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4|戛纳中国馆交流会:以青年故事,构世界电影未来

天堂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1 10:26 2

摘要:在中国电影“扬帆出海”的关键时刻,中国故事不断进入全球视野。特别是在戛纳电影节这样一个重要的国际电影交流平台,讲好中国故事尤为重要,更重要的是如何让中国故事以一种更年轻化、更具吸引力的方式被世界听见和理解。

导语

在中国电影“扬帆出海”的关键时刻,中国故事不断进入全球视野。特别是在戛纳电影节这样一个重要的国际电影交流平台,讲好中国故事尤为重要,更重要的是如何让中国故事以一种更年轻化、更具吸引力的方式被世界听见和理解。

本次交流会嘉宾在中国馆合照

法国时间5月19日14:30,由中国电影基金会吴天明青年电影专项基金携手Madame Figaro举办主题为“青年影人创作谈:中国故事的‘年轻化’讲法及其可能性”交流会在戛纳国际电影节电影市场中国馆举办。

本次交流会邀请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推荐人,影视演员、歌手、中国少数民族体育协会骑射运动中心副主任于适,汉学家、中国电影专家Luisa Prudentino,导演、编剧黄绮玲,导演、编剧景一,导演、编剧祝新做客参加,资深电影媒体人,独立自媒体“电影岛赏”主理人二十二岛主担任嘉宾主持。

现场嘉宾围绕剧本创作、影片拍摄、角色塑造、海外发行、电影评论等,全维度拆解当下年轻一代中国创作者的解题新思路。

影视演员,歌手,中国少数民族体育协会骑射运动中心副主任。于适凭借《封神第一部》中“姬发 ”一角迅速走红,并荣获第 37 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新人奖。其后又以《长空之王》中“邓放 ”一角获得第 20 届电影频道传媒大奖最受传媒关注新人男演员”。2025 年,他凭借电视剧《我的阿勒泰》荣获“年度品质实力剧星”。由他主演的《封神第一部》也接连获得第 36 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第 20 届中国电影华表奖“ 优秀故事片”、以及第 80 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类型片艺术贡献奖”。作为兼具实力与热度的青年演员代表,他正在不断拓宽表演边界与文化影响力。

Luisa Prudentino 是一位汉学家和中国电影专家。她撰写了大量关于该主题的文章和散文,并于2003年出版了她的第一本完全致力于当代中国电影的书 Le regard desombres。自2013年以来,她一直担任拉罗谢尔中国电影周的策展人,同时也是许多电影节的中国和亚洲电影的编导。她组织亚洲电影学术会议,并在INALCO 和勒阿弗尔政治学院教授中国电影史等科目。

代表作:《中国电影词典:中国、香港、台湾》(2019 年)《中国/美国:通过电影的交叉观点》《国际问题》,第103-104期,2020年9月至12月

黄绮玲为横跨电影与舞台剧的青年导演,其纪录片《千山围困的城市》入围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舞台作品如《马兰娜公主》《仲夏夜之梦》曾于国家大剧院上演,体现其跨媒介创作力与女性艺术视角。此次凭处女作《二十四味》入选2025 戛纳国际电影节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青年展映。

代表作:《千山围困的城市》《24 味》

景一,青年导演,编剧。研究生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长片首作《植物学家》获75 届柏林国际电影节 Kplus 竞赛单元国际评审团最佳长片奖;获49届香港国际电影节“火乌大奖”新秀电影竞赛(华语)最佳导演奖、国际影人费比西奖。此次凭处女作《植物学家》入选 2025 戛纳国际电影节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青年展映。

代表作:《植物学家》

青年导演祝新,凭借导演处女作《漫游》入围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竞赛及柏林电影节“论坛”单元,以其先锋气质与独立风格获得广泛关注。他亦成为第十五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焦点影人。此次凭电影《世界日出时》入选2025 戛纳国际电影节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青年展映。

