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发这篇的时候,这剧已经放出了超点结局,不过我们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写,最主要原因不是剧有多好,想着多看两集,而是难看,难看得有点不可置信。
今晚聊最近的大热剧:
《淮水竹亭》
发这篇的时候,这剧已经放出了超点结局,不过我们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写,最主要原因不是剧有多好,想着多看两集,而是难看,难看得有点不可置信。
按理说看到前面十集,优劣已经分明了,但是看完十集后我还是不太理解,不太敢相信,这剧除了爱情,主题真的只有这个吗 ——通过人和妖之间最简单粗暴的那种对立矛盾,落点在人与妖平等的观念上?这也太陈旧了吧?是不是后面还会有一点常识以外的东西?
毕竟这部改编自豆瓣 8.9 分的动漫《狐妖小红娘》,口碑不错,提前给了我一些幻觉般的期待。
看到二十集后,答案确定了,我再惊讶也得相信,是的,它真的就只有这些,单薄得可怜。这篇也不会提及原作了,因为已经改得乱七八糟,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作品。
我们对这部的批评,也可以说是在聊,这样的古偶剧放弃了什么和选择了什么,或者说,在主创者眼里,剧作层面只需要完成哪几项就够了,就足以让观众愿意捧场了。
一、放大情感,重构现实
前面说了,《淮水》有着简单而陈旧的主题,故事也完全不复杂,就是神火山庄大小姐东方淮竹,偶遇行侠仗义的面具团老大王权弘业,与之相恋,并共同奔赴灭妖救世之途。
在这个过程里,世界观是模糊的,人与妖为何对立没有交代,不同立场的人为何对妖投射截然不同的认知也是空缺,人和妖的战力都是摇摆不定的。
就说第一集好了,男女主第一次合作,是去南垂平息大妖掳民之乱,说是百目妖君妖力强大,独霸南垂,而女主是东方神火的后人,是克星,实际上男女主联手只一招就能击败妖君。
在战力如此失衡的基础上,百目妖君还侃侃而谈是为爱人的族民报仇,以妖的身份以暴制暴,似乎做事完全没考虑过后果,也没有应对之策,很难想象妖素日是如何存活于世的。
类似只迁就冲突需求,不考虑现实逻辑的设定处处都是,男女主的强弱似乎与智慧、战术等完全无关,跟随剧情反复横跳。
说弱吧,王权弘业的王权剑几乎没有对手,说强吧,才第三集王权弘业就轻易地被算计受伤了,还得女主相助,无法从中找到一点合理运转的规则和逻辑。
这些缺口当然是编剧能力问题,但也带来了另一个结果,就是让情感部分变得格外聚焦和清晰 ,像每一集剧集标题所写的那样, “淮竹弘业初遇借青丝”、“弘业摘面具与淮竹相认”、“初景舍命相送木小五”,除了少量的战斗部分,大部分重点都是谁和谁发生了怎样的羁绊,命运产生了怎样的联结。
剧情也是如此,前十集的表面主线是男女主为了救无辜的人,如何积累信任有所合作,但叙述重点完全没有落在人类与妖的矛盾探讨上,只是很表面地落在一段又一段生死情感的升降起落。
比如初景这一无辜的妖如何被人类利用、被小五温暖然后又自愿献身送行,比如小五这一无辜的人如何沦为权力的献祭物,不得不与爱人分离,连临别时说的话都是 “真想活下去啊,活着,就不会让喜欢的人伤心了。”
情感,是故事真正的主线,也是让这一套受众之外的观众,难免觉得寡淡无聊的原因 。
通过对现实问题的远离和否定,剧集重构了另一种 “现实”,即简化成只有爱情的场域,在这个地方,只有爱与不爱,只有深情,误会,分离,和相恨。
任何触及阶级、金钱、时间等客观烦恼,都在这个过程里被无声息地规避和拒绝,唤起的只有最强烈的处于当下的存在感,只有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强烈情绪。
对于繁重生活里屡屡想要寻找逃离之法的人们,这算是一种貌似无害的诱惑,但也势必要清楚, 它的本质依旧是算计,是无能为力之下的偷懒。
