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假期结束了，小海要回大连工作了。临走前老太太把小海叫到身边，千叮咛万嘱咐：“你爸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往心里去。咱不能吃一百个豆，还不知豆腥味儿。奶奶就是腿脚不行，要不然真想能跟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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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了，小海要回大连工作了。临走前老太太把小海叫到身边，千叮咛万嘱咐：“你爸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往心里去。咱不能吃一百个豆，还不知豆腥味儿。奶奶就是腿脚不行，要不然真想能跟在你身边。”
小海安慰道：“奶奶，放心吧，我不能再走老路了。”
海大嫂跟过来说：“你年轻气盛，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千万不能听她们忽悠。你现在就是井底的蛤蟆，等你跳到井沿上了，你就知道外面的天又大又蓝，又是草地又是池塘，随便你蹦哒。”
小海叹了口气说：“大娘，哪怕你说井底的青蛙呢，也别用蛤蟆这个词啊！”
海大嫂又说：“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可那不是一个白天鹅，是俩白天鹅。你吃不下，再把自己给噎住了，犯不上。”
小海无奈地笑着点头。
海大哥拉了海大嫂一下说：“别老蛤蟆蛤蟆的。”
老太太：时间不早了，快走吧，别赶不上蛤蟆.....火车了。
海大哥白了海大嫂一眼：“看你，把咱妈都带偏了。”
海哥开车送小海去高铁站。因为和老太太告别时耽误了点时间，到高铁站时已经检票了，小海匆匆忙忙跟海哥告别，一路小跑进了检票口。海哥站在检票口没走，直到高铁进站又离开。
大连是旅游城市，现在属于淡季，宾馆入住率很低。小海住的是一家小型宾馆，老板娘兼职前台。她发现小海总是在固定时间出去和回来，就和小海搭话，知道小海在附近工厂上班。为了留住这个长期客户，老板娘给小海调了一间阳光好的房间，降了房费，还承诺到了旅游季小海的房费也不涨。于是小海打算暂时不租房子了，就在宾馆住着。
上班时间，小海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小灵打来的。他没接，把手机调成震动。小灵爱打连环电话，即使把手机打没电，也要打到小海接了为止。
吃饭时间，小海看看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小灵打的。他叹了口气，刚要放下，电话又震动了。这次小海接了。
小灵的声音听着有些恼火：“小海，你听不见电话响吗？我都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
小海淡淡地说：“我上班呢，不方便接电话。”
小灵不高兴了：“忽悠谁呢？你上班能接电话，我以前又不是没打过。”
小海：以前想接，现在不想接了，行吗？你有事吗？
小灵：你下班来家一趟。
小海：我在大连没有家。
小灵：回咱俩租的房子。
小海：我已经退租了。
小灵：我又交房租了，不用你交，别怕！你下班回来一趟。
小海：我没工夫回去，你有事就说，没事挂了，我还得吃饭呢。
小灵：打电话还耽误吃饭吗？
小海：那不废话吗？说话用嘴，吃饭也用嘴，怎么不耽误啊？
小灵：我就是告诉你，下班回来，我在家等你，你必须回来。
说完小灵挂了电话。
小海把手机揣进兜里，快速把饭吃完，又回到车间里。
知心大姐一脸坏笑地问：“去煲电话粥啦？”
小海一愣：“没有啊，就打了个电话。”
知心大姐：这一上午电话老响，你还不接，是不是你以前的对象打的？
小海乐了：“我手机是震动，你怎么知道来电话了？”
