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雯:生活在当下,笔尖有江湖 | 她说

天堂影视 内地明星 2025-05-06 20:39 1

摘要:因此,我们与秦雯的对话,并不局限于她的某部作品(比如一年后依然不断激起回响的《繁花》和不久前在上海杀青的新戏《独身女人》),倒更像是一种探究:一个在上海长大、北京求学,又回到家乡继续创作的女性编剧,如何在浪漫与冷静之间,坚持一份从未改变的热爱——找到活生生的人

现在看来,许多事好像是水到渠成。

从2000年代的《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到让她两次折桂白玉兰奖的《我的前半生》《繁花》,编剧秦雯的名字,一直和口碑佳作紧密相连。

再往前看,少年时代第三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而后考入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的履历,进一步验证了她的天赋:能写,会写,一直在写。

但或许,有些东西,在更早的时候就发生了。

比如着迷阅读,儿时父母亲朋哗啦啦搓麻将的声响中,秦雯习惯抱着书自娱自乐。比如善于观察,无论原创或改编剧本,她笔下有真实鲜活的人与事。

因此,我们与秦雯的对话,并不局限于她的某部作品(比如一年后依然不断激起回响的《繁花》和不久前在上海杀青的新戏《独身女人》),倒更像是一种探究:一个在上海长大、北京求学,又回到家乡继续创作的女性编剧,如何在浪漫与冷静之间,坚持一份从未改变的热爱——找到活生生的人物,写下他自然而然的爱恨情仇、岁月悠悠,一一收藏,再去寻下一个。

追赶者

在最近一次的筹备会上,制片人告诉秦雯,她的新剧本大概率要在上海拍。

“你写出来就仿佛只能在上海拍。”转述这个说法时,秦雯表情轻松:她鲜少刻意怀着书写上海的心态,然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城市早已化为她笔下的细节。

比如《繁花》的市井味道,既出自金宇澄的原著,也与80后上海小囡记忆中的嘈杂与热闹不谋而合。

家住长寿路一带的弄堂里,秦雯童年记忆里熟悉的声音,是父母亲朋围坐在一起搓麻将。她抱着书坐在一边,七嘴八舌的闲谈灌入耳朵,脑海里早已是刀光剑影的江湖——家门口的书店,一两毛钱借一本武侠小说,往往是她把所有的库存借过一轮,又再借一次重读。

后来,街坊邻里的嬉笑怒骂,被融入《繁花》精彩的群像刻画。她记得导演王家卫时常调侃说“哪能噶吵啦”, 秦雯则笑说自己不吵架不会写戏。

还真不是玩笑话,在编剧的思维里,是彼时彼刻的人物想要“吵一架”,她才如实地一一记录。秦雯形容自己创作的过程就好比塑像,在摸索中慢慢补齐一个鲜活人物所需要的不同侧面,“一旦这些面都被找到了,人物在我心里就是活的。我不需要特别设想他会怎么做,他自己就有了生命。”

人物如此,城市亦是。因为熟悉,因为不断感知,她捕捉到属于这座城市的生命力,让目之所及的景致也有自己的诉说。桃江路口的普希金铜像,《繁花》和《独身女人》都拍过,那是秦雯学生时代就跟着老师一起去过的地方,文艺与浪漫的气息从未消散。

又或许,在下一个故事里,她会写到淮海中路复兴路的聂耳铜像,“有很多叔叔阿姨晚上在那儿放音乐、跳舞。你会觉得,他们仿佛是在聂耳的指挥下跳交际舞,很美”。

“对上海来说,我是一个追赶者。”有生命力的人物和城市,会自然地讲出他们的故事,“上海不停地变化,我是在追逐着它的变化,而不是试着去回忆、表现曾经的它。”

生活家

秦雯曾在一篇专栏里写,编剧没有假期。不单单是《繁花》,从业的二十多年,常常如此。自由职业的状态,难免有不太固定的工作节奏:没到截稿日,或许东看看西晃晃就是一天;交稿在即,随时随地,疯狂码字。

“编剧是挺煎熬的一个工作,尤其是在前期。”秦雯的编剧生涯中,也有过安静与忍耐,“身体不好可能做不了编剧,情绪不稳定也可能做不成。”

“一旦觉得坐在那里身体辛苦,甚至有疼痛感,你就很难专注到工作中。”她心中最理想的状态,是在创作中忘记身体感受,脑子里只有人物在自由呼吸。

于是,曾经遇上体育项目就头疼的秦雯迷上了运动。练瑜伽、打拳击,看似一静一动,却都能协调身体,激发出更为强大的专注力。“总有一些情况,你不得不专注——练瑜伽,不专注就不能平衡;打拳,不专注就要被人打,或是打不到该有的点位;写剧本也是这样,得把自己逼到不得不专注的境地,好好把稿子交了!”

