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几年他和华谊联手拍大片的时候,每当电影上映,总会伴随一些电影之外的话题出现。
前几年他和华谊联手拍大片的时候,每当电影上映,总会伴随一些电影之外的话题出现。
但这几年,冯小刚好像突然变佛了。
不跟观众吵了,也不怼天怼地了,甚至电影上映都不咋宣传了。
今天就来一起聊聊他的新作——
《向阳 · 花》
作为冯小刚近年来少见的女性群像作品,《向阳 · 花》讲述了几位女囚出狱后如何在社会夹缝中求生的故事。
赵丽颖饰演的高月香,因给失聪女儿赚取人工耳蜗费用误入歧途;
兰西雅扮演的毛阿妹,从小被拐进贼窝成为盗窃工具;
王菊饰演的胡萍,因原生家庭牵连涉毒。
这些角色被贴上 " 向阳花 " 的标签,在监狱管教邓虹(啜妮饰)的引导下,试图以抱团取暖的姿态对抗命运的碾压。
电影前半段对女性互助的刻画充满张力。
高月香与毛阿妹的相遇,仿佛两块残缺的拼图,一个是被生活逼到墙角的母亲,一个是连阳光都没见过的 " 工具人 "。
赵丽颖将高月香那股 " 别惹老娘 " 的狠劲儿演得入木三分:
被诬陷偷表时镇定自若,真相大白后反手索赔;
面对猥琐老板的欺辱,抄起酒瓶就砸。
这些 " 当场反击 " 的桥段确实让人痛快,但细想之下,这种 " 爽感 " 更像是导演为观众编织的安全网。
影片最尖锐的讽刺藏在 " 向阳花 " 这个意象里。
女狱警给囚犯们取这个充满希望的名字,但现实中的阳光从未真正照进她们的人生。
高月香出狱后发现丈夫抛弃女儿,毛阿妹被贼窝同伙用烟头烫手背威胁,胡萍的 " 富家女 " 谎言在破败的老屋里碎成渣。
刑满释放证明成了甩不掉的污名,雇主翻包搜身时的眼神比镣铐更冰冷。
导演用大量细节堆砌她们的困境,却又在关键时刻按下暂停键。
影片中,高月香为了女儿的人工耳蜗费用,不惜铤而走险,最终锒铛入狱。
出狱后,她发现丈夫早已抛弃了她们母女,女儿也因失聪在学校遭受欺凌。
她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在夜市摆摊,用微薄的收入支撑着女儿的治疗费用。
然而,社会的偏见和歧视像一把无形的枷锁,让她始终无法摆脱 " 刑满释放人员 " 的标签。
每当她试图融入社会,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甚至拒绝她提供的工作机会。
当高月香举起石头砸向贼窝头目 " 老爹 " 时,飞溅的鲜血与嘶吼看似是对命运的反抗,实则暴露了底层女性只能以暴力破局的绝望。
曾经的 " 冯氏幽默 " 擅长用荒诞解构现实,而《向阳 · 花》却选择用直白的温情包裹伤痛。
王菊饰演的假名媛胡萍,前一秒还在炫耀纹身充大姐头,下一秒就因看到贫困老人倒贴 500 元;
程潇扮演的郭爱美顶着一头脏辫倒卖动物,却成了主角团的智囊担当。
这些角色身上 " 灰度 " 的尝试本可挖掘更深,但电影总在人性即将堕入深渊时,用一束强光将其拉回 " 正轨 "。
话虽正确,却轻飘飘地消解了结构性压迫的重量。
这也是为什么观众会觉得片子充满了悬浮感。
高月香与毛阿妹的关系被浪漫化为 " 缺失亲情的代偿 ",但现实中,两个背负前科的底层女性更可能因资源争夺反目。
当她们穿着网购警服去胡萍家行骗,发现对方家徒四壁后留下救命钱的桥段,确实贡献了全片最动人的黑色幽默。
真实世界里,走投无路的人往往连施舍的资格都没有。
不可否认,《向阳 · 花》对于冯小刚而言还是有突破的。
他摒弃了擅长的时代宏大叙事,转而用近乎朴素的镜头语言捕捉小人物的狡黠与坚韧。
但电影结尾的高潮戏暴露了创作者的纠结。
高月香为救毛阿妹与 " 老爹 " 生死相搏,鲜血淋漓的场面充满 cult 片的癫狂,但随后还是逃不开 " 包饺子 " 式的团圆。
女儿被领养、姐妹重聚、狱警探望。
又将所有尖锐问题轻轻放下,彷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镜头扫过主角们站在危楼窗边眺望的侧影,那句 " 这里风景不错 " 的感慨,更像是对现实困境的诗意回避。
在现实主义题材扎堆的当下,《向阳 · 花》的价值或许不在于它给出了多深刻的答案,而在于它撕开了问题的裂缝。
当我们在影院为高月香的 " 不服输 " 鼓掌时,是否想过现实中更多 " 向阳花 " 根本找不到砸向命运的那块石头?
当电影用 HE(Happy Ending)安抚观众,那些真正在铁轨边危楼里挣扎的人们,他们的故事是否永远只能是 " 未完待续 "?
来源:西里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