知心大姐笑道：“我从你旁边走，听见嗯嗯的声，看你表情还不对劲。”
小海佩服地说：“姐，你是够细心的，啥事都瞒不住你。”
知心大姐：是她给你打的？
小海：嗯呢，叫我下班去她家一趟。
知心大姐：就你俩以前租那房子啊？她还在那住啊？
小海：嗯呢。
知心大姐：叫你去干啥呀？
小海：她没说，就说让我必须去一下。
知心大姐笑道：“哎呀，让我猜一猜吧！这要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就有可能是......她不能是想跟你来一次最后的激情吧？”
小海脸一红：“姐，你瞎说啥呢？”
知心大姐：哎迈呀，这种事电视剧里有的是。俩人分手了，一个不愿意，把另一个叫来打点感情牌，叙叙旧。来一出苦情戏，再留一次最后的念想吧！然后另一个没把持住，都是这么演的。
小海忍不住哈哈大笑。
知心大姐：你别笑啊，你知道通常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都是没分成。剧情嘛都是狗血的，好几年不怀孕，这嘎一下就怀孕了，分不了了。挺长时间前有个新闻，俩人吵架分手了，女的又把男的叫回去，美其名曰画个圆满的句号。男的一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呐！结果让女的给告了，这玩意关门关窗的，能说清楚啊？男方说女方自愿，女方说男方强迫，你说傻不傻眼了？法律倒是不能冤枉人，可这个过程得耗费多长时间，上多少火，落下的名声好听吗？
小海看着知心大姐说道：“姐，你跟我爸俩看的是不是同一个新闻呐？这次回去，我爸还跟我说这个案例了。”
知心大姐：当初我看到这新闻的时候，我第一念头就是赶紧跟我儿子说，千万不能冒失冲动，冷静克制对双方都好。
小海：让你说的我高低不敢去她家了。
知心大姐：就算我没说你也不能去呀！分手就是分手了，千万别搞藕断丝连那一套。我倒是没和她们相处过，但是只要你跟我讲的是真事，我就这么跟你说，这姑娘不能娶。别说娶一送一，就算没有你那个丈母娘，就光这姑娘也够你受的。跟你俩一生气就出去搂一个，你能扛得了啊？我这人说话直，不好听，你自己合计合计是不是那么回事？”
小海想了想知心大姐说的话，又想想家里人的叮嘱，下班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宾馆。
吃过晚饭，小海进卫生间洗澡，外面手机不停地响。洗完澡出来一看，小灵又打了十几个电话。
小海看着手机正愣神呢，电话又响了，还是小灵。他接通了，电话那边小灵焦急地问：“你到哪了？”
小海：我准备睡觉了。
小灵：我不是告诉你让你下班回来吗？
小海：我都告诉你我不去了呀！
小灵：最后我没跟你说必须来呀！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小海有点不高兴了：“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小灵：我是你女朋友，叫你回家不对吗？
小海：咱俩已经分手了。
小灵：我没同意.....
小海打断道：“别说车轱辘话了，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儿！咱俩分手了，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小灵没想到小海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一时语塞。
那边传来丈母娘的声音：“小海还没到家呢？”
小灵没好气地说：“人家根本就没回来，都已经回宾馆准备睡觉了，我还在这傻等着呢！”
丈母娘接过电话说道：“小海啊，你咋不回来呢？小灵为了迎接你回来，把这屋里好一顿布置。”
小海：阿姨，我们俩已经分手了，我就不去了。
丈母娘：你是不是觉得阿姨在这碍眼，耽误你们的事儿啊？阿姨这就回去了。这一阵你不在家，我不放心小灵自己住，要不然我早就回去了。你赶紧回来吧，你回来我就走了。在农村住着消费低。我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
