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雨菲推着坐着轮子的许忠义,两人带着怀念、悲伤地遥望着远方,迎面向他们走来的是扭着秧歌的白絮、陈萍、老周和大姐等人,他们脸上充满着得偿所愿的喜悦。
《渗透》这部剧的最后,有这样一个画面:
顾雨菲推着坐着轮子的许忠义,两人带着怀念、悲伤地遥望着远方,迎面向他们走来的是扭着秧歌的白絮、陈萍、老周和大姐等人,他们脸上充满着得偿所愿的喜悦。
活着人悲痛地砥砺前行,死去的人面带笑容甘愿赴死,悲与喜之间,藏着的是大义、信仰与舍生忘死。
白絮暴露被齐公子严刑拷打始终不愿屈服,因触碰了“渗透计划”被齐公子秘密杀害;为向许忠义传递情报和保护许忠义“自投罗网”,拒不交代的陈萍假装癫痫病发,让医生注射她严重过敏的药物苯巴比妥,亲自设计了自己的牺牲;老周为协助老杨和顾雨菲撤退被齐公子的人枪杀;敌军空袭根据地,为保护许忠义,大姐惨死。
他们的死,更或者说是牺牲,总能让人心为之一颤、血液为之一燃,人这一生的价值,在“死”与“牺牲”这两个词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渗透》这部剧里,有三个人的结局最惨,他们的死只能称之为“死”,且他们死得并不无辜。
李维恭是东北行营督察处的主任,一把手,也是于秀凝、许忠义、齐公子等人的老师,他一直只致力于两件事。
国军四平大捷,为了给哈尔滨地下党以致命一击,李维恭主导,齐公子制定计划,于秀凝参与讨论,开展以哈尔滨地方武装部队郭平飞的力量为基础,以组织内部叛徒为关键的一场声势浩大且目标明确的武装暴动。
许忠义综合齐公子需要导弹车的特殊要求、于秀凝有意无意地提醒、李维恭的会议部署和前线部队被针对性攻打的现实,推测出了有叛徒的情报。
最终许忠义策划、白絮拨打外线和顾雨菲手刃机房2名警卫,情报惊险又顺利地传递给了老杨,李维恭精心准备的行动彻底失败。
仅这一件事,就勾画了李维恭对敌对阵营最坚不可摧地予以打击和消灭的方针,铲除得越狠,功绩越显著,随之而来的权势也会更甚。
许忠义到沈阳后,坚决执行腐化任务,以金钱为饵将“地头蛇”于秀凝和陈明拉入了自己的“队伍”,随后而来的李维恭也顺理成章地上了船,四个人成为一个看似牢固,又彼此提防的利益团体。
李维恭刚到沈阳,许忠义就带着点心上门探望,被李维恭妻子拒绝“像这种点心,这个月我们家送了100多盒了,都让老鼠糟践了,你还是拿走吧”,师娘顺势拿起,顿感点心很重,许忠义“谄媚”地回道“我这个点心跟别人的不一样,躲在门外的李维恭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急忙说道“哎呀,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就收下吧”。
李维恭深知点心“重”的真正含义,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收下,这个点心,真正点燃了他的心,撩拨了他的心,一颗早已蠢蠢欲动的贪婪与之心。
而最能直观体现李维恭的“贪”,在于接下来他和许忠义的这段对话里:
李维恭:东北行营处马上就要成立了,由我牵头,我不会亏待你的。
许忠义:恩师,您有什么需要,您就吩咐。
李维恭:那好啊,我们督察处现在正缺一样像样一点的轿车
许忠义:我给您啊,订了一个美国的那个那个卡......卡迪来......卡迪.....卡迪拉克L,就是美国总统那款,也不知道适不适合。
许忠义:于专员特意让我给您带个话,她说再给您一个暗股,往后进出葫芦岛的货物,每一次您都有一次分红,这是实打实的买卖,一定找不到股东。
李维恭:那......是个什么数呢?
