下子什么都要自己说了算,为自己做主的时候,有一丝丝迷茫,也有庆幸,但更多的,还是轻松。
一个快 30 岁的女人,会突然想到一个十几岁孩子的事——太好了,突然没有人管我了,没有家长管我了。
我想干嘛就干嘛,我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我今天想什么都不做,我就可以在这里待一天,不需要有人告诉我你应该做什么,从今往后我可以有我自己的朋友,而不用担心说你会不会喜欢,你们谈不谈得来,以后每年过节,我可以跟我的家人一块吃饭了,不必担心桌子坐不下那么多人,不用每年都跟别人的家人吃饭。
可能都是一些微不足道、凌乱琐碎的细枝末节,但是团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很梦幻的感觉。而这种梦幻,这种奇特的自由感,往前捯 30 年都是没有的。
我再回头看,会感觉那段时间,好像整个人被小细绳给捆起来了。
这种小细绳就像钓鱼线一样,它是透明的,有弹性的,时间久了,它会慢慢地长到你的肉里,你感受不到,你觉得这好像是应该的。当你把这些东西烧掉、剪掉、剥离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一个勒痕留在那里。
你甚至会突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总是有一种断臂的感觉,空荡荡的,像一种幻肢痛。
但当你真的可以朝想要的方向生长时,当这些凹痕慢慢地随着时间愈合时,哇,我会觉得阳光都不一样,空气都不一样。
那个才是我,而不是像盆景一样被弯成了大家想要的样子,那个很好看,但是那个不舒服。
其实我跟我妈长得不是特别像,我比她好看哈哈哈,但是她比我更坚强。
我 6 个月的时候被她抱在手里,脸上盖了一条手绢,一路坐火车,捧着交给我奶奶,就这样被送到了上海。
我刚会走路时是不认识她的,她伸手我就哭,包括晚上睡觉,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跟我睡,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后来知道她是我妈妈,但是又觉得很陌生。
现在听上去 100 多公里特别近,但当时我觉得这是最远的距离,因为她根本没有时间来看我。她每一次来看我,或者我每一次回去,都要挤好几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我当时人特别瘦,是没有办法站着去的,都是被人挤着架着,晃一个多小时晃回去,我觉得妈妈离我是很远的。
我所有的回忆都是我妈站在车下面,跟我摆手,我坐长途公共汽车,然后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别人家是什么样子,我们家的情感交流是比较特殊的,从来不会正经地把某些事情放到台面上说,特别是感情。所以我跟我妈妈属于一种“半交流状态”,就是只交流我好的部分,我工作很开心,一点都不辛苦,我拍了个什么戏,得了个什么奖,对于那些挫折或者起伏,一般我是不说的,她也不会主动问,她只会感受。
她是那个镇上最忙的女人,我从来没有看过她哭,我也从来没有看过她疲惫不堪。50 斤的黄酒,她一桶一桶搬过去,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送,永远在最冷的天气摆一个小桌子,站在风口卖着烟花,永远在最热的夏天卖 5 毛钱一包的瓜子,从早到晚,她是没有停的,一直在忙,但是只要我看到她,能听到的准是她在跟所有人聊天,停下来就是哼唱那些小曲。
她可能最大的动力源于我,那个在 100 多公里外的小女孩。
我每一次见到她都是这个状态。只有一次,她离婚的时候,我开车去接她,到半路车胎爆掉了,车一直在抖动,我们把车停在路边,用千斤顶把车顶起来换胎,再到重新上路,我一度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她。
但她一直坐在车的驾驶座后面,看向窗外,没有变过姿势。
那可能是她生命当中比较难度过的一段时光,像我的幻肢痛。我有去支撑她,带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困住她的那段生活。在我走出我那段婚姻的时候,妈妈也有不停地帮我。
演《致1999年的自己》里的陈秀娥,我会有很多个脱离自己身体的瞬间,陈秀娥有一个 17 岁的女儿,我直接代入的就是戏里的女儿。我从陈秀娥的背后一直看着她,我能看到我妈妈站在那里,对着她的下一辈说话。
我突然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当时她是把自己的心撕开的,每一次分离她都有一种剥离的痛。她并不是为她自己,而是她觉得我这样一个女生,应该得到更好的成长,而不是像她一样。
她不识字,她那么辛苦,她每天都在操劳,她每天都在为这个家庭付出,围着所有人转,她不想我成为这样的人。她想我有更好的教育,她想把我送回上海,她想我的人生轨迹跟她不一样。