小海：您跟自己女儿住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不会给我添麻烦的。就这样吧，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小海挂了电话。
小灵频繁地打电话，还是在小海的心里燃起了小火苗。可是想想家里人叮嘱的话，想想小灵那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再想想如影随形的丈母娘，刚燃起的小火苗又熄灭了。小海在心中暗暗叹息，自己满足不了她们娘俩住大房子的愿望，也负担不起好吃懒做，贪图享受的丈母娘，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村附近正在修信号塔，产生了很多边角废料。一部分村民自发去拣废料。施工方允许村民拣，但是必须在作业完成后才可以靠近。每一处工作点的警戒线外都站着一些村民。大家还算守秩序。等施工人员把线一撤，大家蜂拥而至，拼手速的时候到了。
公公婆婆已经连续拣了好些天了。刚开始知道公公去捡废品，老灵通好一顿笑话他：“三哥混了一辈子了，黄土埋到脖子了，改行收破烂了。”
公公懒地理睬他。
可当老灵通亲眼目睹公公卖了一千多块钱废品的时候，老灵通转身冲回家，跳上三轮车，电门一拧就窜了出去。不长时间，他拧着电门又回来了，把车停到公公家门口大声招呼：“三哥，哪有啊？我去看了，一点渣没有啊！！”
公公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得早点去，在那等着，人家干完活，你好拣。等你半下午去啊，黄瓜菜都凉了。”
老灵通：明天早晨你招呼我一块去。
公公：你又不是不认识道，这玩意搭什么伴啊！俺们吃完饭就去，谁有功夫等你磨叽磨叽的。
第二天公公婆婆吃完饭，开着三轮车往工地去。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围着一些人，还有争吵声。
公公开到附近停好车，走近一看，老灵通正在跟施工人员吵架。他脸红脖子粗地说：“别人都让拣，凭啥不让我拣？”
施工人员说：“没说不让拣，我们这活还没干完呢！”
老灵通：你干你们的，我拣我的，我又不上去妨碍你们的事儿。
施工人员：那不行，有风险，万一掉下点什么东西砸着你，怎么办？
老灵通：我自己负责，用不着你们管。
施工人员：你别说这好听的。真要有危险出现的话，我们违反作业规范是要挨罚的。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笑道：“你可不能让他进去，别说掉下一截铝丝了，你就吐口痰掉他脑袋上，他都能讹地你裤衩不剩。”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公公赶紧挤进去往外拽老灵通说道：“你别跟人闹事了，都有规矩，人家让拣就不错了，要是活干完都给收拾走了，你啥也拣不着。”
老灵通：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公公：你要着急，你就不拣，也没有人逼着你拣！想拣东西卖钱，还怕等啊？你别搁这闹事了，闹人家急眼了，大家都拣不着。
旁边人也跟着指责老灵通：“你上人这来，就得守人家的规矩。想吃人家的饭，还砸人家锅，就你能干出这事来！”
老灵通气鼓鼓地坐到一边。
有村民问婆婆：“你二姐夫最近跑哪去了？出门旅游啦？”
婆婆没听明白，公公回答道：“没听说出门啊，在家呢。”
村民：我从门口过好几回，大门都关的。
村里人有个习惯，天亮了，每家每户第一个起来的人就会把院门打开，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锁大门。而二姨父家的门已经好几天没打开了。
老灵通听见了，凑过来问道：“不能出啥事儿吧？我看新闻里经常说独居老人死在家里。”
公公推了他一下：“别瞎说，二姐夫也不是独居呀！”
老灵通反应过来了：“对对，对呀！老伴还是我给介绍的呢？哎呀妈呀，我都把这事忘了，他俩到底成没成啊？介绍费还没给我呢！”