代表作:《漫游》《凤凰山下•词》《世界日出时》

资深电影媒体人,独立自媒体“电影岛赏”主理人二十二岛主为知名资深电影媒体人,现主理跨平台自媒体“电影岛赏”,活跃于微博、微信、知乎、小红书等,专注电影节报道与深度访谈。曾多次深入要纳、威尼斯、柏林等国际电影节,连续担任北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初评评委,是连接年轻影人与行业的重要桥梁。

交流会现场呈现:

主持人:这不是你第一次来戛纳,去年你带着《我的阿勒泰》来参加戛纳电视剧节,这次是第一次以电影人的身份参与戛纳国际电影节,而且您还担任了“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的推荐人。我想请您聊一聊此刻的感受,以及您对这次身份的理解。

于适:这是我第二次来到戛纳,但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戛纳电影节。对于一个电影人来说,戛纳电影节是一个非常神圣的聚会,也像是一种盛大的仪式,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优秀电影人可以在这里汇聚、交流和碰撞。

我自己也是一位青年电影人,这一次我以“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推荐人的身份来到这里,首先我要感谢中国电影基金会以及吴天明青年电影专项基金对我的信任与认可,我也将此视为一种鼓励。

我发自内心地希望,就像我左边这三位青年导演一样,有更多特别有才华的中国青年电影人能够被世界看到。戛纳是全世界关注度最高的电影平台之一,在这样的舞台上,我们可以讲述更多优秀的中国故事,也可以以年轻人的视角来表达当下的思考。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我可以为这个事情贡献哪怕一点点的力量,让更多人关注中国青年电影人,我责无旁贷,也非常荣幸、非常愿意去做。

主持人:作为本次中国青年电影全球推广计划的推荐人,想请于适分享对本次展映的三部影片的印象,它们有没有哪些打动你的地方,让你希望推荐给大家的?

于适:今天晚上我会去观看《植物学家》在戛纳的展映,我其实已经看了这部片子前半部分,但我选择停下来,因为我想在一个更有仪式感的氛围中,在影院里正式地把它看完。我觉得它的镜头语言非常出色,确实把自然的灵性给拍出来了。

另外两部影片也是如此,就像我之前说的,从中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青年电影人对于电影的态度。我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现在观众们面对的电影类型多种多样,有各种年龄层适配的内容。但我认为青年电影人的优势就在于我们正在经历这个时代本身,我们不用刻意去猜测观众喜欢什么,因为我们本身就是观众,我们知道年轻人想看什么。

当然,经典有它的价值,但前卫和创新同样重要。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这个第一步可能就是未来的经典。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青年电影人,给他们最大的鼓励。因为将来的电影大师,一定就是从今天的新人导演、新人演员中成长起来的。

主持人:这三部影片各有独到的切入方式,接下来想请三位导演分享一下各自影片的创意缘起,为什么会想拍这样一部电影?特别是在呈现方式的选择上,有什么特别的考量或想法?

景一:因为我从小是在新疆出生、长大的,直到上大学才第一次离开那个地方,去到内陆生活。那个地理上的远距离,其实对我来说也形成了一种情感上的距离。所以在我的童年记忆里,这种“远”是很强烈的。我想通过两个小孩的故事去表达,在当下这样一个快节奏、高效率的时代中,那些珍贵又微妙的情感是不是还能被看见、被感受到。这是我创作这个电影的一个很核心的出发点。

黄绮玲:我的表妹在中学的时候曾经患上了严重的厌食症,情况一度非常危险,几乎丧命。很多年之后,在偶然的一次聊天中我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为了减肥,而是刻意让自己生病,试图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把离开家庭的父亲“争取”回来。

但在我们看来,其实舅舅是非常爱她的。我们都觉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真相,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花了很多年时间,一点一点地陪她把那些往事讲出来,慢慢理清楚。

我特别想把这个故事分享出来,因为我觉得孩子和父母之间需要更多的沟通,很多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就会变成误解,甚至造成伤害,这也是我拍这部电影的一个出发点。

祝新:我这个片子其实比较“奇怪”,它讲的是一个独生子女到了某个年纪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很难再和父母沟通了。那种沟通的障碍反而是因为我们之间太强的连结造成的,好像我们虽然亲密,却像是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

于是我就突然想到一个设定,在我和妈妈相处的过程中,如果我开始研究一个远古时期的人类祖先,也就是很早以前的一头名叫“露西”的古人类,她说出的第一句话会不会找到某种可能?其实我和我妈妈的关系就像是那样一个故事,我们彼此靠得很近,但也隔着一层时代与表达方式的语言,而这个电影就是我尝试去靠近她的一种方式。

主持人:想请问Luisa,你对这次青年电影展映的三部作品感受如何?近几年有没有其他令你印象深刻的中国电影可以和我们分享?

