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前,著名主持人张越在综艺《江南·十二场欢聚》发布会现场公布了自己的“新身份”。她成为了该项目的“自媒体短视频综艺总编辑”,这也是电视史上第一次对于“短视频综艺”的尝试。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张越表示,虽然自己算是“被赶鸭子上架”,需要边做边摸索经验,但入行
日前,著名主持人张越在综艺《江南·十二场欢聚》发布会现场公布了自己的“新身份”。她成为了该项目的“自媒体短视频综艺总编辑”,这也是电视史上第一次对于“短视频综艺”的尝试。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张越表示,虽然自己算是“被赶鸭子上架”,需要边做边摸索经验,但入行以来,她似乎一直在做“开荒”的工作。她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发现每次做的事,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但吸引力也恰恰在于此。
著名主持人张越是《江南·十二场欢聚》的“自媒体短视频综艺总编辑”。
长视频综艺有它自己的创作逻辑,有主控、有价值观判断、有完整的节目结构;而短视频不是。它是这个时代的产物,用新技术来表达个体态度。短视频综艺不再定义导演,定义角色,而是交给每一位创作者去完成他们自己的表达。于是,一个全新的短视频机制被建立:150位创作者围绕《江南·十二场欢聚》节目“选手”“班主任”等核心内容,每人拍摄一分钟短片。没有总导演,只有一个“总编辑部”提出每日主题词,所有内容由创作者自导自演自剪,再交由编辑部审核。最终构成的是一幅由150种视角拼贴出的江南图景,一次由内容共振而生的时代图谱。这种“平等性”正是短视频综艺区别于长视频的关键价值。创作者之间不分资历、不设等级,“平等”和“独特”成为了最宝贵的标签:拍摄的风格可以嬉闹、可以深沉,也可以只是静静地记录一个不起眼的时刻。张越坦言,自己做过很多长视频节目,也做过一些短视频节目,绝不会因为一个节目做的长,它才可以有思想、有审美、有价值;也不会因为它短就没价值,没法传递思想。“(这)跟长短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跟讲述方式,取材的角度是有关系的。”
我们做的是去中心化、多元协作型的综艺结构
新京报:在综艺历史中,还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短视频综艺。作为第一任总编辑,你对《江南·十二场欢聚》的设想是什么?
张越:短视频什么样子的都有,我上网查了一圈,发现有人做“挑战赛”、有人做“表演小剧场”……但我们这次的项目不一样:不是剧本先行,不是统一账号发布;而是上百位年轻人自主创作、自主发布;拍什么、怎么拍、在哪发都由他们决定;我们做的,是一个去中心化、多元协作型的综艺结构。所以说它是中国第一个自媒体短视频综艺,是名副其实的。
张越在《江南·十二场欢聚》活动现场。
新京报:作为“总编辑”,具体负责一些什么工作?
张越:这一百多个小孩自己拍、自己编、自己发,跟咱有什么关系?咱似乎管了也不合适,不管也不对,所以到底该怎么管,管到什么程度,我到现在没完全想好,回头我们慢慢商量。是要管一下,但是不能多干预,得给人家创作的空间和自由,这是我们从未面对过的结构性挑战。比如说一个主题是“江南美食”,这100多位年轻导演可能会拍出:吃播、烹饪大赛、江南食材与水土、烹饪者的命运与性格、美少年吃相特写……我们无法预设他们会拍什么,只能在后期进行引导、对话与回应。就像我在做访谈节目的时候,不能让嘉宾说你想要他说的话,而是要听他们真想说什么,再根据他的生命感受跟他交谈。同理,我们也不能预设这些导演要拍什么,要理解他们是谁,他们想表达什么,再做进一步的沟通和交流。
不会因为一个节目做的长,它才可以有思想
新京报:“短视频”如今已经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了,在你看来,大众对短视频存在什么刻板印象吗?
