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优酷白夜剧场开年首作《沙尘暴》如同裹挟着砂砾的凛冽西风,凭借其独有的荒漠文学质感,吹入观众心坎。这部剧以悬疑为壳、文学为核,用镜头书写了一部关于生存与救赎的“荒漠史诗”。它不仅打破了传统悬疑剧的叙事桎梏,更以深刻的社会隐喻、诗意的意象体系与复杂的人物群像,实现
当悬疑赛道进入“卷品质”时代,类型剧集爆款频出,数量上也以密集态势挤占市场。这对悬疑剧集的内容创新与差异化定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优酷白夜剧场开年首作《沙尘暴》如同裹挟着砂砾的凛冽西风,凭借其独有的荒漠文学质感,吹入观众心坎。这部剧以悬疑为壳、文学为核,用镜头书写了一部关于生存与救赎的“荒漠史诗”。它不仅打破了传统悬疑剧的叙事桎梏,更以深刻的社会隐喻、诗意的意象体系与复杂的人物群像,实现了类型剧向文学表达的升维。
《沙尘暴》导演谭嘉言向我们分享了这部剧的创作初衷以及它的幕后故事。
悬疑叙事下的社会寓言
《沙尘暴》的文学性首先体现在其对社会边缘群体的深刻观照。编剧赵冬苓在采访中提到:“我想表现中国快速现代化进程中,那些被甩在身后的边缘地带。不仅是经济差距,更重要的是城乡之间、中心与边陲之间观念和生存状态的撕裂感。”
而剧中对环境与命运的互文也深刻凸显了其文学特质。回顾整个故事,《沙尘暴》细腻地呈现出了时代变迁的阵痛给每个人物带来的影响。
谭嘉言说:“这是一个关于在严酷环境下,不同人面对当下的处境如何做出选择的故事。它描绘了人与命运、人与所处环境之间的关系。”
剧集将故事背景设定在广袤的荒漠,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空旷,更是精神层面的荒芜。“衰败的县城环境放大了人物的困境,困在其中的主人公是留下还是逃离?这种挣扎构成了所有角色行为的原始动机。”
谭嘉言强调:“单论这个故事的话,它发生在任何不被关注的边缘小镇上都是成立的,我们希望通过这种设定传递普世关怀,引发更广泛的观众共鸣。”
时空褶皱里的叙事迷宫
在叙事层面,剧集采用非线性的“沙漏叙事”,将八年间的案件碎片如沙粒般散落于案件重启的主线叙事中,并将熟人社会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掺杂其中。每一个时空的断点都以情感为纽带,牵引出全新的人物与故事线索,让观众在时空穿梭中感受叙事张力。
丁宝元认罪又翻供的荒诞、孙彩云关乔“贵妇与小说家”的畸形依存、程春与多方的情感纠葛、刘盈盈被篡改的命运轨迹……每集埋设的“钩子”不仅是悬疑技巧,更是对人性裂痕的层层剖解。
谭嘉言透露,实现这种叙事效果需要反复推导:“我们要有意识地去思考如何岔出支线而不影响主线,以及如何通过角色视角的转换推进剧情。”
此外,单元式的单集设置进一步强化文学质感。剧集并非以常规的45分钟制式划分单集,而是以故事主题及人物视角划分篇章。每个角色在各自篇章中立体鲜活,并与主线案件交织,形成复杂而引人入胜的叙事网络。观众既能跟随不同视角获得推理快感,又能在时空演变中感受人物命运与时间质感。
小人物的命运史诗
《沙尘暴》作为编剧赵冬苓首部真正意义上的悬疑剧,从提笔创作到成稿耗时三年,历经数次修改,最终版与初版几乎改头换面。在反复打磨中,剧本严丝合缝地串联起了所有人物之间的关系。
陈江河与罗英玮的联手探案成为叙事支点:前者背负师父为救自己成为植物人的愧疚,从意气风发到自我放逐为“放羊的警察”;后者作为熟人社会的闯入者,从理想主义逐渐理解现实的灰度。
谭嘉言解读:“陈江河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困境,他的问题不是出走或者留下,而是如何逃避内心的枷锁。罗英玮则代表观众视角,她一面与观众共同探寻案件的真相,一面也深度认识和感受着小镇上真实的人性和情感冲击。”在谭嘉言看来,二者的视角与经历互为补充,使整个故事血肉更加丰满。
