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8月23日下午,赵丽颖粉丝群的多个官方微博或大V遭新浪微博禁言,其中包括有259万粉丝的“赵丽颖全球粉丝后援会”,234万粉丝的“赵丽颖微吧”,拥有200万粉丝的赵丽颖超话粉丝大咖“胖颖飞刀”,拥有70.8万粉丝的“赵丽颖吧官博”等。
01
赵丽颖粉丝群被大规模禁言
8月23日下午,赵丽颖粉丝群的多个官方微博或大V遭新浪微博禁言,其中包括有259万粉丝的“赵丽颖全球粉丝后援会”,234万粉丝的“赵丽颖微吧”,拥有200万粉丝的赵丽颖超话粉丝大咖“胖颖飞刀”,拥有70.8万粉丝的“赵丽颖吧官博”等。
这是今年6月中央网信办决定开展“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简称“清朗行动”)之后,首个因“互撕”遭大规模禁言的粉丝群体。
8月22日晚,因部分网友在豆瓣、微博放出赵丽颖将在新剧《野蛮生长》中“二撘”曾合作过《有翡》的王一博,从而引发赵丽颖粉丝集体抵制。
赵丽颖大粉在8月22日号召粉丝集体抵制二撘,“就是要越乱越好,各方混战,才能让你家工作室,剧方看到隐患有多大,现在不怕乱,不怕闹,就怕没声音传出来,哪方的声音都不重要,闹哄哄把事情闹大才好呢。”
这则微博下有不少粉丝认同,“同意,赶紧能上几个热搜赶紧上,不怕乱,就怕安静跟死水似的。”
此次事件经过大粉发酵之后愈演愈烈,当日22点37分,赵丽颖全球粉丝后援会官方账号发长文宣布“四点意见”,表示
“拒绝二撘是全体粉丝的核心诉求……坚决抵制一切形式的合作”
“关于网传剧,若传闻属实,我们坚决切割,并拒绝和此剧有关的所有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安利、反黑、控评等”。
然而,这种饭圈互撕的行为,刚好撞上了微博整改的枪口。
8月23日17点09分,“微博管理员”官方账号发布社区公告表示,
明星赵某某粉丝在其新剧未有官方明确消息的情况下拉踩引战、宣扬抵制;另有部分营销号借题发挥、创建话题,搬运引战内容恶意炒作,平台决定对包括“娱八婆”“娱Ms”“蜂鸟娱乐”“小豆仔吖”在内的4个营销号处以禁言90天的处罚;对小鱼苟活中、戚心怡-733,日出杲杲、空花山眠等10个微博账号进行永久禁言。
8月23日22点24分,“微博管理员”官方账号再次发布消息,称追加处罚,
“追加清理违规微博3770条,对1830个涉事账号作出禁言处罚,其中情节严重的100个账号作永久禁言,关闭账号309个。”
终于,在赵丽颖全球粉丝后援会官方账号显示“永久禁言”后,赵丽颖工作室终于针对这起事件正式发声。
文中呼吁并倡导,每一位粉丝共同以积极、正向的方式开展优质的网络活动,共同维护网络文明;希望粉丝能由追随网络的光,到成为现实的光。
02
网信办重拳出击整治饭圈乱象
今年以来,饭圈的崩塌肉眼可见。
先是粉丝投入真金白银和情感扶植起来的精致偶像不断爆出丑闻,不仅道德存在很大瑕疵,吴亦凡之流甚至还走向了违法犯罪。
接下来,让大众忍无可忍的饭圈乱像终于遭到了大规模整治,人肉搜索、造谣攻击、网暴、互相拉踩、挑动对立、控制舆论等都成为重拳出击的对象。不少背后资本和平台的利益也被极大打压。
饭圈乱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招摇过市了。
据悉,中央网信办于今年6月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2个月的“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7月13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网站发布《关于开展2020“清朗”未成年人暑期网络环境专项整治的通知》。