Luisa: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研究中国电影了,直到今天我仍然持续被中国电影的发展所惊喜,尤其是中国新一代青年导演的作品所展现出的生命力和创造力,真的让我非常感动。

昨天我看了祝新导演的《世界日出时》,这部作品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它的风格非常独特。将剧情片、幻想、爱情等多种元素融合在一起,并且非常巧妙地模糊了现实与幻想之间的边界。我认为这是中国电影中非常新鲜的表达方式,也非常有意思。

我认为当下有许多优秀的中国青年导演,他们不仅在探索更亲密、细腻的叙事内容,同时也在不断尝试新的视觉风格和叙事手法。这些探索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也相信,这是一条具有普遍价值的发展道路。对于我个人而言,这是一件值得高兴和值得继续关注的事情。

主持人:Luisa提过她很喜欢的一部中国电影是《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刚好今天电影中姬发的扮演者于适也来到现场。Luisa不仅对整部影片给予了很高评价,也对于适在片中的表演表达了充分的认可和喜爱。所以,你是如何看待《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以及你对于适的表演有什么样的感受或评价?

Luisa:我非常高兴你今天问我这个问题,我想用中文来回答。谢谢你们,其实我中文说得不好,但我还是想尽量用中文表达我的感受。我知道这是于适第一次演电影,对吗?所以当我得知这是他第一次出演长片角色,而且是在《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中出演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时,我真的非常惊讶。因为他演得特别特别好,这不是客气话,而是我发自内心的评价。我觉得你的表演不仅自然,而且非常有感染力。我还想补充一点,我也认为他对角色的准备非常充分。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喜爱并相信这个人物,他的动作方式、表达方式都显得无比真实且令人信服。他的表演非常自然,也极具力量。我确信我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你现在在场,我真心认为他在中国电影界会拥有长远而充满希望的未来。

主持人:我们想请于适分享一下,通过《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和《我的阿勒泰》和海外观众交流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令你特别难忘的瞬间?也请你回顾一下“姬发”和“巴太”这两个角色对你而言分别意味着什么?现在再回头看这两个角色,你会怎样理解它们在你演艺道路上的意义?

于适:第一个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有一些海外观众真的非常细致地观看了我们的作品。对我来说,那些能够看到很多细节的观众非常宝贵,他们是真正热爱电影的人。因为有些细节可能你第一遍是看不出来的,真的要反复看三遍、四遍之后才能深入地和我们交流。比如他们会问某一个道具的设计是怎么想的,或者某句台词当时是在表达什么含义。

在法国《封神》的海外路演现场就有很多这样的观众,他们除了探讨电影的整体内容以外,还会关注比如片中的建筑风格、道具设置甚至包括服装。他们可能不像Luisa老师这样对中国文化本身有很深的了解,但却因为这部电影而产生了兴趣,进而开始去深挖这些细节,这一点让我非常感动。

而《我的阿勒泰》也是一样的,这两部作品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我非常幸运能在职业生涯中遇到“姬发”和“巴太”这样宝贵的角色。对于演员来说,最基本的职责当然是尽力塑造好每一个角色,但如果能遇到一个被称为“人生角色”的人物,那是一种极其难得的运气。这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够争取来的东西,所以我特别珍惜,也特别感恩。

在我看来,这两部作品是出海的典范,它们在海外都取得了不错的反响,也从某种意义上印证了中国文化、中国电影、中国剧集的出海成果。《封神》讲述的是中国古代商周时期的历史,融合了中国特有的神话元素,也有我们中国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它最终探讨的是人性中的善与恶、正义与邪恶。这些内核是全世界人都能产生共鸣的,是超越语言、超越文化的。我觉得,这就是电影的魅力,它可以跨越国界和文化的差异,把我们最本质的情感传递给全世界的观众。