许忠义:因为现在刚刚开始嘛,可能还会少点,也就二十万美金吧......先生千万别嫌少啊,因为这上上下下都得打点,还有一些司令、军长、师长都得拿一头,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李维恭:嗯,不少......不少了。
当许忠义断断续续的卡迪拉克,点点牵动着李维恭的心,他用手抚着心脏好像一口气上不来似的,嘴上说着不合适,一脸的惊异和呆滞的表情却装满了他的兴奋;当许忠义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出“二十万美金”时,端着茶杯喝水的李维恭噌的一声从座位上蹦起来,茶水溅了一身,他瞪着眼睛,又呆了几秒似从梦中惊醒一般,这两个细节,无不展现了李维恭的贪与欲。
对于李维恭来说,他一边穿着军统的军装,做着与其身份与职位相匹配的对政敌赶尽杀绝,一边又在他的职权范围内贪得无厌。
可他根本不知,这两件事,也促成了他最后的死。
接连的工作失利,许忠义和齐公子的明争暗斗,李维恭渐生了退意,许忠义被推到了督察处的“第一宝座”,上级亲自接见了许忠义,却冷落了一同前往的李维恭30分钟,深感危机的李维恭,为了离间暂时合作的许忠义和齐公子而暗杀顾雨菲,又逮捕棒槌将矛头直接对准许忠义,为自保,许忠义不得不拿出李维恭一页页的贪污证据。
大势已去,李维恭心灰意冷,他将许忠义贪污和真实身份的证据以邮寄给他妻子的方式,然后服毒自尽,以自己的死给许忠义最后一击。
只可惜,许忠义和齐公子因顾雨菲选择暂时合作,两人破解了李维恭的计谋,截留了证据,李维恭最终没有斗过自己的学生。
李维恭为什么要选择自尽?我想离不开三个原因。
他妻子在拿到许忠义偷偷塞到他家门缝的贪污之根据时,一遍遍地、用尽力气地对李维恭说“你输了”;他无法掌握自己学生的挫败感。他一直在许忠义、于秀凝等人面前自称老师,自以为掌控一切,殊不知,他根本不堪一击;许忠义掌握了他贪污的证据,几乎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心理上的折磨、现实的打击和毫无希望的未来,促成了李维恭最后的死,而他的死,在于他自以为是的离间,和过河拆桥的无义,更在于他自己对权力和金钱的野心与贪婪,一点都不无辜。
齐公子在东北行营处,李维恭、于秀凝和陈明与许忠义捆绑了利益,顾雨菲本身就是地下党,唯独只有始终看不惯许忠义的齐公子,成了最特殊的存在,他一心打击异党,看似无欲无求,实则他的贪欲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雨菲向许忠义坦白身份时,就对许忠义如此评价过齐公子:
我表哥看上去很清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其实他的性格非常分裂,道貌岸然只是他的表面,他对于金钱和美色的渴望其实超过正常人。
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表哥,或许没有人比顾雨菲更了解齐公子了。
如李维恭、于秀凝和陈明,他们从不收敛自己的贪欲,一副我是便是的模样,而齐公子,掩藏了心底最深的欲望,一副我是装不是的样子,不同的样子,同样的“贪”。
齐公子父母双亡,是跟着顾雨菲的父亲,也就是他的舅舅长大的,尽管顾家背景深厚,舅舅对他还不错,但寄人篱下,永远都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在他心底,其实比谁都更希望“成功”。
所以,为了“成功”,他做事毫无底线,这体现在他做的这两件事上。
齐公子私设基地培养特工,还暗害了白絮,许忠义和齐公子彻底闹掰,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最终李维恭免去主任之职,齐公子和许忠义停职反省,陈兴洲任主任,何迹云任总务科科长。
齐公子为了对付许忠义,陈兴洲为了打击许忠义在督查室的影响力,两人目标一致,齐公子向陈兴洲提议离间许忠义和于秀凝之间的关系,对于此时已经怀孕的于秀凝,齐公子将目光对准了还未出世的孩子。
我太了解了于秀凝这个女人了,她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和孩子,所以她经常去医院,只要到时候我们在医院对她的孩子下手,我保证她以后也怀不上孩子了。
陈兴洲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齐公子,有些不忍和犹豫地说“这样做是不是.....是不是太过分了”,齐公子一脸的无辜“我这是没有办法,也是出于无奈,我只能把自己出卖给邪恶了”。