《通知》提到,重点整治诱导未成年人无底线追星、饭圈互撕等价值导向不良的信息和行为。严厉打击诱导未成年人在社交平台、音视频平台的热搜榜、排行榜、推荐位等重点区域应援打榜、刷量控评、大额消费等行为。大力整治明星话题、热门帖文的互动评论环节煽动挑拨青少年粉丝群体对立、互撕谩骂、人肉搜索等行为。严格清查处置“饭圈”职业黑粉、恶意营销等违法违规账号。深入清理宣扬攀比炫富、奢靡享乐等不良价值观的信息。
资料来源: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网站截图
8月开始,整治饭圈乱象成为微博工作的重中之重。8月4日,微博曾召集二十余家经纪公司及艺人工作室,举办“饭圈治理专项”线下座谈会,倡议共同建立理性良好的社区秩序及饭圈生态环境,“倡导粉丝理性追星,坚决抵制粉丝集资、互撕行为。”同时强调明星及经纪公司应积极承担对粉丝团体的正向引导。
证券时报8月19日报道,目前已有多款用户数量较高的追星应用被集中下架,部分未下架应用也开始采取禁止未成年人消费等措施,以符合专项整治要求。
03
邓丽君的歌、费翔的舞,偶像概念的源头
时间来到上世纪70年代,在某部队的文工团,女兵萧穗子正和她的朋友们在房间里偷偷试穿着从广东买来的新式衬衣和紧身牛仔裤。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原来是文工团小号手陈灿,他带来了一个比砖头还大的黑色录音机,神神秘秘的把一盘磁带放进收音机,按下开关键,一段甜美温柔的歌声传了出来:“爱的日子里,让人难忘记”,这首歌就是邓丽君的《侬情万缕》。
这是电影《芳华》中的一个镜头。在那个年代,除了样板戏和红歌,软绵绵的情歌都具有“腐蚀性的作用”。借用80年代的特殊书籍《如何鉴定黄色歌曲》的描述:
“糖衣裹着的毒药,就是让人们在甜蜜的愉快中吸收它的毒性;此类庸俗歌曲对我国某些青年男女,实是色情引诱之声,精神麻痹之剂。”
然而,“黄色歌曲”也阻挡不了人们对这个甜美女声的向往,和一听再听的渴望,即便人们并不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长相到底是什么样。因为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歌曲和偶像也可以十分个人化,是能诉说感情和思念的,而不仅仅是口号和标语的代名词。
这份通过磁带和收音机传来的歌声和悸动,比国外已经晚了整整几十年。
随着电视机由黑白到彩色的递进,和在全国各地的铺展开来,人们更多地接触到了综艺节目。
也正是这个时候,即上世纪80-90年代,百姓生活的富足和需求的增加刺激了娱乐产业在中国大陆的发展、抬头,人们第一次接触到了现代语境下的明星和偶像概念。
如果说早些时候,人们对邓丽君的想象,还只能从她的声音和宣传照、画报,那么随着电视的普及,偶像则可以公开地在屏幕上伸开腿脚,释放自己十足的吸引力——代表人物就是费翔。
1987年,中美混血歌手费翔在登上了当年的春晚。费翔却因为俊美的形象和帅气的舞蹈动作,像“熊熊火焰”温暖了亿万女性的心窝,被视为“白马王子”和“梦中情人”。
费翔的走红,离不开他俊朗的面容,更源于他每一次扭胯,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看得台下的观众们心跳不已。
如果说邓丽君的歌声代表着私人情感的回归,那么以费翔为首的明星偶像则开始以面容示人,把听众和观众结合在了一起。人们喜欢偶像可以是喜欢他/她的歌,更可以是喜欢他们的颜,明星第一次和性吸引力联系在了一起。
这种风潮一旦开了头,接下去就势不可挡了。
04
卑微的“追星族”,高高在上的明星
还记得骇人听闻的杨丽娟事件吗?