《我的阿勒泰》也是一样的。对国内的观众来说,它甚至带动了当地的文旅发展,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影视+文旅”破圈。当这部作品走向国际舞台时,它又让很多从未了解新疆的海外观众第一次通过影像看到了大美新疆的自然风光,看到了那里的人民是如此质朴、善良、美好。

故事本身其实很简单,讲一个年轻人追寻自我、与传统观念发生碰撞的成长过程。这种主题在世界各地的文化背景中都是成立的,大家都能理解,也都能产生共鸣。可以说,它既有文化传递的价值,也有人类共通情感的表达。

所以,不论是从作品本身的意义,还是从我有幸饰演这两个角色的角度来说,我都认为《封神》和《我的阿勒泰》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两部作品。

Luisa:我想补充一点,于适刚才说得非常对。《封神》这部作品确实让我们有机会更深入地了解中国的历史与文化底蕴。同时,我认为这部电影特别有趣的一点在于,它将现代的技术手段,比如特效,建立在传统文化的基础之上,这一点对中国电影来说非常重要。

在西方的电影创作中,传统和现代常常被视作对立的两个方向,你要么是传统的,要么是现代的。而中国电影最独特、最有价值的地方就在于它的“现代性”恰恰是建立在“传统”之上的。在《封神》中,传统和现代是并重的,它们彼此支撑,相辅相成。这也正是为什么我认为《封神》这部电影不仅有力量,而且有深度。它体现了一种来自文化根基的现代感,这是中国电影非常值得珍视的特质。

主持人:请三位导演分享一下,在实际拍摄过程中对于演员的选择是出于怎样的创作考量?你们在与演员合作的过程中是否遇到过什么困难,或者有哪些现实的问题是你们希望通过今天这个平台,通过行业的共同关注,被更多人看见、理解甚至推动解决的?

黄绮玲:关于《24味》的演员选择,首先是跟语言密切相关的。因为我一开始就设定这是一部用粤语来表达的广东本土题材的电影,所以我们在演员筛选时第一个考量就是他是否能讲一口流利的粤语。

我们曾经在广东地区进行了两次较大规模的演员甄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一个比较现实的情况,很多说粤语的演员在表演风格上可能更偏向于电视剧或者情景喜剧的那种路线,这种表演方式和我们电影所需要的细腻、内敛的风格还是有一些出入。

最后我们决定启用一些经验丰富的专业演员,比如张艾嘉、钟镇涛、袁澧林。这主要是因为《24味》是一部有很多情感层次和记忆线索的影片,它需要演员能在一场戏中传递出非常微妙的情绪转变。这种细腻、含蓄的表演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尤其在我们的拍摄时间有限的前提下,我们希望能够依靠专业演员的经验和他们对角色的理解,更准确、更高效地传达人物的情感和内核。

景一:我们《植物学家》这部影片中的所有演员都是非职业演员,这一点在剧本创作阶段我就已经决定了。因为我始终觉得只有那些真实生活在当地的孩子、老人、青年人的面孔才能呈现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积累下来的某种质感和信息,这是专业演员难以模仿的。

其实在新疆寻找小演员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过程。因为那里地域辽阔,一个县到另一个县可能就是几百公里。我和演员导演一起开车跑了很多学校,一个一个地看。这个过程非常漫长,也非常随机。如果有更多的时间当然更好,但我们其实已经非常幸运,最后找到了合适的演员。

在寻找他的过程中,我其实也像是在寻找童年的自己。他虽然是一个哈萨克族的小男孩,但我觉得他身上有我自己的影子,也会带给我一些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这种寻找本身其实也构成了影片的一部分。片中所呈现的不仅是一个孩子的视角,更是汉族与哈萨克族之间、两个文化之间的交集与差异,而这种文化层面的交叉也会在他们的表演和生活细节中自然地显现出来。

