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红灯记》,刘少奇对钱浩梁说:李玉和的帽子不可能那么新呀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5-23 14:30 2

摘要:北京城,寒风刺骨,中山公园却因一场特殊的京剧演出沸腾起来。傍晚时分,天安门广场周边已挤满戏迷,南长街的梧桐树下人影绰绰,故宫筒子河边不时传来焦灼的询问声:"有富余票吗?"

北京城,寒风刺骨,中山公园却因一场特殊的京剧演出沸腾起来。傍晚时分,天安门广场周边已挤满戏迷,南长街的梧桐树下人影绰绰,故宫筒子河边不时传来焦灼的询问声:"有富余票吗?"

这场由中国戏曲学院校友发起的义演,前两日已凭《八五花洞》《四凯华车》等名段轰动京城。但真正让戏迷们彻夜守候的,是海报上那个尘封二十年的名字:钱浩梁。后台化妆间里,55岁的钱浩梁对镜勾脸时,手指微微发颤——他已有二十余年没碰过这出拿手戏。

当晚的《艳阳楼》演到"醉打"段落时,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钱浩梁的"醉步"虽不及当年矫健,但那双眼睛里的精气神让老戏迷们红了眼眶。谢幕时,他向着不同方向的观众深深作揖七次,幕布起落间,能看见他戏服后背已洇出大片汗渍。戏剧家吴祖光挤到台前大喊:"这才是正宗的杨派武生!"

1934年的上海弄堂里,钱家天井每日清晨准时响起"啪啪"的藤条声。六岁的钱浩梁把腿架在条凳上,父亲钱鳞童用三指宽的青竹板量着膝盖缝隙——差半指没贴凳面,藤棍就抽在腿弯处。这孩子生得白净,小腿上却总带着青紫,母亲心疼也不敢拦,只悄悄在练功服里多絮层棉花。钱鳞童是周信芳门下弟子,深知"七岁看老"的道理,儿子若不能把腰腿功夫练出来,这辈子就吃不了武生这碗饭。

绍兴老家的堂屋里供着祖师爷唐明皇像,七岁那年,父亲特意带他回去磕头。路上经过杭州大世界戏院,钱鳞童指着海报上的武生对儿子说:"瞧见没?这'云里翻'的功夫!"回上海后,练功时间又添了半个时辰。最苦的是三伏天练"僵尸倒",青砖地晒得滚烫,孩子后背着地时能听见"滋"的声响。

戏校的"正"字辈师兄们各有所长,钱浩梁最羡慕关正明那副好嗓子。清晨黄浦江边的喊嗓队伍里,他总挨着这位武汉来的师兄站,学人家用丹田气念白。有回被教武功的傅师父发现,老头拎着他耳朵笑骂:"小猢狲,武生把嗓子喊劈了,往后怎么唱《挑滑车》?"

在那段日子里,钱浩梁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家里亭子间地方小,他就在晒台上压腿,邻居晾晒的床单成了天然的幕布。父亲从旧货市场淘来一对生了锈的铜锤,他天天对着《金钱豹》的唱片比划。

1949年深秋,北平来的戏单在梨园行里传阅。钱浩梁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招生简章,盯着"十大教授"四个字看了整宿。临行前夜,母亲把祖传的银镯子当了,换得一张硬座车票。火车过长江时,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把脸贴在车窗上,看江鸥追着浪花飞——就像他追着心里那个武生梦。

考场设在老戏园子的后台。钱浩梁使的是全本《夜奔》里"走边"一折,青石地砖上腾挪闪转,汗珠子甩出去能在空中划出弧线。主考官席上的王瑶卿突然喊停,让他把"劈叉"动作再做一遍。原来老先生发现这孩子有个绝活:起范儿时膝盖不抖,落地时袍角不扬。

刚进研究班那会儿,钱浩梁总抢着给老师们端茶倒水。王凤卿教《战太平》时,他蹲在台角偷偷记身段;萧长华说丑角戏,他躲在最后排学走矮子步。尚和玉教戏时最重"威"字。八十岁的老人示范《四平山》的李元霸,双锤抡起来还能带出风声。钱浩梁个子高,尚老就让他练"蹲着走",说武生得会"藏拙":"你站着是座塔,蹲下得是块石。"

1951年义演前,尚老突然把《惜猩猩》改成双人开打。这对十七岁的钱浩梁简直是晴天霹雳——原以为只是陪老师走个过场,现在要真刀真枪对打。那些天他泡在练功房,把藤牌刀练得起了毛边。同屋的袁国林半夜醒来,常看见他举着蜡烛在墙上比划影子戏。正式演出那晚,尚老临时加了组"夺刀"的高难动作,钱浩梁竟接得严丝合缝。下场后老人在后台拍着他肩膀说:"小子,今儿这出戏,算咱爷俩的。"

钱浩梁在京剧界崭露头角时,后台的老艺人们常说他"身上带着三代人的功夫"。《甘宁百骑劫魏营》首演那晚,老戏迷发现他耍的双戟既有尚派的刚猛,又融入了南派的灵巧。这出杨小楼当年没唱红的戏,被他改编后竟连演十场!