1994年的某天晚上,杨丽娟梦到了刘德华,从此开启了她疯狂的追星之路。
为了实现女儿能见到偶像的愿望,杨丽娟的父亲不惜卖房、卖肾,直到2007年3月26日在香港跳海自杀,而这件追星事件也在这时达到了争议的顶峰。
杨丽娟的愿望是“见到刘德华真人,而且希望能够有一个短暂的交流,以便将自己的梦境说给刘德华听”。在受众型粉丝时代,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这份无回音的情感最终逼疯了杨丽娟,惹怒了溺宠女儿的杨父,这才有了那场跳海自杀的悲剧。而闹出如此大动静的杨丽娟,最后也不过只短暂地见了刘德华一面而已。
说白了,彼时的明星高高在上,接受粉丝的顶礼膜拜,可望而不可及。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星”。
“四大天王”在那个特定的年代,给了人们一种美好的幻想。
特别是时值香港回归前夕,“先进”“发达”“高级”……还是内地人对香港的普遍认知。以影视歌为代表的香港现代都市文明令内地人无限向往。
这也是“四大天王”应运而生的时代背景。
这种局势一直维持到21世纪初期,2003年,注定成为内地人追星的一个分水岭。因为,当此之时,内地的电视台和娱乐产业逐渐成熟发达,手机短信、电脑网吧在大大小小的城镇遍地开花,彩色电视也成往大、清和精致的方向发展。
于是,选秀节目有了群众和物质的基础,并逐渐生根发芽,“粉丝”这个特殊的群体开始横空出世,并慢慢呈现出其疯狂和能量。
05
粉丝,可以决定偶像的命运
什么是选秀节目?明星自然不会去参加选秀节目,因为选秀节目本身就是产生明星的。我们在选秀节目中看见的只有草根,也就是和你、我、他一样的普通人。选秀节目仿佛在说,你看,你也可以成为明星。
因此,在《超级女声》的家长寄语环节,那屏幕上一个个生涩且口音浓重的面孔,让大家唤起了对自己父母的回忆。也正是这些接地气的环节,使得以《超级女声》为代表的选秀节目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欢迎。
第一、第二届《超级女声》,让湖南卫视当年的收视率与央视一台比肩,超女节目同时段收视率以碾压性的优势占据全网首位,并且带动了极其庞大的社会关注度和讨论度。
这些欢迎度以及对选手的支持,通过什么渠道呈现呢?
于是,投票机制出现了,而有着为某个选手谋求胜利的目标,一个个巨大的民间利益共同体形成了,他们就是所谓的“饭圈”和“粉丝团”的雏形。
的确,现在看来《超级女声》在那个年代,也的确让饭圈第一次登上社会舞台。只要你有一部手机,所有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选手,投出你宝贵一票。
“凉粉”“玉米”“盒饭”都取自选手名字中的一个谐音,并以一些食物的名字被粉丝团用以冠名,以显示和偶像之间的亲切感。一时间,你是“玉米”还是“盒饭”,“凉粉”还是“蜡笔”,成为人们身上的一张张标签牌。
“粉丝”一词为英文单词“fans”的直接音译,却在中国传播的过程中,词义出现了一个细微的错位:在《剑桥词典》中,“fans”可以指代“支持一个人,一项运动或是一支球队的人”,在给出的例句中,我们可以看到诸如歌剧、电影或是音乐这类的听众/爱好者也可以被“fans”指代,但在中国它却指向了这个词义中一个狭义的角落——fanatic(狂热的)。
说到这个错位的产生,2005年的《超级女声》选秀节目可谓“功不可没”,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早在一年前,2004年湖南卫视的同档节目虽然也获得了成功和不少关注,但那时候的支持者团体并没有各自的昵称。而随着第二年超女的成功,连带着流行起来的是一套新的粉丝话语系统:“玉米”“凉粉”“盒饭”。