作为我的第一部长片作品,特别是在涉及非职业演员的情况下,我体会到一个特别重要的经验就是:无论职业还是非职业演员,导演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和演员相处、去了解他们的性格、去建立互相的信任。我希望在未来的创作中,不管选择什么样的演员,都能有更多的准备时间和沟通空间,去让演员真正成为角色,也让我作为导演能更有把握地去引导他们完成表演。当然也希望在下一步的创作中,在预算和时间上能有更好的支持,让这种相处和磨合更充分、更从容。

祝新:我这部片子中大部分的演员都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预算有限,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对他们非常了解,我能够在他们身上找到那些情不自禁的瞬间,那种超越他们日常状态的部分,让他们变成角色本身。

在这个过程中,我花了很多时间跟他们聊天,从心理学的角度、对情绪的敏感度出发来帮助我进入角色塑造的层面。我并不是按照传统的方式去指导表演,而是通过理解他们的方式,去激发他们在特定情境下真实自然的反应。

今天于适也在现场,我其实很想借这个机会说,对于我们青年创作者来说,很多选题都非常需要职业演员的加入来帮助我们把想法更准确地实现。与此同时,我也希望不只是把职业演员当成工作中的合作对象,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像家人一样的关系。

比如说我理解自己的母亲,其实也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过程。并不会因为我是她儿子就意味着我能完全理解她的情感和经历。同样的道理,对职业演员的理解也不能停留在表面。我觉得我们青年导演有一个共同的课题,就是去爱护、理解我们合作的每一位表演者,因为他们的内心世界往往会为作品带来很重要的滋养。

我现在也在尝试跟更多职业演员接触,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成长。但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不止于片场,而是在创作之外的空间有更多的交流。就像今天跟景一导演聊,他也是来自新疆,而于适也拍过《我的阿勒泰》,我们之间有很多缘分,这些都是很自然的连接。

我也曾跟黄绮玲导演聊过,她说她在跟演员建立朋友关系的过程中找到了很多灵感。我觉得这恰恰是我们这一代电影人可以努力去构建的一种合作方式。通过理解、信任与交流,去创造出新的声音,也激发出新的创作能量。

主持人:于适,作为一位优秀的中国青年演员,你认为在“讲好中国故事”以及推动中国青年电影被更多人看见的这个过程中,演员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于适:刚刚祝新导演说的特别好,对我来说也很触动。其实我一直觉得,不光是导演和演员之间,我经历的每一个剧组,每一次工作,都觉得剧组里每一个工种的工作人员,大家其实都应该像朋友一样去相处。

拍电影其实很有意思,它不像普通的工作,不是说你把自己分内的事儿做好作品就一定能有生命力、能动人,我反而觉得拍电影更像是一种大家真的融为一体的过程。比如我们组里的爆破师,我们每天都聊天聊得特别开心。有人可能会调侃说是“你得跟他搞好关系,不然他给你放炸弹”,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笑)。我觉得他在整个作品中有着属于他的灵魂,每个部门都是一样的,大家是需要彼此了解的。

导演和演员之间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我觉得如果中间哪怕隔着一层纸的距离,那这个合作可能就打不到最好的状态。我一直认为好的创作状态是互通有无的,是要互相激发、互相理解的。就像刚才我跟祝新导演我们两个还在下面小声探讨,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身体里是有很多能量的,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但如果你和导演之间的关系像朋友,在某场戏的创作过程中,你可能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段经历、一个细节,然后你们一聊,角色就通了。这种由内而外的力量,只有在朋友一样的关系中才能被激发出来。

其实我拍的作品不算很多,但到目前为止让我印象最深,也是在路演过程中观众反馈最好的那些作品几乎都是在一个特别良性的创作氛围中诞生的。比如说拍《我的阿勒泰》的时候,有时候我跟导演只是简单地坐下来聊一聊我今天觉得我想这么演,然后我们像朋友一样去交流,一场戏就这样临时现挂出来了,但呈现在银幕上的效果却特别好、特别真实。这也回应到我们今天这个交流会的主题,青年创作者如何用自己的视角讲好中国故事。

