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重温电影《春苗》,让人想起过往,曾经担任赤脚医生的女知青方萍,感人肺腑,让人想到实属春苗的原型。还有在大队小学教书的苏佳楠,也是那般的优秀。
重温电影《春苗》,让人想起过往,曾经担任赤脚医生的女知青方萍,感人肺腑,让人想到实属春苗的原型。还有在大队小学教书的苏佳楠,也是那般的优秀。
曾经那个时候的地区专员、县委书记、处长的子女们都是些啥模样啊,其实和工人的子女是完全一样的。
那是1974年,我们六名知青,其中有两名女知青,几乎都是干部子弟,一起到一百多里开外的五星公社红星大队插队落户。女知青方萍的父亲是红军干部,时任地区副专员,是我们六人中父辈干部级别最高的;另一名女知青苏佳楠的爸爸是抗战干部,时任县委书记。妈妈在我们这座城市工作,那时子女随母,于是苏佳楠和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下放。
六名知青落户到红星大队第四生产队,与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我们男生倒是无所谓,可两个白白净净的女同学半年时间姣好的脸蛋就晒成坳红色了,不过仍然那样有精神,朝气不减,还是那样好看。
那时的知青,干部的子女,无怨无悔,身上没有一点娇气,朴素善良,保持劳动本色与社员们打成一片。想想现在的干部子弟,还是这种本色吗?
一年后的1975年,大队支书看见两名女知青巾帼不让须眉,满脸坳红,心疼起来,安排苏佳楠到大队小学当民办老师;方萍跟大队的老赤脚医生学医当赤脚医生。我们呢?男生坡纳些,不要紧,照样下地与社员们一起劳动。那时是没有什么特权的。如果说有特权,地级干部17岁的姑娘、县委书记17岁的姑娘当然包括着我们怎么会离开父母从城市来到艰苦的农村插队落户?
时代造英雄,环境造就人!不要用现在眼光来衡量那个时候。
“翠竹青青披霞光,春苗出土迎朝阳,迎着风雨长,比花更坚强,社员心里扎下根,阳光哺育春苗壮……”
《春苗》引发我们太多回忆与念想。从旧中国缺医少药一路走来,在蓬勃生机的大地上,迎来春苗出土迎朝阳的激情时代。那时的农村,乡村里、田埂上,布满赤脚医生的足迹,送医上门,免费治疗。无论是谁生了病、无论是寒冬炎夏、无论是风霜雨雪的白天还是夜晚,都能及时登门就诊,送医上门。那是真正的免费,无论打针开药,只需要5分钱的挂号费(一个鸡蛋钱),直到把病医好。
那是一个激情洋溢的年代,每个大队都有一群赤脚医生忙碌地穿行在村村寨寨,救死扶伤,为人们除病免灾是他们的信念。即便是偏远的山村,病人都不需要寻医问药,而是他们闻讯上门,为百姓提供方便,用满腔热情温暖着病人的心。
方萍跟着老医生学医,一丝不苟,边学边用,进步非常快。刚开始,她跟随着老医生上门就诊,半年后就能独立行事了。她总是说,她年轻,体力好,凡是夜诊、下雨时都是抢着出诊。学西医、学中医、学针灸,见她聪明好学又勤奋,进步快,老医生很喜欢,逢人便夸奖。
苏佳楠在大队小学教书,也是满心投入,经常到学生家走访,感受到了好多学生家庭的困难不易。尤其是学生木柱家的窘境让她触动不小,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是看到木柱没有带中餐,只是带一个红薯充饥发现的。她到木柱家走访,才知道木柱家就木柱和他爸爸两个人。妈妈一年前病逝了 ,爸爸冬季出水利工摔伤卧床不起,家里的一切事都是靠只有12岁的木柱。
看到这些,苏佳楠非常可怜,决定组织学校里的几个年轻女老师和我们几个知青一起到木柱家帮忙劳动,料理家务。
为了医好木柱爸的病,苏佳楠找来方萍和老医生讨论木柱爸的治疗。老医生知道木柱的病情,有些无奈,不得不摇头。
“木柱爸的病太难了,之前中药西药都试过了,吃了不少的药,没有好转。”
老医生停了停,想了一会说:“只能看针灸对他的病有没有一定的作用。我跟你们介绍公社卫生院的张医生针灸推拿医术不错,可以接他来试试。”
终于有了一线希望,苏佳楠高兴不已。
机灵的方萍连忙跟老医生要求要和苏佳楠一起去找张医生,说同时可以跟他学针灸医术。老医生一听也很乐意。
方萍一直陪着公社的张医生到木柱家给木柱爸治病,时间不长就掌握了针灸医术,后来就是方萍负责为木柱爸治疗了。
苏佳楠经常到木柱家帮忙,只要是方萍上门治病,她都会尽量赶到。久而久之,苏佳楠也一定程度学会了针灸推拿医术。
两个女知青用细心与热心感化了上苍,通过近一年的治疗,终于让木柱爸的病有了好转,逐渐恢复,可以下地了。
于是,两个女知青热心帮扶、助人为乐的先进事迹在方圆几十里传开了,还把方萍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
后来,这个事还上了省日报,县共青团“五.四”青年节在五星公社召开青年大会,表彰苏佳楠、方萍两个女知青,当然也包括着我们。
先进总是先进,优秀永远优秀!