而随着这一套粉丝话语系统堆积,资本市场开始挪动庞大身躯缓缓滚动,粉丝经济开始诞生其雏形。
由于明星与粉丝间的距离蓦然拉近,粉丝们也就不再担心见不到自己的偶像。由于选秀节目需要粉丝的投票,那么拉票会、歌迷会也就三天两头举行,甚至还可以有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超女的年代,是小灵通、动感地带、短信和话费这些关键词为主导的年代。当时智能手机尚未出世,聊天沟通、信息传播、酒桌段子大多得借助这部掌上机器的帮助。而《超级女声》在这里添了一把火:短信投票制。
这种有别于传统选举的投票制度让观众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力量可以影响到台上选手的去留。
这种看似“民主”的投票方式其实早有资本市场的觊觎在内,投票并非是一人一票,而是可以一人多票,也就是说只要粉丝舍得花钱,那么把自家偶像送上冠军宝座的几率将越来越大。
在这种情形下,观众们不遗余力地用手机投票,动员身边的亲朋好友,乃至自掏腰包拉住身边的路人,为自己喜欢的选手投票。
一时间,超女短信投票的火热,让敏感的商人嗅到了机会,也就出现了很多刷票公司要掺和进来分一杯羹。有的刷票公司直接打出“3万元进全国20强,20万元进全国10强,300万元冲击冠军”的口号,言下之意就是说,只要你舍得花钱,我就有能力帮你把你的偶像送上冠军宝座,资本的大口毫不遮掩地,血淋淋地敞开在大众面前。
根据2006年中国文化产业年度报告数据显示,《超级女声》这个栏目为湖南卫视带来的直接经济收益达6800万。其中贴片广告1800万,冠名赞助费2000万,短信收入300万。
而在这之后,一个新型的偶像概念出现在大众面前:养成系偶像。这种新型的偶像模式除了模糊、拉进了粉丝和偶像的距离之外,也使得一个个利益共同体抱成了团,集结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群体:粉丝团。
这也就是后来为人熟知的“饭圈”的雏形了。
06
资本挖洞,粉丝投钱
2007年1月9日,在第二届《超级女声》结束后两年,苹果公司CEO史蒂夫·乔布斯发布了第一代iPhone,正式宣告了人类的信息获取模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智能手机时代。
随智能手机应运而生的,是各类新的媒介技术和社交app。2009年,新浪微博正式上线,中国全民进入了直至目前还在延续的“微博客”时代。
与此同时,新浪微博的“加V认证”制度更是在网上直观拉进了粉丝与偶像的距离,“话题标签”使粉丝能更容易地找到属于自己的群体,从前需要靠短信、电话沟通、线下集会的活动如今在网上就可完成,成本大大降低。
新媒介技术的发展为粉丝实践提供了广阔舞台,也赋予了粉丝群体性的协同创造和高效联动能力,粉丝能更容易团结在一起,特别是当他们为了某个共同目标而集结的时候。
在之前的明星粉丝极端事件中,我们听到的都是杨丽娟这样的单向投入粉丝的“著名事迹”,而在这之后,粉丝——偶像的关系变得不再单向化,更像是一个双向的箭头,甚至这个箭头一度有开始向粉丝那边倾斜的趋势。
到2013年,随着TFBOYS的出现,养成系偶像的战线开始拉得更长,粉丝甚至可以像“亲妈”一样看着他们一路从小长到大。
数字文化领域学者凯文·凯利曾说过:
“任何从事创作或艺术工作的人,例如艺术家、音乐家、摄影师、工匠、演员、动画师、设计师、或作者等,只要能获得一千位忠实粉丝就能维持生活。”
这句话在微博时代显然更容易实现,而且我们可将它反过来理解——只要你拥有了一千位忠实粉丝,就能在维持生活的前提下做一个明星了,更不要提一万、十万名忠实的粉丝了。