今天我们现场有三位导演,我看他们的作品,其实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讲述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和关系,我能感觉到这些作品背后都带着一种发自当下的表达。就像祝新导演刚才说的,你真的亲身经历过某些东西之后再去表达它,才能准确地打动人。

因为一个人20岁时写的东西,和他30岁、40岁时写的一定是完全不同的。我也经常自嘲说我20岁时特别想写一个故事,但等我到了30岁可能就完全写不出来了。这种冲动是阶段性的,是时间赋予的。所以我觉得青年创作者真正要做的就是不用去和任何人比较,不用模仿大师,重要的是你要找到那个此时此刻你最想说的东西。

你不需要去迎合,不需要去猜观众想看什么。你就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讲你想讲的故事,用你真正的经历和视角去理解和表达中国的当下,那这个故事就是动人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方式,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语言。所以我觉得,青年电影人只要真的在做当下想做的事,就是讲好中国故事了,这就是最对的。

主持人:于适在之前的采访里提到未来有想做导演的打算,想请你分享一下如果你未来做导演,你会更看重一个故事,还是你创作的哪些方面?

于适: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尤其是在正式接触电影行业之后。我觉得这就像我平时唱歌一样,我可以去翻唱别人的作品,但我一直有创作的习惯,不管是写文字也好,还是写歌这种用旋律来表达情绪的方式。

但自从我开始做演员之后,我发现这种想要自我创作表达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了。如果说真要谈我特别想表达的方向,或者说我未来可能会去做的事情,我还是想回到一个我刚刚说过的点,我特别害怕那种当下的冲动被消耗掉。

不是说急功近利,而是我特别希望当我在某个时间段被一种情绪、一种想法打动的时候,我能迅速地去做,因为那种热情是极其宝贵的。比如说我在25岁想出来的一个感觉,它可能只属于那个年纪、那个瞬间,如果我拖到30岁再去写,可能就没有那个状态了。所以我非常想去抓住这种当下的真实冲动。

我想表达的内容也一定是偏向人最本真的状态,是那些在世俗眼中可能被认为是“错误”的东西。因为在我看来,所谓对错根本就是一个被建构出来的框架。我们这个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和错有了统一的定义。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些规则在潜移默化中被我们接受了。但我希望我能用一种方式告诉大家,我们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自由、无愧于心。

因为对与错其实完全取决于你站在什么立场上去看它。你做了一件事,如果它让你痛苦,那也许对你来说它就是错的;但如果它让你自由、快乐,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对的选择?我们很多人都被这种对错的二元对立困住了。

我以前有分享过一个故事的雏形,它可能会和医院这个环境有关,故事里有很多非常极端的人,他们的一念之间会被这个世界定义为“疯子”,但也可能是人群中最独特的那种存在,也许是天才。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边界地带。

我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大家,我们真的不需要太被世俗定义的对与错所限制。很多时候,人停下脚步,就是因为他太执着于对错,而忘记了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我们每个人都要有一颗善良的心,要知道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哪怕别人误解你、给你贴标签,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积极地活着,是不是和自己和谐地相处着。

故事的设定其实很简单。主角是一个舞蹈演员,他因为一些不被世人理解的原因被送进了这个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很多“规训”,比如每天早上大家要像学校里一样做广播体操。

而这个舞蹈演员的抗争就从这里开始:他不愿意跟所有人一样做广播体操,他觉得自己是个舞者,跳舞是自由的表达,他不能用统一的、被安排的动作去替代自己的身体语言。

但这个故事的结尾是经过一系列事件之后,这个舞蹈演员出现在操场上,和所有人一起跳广播体操。可他跳完之后,转过身来对自己说:“我不在乎你们怎么定义这场广播体操,我知道我永远是那个舞蹈家。”我想表达的就是这种心态,我们在生活里要去面对各种规范、规矩、误解,甚至是“规训”,但我们心里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有没有忠于自己的感受。我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讲一个关于人的故事。

结语

以自我经历构建表达,用独特视角展现动人故事,用自己的方式讲自己的故事,便是当下属于青年电影人最好的“中国故事”。中国青年电影人正在用更具在地性、本土化的表达接轨国际,创造充满希望的中国电影未来。

来源:西影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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