张越:刻板印象就是短、碎、乱。我们面临着一个挑战,既需要做出一个通俗有趣、接近大众、有烟火气的节目,但是我们不能做一个非常low(差劲)的节目。
我做过很多长视频节目,也做过一些短视频节目。我用我实践的经验跟大家分享:一个节目绝不会因为做的长,它才可以有思想、有审美、有价值;因为它短,它比较有烟火气,跟观众接近,它就是没价值,没法传递思想。不是这样的,跟长短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跟你的讲述方式,取材的角度是有关系的。
张越表示,节目的思想、审美、价值跟长短没关系,跟讲述方式,取材角度有关系。
新京报:如果“短视频综艺”可以成为一种新的综艺叙事模式,对于专业的综艺导演、编剧、创作人员会提出一些怎样的新挑战?
张越:首先我觉得不用特别害怕,比如人类最早出现的一种演绎方式是戏剧,几千年前就有了,后来电影出现的时候,戏剧就特别焦虑,认为以后大家都看电影,一定淘汰戏剧。事实上电影后来很红火,戏剧也没被淘汰。再后来又出了电视连续剧,大家就说电影没落了,谁不愿意躺在家里舒舒服服看电视剧,干吗要花钱到电影院里去看电影?所以电影也慌乱了一些年,后来电视剧很红火,电影从来没有消失。现在短视频出现之后,电视剧又慌了,说以后恐怕电视剧要被淘汰了,我觉得淘汰不了。如果说有些东西要被挤压,最多被挤压的是其中的水分。
如果这种艺术形式被创造出来了,说明它跟生活、跟人性的需求是有关的,它就会在那儿,除非你已经离开生活,离开人性,没有任何价值了,那消失了也是没有办法。
跟大家同频共振,同喜同悲
新京报:做短视频时常会面临一个困扰,在数据流量和坚持做自己的内容之间,要如何平衡?
张越:我们做电视多年,每天面临的都是这个“两难”,你是迁就收视率,追着别人的趣味跑,还是坚持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情。如果追着流量跑,里面没有你自己,这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我们完全不考虑受众的趣味、态度需求,那是你自己的一个游戏,跟公众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们一直都在平衡当中。既要考虑到大家的情感、需求,又要考虑到有意义有价值,我愿意表达的内容,要在两者之间找平衡。而这个平衡特别难找,我觉得一个比较简单的方式是,如果我永远去研究人家要什么,再把我要的和人家要的结合到这一块儿,这太吃力了。当我们放下一己成见,进入到普通的生活里,跟大家同频共振,同喜同悲。他们的困惑经常是你的困惑,你的快乐可能也是他们的快乐的时候,你的表达就已经牵动了他们,这是一个最理想的状态。
张越表示,创作者要放下一己成见,进入到普通的生活里,跟大家同频共振,同喜同悲。
法国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编剧导演叫埃里克·侯麦。人家问他你怎么让你的作品每次都能跟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他说我没有特地去追寻过时代的步伐,但我始终在时代当中,我在具体的生活里,我跟这个时代和人同频共振,所以我表达的是很多人心里所想的,这是一个最好的平衡方式。其他还有一些技巧,怎么样让自己更快捷地进入主题,有更通俗活泼的表达方式,以及说话更准确等,这些是技术问题。
新京报:现在AI热度很高,它涉及各个领域,AI会帮我们写脚本,生成图片,在你看来,未来AI会取代创作者吗?
张越:如果没有AI,你是那个干得最好的人吗?这是我前几天看到一位作家说的,他说在没有AI的时候,我是全天下写得最好的作者吗?也有好多作家写得比我好,不会因为有人写得比我好,我就不写了。那么多作家各人有各人的风格、认知,他们面对不同的受众群体都有人喜欢,道理是一样的。AI写得比我好,我的价值也在,因为我写的是我写的,不是AI写的,这就是作为一个人,一个独特的生命,你创造的所在的价值。
来源:上上默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