她有一种“乘风”的精神。她永远做着最苦的事情,但永远在唱歌,永远在大笑。
小时候我不觉得她累,现在再回过头想,她身体是疲惫的,但她有一颗快乐的心,她每天在做让她快乐的事情,永远乐观、向阳地在生长,她不觉得自己过得很苦,她很骄傲。
到了现在她也一直在往前。她从 65 岁开始当镇上社团的团长,她们那个社团里的人年龄都在 60 岁以上,但是她做得很开心,她一生都在为别人付出,突然有一天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事业,她精神状态真的是不一样。
她每天跟我说,囡囡你不要叫我去玩,我没有空,我没有时间跟你去海南,我这两天要去哪里演出,等下一次,等我卸任这个团长职位我再跟你去。我在《乘风2025》练舞,她也发练舞视频给我,她没有觉得自己年龄是个问题,还是精力无限地在学很多很多东西。
我希望我七八十岁也像她一样,一直在学习和接受,每天开开心心、嘻嘻哈哈的,这样人才不会在精神上老去。
我会时不时地哼歌,不经意的,不自觉的,常常记不住歌词,无谓情绪好与坏,这可能是妈妈在我的脑子里留下的划痕,人是可以这样自己与自己对话的。
那是唱给自己听的歌。
我每个生命时段里出现的不同的女性,都像海上的灯塔。
在灯塔前面会有一个航道,航道里有不停指明方向的小旗帜插着,免得你在大风大浪,或是天色不好的时候忘记应该往哪走。
有些小旗帜是我很陌生的,就像邵艺辉,她离我正常的生活轨迹和思维逻辑都特别远。她跟我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女生,她创造的Gloria也是。
一开始我觉得Gloria的想法,哇好前卫,但是我不认同,我会想女生为什么是这样子的。所以邵艺辉跟我聊天的时候,她坐在我旁边说话,我眼睛没有看她,因为我知道我是个藏不住的人,如果我看到她,我可能眼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但是在我演完Gloria之后,我就能理解邵艺辉为什么会这么写。我特别排斥的那个人,正是我身上缺失的东西,那种女生与生俱来的自信心,觉得应该为自己而活,应该呵护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想法,全世界我最重要,那种特质是我骨子里就没有的,也是这一路走来没有人给过我的。
很长的时间里,我不知道自信是什么东西,我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我的自信可能不源于我长什么样,也不源自别人所说的“哇,你身材好好”,你可以拍内衣广告,在这个上面我找不到任何属于我的自信。
我的自信心是每一次跌倒又爬起,在戏里每一次把自己打得眼冒金星,在戏里每一次血肉模糊的时候,别人所给到我的鼓励与肯定,我的自信可能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带给我,需要“演员”这两个字带给我。
某种意义上,我们距离很远,但是我们惺惺相惜。
到了《乘风2025》,突然有 30 个成熟的姐姐站在面前,而且每个人背后都有一长溜的故事的时候,我觉得天哪,我的心要塌了,原来生活中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女生。
像侯佩岑姐姐就属于很可爱很温柔,说话也很嗲的女生,但是你跟她接触之后,你会觉得她是有大智慧的,她有很坚定的内心,她把自己劝慰好之后,还能给出明确的方向,再去鼓励别人。像蒋一侨,你一看会觉得好帅啊,好飒啊,酷酷的短发,当你了解她之后,你会发现她就是个嘤嘤怪,能看到她很幽默很阳光很可爱的一面。像邓萃雯姐姐,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依然有一个稳定的内核,在你船体摇晃的时候,她是让你船体稳定的那个重心,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每个女生都有不同的棱角,在折射不同的光芒。我相信我身上也有。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好,这个“好”不是长相上的好,而是我整个人是有朝气的,我很少有沮丧的时候,我对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
我在社交媒体上发过一个视频,27 岁的我对话 47 岁的我,我看到一条特别简单的留言,大概就是说对方出轨了,虽然自己每天都在哭,但走出来了,不想回头。下面一千多条评论都是在鼓励她,诉说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分析她当下是什么情况,让她千万要撑住。
我一条一条看的时候,会觉得很感人,大家都是陌生人,从未谋面,不知道手机背后是什么样的女生,就是发自内心想帮助你,这种心是与生俱来的。