运动的另一层价值在于体验,即便体验到的是痛感。“很多女生一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打架,你不知道打架是什么感受,挨揍是什么感觉。学习拳击,是你能找到的最安全合法的体验方式。”

从这个意义上说,秦雯似乎很少刻意通过学习什么来“下生活”,她本来就在生活。陪陪孩子,做做运动,也会自己去菜场,想好当天的食谱,自己下厨。

当然,阅读同样不可或缺。“做编剧一定要看过很多经典文学,它会滋养你;拼到最后,真正考验的你的还是读过多少书。”包括少年时代读过的那些武侠小说,情节早已模糊,人物却时不时会跳出来,给新的角色添上侠气,“我是在用些江湖的方法写都市,写职场”。

“找不到角色的时候,我会去经典文学里找。”秦雯常常向往经典名著里的女性角色,她们勇敢,与众不同,自带浪漫色彩。“比如斯嘉丽,甚至林黛玉。我愿意从过去的故事里找到这些角色——她们能在过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都让我们喜爱,在今天一定还是会被我们喜欢着。”

职业人

年初杀青的《独身女人》在上海取景。很长一段时间,社交平台常有人分享在上海偶遇这个审美极佳的剧组的经历。

对秦雯来说,合作多年的新丽团队依然令人安心,还常常会有让她意想不到的执着:这边她还在自得于创作时精打细算地规避了一些可能“烧钱”的场景,那边导演张晓波已然大手一挥为戏定下了大场面。

这份懂得与尊重,让秦雯更大胆,敢于推翻自己,边拍边写,边写边改。开机前,她更新了对男主角何韩的设想,一口气把前15集又写了一遍。开机后,她顺着拍摄进度一集一集往后写,杀青前一个月才交上终稿。

“这可能是《繁花》给我的胆子,放在过去是不敢想的。”秦雯如此复盘,在成为一个专业娴熟的编剧之后,《繁花》许给了她另一种可能。“它对我们所有参与其中的人的影响,可能未来五年、十年都会一直在。”

秦雯没有具体说,曾经的不敢想到底是为什么。但她显然有着极其“职业人”的精神状态——不过于执着自我表达,更兼顾集体创作的方方面面。“如果我特别想要表达什么,我不需要花投资人那么多的钱去拍一部戏,直接写出来就可以了。”

所以,改编剧本有时更能为她提供安全与舒适的创作状态,“我更愿意做一个旁观者,我可以站在原著的背后去表达”。秦雯也不讳言,电视剧是大众文化产品,在属于一群人的作品中,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好的写作者和支持者。“导演、演员、平台、投资人……他们一定是对我的剧本寄予了一些期待才选择了它,我应该回馈给他们那些应得的东西。”

这样的心态会不会把创作变成一种负担?

“所以我很挑合作对象的呀!”她轻快回应:即便是在一个公认排资论辈的行业,她也会从源头上拒绝“爹味”的工作环境,“我是来做工作、做内容的,我不是来给你提供情绪价值的,互相把事情做好,就是好的合作的开始。如果合作对象不能和你平等交流,反而更在意自己能不能凌驾于大家之上,这样的合作就不必开始。”

秦雯x新闻晨报的快问快答

新闻晨报:最想体验哪个角色的故事线和生活?

秦雯:我很想像玲子一样开一个“夜东京”,我喜欢旁观,看着大家聊聊天。有时候我一个人吃饭,身边人在聊什么我都知道。我会猜想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聊这些东西。

新闻晨报:笔下的角色如果被观众批评,会怎么消化自己的心情?

秦雯:肯定挺难过的,但众口难调,我不能把难过当回事,我可以投入到我后面的角色当中去。我很喜欢自己写的每一个角色,写完了,就好像把他们放进了我收藏的柜子里,陈列在那里就好了。

新闻晨报:有没有担忧过AI对编剧的挑战?

秦雯:我自己还好,AI可以在很多方面帮助你,但它永远不可能成为莎士比亚。

新闻晨报:写过那么多有趣的角色,最想拥有谁的衣橱?

秦雯:当然是李李。还没有剧本的时候,王家卫导演已经把演员的衣服买好了,所以我蛮早就对要创作的形象有了解。当时看到李李的衣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好贵,好美!

新闻晨报:会给观众哪些属于上海的“逛吃指南”?

秦雯:整个梧桐区都值得走一走,花上一两个小时,在街角的地方停一停,就像我说的普希金铜像、聂耳雕像、襄阳公园,而不仅仅是去咖啡馆。

吃的话,我二十多年前上学就在曹杨二中附近梅岭北路上吃无锡小笼,现在还是那么好吃。我觉得上海不只有排骨年糕,小笼、锅贴大家都可以去吃一吃。甚至我想推荐上海的面包店——上海的面包店绝对比咖啡还要卷,我爸爸和我都是面包脑袋,发现一家新开的面包店,就要买回来点评。

来源:周到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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