公公：等这边拣完了，我上他家去看看。
老灵通一脸坏笑道：“三哥啊，去的时候敲敲门再进，万一撞见啥辣眼睛的画面，二姐夫岁数大了，扛不了刺激。”
公公瞪了老灵通一眼：“你悄悄得了。”
村民们去拣的废品是剪下来的铝丝，还有在水泥块里的钢筋，都是工程留下来的废料。警戒线一撤，大家蜂拥而上。公公婆婆敲水泥已经顺手了，老灵通第一次来，敲得最慢，收获的最少。
往回走的路上，老灵通问公公：“你待会儿上不上二姐夫家去？”
公公：我把车送回家就去。
老灵通：我跟你一块去，好歹我是介绍人呢！这两天把他这事给忘了。
二姨父家大门果然是紧闭的，公公推了一下，发现里面是锁着的。老灵通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过了一会儿说道：“屋里有人。”
公公也贴上去听，果然有细微的说话声。
老灵通啪啪地拍了几下门，说话声戛然而止。
老灵通大声喊：“二姐夫，二姐夫开门！再不开门，我从院墙往里爬了。”
院里传来了脚步声，门锁的小洞打开了，露出二姨夫半张脸。
公公赶紧说：“二姐夫，大白天的，你怎么都关着门呢？”
二姨夫支支吾吾地问：“有事啊？”
公公：他们看着你家老关门，害怕你有啥事儿。
二姨夫：没啥事儿，回去吧。
老灵通不愿意了：“二姐夫，你这是啥意思啊？老伴我给你介绍好了，你大门一关过上小日子了，介绍费还没给我呢！”
二姨夫一愣：“什么介绍费？”
老灵通：哎？想耍赖呀？找人说媒不得给介绍费呀？我跟小俊都说好了。
二姨父：啊，那你找小俊要，我不知道啊！
公公：二姐夫，你没啥事儿吧？怎么老关着门呢？
老灵通：对呀，不能这样，狗都不咬上门客，把门打开，哪有隔着这个小洞说话的。
二姨父犹豫了一下说：“那你俩能保证不进屋里吗？”
公公：不进屋啊，知道你怕抹炕。
老灵通：啥意思啊？
公公：你给介绍这个老伴太爱干净了，干净大发劲了！谁要是坐了他家的炕，前脚走，后脚二姐夫就得擦，湿抹布，干抹布，酒精抹布，一起上。
老灵通：哎呀妈呀，洁癖呀！
公公：什么屁？
说话间二姨父已经把门打开了，老灵通寒暄道：“二姐夫，几日不见，你竟有些轻减了呀！”
公公关切地问：“是不是打扫卫生累的呀？”
二姨父打着哈哈，不置可否。
老灵通：我给你找这个老太太怎么样？合不合你心意？
二姨父：人还行，俺俩也能说到一块堆儿，就是太爱干净了。我刚把卫生收拾好，正打算上炕看电视，你们又来敲门。
公公：你一天活可多呀？
二姨父：那叫一个多呀！炕一天得抹三遍，早晨中午晚上。外地的活自是不用说了，幸亏地上没铺瓷砖，要不然可毁了。
公公：还得刷茅房啊？
二姨父点点头：“茅房天天得刷。”
老灵通有点懵：“这个茅房怎么刷呀？”
二姨父：就脚踩的地方刷呗！
老灵通怒道：“哎呀妈呀，这个羊毛卷啊，一个正经的没往我这送！”
二姨父：话不能这么说，这个人还不错。
老灵通：关键是你这身板能吃得消吗？
二姨父：还行吧！
老灵通点点头：“爱情的力量真是巨大呀！好八十岁的老头都能当成壮小伙用。”
二姨父脸红了。
老灵通：那你俩也一块住了这么些天，你又觉得她人不错，赶紧把介绍费给我结了吧！
公公：介绍费不都是正式成了再给吗？
老灵通：都住一块堆儿了，还不叫成了呀？这么大岁数还能登记呀？
公公：你等小俊回来的，到时候跟小俊要。
二姨父：行了，没有啥事，你俩回吧！我在外边站时间长了，回去还得掸灰。
说罢二姨父关上了大门。
老灵通看着公公说：“三哥，你怎么一点不帮我说话？”
公公一愣：“咋的了？”
老灵通：你得帮我说说，让二姐夫早点把介绍费给我结了，夜长梦多。
公公：你着啥急呀，都在一个村住着，还能跑了呀！
老灵通：就这样的，小俊要回来了能同意啊？整不好又得黄了，我介绍费还没拿呢！
公公：你还好意思老提介绍费，看你给二姐夫介绍这两个，那个就是巴不得老头早点走，这个让老头花着钱，还得当牛做马。小俊回来不骂你就不错了。
老灵通：这个该死的羊毛卷，好对付的，她都对付出去了，不好对付的这些，就推给我。就算我能力强，手段高，也不能连环坑我呀！这个介绍费要是拿不到手，我绝对饶不了这羊毛卷！
来源：我是入叶见微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