剧中对角色困境的刻画也进一步展现了剧集的文学担当。刘盈盈高考志愿被篡改、被迫生育、经历丧子之痛,“见过世面却无法出走”的困境最终将她推向犯罪深渊。
孙彩云有着野草一般旺盛的生命力,她不甘心困于底层,算计筹谋,却也终究把自己困在了牢笼。程春渴望逃离荒漠,奔向更广阔的世界,却最终在奋力攀爬中迷失方向。被迫卷入这个荒漠的琴,无数次挣扎反抗,却最终彻底失去自由。
谭嘉言认为:“这些角色都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无论处在什么困境下,她们都靠着本能向上攀爬,但在复杂的环境和个人认知的局限下,最终滑向了犯罪的深渊。”她们的故事也提供了一种文学警示:绝境之中更需要坚守底线,做出正确的选择。
除此之外,即便是戏份较少的角色,在这部剧里也都有丰满的刻画。作家关乔,原本只是孙彩云的挂件情人,但谭嘉言认为这样一个自命不凡的小镇作家,人物自带荒诞喜感,值得深挖。其滞销小说《沙尘暴》暗合真实罪案细节,成为对文学理想的反讽。
剧中指认凶手是丁宝元的卖包子大妈也有自己的悲剧底色,这样的行为实则源于其一生渴望被重视的心理补偿。谭嘉言强调“我们不带着主观去拷问人性,而是客观地呈现真实的人性弱点。”
粗粝与诗意交融的视听美学
《沙尘暴》将背景设定在广袤粗粝的荒漠,以半纪实影像构建美学体系:采取明亮、开阔的影像风格,以低饱和度色调与手持镜头来还原荒漠的苍凉,摒弃过于戏剧化的打光方式,通过接近自然光效的画面效果强化生活质感,形成视觉化的文学意境。
出于对画面美学及真实呈现的精益求精,《沙尘暴》将大部分戏份设置在风沙实景中拍摄。环境的加持,也能更好地还原出演员在极端条件下本能的生理反应,让表演更能令观众信服。
谭嘉言分享:“拍摄过程中会经常遇见沙尘暴,有一次收工,前方能见度不到一米,工作人员的车窗就直接被风沙击碎了。”
而在配乐上,则选择以诗意质感中和视觉上的粗粝感。谭嘉言透露,全剧共原创五首歌曲,每一首歌都不是简单的情感烘托,而是与人物命运深度交融。每集片尾曲并不固定,根据对应的故事情节及情感线索,以悲悯的视角,进行主题上的辉映。
《Sandstorm》中,空灵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与沙暴音效交织出恢弘悲剧感;张瑶演唱的插曲《未知》勾勒出程春对未来的憧憬和迷茫;琴逃离时响起的歌曲《Secret》,与她的悲剧命运形成共振;多多镜头里响起的童谣《天是彩色的吗》则以天真旋律反衬血色真相,搭配抽帧的画面处理暗示了美好的坍塌。
文学性的音乐设计不仅强化了角色的复杂情感,更使音乐成为叙事的延伸。配乐与叙事的联动,也在观众群体中形成了较强认知,通过对配乐的讨论,实现了对剧情的记忆强化。
“长夜必尽,真相大白”,这是优酷将悬疑剧场升级为白夜剧场的寓意,其主题深度进一步在《沙尘暴》中得以诠释。这部作品的文学性不仅在于其对社会与人性的深刻洞察,更在于其将悬疑类型升华为一种艺术表达。
它像一部用镜头书写的长篇小说,以荒漠为纸、风沙为墨,勾勒出时代裂痕中个体的挣扎与救赎。在短视频解构深度的时代,《沙尘暴》如同荒漠中的绿洲,证明类型剧亦可承载严肃的文学表达。
自开播以来,《沙尘暴》口碑持续发酵,许多观众今日提前解锁大结局后,对这部作品的文学价值与社会意义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沙尘暴》的出现不仅为悬疑赛道开辟了新维度,更印证了:唯有不断深耕精作的匠心,才能孕育出兼具艺术价值与市场影响力的“精品细糠”。
来源:导演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