资本市场自然也看到了这里的商机和明星门槛的大大降低,于是自2014年后,各式各样的选秀造星节目应运而生,《偶像练习生》、《创造101》、《火箭少女101》等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在如今这个年代,明星不叫明星了,应该叫“爱豆”(偶像,英文idol的谐音)。和爱豆同步进化的,是饭圈的规模化和分工的多样化。
粉丝群体因为相同的情感追求而聚集成一个情感共同体,为共同的偶像加油。心理机制和文化概念成为粉丝放弃个人追星行为而加入到群体狂欢中的重要原因。
巴赫金在“狂欢理论”中指出,人们在狂欢期间可以尽情放纵自己原始本能,与他人一起纵情欢乐,开怀畅饮,狂歌狂舞。
粉丝们会在舞台前热情应援,期待与偶像的近距离接触。他们也依靠交互性极强的社会化媒体平台,形成偶像的后援团。这些狂欢的行为能让他们暂时抛开现实生活中的压抑和烦恼,释放内心的情绪。
而付出→回报这条线,是在早年间的受众型粉丝团中所没有的:付出再多,又有多少人能和刘德华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甚至握一握手呢?但现在不同了,粉丝在偶像身上投入的金钱、时间和物力是和他们最后所收获的东西直接成正比的,只要你付出得足够多,你就可以和自己的偶像见面、握手甚至获得合影的机会。
但与此同时,社会对偶像的批评也接踵而至,舆论普遍指责现在的偶像才华、唱功、演技不如以往。他们往往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却难以交出令人满意的艺术作品,就如同工厂流水线上赶工制造出来的产品一样,质量、水准都无法和传统手工制品媲美。
与如同产品一样批量制作的爱豆相对应的,是粉丝团体的规范化。
从前《超级女声》有粉丝团在街头卖力地为偶像拉票,请求路过的行人掏出手机为偶像投出一票,如今饭圈形成了一种完善的分工架构,包括摄影组、数据组、文案组、控评组、反黑组等分工明确的任务组别。基本上接管了之前明星的宣发工作室全部职能。
在爱豆的微博评论里,你会看到千篇一律的文案内容,它们大多出自应援会的手笔,而粉丝会根据不同的情况,排成队列整整齐齐地复制粘贴。
在一篇名为《想不花钱追星,你敢》的文章中,作者女生完完整整地回顾了几个月里,她在饭圈跌打沉浮的经历,其规范、高效程度足以媲美一个小型的NGO(非政府组织)。
比如,她提到粉丝在爱豆的微博下往往会有几种操作:
抡博,指粉丝注册数量不等的微博小号,转发偶像的微博内容给其刷流量;
热搜控评,指粉丝自发组织在偶像的社交媒体下面把正面的评论点赞回复,使其上“热门评论”,负面的评论就要么无视,要么举报;
打榜投票,即偶像有新歌之后,去各种评选榜上投票刷热度。
她曾经为某个偶像加了“打投群(打榜投票群)”。群里有专门的管理人员,给她们发放大批从淘宝买来的、已经注册好的某平台小号,并让粉丝们手动登录投票。群里人按组领号,每组10个。甚至管理员为了激励组员,每天都会进行投票数量排名,并综合几天的结果,给予票最多的几个人一定的奖励和考核。每天群里投票的前几名,投票数量都能高至上百组。
打榜/投榜或许是最劳神的,而最伤财的无疑是一切和爱豆有关的大小周边,他所代言的产品,以及为他们冲榜单所购买的单曲。
资本的大口是永无止境的,而同样,只要粉丝手里有无穷的钱,他们就可以不停地朝这个黑洞投下去。
因此,当她没有掏钱购买一件看上去不划算的偶像周边时,她的负罪感产生了:
“我心中异常惶恐不安,原因无他——我并没有为了我的爱豆,购买那款味道不好闻的劣质香水”。
不知什么时候,资本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花钱投入”,培养成为粉丝们心中的常态。
