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父亲吴建国推着自行车,车后座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车把手上挂着一袋油纸包的点心。
吴珊珊第一次见到后妈时,正蹲在巷子口剥毛豆。
父亲吴建国推着自行车,车后座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车把手上挂着一袋油纸包的点心。
七岁的弟弟跑过去接点心时,女人的高跟鞋踩进石板缝里,吴珊珊听见清脆的断裂声。
这个场景成为家庭重组的开端。
吴建国将纺织厂分配的两室一厅重新划分,主卧留给新婚妻子和五岁的继女,次卧留给儿子,吴珊珊的折叠床支在厨房与厕所之间的过道。
每月发工资那天,继母会买回整只盐水鸭,但鸭腿永远属于弟弟和妹妹。
宋莹发现吴珊珊的秘密是在初中开学前三天。
她路过吴家敞开的后窗,看见女孩正用缝纫机改校服,缝纫针把三件不同季节的校服拼成一件。
第二天清晨,宋莹敲开吴家铁门,送来装满文具的双肩包。
这个印着米老鼠图案的包被继母扣下,直到宋莹当面说"这是厂里工会给困难户发的",吴珊珊才在开学日背上了新书包。
黄玲的介入比宋莹更隐蔽。
作为纺织厂子弟小学教师,她每周两次带吴珊珊去学校澡堂。
有次吴珊珊发烧,黄玲让丈夫庄老师翻墙进吴家,把咳得说不出话的女孩背到职工医院。
这些事发生时,吴建国在车间上夜班,继母忙着给亲生女儿织毛衣。
中考前三个月,矛盾在筒子楼301室爆发。
宋莹把自家闲置的婚房借给吴珊珊弟弟复习,条件是半年后归还。
但三年后,吴珊珊带着刘健再次上门时,黄玲正坐在客厅藤椅上。
她指着墙上挂钟说:"上次借房超期四个月零七天,这次免谈。
"刘健父亲是分管后勤的副厂长,当天下午,宋莹接到车间主任电话,通知她下个月去三班倒的印花车间报到。
婚礼当天,巷口鞭炮碎屑还没扫净,吴珊珊发现化妆师没来。
黄玲原本答应帮忙联系婚庆公司,此刻却带着庄老师去邻市参加教研会。
宋莹送来两床缎面被套当贺礼,包装盒上贴着价签——这是纺织厂发给退休职工的福利品。
酒席进行到敬茶环节,吴珊珊看见宋莹提前离场,枣红色旗袍消失在酒店旋转门后。
筒子楼301室现在住着新来的技术员。
有邻居看见黄玲在阳台上晾晒婴儿衣物,宋莹每周三来取腌菜坛子。
吴珊珊偶尔经过时,会加快脚步。
她的高跟鞋有时卡进石板缝,就像多年前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一样。
来源:阳光春起