于秀凝生孩子的那天,的确是由齐公子安排的人接的生,如果不是李维恭为了离间齐公子和许忠义现场说出真相,于秀凝和于秀凝的孩子或许就已经惨遭毒手了。
对付一个怀孕的女人、对准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齐公子够狠毒,狠在手段,毒在本心。
许忠义以不碰情报的原则潜伏敌后搞分化、腐化,齐公子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也制定了一个破坏力十足的“渗透计划”。
因标注空投物资的地图被顾雨菲掉了包,齐公子受审,他与特派员当场叫板,还大骂南京高层和最高层的毫无格局,并言明他效忠的党国已经没有希望、东北已经守不住,国民党已穷途末路。
明明知道党国从上到下的贪婪和腐朽,齐公子却依旧只想着反攻和报复,他从来就不知道他的“渗透计划”,最终苦的却是百姓。
齐公子也从来就没有大格局,有的,只有私心和私欲,他是个军统,也真正是个名副其实的军统,信仰无对错,但于民却分好坏。
最后时刻,齐公子为了让“渗透计划”顺利送出去兵分两路,安排赵致拿着计划去机场搭最后一班飞机,他自己回到了女子师范学校,许忠义识破后两人大打出手,赵致不忍与齐公子分别也来到学校,两人准备一同离开时,被齐公子揍打趴在地上的许忠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拿起枪,可惜枪法依旧,赵致中弹死亡,悲伤难抑的齐公子拔枪反击,被赶来的老杨等人当场击毙,罪恶与解脱,齐公子以近自我了结的方式为人生划上了句号。
在剧里,不管是发现顾雨菲与许忠义在一起,还是许忠义停发了督察大队工资,还是许忠义晋升做了督查室的副主任,很多场合都能看到齐公子近乎疯狂的咆哮与嘶吼,其实也暗示了他疯癫而偏执的性格特点与缺陷,他是一个做事没有底线且极为极端的人,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并不无辜。
赵致面对相同的境遇,人与人的选择是不一样。
为隔开始终不对付的齐公子和许忠义,也为了摸清许忠义和白絮的真实身份,李维恭和于秀凝安排许忠义去本溪审讯被逮捕的富家小姐赵致。
面对许忠义和顾雨菲的审讯,赵致虽不交代,但许忠义一句句的叛徒和她知晓的组织信息,让她害怕到接近崩溃,她随时有叛变的可能。
为自身安全和不接近情报,许忠义避嫌,于秀凝让情报科的陈明接着审讯赵致。
陈明直接将赵致绑了起来,桌上摆满了刑具,陈明恐吓地说“我跟你讲讲这上刑的程序,我说一会那烙铁,那通红通红的,就先搁脸上了,皮开了之后肉露出来了,还得拿鞭子抽,抽完凉水还得泼,你说你遭这罪干嘛,你能受得了吗”,当陈明吩咐下属准备用烙铁时,一直吓得哆嗦的赵致再也坚持不住,大喊一声“我说”,让一旁的陈明露出了笑容,更让躲在一旁的许忠义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人的叛变,一群人的鲜血与牺牲。
老孟的四季理发店暴露,白絮打电话通知老孟,电话录音让白絮成了齐公子严密监视的对象,在陕西调查完白絮身份后齐公子秘密关押了白絮,并利用强大的背景将许忠义调去长春出差,许忠义停发督察大队工资以反击,两人斗得如火如荼。
在监狱,面对齐公子的审讯,白絮面不改色,始终不愿交代一句,最终经受了百般折磨。
全身被绑,被烤得通红的烙铁烙在腿上,再用鞭子一次次狠狠地鞭打......赵致没有经受的,白絮通通受了一遍,躲在暗处的赵致捂住耳朵,痛哭流涕,那是自愧不如的自惭形秽。
一人的坚守,一群人的前仆后继。
赵致一直在狱中劝白絮妥协,还无心地泄露“你别以为许忠义做的就那么天衣无缝,你别忘了,许忠义可以用它搞垮,他们也可以.....”,为了“渗透计划”的成功,白絮才上了齐公子的死亡名单,而赵致,在最后溃逃时,带着齐公子的“渗透计划”没赶上最后一班飞机,被许忠义打歪了枪而死。
叛变后的赵致,成了齐公子最大的助力,她的家族是沈阳的大富豪之一,她本身曾是地下党的机密要员,是齐公子的“渗透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而她选择主动搭上齐公子,也是在她叛变后自身安全得不到保证的前提下,找的唯一一个靠山,两人从始而终只有各取所需,最终也共赴黄泉,罪有应得。
齐公子拉拢陈兴洲一起对付许忠义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就不是人。
狗忠诚,人复杂。
在“人”与“非人”之间,横着的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却兀自就在的一条底线。
守得住与否,能看清一个“人”。
来源:用情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