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过这部剧播出后,虽然褒贬不一,但大家公认整部剧还是品质在线的。
最近爱奇艺的“迷雾剧场”又推出了王炸作品。
由秦昊和韩庚主演的《借命而生》播出,短短几集就引发热议。
有网友打趣地说:
坏消息是:导演是陆川。
不过这部剧播出后,虽然褒贬不一,但大家公认整部剧还是品质在线的。
唯一让人意外的,讨论度最高的,不是陆川的导演水准,也不是秦昊和韩庚的双雄戏份,而是青年演员史彭元的死刑戏。
史彭元是谁,很多人或许不熟。
但如果提到《隐秘的角落》里的少年严良,《抓娃娃》里的马继业,很多人立刻就有了印象。
没错,这部剧是秦昊和史彭元的二次合作,是张东升和严良的双向奔赴。
而史彭元经过几年的历练,演技早已不同以往。
他饰演的少年犯,故事张力够,角色弧光足,是他出道至今演过的最复杂的角色。
今天我们就从他的死刑戏说起,盘点一下华语影视史上那些经典的“死刑戏”,看看他的表演能否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电影《烈日灼心》有两大名场面。
一个是王砚辉的审讯戏,真实得像是在看大案录像。
一个是邓超的注射死刑戏,也是全片最具震撼力和争议性的片段。
电影中,邓超饰演的辛小丰参与了7年前的灭门惨案,多年来一直活在罪恶之中。
他试图以协警的身份获得救赎,然而真相大白,死刑成了他赎罪的重点。
在这场死刑戏中,辛小丰经历了巨大的情绪起伏。
带着罪恶生活了7年,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所以第一阶段,刚进入执行室时,辛小丰是平静接受的。
即使法医在他胸口贴上电极片,他也克制着身体不颤抖,但呼吸频率还是出于本能急速加快。
第二阶段,随着执行命令下达,法医开始在辛小丰手臂上扎入针管。
待回血后,开始缓慢推动注射器。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身体开始本能反应。
观众能明显看到他胸口剧烈起伏,嘴唇止不住地抖动。
第三阶段,辛小丰露出笑容,又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杨自道。
某种意义上,他是“求死”的,这么多年沉重的枷锁终于要放下了。
第四阶段,是死亡前的真实身体表现。
身体机能逐渐停止,辛小丰的笑容也渐渐消失,随即变成一种无法控制抽搐的奇怪表情。
最后,他的一只眼睛半睁着,一只眼睛已经闭上,动作幅度因为死亡的到来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整场戏,邓超演出了四个层次。
这是辛小丰这个角色的终章,却是邓超这位演员的里程碑。
为了追求真实感,拍摄时他要求医生进行真实的静脉注射,并且加快推进速度,用来表现真实的生理反应。
尽管针管内为葡萄糖,但反复的拍摄让邓超经历了耳鸣、手指发麻,甚至短暂抽筋,现场副导演一度以为他真死了。
极致的身体反应被镜头完整捕捉,呈现出的小狗很像濒死时的真实身体反应。
邓超躺在那里,用面部肌肉抽搐、呼吸节奏的变化,以及那一滴点睛之笔的眼泪,将角色的复杂性演了出来。
原版镜头采用了3分51秒的长镜头,成片时因为剪辑略显割裂,但邓超依旧完整传递了死亡推进全过程。
有部分观众指出,真实执行死刑时,会先注射麻醉剂,再注射氯化钾,不会给你那么多戏的。
但别忘了,艺术本来就是要超越真实的。
特别是最后打在辛小丰眼皮上的那束光,绝不是画蛇添足,而是暗示了他走出阴霾,直面阳光,得到了救赎。
华语犯罪片经典就此诞生。
同样是注射死亡,电影《毒战》相比《烈日灼心》,要冷静克制很多。
区别在于两点。
《烈日灼心》里的辛小丰,是有人性底色的,导演故意给他加戏,让他有赎罪的机会。
《毒战》里,古天乐饰演的是大毒枭蔡添明,被捕后还耍弄警察,是纯粹的坏蛋。
惩罚这样的恶人,不需要太多柔性笔墨。
此外,《烈日灼心》的导演是曹保平,内地犯罪片之父,最擅长制造视觉冲击。
而《毒战》的导演杜琪峰,是港片里的哲学家,他的镜头语言简洁克制,更注重弦外之音。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们一起欣赏一下古天乐的这场死刑戏。
导演全程使用冷色调和固定机位拍摄,镜头就像手术刀般精准记录了死刑的过程。
蔡添明被固定在金属床上,一代毒枭在临死前丑态百出。
他青筋暴起,嘴巴不断嘟囔着,想靠情报来换一条命。
法警面无表情地将电极片贴在他身上,然后把皮带扎紧。
当意识到死亡不可避免,蔡添明声音颤抖,语速加快,眼神从癫狂转为空洞。
临近被注射,他还在乞求,“等等,等等,我还有消息”。
杜琪峰极度冷静,避免血腥,用医学化的视角记录,不给他一点反转。
最终蔡添明被套上头套,注射了麻醉剂。
蔡添明失去意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做了一个鲤鱼打挺的动作,胸口的剧烈起伏,是他最后的挣扎。
先前的喋喋不休,和此刻的死一般的沉寂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针下去,蔡添明像砧板上的鱼,腹部的起伏越来越小,最后归于沉寂。
这种对于死亡的近乎白描,更加写实,后劲儿更大。
执行者的文明执法,和受刑者的罪恶求生,延续了杜琪峰对于宿命论的哲学思考。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但是电视剧《黑冰》中,王志文饰演的毒枭郭小鹏,却用“超我”诠释了死亡。
