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书接上回，林燮与军中诸将，于营中望楼之上，全程观阵。又有亲兵往来穿梭，及时传递军情，故而对前方战事，了如指掌。
16.军心民心
晴空朗朗少年行
第十六章 军心民心
上回书说到：
艰难抉择，陈二狗率众降梁；
义无反顾，丁铁柱以身报国。
书接上回，林燮与军中诸将，于营中望楼之上，全程观阵。又有亲兵往来穿梭，及时传递军情，故而对前方战事，了如指掌。
见以肉食之计，未能诱使大量滑兵出城歼灭之，献上此策的中军参将季彦卿，不禁面露遗憾沮丧之色，心道：书至用时方恨寡，事非亲历不知艰。吾素以自幼熟诵兵书战策为傲，此次随军征伐，想来必可尽展所学，建不世之功。然未料战场之势，瞬息万变，时有不循吾所推演之向者。观之，吾之所能，尚相去甚远，犹须勤加历练！
林燮见状，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彦卿无须如此。那滑国玲珑公主，堪称一代奇女子，领军颇具才干。她料想城墙垮塌之处易生变故，必已在此安插亲信，传递消息迅疾，是以能及时遏止士兵与民壮冲下城来，敌方损失有限，此乃情理之中。汝所献之策，虽未竟全功，但对滑国军心民心之打击，不可小觑，此功本帅必定为你记上！”
季彦卿赶忙施礼，谢过大帅恩典。经此一役，他虽未亲赴阵前拼杀，然数计建功，于赤焰军中渐立威望，自此方真正跻身赤焰军众将之列。
此外，对于具体执行此策的步军校尉周永宽，林燮亦是赞赏有加。赞其随机应变，将诸事处理得恰到好处，令计策之效尽显，成功扰乱滑族人心志，实乃大功一件。
若彼时他行事鲁莽，将冲下城的滑族人尽数屠戮，虽能逞一时之快，却只会令滑族人死守城池之心更为坚定，焉能有如今之局面？
林燮身为赤焰军主帅，用人之道向来如此，放手让麾下之人施展才能，给予他们建功立业之机遇，而非事事掣肘、处处干涉。
如此，方能避免培养出一群庸碌无为的应声虫，秉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念，为下属留出发挥空间，赤焰军方能人才济济，众多能独当一面之大将亦得以迅速成长。
果如林燮所料，经此一战，滑族军民心志动摇，战意锐减。见投降尚有活路，便不时有人趁夜偷偷攀绳坠城，逃至梁营乞降求生。
虽玲珑公主严令，若见此等叛逃之举，城上士兵当立即射杀，但仍无法完全杜绝滑族军民陆续逃离凤都城。
且当日玲珑公主下令不许下城解救冲出去的滑族士兵与民壮，虽稍有见识之人皆知此乃顾全大局之策，然眼睁睁看着铁柱等人惨死，滑族民众从情感上实难释怀，玲珑公主之威望，亦不复往昔。
反观梁军，接纳陈二狗等人投降，并将丁铁柱等三十三位战死之人的尸体妥善包裹送回，此举反倒令梁军在滑族民众心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众人皆感，虽梁军攻城致使滑国死伤惨重，但这是两国相争，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从本质上说此次梁军主帅行事倒也不失仁义。
十日后，凤都城城墙西南角。
彼时，晨曦初照，此处已然密密麻麻布满守城的滑族士兵与民壮。此乃城墙被梁军挖塌之处，后经大量泼水形成冰坡。
此事虽已过去十日，滑国却无力重修此段城墙，仅在如小山般的废墟顶上，垒砌些许砖石，以胶泥黏合，权作简易的城墙垛口。
此处相较其余未倒塌的城墙，低矮许多，故而依旧是防御重中之重。玲珑公主不仅增派人手，加强此处兵力，还特派一队亲兵督战。
亲兵督战，一则防范敌兵来袭，二则谨防再有军民由此处滑下，叛逃至梁军一方。
“早饭来喽！弟兄们多吃些，暖暖身子！”
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火头兵们将早饭送至城头。因人手不足，其后还跟着一些帮忙做饭的滑族健妇，一同抬着盛汤装饭的大桶登上城头。
守城的士兵与青壮，在寒风中吹了一夜，早已饥寒交迫，满心期盼着这份热乎的早饭。众人纷纷手持饭盆，争先恐后地领取自己的那份。
然而，领到饭食后，众人却不免失望。依旧是清汤寡水，不见肉食荤腥，连一星半点的油花花都难觅踪迹。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又是这般没滋没味的饭食，家中口粮都被征收到见底了，本想着上城助守，好歹能吃上口好的，结果……竟还是如此？”
与他一同蹲坐吃饭的中年汉子接过话茬，道：“得了，石头，知足吧。过不了几日，说不定连这也没得吃，只能饿肚皮喽。围城已久，城里米粮本就紧张，十天前在此处，为阻梁军破城，倒下多少滚沸的菜油？一锅接一锅地倒，跟倒泔水不要钱似的，看得老叔我心疼死了！后来又把城里的牛羊鸡鸭等活物，一群一群地赶出去堵梁军，唉……你那时还未上城助守，不知这些事。如此折腾过后，还指望有肉吃？还指望菜里能有油星？那不是白日做梦嘛。”
“噢！”石头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就着菜汤，继续啃手中窝头，又忍不住小声问道：“那……贵有叔，你说咱这城……还守得住吗？”
贵有叔警惕地环顾四周，正欲作答，忽听有人高声喊道：“公主殿下驾到！”
但见一队盔明甲亮的士兵，簇拥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登上城头，正是滑国掌政公主玲珑公主。其身后跟着一位身材娇小、身披厚厚白狐皮披风的少女，乃是她的小妹璇玑公主。自滑国国主薨逝，又无直系子嗣继承王位后，这姐妹二人便成了滑国最为尊贵之人。
二位公主降临，城上士兵与民壮赶忙放下饭盆，纷纷跪倒在地，磕头不迭。
“大家快请起，诸位都受苦了！”
玲珑公主先是抱拳致谢，而后伸出双手虚扶，示意众人起身，不必多礼。
“族人们，本宫有愧于滑族，未能引领大家过上安稳日子，反倒令众人陷入如今困境。然诸位切莫灰心，我等日子艰难，梁军亦不好过。他们十万大军屯驻此地，劳师动众，耗费巨大，且北地天气日益严寒。只要我等坚守到底，必能等到大渝救兵，熬走梁军。自今日起，本宫与小妹便上城来，与大家同食战饭，同甘共苦！”
言罢，便命火头兵盛来饭食。见尊贵的公主殿下与自己一同食用这粗劣寡淡的饭菜，城头上的士兵与民壮无不为之感动，先前那些许不满之情，早已烟消云散。
不知是谁率先呐喊：“守护公主，保卫滑国，誓死不退！”
众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齐声高呼：
“守护公主！保卫滑国！誓死不退！”
方才还在发牢骚的石头和贵有叔，也夹杂在人群之中，满面涨红，跟着众人一同呐喊。一时间，滑国的军心士气，为之大振。
这正是：
肉食巧计乱敌心，
公主同食振军心。
困局坚守待援至，
滑国军民共此心。
欲知后续如何，且听小玉下回分解！
来源：漱玉是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