中国文联的小礼堂里,钱浩梁那件灰呢大衣成了特殊通行证。有次看川剧《白蛇传》,他盯着"水漫金山"的武打设计看了整场,散戏后蹲在后台过道。豫剧名家陈素真偶然看见,特意让徒弟送来一杯热茶:"钱同志,天冷,暖暖手。"

1962年冬,钱浩梁在长安戏院连演半月武生大会。最后一场《挑华车》谢幕时,台下突然站起二十多位白发老者——都是专程来看戏的武生前辈。尚和玉的徒弟捧着件旧战袍上台:"这是尚先生当年《四平山》的行头,师父说该传给最像他的人。"

1964年盛夏,北京人民剧场后台,钱浩梁正在为《红灯记》的B角演出做准备。他扮演的李玉和与传统武生形象截然不同——褪去华丽的戏服,换上打着补丁的铁路工人制服,额头上还要用油彩画出皱纹。化妆师记得,他每次都要反复调整眉心的"川字纹":"不能太深,像老生;也不能太浅,显不出李玉和的沧桑。"

在"痛说革命家史"这场戏中,钱浩梁设计了一个独特的动作:当李奶奶讲述往事时,李玉和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会慢慢攥成拳头。这个细节来自他观察前门火车站工人的习惯动作。排练时,阿甲导演看到这个设计,特意让灯光师在此时给他的手部特写。审查时却提出异议:"无产阶级英雄应该始终昂首挺胸。"最后是周总理解围:"浩梁同志这个处理,恰恰表现了工人内敛的力量。"

"赴宴斗鸠山"的戏码里,钱浩梁把武生的身段化用其中。传统戏中的"甩袖"变成了掸去敌人递来的香烟;"亮相"时不是戏曲程式化的定式,而是用真实的工人站姿——两脚略分开,重心下沉。最精彩的是"摔杯为号"的动作,他将尚派武生的"旋子"功夫简化,酒杯脱手的同时身形一转,既保留了戏曲韵味,又符合现代戏的真实性要求。

刑场戏的镣铐舞是钱浩梁的独创。三斤重的铁镣,他戴着能做出"串翻身""跪步"等高难度动作。有次排练,铁链把脚踝磨出血,他悄悄用绷带缠住继续练。这段戏最后的高潮,他摒弃了传统武生的"朝天蹬",而是设计了一个振臂抖链的动作,铁链哗啦作响的效果,每次都能激起观众雷鸣般的掌声。

在"接受红灯"的经典场面,钱浩梁的表演格外细腻。接灯时先是双手微颤,然后慢慢收紧,最后将灯贴在胸口——这个三段式表演是他观察老工人接奖状时的神态设计的。音乐设计刘吉典特意为此延长了两小节过门,好让这个情感变化更完整。

刘少奇的关怀

年秋,《红灯记》剧组在中南海怀仁堂为领导演出。散场后,刘少奇特意来到后台,握着钱浩梁的手说:"你这个铁路工人演得真像!我年轻时在安源煤矿,工友们就是这样挺直腰杆跟资本家斗争的。"

钱浩梁紧张得手心冒汗:"刘主席,我...我去长辛店机车厂体验过生活。"

刘少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怪不得!那个接红灯的动作,跟老工人接工会会员证的样子一模一样。"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啊,李玉和戴的鸭舌帽太新了,真正的工人帽子都是油光发亮的。"

"您说得对!"钱浩梁眼睛一亮,"我们让道具组准备了做旧的帽子。

刘少奇会意地点点头:"艺术要源于生活嘛。我建议你去看看京汉铁路大罢工的老照片,那时候的工人,破棉袄里都透着骨气。"他转头对随行人员说,"把咱们收藏的那套安源工人俱乐部的资料,借给钱浩梁同志参考参考。"后来,钱浩梁把帽子做旧,果然舞台效果更好了!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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