春末的一天傍晚,天下着大雨,湾里有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带着鱼具冒雨到流水的民堤涵洞口捉迎水鱼。老汉不小心突然滑入河里,由于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挣扎。
老伴儿吓坏了,跑上堤顶大喊救命,我们知青点比湾村离得近些,加上起着南风,喊声随风吹来。我们听见后迅速跑去施救,下水把老汉救了上来。
救上岸,老汉已不省人事,肚子被水灌得鼓胀着。我们没有经验但听人说过,于是将老汉扑着,用膝盖顶住老汉的腹部,并将老汉的头朝下让其吐水。一阵忙碌,老汉的肚子小了下去,口中也吐出不少水,但是老汉依然没有苏醒,没有动静。我们也慌了,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坏了,恐怕……”
我们也想到了方萍,但觉得她一个女青年,看病可以,抢救落水的人恐怕……
他的老伴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摇着躺在地上的老汉,嘴里不住地喊着:“我的老姊妹,你醒来呀!你动一动呀!呜呜呜,这该怎么办呀!”
正在这时,方萍背着药箱赶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跑得两腿裤脚全是泥。她麻利地摸了摸老汉的胸部,迅速地做起人工呼吸来。只见她喘着粗气,左手压住右手,叠放在老汉胸部,有节奏地按压着,谁也不管,专心致志,好像旁若无人似的。
好一会了,她停住手,用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一会又换着双手叠加按胸。如此循环往复,实在支持不住了,才喊我们:“你们来接着按一会,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们按照她的指引,学着她的样子按了起来。
方萍在一旁指挥着:“慢一点,不能太快了,一下一下要有节奏。”
看样子,她急得不行,稍微缓了一下气,立马换下我们:“要争分夺秒,不可耽误,还是我来!”
她一会双手按胸,一会口对口人工呼吸,几个回合,老汉终于“哼”了一声,吐出一口水来。方萍停下手,呼了一口长气。
“快,赶快背到大队医务室。”她一边跟我们说,一边回头对老汉的老伴说,“大婶,您不要哭了,大叔已无大碍。您赶快回家拿大叔的干衣服到医务室去。
方萍做事麻利,见我们背上老汉,她自己连忙抢在前头跑向大队医务室,提前做配药输液准备。
事后俩老千恩万谢感谢我们。方萍呢?笑笑,说这没什么,是应该做的。
这年是1977年,原本公社准备推荐方萍上大学的。可是推荐终止了,恢复了高考。
1977年,方萍、苏佳楠和我们四名男知青都参加了高考,其中三人金榜题名,方萍考入省城医学院、苏佳楠考入省城师范学院、我呢,考入工学院。
1978年暑假,也是我们上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方萍和苏佳楠约上我来到红星大队。方萍二话没说,跑到大队医务室老医生那里,像以往一样背起药箱要为老乡看病,好像她压根儿就没有离开红星大队。
“方医生回来了!”社员们看到方萍,一个个兴高采烈。苏佳楠呢?和我商量,找大队支书,帮孩子们补几天课,也把孩子们乐坏了。我帮不上方萍的忙,自然只有和苏佳楠一起辅导学生。
还有另外的三个男知青仍然坚守在那里,和社员们一起劳动,不过都已经到了返城的前夕。见我们来了,也把他们乐坏了,第二天上街买菜,在知青点请客为我们接风洗尘。还专门买了几瓶酒,闻到久违的酒香,一个个喝得满脸通红,包括方萍和苏佳楠。
这就是我们知青,多么的可爱。勤劳朴素,保持着一种本色,走到哪里都能与人打成一片,没有点滴的优越感。谁能知道,这其中有副专员的女儿、县委书记的女儿、处长的儿子。
想想如今,厅级干部、县级干部的子女还是那样没有一点娇气、没有一点优越感,勤劳本分,乐于助人吗?
后来,我们仍然利用节假日相约到红星大队去看望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们。有种割舍不下的情感,退休了也相邀到五星公社红星大队去转了一趟,只是乡下的人不多了,认识的人更是少了。年纪大的有些走了,还有些到外地去为子女带孩子去了。
有种失望么?星移斗转,是当然的!
工作几十年,方萍成了省城医院内分泌专家,副院长。苏佳楠是大学的教授。
来源:崇文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