二、情欲幻想,大于爱情,大于人
这就要聊到剧集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虽然爱情的篇幅占比很大,位于核心,但它并不属于对爱情的认真建构和讨论, 只是让人物和冲突,都服务于最粗浅直白的情欲展示,是对既有爱情想象的复制粘贴。
为了囊括更多受众,里面几乎所有男女都在配平式恋爱,呈现出更多样化但同样普遍的爱情样态,男女主是经历大量的误会试探,才确定对彼此的心意,王权醉对杨一叹是青梅竹马的双向暗恋,青木媛和张正是因为身份相关的隐情,爱而不得。
每一对身上也都不例外地出现了各类常见爱情外化特征,牵手,相依,看风景,亲吻。
你很难说这些本身有什么问题,爱情里确实有这些,但这种毫无创新,只是流水线复刻的做法,无疑是对爱情景观化的又一重加固。
对爱情的想象和落实,都刨除了精神层面的部分,局限于浅显的肢体接触,与之相近、玩闹的欲望。
这类剧对爱情缘起、缘何的过程掐头去尾,只放大这些美好桥段,把爱情的定义缩窄得过于轻飘。 自然,它代偿和填补的也只能是观众对 “一个异性”陪在身边,消除寂寞的需求,抑或说只是一种与人相亲近的欲望。
剧里的人物则是呈现这种情欲的工具。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生长环境,面对怎样的情境,他们都不被允许拥有属于自己的不同反应。 他们能表现出的只有接受爱,接受性吸引,以制造更多的纯爱桥段。
比如让东方淮竹被带到二十年后的未来空间,被迫变成另一种人格,只相信自己,想要让男性都为己所用,在跟王权弘业什么关系、信任都没建立的前提下,给王权弘业下了催情香,想试探他的定力,还直接告诉了男主。
王权弘业对此的反应不是愤怒,不是惊讶或者别的什么反应,仅仅就是呈现自己被东方淮竹吸引,差点失控,然后努力克制,如此强行制造出所谓暧昧氛围。
包括在这个未来空间里,东方淮竹好友的儿子木蔑,他跟一个意外碰到的女妖才接触没几天,知道女妖拥有两层人格,一层红色更有攻击性更自我,一层蓝色更温和,但面对红色人格临终前的表白,他也是毫无铺垫地回应了自己的爱意,让悲剧性更浓。
这中间所有的人的差异,人对情感的看法和理解都是被虚化的,我们能看到的也自然不是一个个人,而是一个个折射情欲、悲喜的镜像工具。
三、虚假的包装
除此之外,剧也有一层看似相对 “应时”的包装, 就是试图引入女性角色的多重形态,不局限于温和善良这一种,让女性看似拥有了更多的自主权, 对爱情至上的俗套安排有所消解。
比如刚说过的东方淮竹的另一个形态,怨念集结而生,不为情所动,台词就有直接表露她的想法,两个男性都试图得到自己,要么是用来当容器,要么是因为爱,要找回她之前形态, “都在痴人说梦,我只是我”,并想好要如何利用他们,也确实毫不犹豫重伤了男主。
还有黑狐迦蓝,自小就妖力强大,不被情感所驱,也确实亲手杀掉局限自己的人类以复仇,始终坚持自己偏执的信念。
但这些都被放置在一个从未变过的地基上,就是女性角色依然把自己放在男性之下,依旧要依托父权机制下的秩序来达成目的,而不是真正的颠覆和打破。
东方淮竹在那样强大的形态里,依旧是设法勾引男主、笼络男主,让自己屡屡处于被凝视的状态里,而不是凭借能力或智慧引领他人,更多地行使主动权。
黑狐天生妖力强悍,小小年纪便能够独自报复所有人,可见本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却依然在天妖九惑出现之后选择了跟随。
里面所有女性角色几乎也都经历过被男性所救,还为此暗暗动情也就不用多说了。
口号是前进的,行为是后退的,本质上还是假借赋权来固化既定的男女地位与情感模式,只是包装不断翻新而已。
总是有人说这样的剧看看热闹而已,食之无味,无需在意,我却觉得,它食之无益,越警惕越好
来源:笑料百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