要想理解这场死亡戏,我们先要理解郭小鹏这个角色。
剧中的郭小鹏,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他父亲是作家,母亲是当家花旦,父母离婚后,母亲改嫁了一个市长,他在继父身边委曲求全,逐渐内心扭曲。
他制毒贩毒,但不同于传统的毒枭,他有一个灭霸式的理想。
剧中有一段王志文11分钟的独白戏,阐述了他想通过毒品控制人类的念头。
本质上,他是个儒雅的变态。
所以面对死亡时,他没有跪地求饶,没有歇斯底里。
剃了光头,穿上囚服,依然要保持知识分子的优雅姿态。
走向刑场时,他刻意挺直了微驼的背,走路时派头十足,不怒自威。
身旁两位法警,在他眼中仿佛像是两个跟班小弟,他还在维持自己成功企业家的威严。
执行枪决时,他被迫跪下,身后是黑洞洞的枪口,身前是自己犯下的罪恶。
这一刻,郭小鹏一言不发神色自若,但他下意识闭上嘴唇,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婴儿刚来这个世界吞咽乳汁的动作,是一种自我保护。
有时候角色的内心,需要大量的动作和表情来演绎。
有时候仅仅需要一个细节就够了。
郭小鹏面对死亡时,有着反人性的冷静,但一个吞咽动作出卖了他,他也有人性的一面。
王志文用松弛演绎死亡,用非真实演绎真实,这段表演堪称教科书级别。
四、《除暴》吴彦祖时隔20年的“特别”致敬王志文在《黑冰》中的死刑戏太过经典,以至于20年后,电影《除暴》用分镜级别的还原,致敬了这场戏。
《除暴》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
吴彦祖饰演的悍匪张隼,也是个郭小鹏式的人物。
他带领亡命之徒成立“老鹰帮”,抢劫银行,挑衅警察,最终落入法网。
这场死刑戏里,也是手持镜头与特写,也是秃头、面容凹陷,黑白画面,几乎是1:1的复制还原。
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
王志文在《黑冰》中的表演,是一个知识分子在“异化”后的自我解构,带着某种超脱。
吴彦祖演绎的则是一个亡命之徒的本能挣扎,表演上更加外化。
吴彦祖不是没演过反派,《新警察故事》里他演的反派让人印象深刻,但没能摘掉偶像包袱。
《除暴》里,他用毁容式的表演完成了升华。
前面几个角色,在接受死刑时,身上都是沾着罪恶。
所以虽然都是看死刑戏,但对死的理解,都停留在“生命消失”的浅层认知里。
《悬崖之上》里张译这段死刑戏,则完全不同。
因为这段戏,依托着一种信念和使命,象征着一种可贵的新生。
要看懂这场死刑戏,我们就必须先品味之前的受刑戏。
影片中,张译饰演的特工张宪臣被捕受刑。
这一场景极具视觉冲击力。
审讯室是一个冰冷的金属牢笼,头顶的探照灯将受刑者的身影打在墙上,巨大而扭曲,象征权力对个体的碾压。
张译一出场,被剥去了外衣,双耳和胸前被夹上了导电夹。
他神情恍惚,显然被注射过药物;身上有累累伤痕,这是经受过鞭打。
当电流启动,张译全身肌肉不自觉颤动,面部扭曲,牙齿咬破嘴唇渗血,双手蜷缩看不见,但可以想象手指已经扣进了座椅缝隙里。
特写镜头下,他的皮肤因电击而泛红,汗水血水混合,口吐白沫,甚至有失禁细节。
也是因为这段戏的衬托,最后张宪臣被处决的那场戏,才充满了张力。
枪口前的张宪臣,脑袋高高抬起,信仰支撑的高傲永不丢失。
临死之前,很明显能看到他嘴角泛起的笑意。
这是解脱,是我党战士的高尚,是将生命献给伟大事业的升华,更是对自己完成使命的最终总结。
枪响的一瞬间,张译重重摔倒在地,旁边的于和伟怔了一下。
两位影帝没有台词的飙戏默契十足,给这场死刑戏加上了更为沉重的注解。
在《悬崖之上》,他将一切表演交给了身体,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将一个特工在肉体和精神的博弈,拆解成一个个真实可见的生理符号。
通过肌肉、眼神和呼吸,让观众开导信仰是如何在血肉之躯上留下痕迹的。
整段表演其实是要展现张宪臣伟大的革命信仰。
张译表演时,全都集中在真实体验上,信仰的部分全在留白里,反而更具感染力。
有了这么多珠玉在前,再演死刑戏,想要出彩非常难。
但青年史彭元演得非常出彩,虽然谈不上青出于蓝胜于蓝,但胜在有自己的特色。
面对母亲最后的探视,史鹏元只用了一个拥抱和几滴泪水,就将角色的痛苦与无助表达到了极致。
被押往刑场前,杜湘东帮他重新系紧麻绳时,此刻史鹏元一个轻微的颤抖和感激的眼神,可以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被问到有什么遗言给母亲,他淡淡说,忘了我吧。
有什么遗言给兄弟,他说“替我好好活着”,然后接受命运审判。
导演陆川没有直接拍摄枪决瞬间,用留白,让观众聚焦在角色内心世界的崩塌。
史鹏元对角色的把握精准到位,他用平实而富有张力的表演,将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少年形象诠释得令人心痛。
这种不靠表情夸张而是通过内在情感流露的表演方式,也让人看到了这位年轻演员的巨大潜力。
好了,对比了以上六版的死刑戏。
这其中,有真实的呈现,有艺术的加工,有人用生理反应诠释信仰之力,有人用沉默来留白,每个演员都演出了各自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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