07
饭圈崩塌,粉丝怎样离场
如今的饭圈比起十几年前的超女粉丝团的上街拉票,二十几年前的歌迷购买盗版音像产品,无疑更像一个分工明确的蜂群。而正是这种类似NGO的特性,使得饭圈在集体行动上有着更高的效率,和从上至下更强的整体性。
2020年初,武汉新冠疫情爆发。1月21日,朱一龙公益应援个站就发布微博,表示将联合湖北省慈善总会、省希望工程等单位对武汉等地进行援助,提供口罩、一次性消毒棉片和洗手液,并附上了捐款链接。
20多分钟后,10508位粉丝就筹集了178286.26元。而随后其他明星的粉丝团也纷纷响应,一时间,张艺兴、王源、蔡徐坤等粉丝团也加入进了这个高效的捐款行列。
在这一切响应速度快慢的背后,是操作流程的差异,以某明星粉丝团为例,他们的一般操作流程是:
找物资厂家联系渠道——联系湖北医院对接人——确认物资符合标准——计算需要捐款的数额——发动筹款——找物资厂家购买物资——寄出捐赠物资——公示账单
而根据湖北省红十字会官网,红十字会的工作流程大致是:接收捐赠款物——(湖北省新冠肺炎防控指挥部)统一调配使用——公布使用情况。
饭圈能在重大问题上行动如此高效的一大原因,便是内部人员的多样化,在饭圈中不乏平日从事市场、公关的专业人士,协调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加上不必红十字会的大额预算,饭圈的预算是相当有限的,因此她们需要在短时间内计算出最优解……
可以想见,这样的行动力,将在平时的打榜中产生多大的效益。
而在平时追星的过程中,随着这些时间和精力投入的越来越多,也使得粉丝在“出坑”和“退圈”时所付出的成本越来越高——当投入了足够多的财力物力后,退出这个游戏显然是一件很不划算,也十分辜负以往自己的事情。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当明星们传出负面新闻或是公关危机时,无论爆料的锤有多么的实,微博上最活跃的粉丝团成员往往会选择“相信自家的偶像”。
无论是去年2月发生的肖战事件,还是到近期发生的吴亦凡性侵事件,人们都难以看到投入最多的铁粉迅速脱粉的例子,而各个明星的粉丝后援团也会第一时间发表支持自家偶像的言论——当在偶像身上投入足够多了之后,粉丝会视偶像为自己生活、衣食住行的一部分,因此对他们来说,与脱粉一同脱掉的,还有自己曾经付出的一部分,他们已经彻底地在“内团体”中安营扎寨了。
P.S.
“流量明星”有什么罪?资本的强力裹挟、互联网文化的下渗、 “饭圈”文化的愈演愈烈自然是其重要原因。但是有一个问题却是被长久忽视的:演员与观众之间是典型的供需关系,社会有需求,资本才有供应。换句话说,有观众爱看,就有人为观众生产, “流量明星”是被很大一批观众所选择出来的,是观众文化在某个公众人物身上的集体投射。
偶像”的轰然崩塌,势必让粉丝们难以接受,甚至有无家可归之感。但这也给“饭圈”人士上了深刻的一课:不讲是非原则地去惯养偶像,就像没有止境地吹一个硕大无比的气球,最终的结局一定是“飞得越高、跌得越惨”。
另一方面,我们的教育也应该充分地理解年轻一代的文化诉求,正确引导他们的人生价值观:只有清醒地去支持喜爱的艺人,艺人才不会辜负粉丝的期望。
接下来的时代会怎样?明星和粉丝的边界还会进一步的模糊乃至消失吗?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但可以肯定的是,饭圈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不会消亡,消亡的是疯狂且无底线的饭圈,以及压榨青少年钱包的“生意”。
来源: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