有时候在你坚持的正确道路上,你要往前走,不要回头看,我们身后那么多双手,每个人都伸出一个手在撑住你。我觉得对那个女生来说,那一刻就是她的坐标。
女生和女生之间,包括妈妈和女儿、朋友之间和陌生人之间,我们拉手的时候是很温暖的。我在成功的时候有摸到过很冰凉的手,也有摸到过比我更炙热滚烫的手,当人身心俱疲,感觉没有勇气、没有信心的时候,你紧紧握着她们的手是会有力量的。
我现在每天开工都特别开心,会觉得我要去玩了。
演员这个事,你在不同的地方去拍,遇见不同的人,遇见不同的对手演员,演不同的角色,你整个生命是一次次地在重新点燃,一直有一团火热的心在微微燃烧,时而大时而小,没有一下子燃尽,也没有熄火,就是断断续续地在跳跃。
我不喜欢熊熊烈火烧完之后的那种疲倦感,我还是更喜欢细水长流。
我在刚回到这个行业的时候,工作机会变得很少,我特别感恩和珍惜,不管拿到什么角色都往里边填很多东西,我会把我的身体掏开,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把我身边的人翻一翻,然后往上点缀各式各样的东西,就像一种鸟,她为了装饰自己,把所有捡到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插,来吸引目光和注意力。
但当你身上挂满了东西,可能你就飞不高了。
就像人生一样,其实你是要做减法、做选择的,不是每一个都适合你,有的时候那可能只是一种累赘。
前几年我的整个状态就是所有能量积聚在一直往前冲,我会觉得我的生活被填得特别满,我离真实的世界很远,离自己也很远,当你特别疲惫的时候,你就会忽略很多细小却有用的养分,只向往一根粗壮的枝桠。这样会没有色彩,我不希望这样。
我想让自己慢下来,吸收一下我身边所有人带给我的细枝末节。人在特别放松的时候能感知到很多东西,当我把自己的流速放慢之后,可能有的分支流过了干枯的土地,有的分支流过小溪和其他分支汇合,你会看到湖边美丽的石头,会看到不一样的小鱼。人生会有很多很多种不同的色彩,这些色彩最后还是会汇总到一起往前走,因为这是我那颗一直在流淌的心。
我不是特别强输出的人,不是有明确目标一直往前走而不愿意回头的人,我成长得比较慢,会经常游游离离,停停走走。这没有对和错,人有的时候就是进进退退。
现在我会找一个平衡,不用那么勤劳,有些地方真的不需要你,你可以自己稍微地放松一下,或者说,你放过一下你自己。
人是需要学会放过自己的,不是说不努力或者偷懒,而是说我们要认识自己。
可能我的能力就在那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是天才,我不可能什么都做得好,这个事情我就是做不到那么完美,我竭尽能力就做到这了,你再给我多长的时间,我可能都没有上升的空间了。你使出 120 分的力气,你都燃尽你所有的生命了,你还是做不到人家的60%,70%,80%,你会丧失信心和勇气,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我就稍微放过一下自己,让自己清醒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往前走一步的能力,可能我当下的速度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了,那我就要往后退两步,然后聚集我所有的能量,快跑两步之后,迈过前面的小坎。有时往后退两步,是为了更好地蓄力往前迈一大步。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交了这个答卷,因为这就是我,我接受我自己的短板,接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人不要去太为难自己。
我觉得很像乘风破浪,我可以逆势而行,顶着浪往前走,但我是不是也可以顺势而为,当浪把我推向一个可以歇息的沙滩,我休息一会儿,这样等涨潮的时候,我又可以逆势而行。
人有退有进,有松有弛,才会走得更远。
我现在到这个年纪总觉得,每一天都特别有意义,哪怕你在那躺一天,它也是有意义的,因为在这一天里,你沉淀了自己的过去。
未来还很远,很长,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可以浪费一下,没有关系。这个未来不一定是你想达成什么样的成就,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在未来的每一天里,你得到的是什么,你有没有开心,有没有满足,这些更重要。
我今天也在想,我总觉得今天我们做完这个采访,可能明天我就会比今天更好。过去的事情不是荒谬的存在,每一件事情总有它存在的价值,每走过的一个小坎儿总有它存在的意义,你在时间长轴里,一个月看不到,两个月看不到,但在更长的时间线里边,可能就会有果子坠在你身上,它不是白白经历的。
我觉得明天会有更好的事情发生。
撰稿:王雪琴责编:袁灿烂来源:新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